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清除 文 / 掌燈
伊斯德成為了貝爾蘭最為年輕權力最大的總督後，對他大獻慇勤的人也越發多了起來，每天前來請他前去赴宴的貼子堆得像小山包一個，對於這們的應酬，伊斯德一般來說是能免則免，但是其中總是有那麼幾個推托不了的，很有些背景的，因此他平時的應酬也不少。
「總督大人，今天中午您得參加弗拉家的小姐婚禮。」
「弗拉？知道了。你替我準備一下，我等會過去。」伊斯德從文件堆裡抬起頭來。
不一會兒，華麗的禮服給拿了過來，奢華的馬車停在了大門外。匆匆穿過衣服,伊斯德坐上馬車在五十名騎士的保護下奔赴弗拉小姐的婚禮.馬車在往成馳去,路邊的行人紛紛駐足觀望,他們知道這是總督大人出行了.
伊斯德感覺到不對勁,掀開簾子問騎士,不是去弗拉小姐的婚宴麼?怎麼往城外去?
那騎士在馬上鞠了一躬,道"是的,大人,但是它們的婚禮是在城外的莊園裡舉行."伊斯德恍然大悟，點點頭將頭縮了進去，只是心中卻是有些不滿，好端端的弄到城外去幹啥？害我跑那麼遠，浪費我的時間。
馬車出了城門，在城外疾馳，兩邊的風景不停人往後倒退，伊斯德閉上眼躺在車裡，聽著踏踏馬蹄假寐。等到他醒來時，馬車已經停下，他走下車來發現到了一個充滿著濃郁鄉村氣息的大農莊，農莊外已經站滿了人，那是聽到總督大人到來而特意出來歡迎的人群。伊斯德帶著微笑非常隨和的走過去與他們一一打招呼，他一直在製造一種親切和藹的形象，不論是在貴族中還是在普通平民中，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努力取得了一定的效果。那些迎接他的人群都發出真誠地微笑，對他的親切感到感激。
弗拉家的家主哈里.弗拉是個四十多歲的禿頂胖子，他一邊對伊斯德的到來表示感激，一邊一連慇勤地將伊斯德迎接了進去。他的臉上綻放著得意的光彩，自傲的看向四周的人群，畢竟能將總督大人請來參加婚禮可是件了不得的事伊斯德沒有管這些，逕直走到了專門為自己準備的位置上，這時他看到了新娘，一個長相還算不錯的年輕女人。
幸好和他父親長得不像，不然可真是毀了。伊斯德這樣惡毒的想到。
舉行完婚禮，伊斯德照例說了些祝福的話然後開始吃東西，參加這種婚禮宴會，吃大概是唯一一件值得做地事情了。大概是知道總督大人要到來，弗拉家的這些吃的東西做的倒是挺豐盛，伊斯德一邊吃著一邊想，算是沒有白跑一趟。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慌亂的哭喊聲憤怒的咆哮聲以及激烈的喊殺聲。伊斯德不禁臉色一變，難道是有刺客？但是仔細聽了一會又覺得不像，因為刺客不會這樣明目張膽的進行刺殺。正想著，門外跌跌撞撞地衝進一個來，渾身都是鮮血。
「不好啦那些奴隸都造反啦！」那人大聲叫道。
弗拉家的家主頓時臉上沒有了血色，哆哆嗦嗦的看著伊斯德道：「對對不起總督大人，讓您看到這麼不好的一幕，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好，我倒想看看你怎麼處理。」伊斯德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他不在意看一齣好戲，就算是無聊的飯後戲劇好了。
聽伊斯德這麼一說，弗拉家主立時鬆了口氣，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然後大聲的朝手下的人吼道：「把所有地人都召集起來，發給武器，給這些該死卑微的混蛋們一些教訓。讓他們知道背叛主人有什麼樣地下場！」那些僕人亂哄哄的跑來跑去。將武器一一發放。而參加婚禮的許多年輕貴族們，則是覺得這時一個在總督閣下露臉的機會，說不定還會被總督看中飛黃騰達，於是也拔出自己隨身攜配的細刺劍作出一副不畏生死的表情。
伊斯德這是第一次作為一個旁觀著看著別人爭鬥，心中覺得十分有意思。突然他想到自己與人爭鬥時，其他勢力也是這麼看著自己時，突然又覺得興味索然，只是想著這場鬧劇快快結束了。在聚集到了足夠的力量之後,那些貴族與他們的僕人帶著武器衝了出去,對外面暴動的奴隸進行鎮壓.伊斯德走到門邊往外看了看,那些奴隸人數雖然不少,但是基本沒有合適的武器,很多還是拿著木棍,與那些裝備精良的貴族們一戰鬥頓時處於了下風.
這是一場屠殺.伊斯德這樣斷定.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那些奴隸們在貴族的攻擊下很快的就崩潰了,開始四散奔逃.
看著那些貴族們將舉手投降的暴動奴隸們一一殺死,還樂在其中的哈哈大笑,伊斯德不禁暗罵了一句笨蛋.戰鬥突如其來也突然結束，總是讓人感覺無比的突兀。弗拉家主謙卑的站在伊斯德面前問他如何處置這些奴隸。
「按照法典辦好了。」伊斯德這樣說道，按照貝爾蘭法典，暴動的奴隸全部處死。於是獲勝者們刀劍齊下。立時將這些失敗者當場殺死。
如果有天我失敗了，他們也會這樣對我吧。伊斯德心中暗想，對於這些貴族的忠誠，他從來都沒指望，所以重要的職位他也不會交給這些貴族。
一場喜慶的婚禮就這樣在血腥中落下了帷幕,而伊斯德在佛拉家主的連聲道歉中上了馬車回自己的官邸.
馬車輕輕的搖晃,伊斯德也隨車輕晃,心中卻是思索著這場奴隸暴動背後的意義.在這個社會處於奴隸與封建兩種制度的交接口上，貝爾藍是貴族共和制國家，因此共和只是小部分人的權利，決大多數人與這個虛無飄渺的東西無緣。在這個階級分明的國家裡，處與社會最底層命運最淒慘的就是奴隸了。因此那些不竿於壓迫的奴隸們在被長時間的壓迫之後開始萌發反抗意思。
在一般人眼裡。這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暴動而已，也只能做為人們茶餘飯後無聊時的談資。但是伊斯德根據自己還沒有完全遺忘的歷史知識可以斷定，這個小小的暴動只是一連串暴動的開端。在此之後將會出現奴隸暴動的大風暴。伊斯德知道奴隸制度被取代是必然的趨勢。如果阻擋這場風暴定將粉身碎骨，自己既然通過以往的知識知道了這一點，那麼就應該順應這個趨勢進行一系列的改革以走在時代的前端。只是這種改革必須是循序漸進的有序地，在原有制度上慢慢進行腐蝕的。如果步伐走得太快難免會引起異議。教廷可不是吃素的，想必他們非常高興找到了一個理由將離經叛道的自己給解決掉。
回到了官邸，伊斯德立刻將羅蘭與卡嘉叫過來與她們商議。兩人雖然都是聰明絕頂有著長遠眼光的女子，但是聽了伊斯德的話後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認為他實在是有些杞人憂天了。伊斯德當然不能告訴她們說自己知道歷史發展的軌跡,只好費盡了口舌從不同地角度來說服兩人幫助自己進行循序漸進的改革.
說了一大堆兩人聽不懂的話,然後又繞了幾個大圈子,繞是兩女聰明過人也不由得有些懵了.
"好吧好吧,你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了."卡嘉到最後實在是撐不住了,答應了下來.伊斯德滿意的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其實你們也不用做什麼的,只要努力配合我在現有的制度上進行改革就行了."
羅蘭思考了好一陣才道:"大體的方向你來把握了,我們只是盡量讓你的想法溫和的變為現實,而不成為其他勢力攻擊我們的借口."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還是羅蘭聰明."伊斯德別有用心地讚道.
"你少來這套,我們是不會被你離間的."卡嘉給了他一個白眼.看到自己地用心被識破.伊斯德訕訕一笑接著道:"這個改革是長期的,不急.可以慢慢來.但是經濟制度方面的改革我們得加快了."
卡嘉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因為現在領地內的經濟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發展地比較緩慢了,她知道結症就在苛捐雜稅以及對經濟制度的束縛上,但是卻無法作出多大的改變,因為一旦改變那麼就會牽扯到許多貴族的利益,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這是卡嘉一直猶豫的原因.伊斯德接著說道:"現在的經濟制度對經濟的發展束縛的太大了,賦稅又重,影響人們從商的熱情.但是只有商人才能帶動經濟的發展才能使庫房殷實,這點羅蘭應該知道得比較清楚.
"是的."羅蘭點點頭.
"所以我想在我的領地內廢除各省之間的貿易稅.然後取消入城稅,將商稅從百分之三十減少到百分之十五.各城鎮的稅收都與格林納達同步.不允許私自製定,否則嚴懲.""但是在我們的領地內,以前堪那亞分封的那些貴族中有些處於交通要道,這麼一來他們會有很大的意見."卡嘉提醒道.
伊斯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給他們一點適當的補償.他們若願意就罷了,如果不願意就解決掉他們,變革總是要流血的,既然要流就從他們開始吧."
卡嘉笑道:"我知道了,我會去好好辦的."伊斯德又對羅蘭道：「情報機構你最為熟悉，那些情報就由你掌握了。迅速將這些情報機構擴大，我們需要各種信息，不僅是軍事上的，還有經濟上的。」
羅蘭輕輕一笑：「這個我知道，因為這本就是我的老本行。"
聽完吩咐羅蘭與卡嘉迅速的開展自己的工作去了。伊斯德首先頒布的是經濟改革的政令,他想用這個來探一探前方地水到底有多深,會不會激起滔天巨浪.一道道關於經濟改革的政令迅速傳遞到了領地內的各處,頓時在貴族之間掀起了軒然大波,他們憤怒的咆哮著撕毀了手中的政令,嘴裡滿是對伊斯德地惡毒詛咒.特別是那些身處交通要道,在那裡有著自己封地的貴族,對伊斯德充滿了刻骨的仇視,因為伊斯德這樣做等於是斷了他們的財路.對於伊斯德提出了在其他地域挑選一塊同等大小的封地作為補償的提議,他們根本就不屑一顧.因為那些許小錢根本就不看在眼裡.這些貴族們秘密集會，然後達成一項協議，那就是同氣連枝合力抗拒伊斯德的政令。於是政令不同的情況出現在了伊斯德的領土內。但是奇怪的是伊斯德似乎默認了這種情況的出現，沒有採取任何的措施。於是那些大膽的貴族們越發囂張，開始在公開場合嘲笑伊斯德，嘲笑他的無能。他們甚至開始私自招收士兵拱衛自己的封地，更有甚者偷偷侵佔了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共有土地，他們相信伊斯德不敢動自己，因為他們不是孤軍奮戰，在他們背後還站立著或大或小的勢力。伊斯德動他們就等於將這些勢力全得罪了。"父親,那個總督看起來還蠻聰明的.沒想到辦事卻這麼蠢笨!居然將領地內全部的貴族都給惹翻了,甚至連堪納亞的貴族們也對他不滿了.他難道不知道,那些大家族在各省的交通要道上都有封地麼?"弗拉家的新婚小姐站在他父親的面前,詆毀著自己領地的總督大人.
弗拉家主哈里只是陰沉著臉並沒有說話.
那位大小姐又繼續接著道:"不少家族都忙著將自己的封地擴大呢,我們是不是也……""你才是最蠢的蠢貨!"哈里暴喝一聲,"你這樣只會將我們都送上斷頭台!"
弗拉小姐給嚇得哆嗦了下然後怯怯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道:"怎麼會?好多人都是這麼做地."
"那都是些活得不耐煩的豬!"哈里煩躁的說道,完全沒有貴族應有的紳士風度.弗拉小姐不敢說話了。
平息了一下怒氣。哈里才對自己的女兒說道：「你知道我在為什麼煩心麼？我一直在考慮家族的未來，我在考慮怎樣保存自己的財產而又不惹來殺身之禍。」
弗拉小姐頓時臉色一白：「殺身之禍？」哈里點點頭:"現在你看著似乎風平浪靜,伊斯德拿這些貴族毫無辦法.但這是暴風驟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假象啊!你也不想想伊斯德是個什麼人?他是一步步從最底層殺上總督寶座的,在他的寶座下埋藏著多少駭人的白骨?你看看那些與他為敵的人現在都是什麼下場?哪個不是抄家滅族?他手中有兵有將,憑什麼害怕這些無權無勢的小貴族?就算這些小貴族身後有著一些勢力,但是……"說道這裡哈里突然頓了頓不再說下去.
"但是什麼啊?"弗拉小姐有些不滿父親掐段話頭.哈里猶豫了一下才壓低了聲音道：「從堪納亞傳來的消息說科曼.林德都是他殺的，你覺得他還會怕誰？我估計他是在仔細觀測，等時機成熟估計他就要動手了。」
「啊？真的麼？但是他看起來很慈善啊，外面也都這麼說。」弗拉小姐掩住嘴瞪大了眼睛，低聲驚呼。
「那是一種偽裝！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就是你丈夫也不行，知道麼？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都得上斷頭台。告訴你的丈夫。要他老老實實的呆著不要做任何傻事。」哈里警告道。「我知道了。」弗拉小姐白著臉道，「但是我們家不是有處封地在省道上麼，那可是我們最大的收入來源啊？怎麼辦？」
哈里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煩惱的道：「我不是正在想麼？」
弗萊小姐不敢再來打攪父親，悄悄的退了出去。哈里又在窗台前站了一會，然後一拍禿頭吩咐僕人：「把我的外套取來。給我備一輛馬車，我要去總督府。」
伊斯德坐在軟椅裡，看著手中的一疊厚厚的名單，這個名單上詳細記錄著這段時間來所有不服政令貴族地點點滴滴。"不知道死活的人."伊斯德慢慢翻閱著名單,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進來吧."他吩咐道.
"總督閣下,外面有們弗拉家族的哈里.弗拉先生請求得您的接見."進來地那名待衛報告道.「佛拉？」伊斯德記得他，因為在他家裡發生的那次暴動才有了後來的改革。
「叫他進來。」
「是。」侍衛官行禮轉身出去了，過了會哈里領了進來。
「好久沒見了，弗拉先生。」伊斯德溫和的笑著向他打招呼。
哈里依足禮數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然後說道：「再次見到您真是我的榮幸。」「有什麼事需要我的幫助麼？」伊斯德放下手中的名單，用一張羊皮將它蓋住。
哈里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將它記在心裡然後道：「我聽說了您的政令，對於您的決定我是絕對擁護，因此特來將省道上地一處封地無償上繳給總督大人。」說著就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份地契，遞交了上去。伊斯德微微將眉一挑道：「我對您的理解與慷慨表示感謝，但是我不會讓您這樣高尚的人蒙受損失。這樣，格林納達北部百里處有片山林，裡面有個銀礦一直荒廢著，現在就有你來開採好了。每年你只需要上繳百分之三十給總督府。」
哈里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欣喜之色，因為銀礦的價值要比自己那個封地高太多了，看來自己這一把賭對了。
「多謝您的慷慨，我會永遠記住您對我的恩賜。」哈里恭身道，「今後您有需要我地地方儘管吩咐，我一定盡力而為。」伊斯德笑著點頭。
「那我就不打擾您了。」哈里見好就收，告辭離開。在走之前他瞟了一眼那疊遮蔽得並不嚴實的名單，一個熟悉的名字跳入了眼簾，他認識，那是一個反抗的貴族。他的心開始咚咚直跳，知道自己猜得沒錯，伊斯德確實做好完全的準備了。
伊斯德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但只是淡淡一笑並不介意。從總督府出來，哈里立刻快馬加鞭回到家中，將省道封地內的所有僕人都撤了回來，然後嚴厲的命令任何人在這段時間內不得離開莊園。
「你似乎太大方了一點啊！」卡嘉知道這事後有些心疼的說道。她一直都覺得手頭很緊，現在領地各處都需要花錢。
「這是一個信號。告訴那些貴族們，順從我，我就讓他富貴，抗拒我，就讓他家破人亡。又拉又打他們才會老老實實地聽從你的命令。」伊斯德笑著安撫她。「而且他也是個人才，拉過來對我們很有幫助。」「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辦吧。反正都是你做主。」
蕭殺地秋風捲著落葉在空中不停的飛舞，太陽被黑雲所遮擋只露出暗淡光線，整個天都是陰沉沉的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讓那幫貴族鬧了兩月後，伊斯德在這樣一個天氣裡召集了戰士，每人發了一張名單。給予他們的命令非常地簡單，那就是全部除掉。
一場腥風血雨在領地上迅速的刮了起來，喊殺聲哭叫聲，求饒聲反抗聲在伊斯德的領地內四處響起。熊熊的火光將天空都給點燃了。哈里與自己的家人坐在屋子裡，看著臨近那個莊園被焚燒一空的情景，眩中不禁暗自慶幸，同時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想到昨晚他和那家的貴族還在一起喝茶聊天，但是今天就已經人鬼殊途，不禁對伊斯德的敬畏又加深了幾分，對這樣敢作敢為的總督，想不害怕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