正文 第三十八章激戰下 文 / 掌燈
伊斯德進了大殿，頓時覺得氣氛有點不一樣，他不禁看了看萊茵，希望能從萊茵那裡得到一提示，但這頭老狐狸臉上那始終如一的淡然沒有透露任何消息。
正揣測見，辛娜慢慢地走了過來。
「謝謝你們傳來的消息。」她微笑著說。
「沒什麼，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羅蘭回以同樣的微笑。伊斯德主意道她的稱謂用的是"你們",這表明她的感謝對像將自己也包括進去了.
"我聽說伊斯德總督遭遇到了大隊森林巨魔,不過現在看來你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這是件值得慶幸的事."辛娜想伊斯德表達自己的善意,只是乾澀的語調讓她的話缺乏了虛假的真誠.
真是一個奇怪而又巨大的轉變啊.聯想起不久前她對自己的冷淡,伊斯德心中感歎.不過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她突然變得這麼友善不會是想讓我去做炮灰吧.那我可是不會幹的.伊斯德心中盤算，嘴上卻是十分客氣，臉上更是一團和氣，「多謝女王陛下的關心，那些森林巨魔還不能對我造成什麼傷害。」
「呵呵，伊斯德總督身經百戰，那些森林巨魔自然是無法對你構成威脅。」辛娜先是不怎麼熟練的吹捧了一下，然後試探著說，「如果你能夠率領精靈戰士作戰，輕而易舉的就能吧那些森林巨魔就消滅。」
伊斯德心中咯登了一下，暗道：說道正點子上了。他以為辛娜是想讓他領著精靈戰士去打先鋒。因此急忙推卻：「精靈族的戰士們機智勇敢，我能力低微沒有辦法領導。」
見伊斯德拒絕得這麼乾脆，辛娜不禁極為失望地看向萊茵，向他徵詢意見。
萊茵於是開口說道：「我們現在面臨同一個敵人，如果不能同心協力，大家都可能死在這裡。」
伊斯德道：「但是我可以坐著黑龍逃出去。」萊茵笑笑:"你現在沒有離開不就已經說明了你捨不得送你的物資麼?如果你肯幫助精靈族度過難關,那麼再多的物資都不成問題的."
"但只怕有命拿沒命花."伊斯德撇撇嘴說,"我不認為帶著那些戰鬥力低下的樹精靈和森林巨魔拚殺能夠有機會活著回來."萊茵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了伊斯德的擔憂，於是笑著道：「你並不用親自上陣，只是在後方掌控全局的發展就行了。我們並不缺少英勇的戰士和強力的法師，但是我們希望能夠有一個優秀的統帥用最小的損失獲取最大的勝利。畢竟精靈族發展到現在的數量並不容易，每一個精靈族人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伊斯德聽他這麼一說心下安定不少，再仔細想想，這事對他有益無弊便答應了下來。見伊斯德答應,辛娜頓時鬆了口氣,立刻任命他為精靈戰士的統帥,然後又讓雷斯林與羅蘭作為他的副手來配合他的行動.
伊斯德心中苦笑,這那是來配合他的,分明就是監視.萬一要是有什麼不對勁,這兩人肯定在第一時間對他動手.不過他也沒有太在意.反正這個所謂的精靈統帥也不是終身職業,只要事後精靈族給的退職金讓自己滿意就行了.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命令外圍地古木首位往寂靜森林內部集中.雖然這些古木單個戰鬥力都是不錯,但蟻多還咬死象何況是比黑蟻還多的森林巨魔.
另外他大派精靈斥候打探森林巨魔地情報,他必須弄清楚森林巨魔的進攻方式,是集中力量進攻一處呢還是分幾處進攻,抑或是完全雜亂無章的進攻.只有瞭解了森林巨魔的動向並由此推斷出他們的進攻方式,他才能制定出相應的對策.
伊斯德還命令精靈戰士們隨時待命.昨完這些事,他就叫來侍衛將雷曼請過來,因為他是經常與森林巨魔打過交道的精靈,應該瞭解一些森林巨魔的情況.
不多會雷曼就被帶到了面前.
"什麼事?"雷曼沉著臉問,他一方面對伊斯德的契約者們打斷他手臂的事依然耿耿於懷.另一方面也無法接受伊斯德突然成為精靈統帥地事實.即使這個統帥是個暫時地職務."請坐."伊斯德溫和的笑笑,他知道雷曼對他抱有敵意.一名精靈侍衛搬來座椅讓雷曼坐了.
"你與森林巨魔打過交道,應該對他們有些瞭解.我找你來就是想瞭解一下他們的情況."伊斯德接著說道.
雷曼臉上一紅,這次森林巨魔會舉足入侵他可以說是罪魁禍首.現在聽伊斯德這麼一說,他頓時硬不起來.沉沒了一陣。他才說道：「森林巨魔一族崇尚武力，幾乎每個是強大的戰士，單獨的戰鬥力要比精靈強得多，但有一點，他們地腦子不太好使。打起仗來只會蠻幹沒有組織性，至於計謀只內的更是一概不會，因此我才能穩穩守住克隆蒂山口。」
伊斯德將眉頭一皺，問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奇怪，這樣一個原始種族因該不會與不達成協議才對，更別提用計謀奪取克隆蒂山口了。」雷曼苦笑了一下，道：「當時雪弗建議我和森林巨魔聯盟時，我也是這麼想，派精靈出去聯絡森林巨魔也只是試試而已，並沒有存多大的成功念頭，但沒有想到森林巨魔一口氣就答應了而且還願意出兵幫助我。當時我確實感到既意外有欣喜。那個精靈使者對我說，現在森林巨魔的首領是個友善而有智慧的人，自從他成為首領以來。森林巨魔就沒有再進攻過克隆蒂山谷。當時我一聽覺得也是這樣，再加上森林巨魔開地出兵條件也不是特別苛刻便對他們喪失了警惕，最終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面。」「也就是說現在森林巨魔的首領極具智慧嘍。」伊斯德一把抓住了關鍵所在，「那個巨魔首領確實不簡單，他那麼多年隱忍不發為的就是想讓你放鬆警惕，然後找準機會給你致命一擊，你將一個天大機會送到他門口，他自然是心中高興至極。原本準備針對你的攻擊也就轉變成為了對整個精靈族的進攻。幸好這次生命古樹被喚醒賜予了精靈族古木守衛這樣強大的戰力，不然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著姆拉斯逃離寂靜森林了。」
雷曼沉聲道：「我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你有辦法擊退他們麼？」伊斯德淡淡的說：「擊退他們並不難。只是要用最小地代價來擊退他們就不容易了。我聽你這麼一說，覺得那個巨魔首領很難對付，對他用計謀並不容易。」
雷曼頓時沉默了下去。空氣裡頓時瀰漫一股緊張而又衰敗的氣氛。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來找你。」伊斯德吩咐道，「至於你在這件事上應付的責任，我會根據你在戰鬥中的表現而上報給精靈女王的，也許你得到的懲罰並不會是那麼糟。」雷曼戰起來轉身走了，身上的傲氣已經蕩然無存。他的傲氣原本就是用來遮掩心中的恐懼與心虛的。
「這將是場艱苦的戰鬥啊！」雷曼走後，伊斯德緩緩歎息，悠悠的語調在空蕩蕩地大殿內不停繚繞。
「很棘手麼？」羅蘭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是啊。我們對森林巨魔簡直是一無所知，但估計他們卻抒精靈族給摸透了。」「那也不一定。至少巨魔不可能將你摸透。」羅蘭輕柔的笑了一下。
伊斯德反問道：「個人的力量在大戰中能有多大作用？」
「但縱觀你參與的戰鬥，每次都是依*你個人的力量來扭轉戰局的。」
「那也是事先經過周密的算計總署。」伊斯德解釋道。「那你現在開始算計部屬也來行及，衝鋒陷陣我是不行的，但是要說到算計人，我還能出一點力。」
伊斯德凝視著她，輕快的笑起來：「是啊，我怎麼能把你給忘了。」精靈斥侯不斷地將森林巨魔地情況傳過來，伊斯德和羅蘭忙著將這結千頭萬緒的信息整理提煉，意圖勾勒出森林巨魔的進攻方式。經過不眠不休的工作他們終於發現，森林巨魔在正東方集結的力量最為強大，而東北角和正西方也有少量地森林巨魔出現。但是行蹤飄忽不定。進攻也只是騷擾式的，遇到較強的抵抗就迅速撤離。
兩人商量了一下致認為那只是用來分散精靈族戰力的佯攻隊伍。既然森林巨魔的主攻方向已定，剩下的事就好做多了。伊斯德上方面下令其他方向的精靈戰士和古木守衛往生命古樹方向集結，別一方面迅速制定了一個作戰計劃，而羅蘭則在一旁將計劃進行了嚴密的補充與修訂。當計劃完成時，兩人自己都為彼此之間默契的合作而感到驚訝。
「如果我們在外面也是盟友就好了。」伊斯德慨歎一句。
羅蘭淡淡的一笑：「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也許我們今後還有合作的機會。」「希望如此。」伊斯德看向她，仔細咀嚼著話中的深意。
這時辛娜有些焦急的起過來問：「你們的計劃準備好了麼？戰士們抵擋不住森林巨魔猛烈的攻勢，損失慘重。」
伊斯德將計劃書遞了過去：「抵擋不住也得拼了命抵擋。」——
辛娜一愣隨即接過計劃書瀏覽了一遍。看過計劃書，辛娜沉吟了一會疑惑的說道：「這個計劃可行麼？光是縱火這一項我就不能同意，因為精靈族是依賴樹木生存的種族，我們不能傷害樹木。」
「樹燒了可以再種。但精靈死了可是沒有辦法再活過來，再說燒的那些又不是有生命地古木守衛。」伊斯德有些無法理解精靈族的思維。
「任何植物都是有生命的！」辛娜十分生氣的爭辯道，音調也不由得大了許多。伊斯德將眉一擰、臉一沉：「既然這樣，你就抱著那些樹一起死好了。」
這時萊茵長老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他笑呵呵的道：「年輕就是好啊，都幾天幾夜沒睡了，居然還有精力吵架。」
伊斯德不由得氣結，也沒有心思再和辛娜吵下去。
萊茵一把拿過計劃書看了看，然後說：「這個計劃不錯，有很大機會取勝。」「但是他要燒樹……」辛女友急道。
萊茵長老打斷了辛娜的話：「世間的事總是在不斷的變化，我們不能永遠被古老的教條所羈絆。伊斯德說得對。樹燒了還可以再種，但是精靈們死了就再也活不過來了。就按他的辦吧。」
辛娜一向對萊茵長老極為尊敬，見他都這樣說，便不再開口，算是默許這個計劃。
伊斯德也不浪費時間，立刻著手進行佈置。他叫來雷曼與雪弗吩咐道：「你們率領最精銳的戰士前去戰場，森林巨魔也是生物，晚上也要休息，你們就在深夜偷襲他們的營地，務心要給他們一個沉重的打擊。不過不要戀戰，得手就撤，然後如此反覆，一定要拖延他們進攻的步伐卻又必須讓他們沿著原來的方向繼續前進。在接到我給你們的命令後，就從其它方向撤回來。千萬不要沿原路返回了。這個任務是有些難，但是你們必須做到。」雪弗鄭重的點了點頭。雪弗雖然沒有表情沒有動作，但是佝僂的腰卻立時直了直。雖然他們與樹精靈至今也不和諧，但是在面臨望族滅種的危機前還是知道同心協力的重要性，更何況這個危機笨就是贏他們而起，鬱悶希望能夠挽回鑄下的大錯。
等兩精靈退下後，又對辛娜說道：「你命令族中那些不能夠直接參加戰鬥的精靈們立刻在正東方向佈置各種陷阱，能佈置多少就佈置多少。」辛娜點頭記下。
伊斯德又接著說：「你再讓正東方向地古木守衛帶著精靈戰士和法師從兩側包抄森林巨魔的後路，將他們堵死在寂靜森林。」
「但是生命古樹就完全暴露在那些巨魔的視線中了！」辛娜提出疑問。
「我們前幾天不是讓你發佈命令，將其他方向的古木守衛都調集過來麼？他們就是用來與森林巨魔決戰的。」「只是這些古木守衛的速度實在是令人擔心。」辛娜有些憂慮。
「這就是雷曼和雪弗的事了。他們一定得讓森林巨魔們猶豫而停滯不前，如果他們實在不行我就親自上陣好了。無論如何也得將巨魔們阻擋三十天。不然這個計劃就失敗了。」
伊斯德說著說著突然嘿嘿笑了兩聲。辛娜不禁奇怪的問有什麼值得笑的。伊斯德說道：「森林巨魔有個狡詐的首領其實也對我們有利，狡詐便會多疑，多疑又源於對失敗地恐懼。既然害怕失敗那麼就會在決策上仔細考慮，我們時而騷擾時而拚命抵抗就是要讓他因為弄不清我們地意圖布猶豫，如果是那種沒大腦的森林巨魔，我們這樣做反南昌不會奏效。」
「你把所有的力量都調過來與他們在東面決戰，那其他兩個方向的巨魔怎麼辦？那中是佯攻的部隊，只需派少量地精靈看著他們就行了。」看著伊斯德將整個戰鬥計劃及步驟有條不紊地一一道出，辛娜心中的焦躁也漸漸淡了下去，雖然局勢依然惡劣，但是她卻有了一種必勝的樂觀情緒。
「對了，你的弟弟雷斯林呢？」伊斯德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回顧。
「我一直在旁邊聽著呢！」雷斯林從一個角落裡走了出來，雖然語氣依然生硬，但眼中對伊斯德的敵意卻消散了許多。「監視那些佯攻的森林巨魔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伊斯德吩咐道。
「為什麼要我去監視他們？我要上戰場與森林巨魔作戰！」雷斯林不滿的叫了起來。
伊斯德把臉一沉：「計劃中的每一步都需要嚴密的執行，你肩上的任務也是很重的，如果不作防備，那些佯攻的部隊很可能會變成一支奇兵進攻我們的虛弱處，的以你一定要認真對待。」被他這麼一頓批，雷斯林不情不願的接下了這個任務。
辛娜偷瞧了伊斯德一眼，也不知道他將自己弟弟安排到後方是不是有意照顧，但心中對他芥蒂卻是慢慢的淡了。
將一切都佈置完畢，羅蘭實在是撐不住了，隨便找了個地方睡下，同時吩咐身邊的精靈侍衛，若有什麼情況直接將她喚醒即可。伊斯德對羅蘭的剛強不僅暗暗敬佩，心裡將認識的女人挨個數了一遍，發現凡是有點身份地位的小姐，沒有誰更能比她吃苦了。伊斯德也就著大殿內臨時擺放的桌子休息了一下，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
這一覺睡的很深很沉，等到他醒來時黃昏正黯。似血殘陽將最後一抹餘暉射入大殿中，讓人覺得有些慷慨悲涼。
「你醒了。」羅蘭的聲音從大殿門口傳了過來。伊斯德轉頭望去，只見了她背光站著看不清臉面，但較好的身材卻在光與影的交織下更易撥動人的心弦。斜陽將她的影子長長的拖拽在地上，又讓她平添了一份幽遠的神秘，如同黑暗深淵裡的魔奇蘭花一般，危險卻誘人。
伊斯德突然強烈的湧起了一股將擁在懷中緊緊摟住她不讓任何人佔有的情緒，但是轉瞬間他就將這股念頭壓了下去，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緒，說道：「想不到你居然比我醒得早。」
羅蘭裊裊走了過來，到他面前站定：「我這幾天間或都小睡了一下，不像你一點都沒有睡，因此醒的早也是理所當然的。」
「看你好像是剛從外邊回來。」伊斯德抬起頭看著那張讓精緻到了極點的面容問道。
「四外看了一下，看有沒有疏漏的地方。」羅蘭這樣說道。伊斯德站起身來凝視著她的眸子，輕聲道：「辛苦你了。」
羅蘭柔柔一笑，大殿的陰幽彷彿都被皎潔的月亮掃過一般，剎那間不知所蹤。
「沒什麼，這只是我應該做的。」
話說到這，兩人都沒了言詞，只是默默的互相看著，任由時光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