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報復二 文 / 掌燈
三智囊的死亡消息是在當夜就傳到了尼奧的耳中，呼了侍衛的報告後他呆呆的站在臥室內，不知所措。太突然了，這太突然了，從大喜到大悲不到一天的時間。他最得力的手下在一夜之間給殺了個乾淨，特別是索倫，身上插著數十把短劍，這是一個信號，是一個警告，至於警告的內容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如果他一意孤行，這些劍就會毫不猶豫的插到他的身體上。
憤怒與恐懼同時像潮水般在他身體裡洶湧著，伊斯德太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來人！快來人！」他咆哮道。馬上有侍衛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去給我把城防軍的統領叫來。」
「是」那侍衛答應了一聲立即領命而去。
「等等！」就在侍衛要走出門的剎那，尼奧把他又給叫住了。
「不用了，沒事了，你出去吧！」他頹然的揮揮手做倒在軟椅中。
侍衛有些不明白執政官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但這不是他這個小人物能夠猜測的，他應了一聲退下了。
尼奧沮喪的坐在椅子上，他剛才威怒之下是想叫城防軍將伊斯德給解決掉，但是在最後一刻他突然發現現在城防軍的班底是伊斯德從前留在堪納亞的三千近衛軍。他們的戰鬥力是很強，但是對伊斯德也是極為忠心。
尼奧突然發現自己雖然是執政官，手中卻無一人可以調動。他這時才覺得自己的實力其實是極為衰弱的。「篤篤」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不見！」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怒氣，他現在不想讓任何人給打擾。
門吱呀一聲開了，外面的人沒有被他的怒氣給嚇住
尼奧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滿是血絲，手中也聚集了鬥氣，他想殺人。他想發洩自己地怒氣。
「您的怒氣很大呀！」清脆的女生讓尼奧稍稍平靜了一些。他慢慢的散去手中的力量。
「你怎麼來了？」他緩了緩自己的語氣。
「我為什麼不能夠來看我自己的父親？」卡嘉微笑著說。
「來看你這個失敗地父親麼？」尼奧滿臉陰霾。卡嘉歎了口氣：「您確實很失敗，但是您在怎樣失敗也是我的父親呀！這個我改變不了的。」
尼奧臉上緊繃地肌肉稍微緩了緩。他還是非常疼愛自己的這個女兒。
「你聽到消息了？」他說道。
卡嘉點點頭，她也有自己的情報渠道，雖然說不如羅蘭那樣無孔不入，但能量也不小了。至少對於這樣大的襲殺事件還是能夠在第一時間內知道的。「這是伊斯德在報復。」她說道。
「他也是在示威逼！他想告訴我，他要殺我易如反掌！」尼奧又激動起來。
卡嘉在心底歎了口氣，父親太激動了，連怎麼隱藏自己的情緒都不知道。這樣又如何能夠鬥得過伊斯德？伊斯德可是向來不把自己地情緒外露地。「父親，您不要激動，這樣會傷了身體。」她勸慰道。「于于伊斯德。他是不會威脅到您的生命的，他只是想將您身邊的煸動者除去而已。」
你來就是對我說這些麼？還沒的與他結婚就幫著他說話了？」尼奧剛剛平緩的臉上又有了怒容國，「我問你。一旦我與伊斯德鬧翻，你會站在哪一邊材、」
卡嘉眼裡露出悲哀地神色，這是一個非常殘酷的抉擇。但是她必須抉擇因為她的父親在逼迫她。「我在感情上會選擇您。但是在實際上我還會選擇伊斯德，因為您實在是沒有一點勝算。」
尼奧呆呆的站立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連自己的女兒都要選擇敵人，還直言自己沒有機會。他還有什麼好說地。卡嘉垂下頭繼續說：「我這樣做是在盡力的挽救您以及整個家族的生命與權力。您在堪那亞，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麼強大，但是我常年身在他的身邊，自然非常清楚，您的力量在他面前基本上是不值一提的。如果真的發動全族的人與他為敵，那只是將整個科曼家族陷於死地。所以我是絕對不會跟隨您的。」「事實上雖然我對於伊斯德做事的風格不敢苟同，但是對於他除掉那幾個人還是相當贊同的。您應該好好想想，為什麼別人會對您畏懼尊敬？是因為您擁有執政官這個頭街，還是您背後的勢力？沒有背後勢力的支持，您能夠繼續坐穩執政管的這個位置嗎？其實一直以來他們畏懼的是您背後的伊斯德啊！他的血腥，他的冷酷以及他的強大，讓其他的勢力都無法對您產生任何輕視，因為那麼勢力知道，您能夠調動伊斯德的軍隊來維護自己的權威，所以他們才會聽從您的命令啊！」「您如果與伊斯德鬧翻了，得到好處的是誰？還不是您從前的那些死敵？他們拚命的煽動你削弱伊斯德，但是您可知道，削弱了伊斯德也就是等於削弱了您自己，您寧可削掉自己的手臂來餵養一條惡狼麼？」
「但是他根本就不服從我的命令！他就沒有將我放在眼裡！他遲早會將這個執政官的寶座拿去！」尼奧大聲的咆哮道.卡嘉笑了笑，「父親，執政官的寶座能夠坐多久？似乎是有年限制的吧！如果有一天您從寶座上退下來了，誰來保衛我們的家族不被繼任者毀滅，誰來保證我們家族能夠延續富貴榮華？除了伊斯德您認為家族中還有誰能夠做得到，誰有他那樣可*？伊斯德不會來奪取您的寶座，因為他對執政官的位置不感興趣。他……更嚮往成為一個王者。對於他來說，習慣了自由散漫的貝爾蘭公民並不是一個好的被統治對象。他更希望向其他的地方擴張。比如昆雅或是那些小的公國。」尼奧將信將疑的看著自己地女兒：「你的意思是他對堪那亞並沒有什麼興趣？」
「就是這樣的，父親。」卡嘉非常肯定的說道，「事實上他曾經跟我說過很多次，貝爾蘭久處於共和制之下。想要建立帝制是非常麻煩的，因為那樣會受到大多數民眾的帝制。與其花大力氣來侵佔貝爾蘭不如去攻打昆雅聯盟，他與昆雅還有幾筆帳要好好的清算一下。」
尼奧低頭沉思良久，才說：「他真地對堪那亞一點興趣都沒有麼？沒有任何一個人不希望自己的領土擴大，人的**是無窮無盡地。」卡嘉笑了起來：「你想做這個執政官做多久？即使是以當年的科曼木德的強盛也沒有辦法在執政官的位置上久呆，最後選擇了您繼續擔任。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反對的聲浪太高了。您比起他來又怎樣？」
尼奧陰著臉說：「但我可以在幕後控制。」
「是啊，您在幕後又能控制多少年？那以後由誰來接任？」尼奧頓時不說話了，他年紀已經不小。只有卡嘉這一個女兒。
「您完全沒有必要擔心伊斯德與您爭奪權力，比裡斯大陸這麼大，他要全部打下來。只怕還要時間呢！您與他之間緊密合作是沒有利益的衝突點的。我開始之所以說那三個人必須殺是因為，他們把自己地利益放在了您利益地前面，事實上伊斯德如果倒了，最有利的是誰？您還是他們？」尼奧輕輕吐了一口氣，他的怒氣在卡嘉這樣的勸說下漸漸有了平息的趨勢。他是個容易受人鼓動地人，不管是其他人還是自己人。聽卡嘉這麼一說感覺也有些道理。
「我需要好好想想。」他這樣說道。「但是伊斯德毫無顧忌的殺人也是在是太過分了。」——
卡嘉心裡長長出了一口氣。她知道事情有了轉機，自從聽到殺人的消息之後她一直處於高度的緊張狀態，害怕自己的未婚夫與自己地父親爭鬥起來，她夾在中間是相當為難的。「伊斯德一定會為了這件事付出代價的。」卡嘉笑著說，「他做了這樣的事怎麼可能付出一點代價？」
尼奧眼睛亮了起來。自己的女兒還是傾向於自己這方的。
「什麼代價？」
「您不是覺得他的權利太大麼？想要直接削弱是不大可能的了，就借這個機會找幾個人安插入格林納達好了。」卡嘉說道。尼奧微微一沉吟,便說好,他也知道想要奪取伊斯德的權利是不大可能的了,不如也是沒有辦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即使林德死了我任然是個沒有絲毫權利的執政官啊!"他有些傷感的慨歎.
"怎麼會呢?"卡嘉笑了."應該是您是有權利的執政官才對."
有權利還會被人逼到這種地步?尼奧心中冷笑.卡嘉猜出來了父親心中的鬱悶，於是接著解說道：「作為一個執政官應該是善於將自己手中的勢力平衡牽制而不是打擊。您一邊有伊斯德為您撐著，另一方面則藉著伊斯德的聲勢拉攏南方的諸省的總督，然後用南方總督來抑制伊斯德。伊斯德確實被勝利刺激得有些忘乎所以了，在現階段還是得壓壓他的氣焰才好。」
尼奧大喜過望，連連點頭——
「你做得實在太過分了！」卡嘉見到伊斯德時第一句話就是這樣質問的，「我父親畢竟是堪那亞的執政官，你有不滿可以和他溝通，這樣突然殺人是什麼意思？這讓他的威望受到了多大的損失？你非常希望我的父親失去權力麼？告訴你，如果他從執政官的位置下來，你也不會好過，畢竟南方總督還是聽從堪那亞的命令。」
伊斯德靜靜的聽著卡嘉宣洩著自己的憤怒沒有絲毫惱怒的情緒，只是一隻手不停的撫摸著小金那毛茸茸的腦袋。等到卡嘉說完了，他才慢悠悠的道：「我自然知道你的父親對我的重要性，事實上在行動之前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要以為我是沒有計劃地行動。」
「哼，鬧得滿城風雨人人皆知就是你的計劃麼？你還真是高明啊！」卡嘉冷冷的諷刺道。這話刺耳，但伊斯德依舊沒有生氣：「其實我早就和你父親溝通過了，但是效果實在是不怎麼樣，他既然對我有了疑忌之意，又怎麼可能聽得進去我地話？而且有著那所謂有的三智囊在身邊煽風點火，所謂的溝通自然更是沒有什麼用處了。但這都不是我殺他們的原因。」
伊斯德說到這裡臉色突然森冷起來。「我殺他們的真正原因是他們與昆雅聯盟的商人有著相當密切的往來，如果說他們身後有著昆雅聯盟會議的黑手，我會毫不驚訝。」
卡嘉氣息頓時一窒，她確實沒有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挨打摻雜著昆雅聯盟在裡面。這樣說來，那三人死得確實不冤，只是伊斯德的做法有待商榷……實是太激烈了。伊斯德淡淡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我知道走後殺那索倫是有些激烈，但是不這樣尼奧怎麼會警醒而你怎麼會那麼賣力地為我出頭跟你父親解釋呢？」
卡嘉頓時一陣氣苦，沒想到自己居然給他算計了。頓時不依不饒的要找他算帳。
伊斯德哈哈笑著一把將她摟在懷裡，說道：「現在正是深夜。良宵不能錯過。不如我們……」卡嘉立時死命掙扎，怎麼也不肯服服帖帖地隨他上床安寢，伊斯德可沒有那麼多的虛套溫柔，直接抱了她往床上一扔，過了一會兒，激烈的叫喊聲就轉會為無邊的溫柔呻吟了。
尼奧身邊三位智囊被刺身亡的消息傳播的非常迅速。第二天一早，大街小巷都傳出了伊斯德、尼奧不和，互相攻殺的消息，一時間人心惶惶，流言四起。伊斯德站在窗前聽著羅蘭的匯報，臉上的神色有些陰婺。看來昆雅聯盟在堪那亞的勢力還著實不小，這麼快就將流言給撒播出去了。看來這幾步都有計劃的行動。
「你查得到那些流言者的下落麼？」
羅蘭將垂下的髮絲攏到耳後，嫣然一笑：「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他們中間本就有我的人。」伊斯德的臉色也頓時好了起來，只要能夠抓到他們，事情就好辦多了。
「你帶人把他們都給監控起來，但是不要都殺了，我還需要他們為我演出一場精彩的劇目。」
「知道了。」羅蘭柔柔的說道，「對了，尼奧那邊怎麼辦？」
「自然是有辦法了。」伊斯德的目光忽的有些陰冷。吃完早飯,休息了會.他就直接進入執政官的官邸,他要向尼奧賠個罪,然後一些條件來換取尼奧平息憤怒.政治上的任何東西都是需要交換的,即使那是你的喜恕哀樂.
伊斯德進去的時間不長,原本以為有了羅蘭的鋪墊這次相見雖然不能做到相見甚歡,至少也能夠不至於太尷尬,但是沒有想到實際情況卻與他想像的大相逕庭,尼奧冷冷的面孔,公式化的口吻以及後來開出的條件都讓他難以忍受.他一怒之下衝出了尼奧的辦公室，憤怒的關門聲在整個官邸內久久迴盪。
好事者信看了看伊斯德急速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大門緊閉的執政官辦公室，開始猜測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卡嘉看著鐵青著一張臉的伊斯德，昨天不是都談得好好的麼，怎麼今天又變卦了？這種突變讓她措手不及。
「你去問你的父親吧！」伊斯德冷冷的說，然後不再說話。卡嘉沒有辦法，只好從尼奧那裡尋求答案。
「那得去問你的未婚夫了。」尼奧陰森森的回答語氣中滿是寒霜。
卡嘉胸色一白，長長歎了口氣，她知道自己無法再獲取兩人的信任了，她忽然感覺到一種無法抗拒的疲憊與孤獨，在這場鬥爭不論誰勝誰負她都是失敗者，她的身份注定了這個結局。我該怎麼辦？她這樣想到。但是她有些不甘心，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將這個局勢逆轉。
找到羅蘭，卡嘉開始旁敲側擊的打探著羅蘭的口風，她知道羅蘭掌管著情報與暗殺，伊斯德怎樣也得給她透點口風。
羅蘭也是聰明絕頂的人物，卡嘉一開口她就知道卡嘉是什麼意圖，於是也開始兜起了圈子，兩人沒邊沒際的聊了一頓飯的功夫卻依然沒有落到正題上來。卡嘉心事重重哪裡還不閒心在這裡軟磨硬泡，就拉下臉來，哀求道：「羅蘭姐姐，我就求求你了，趕緊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吧！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真要這樣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說到最後已經眼含珠淚，泫然欲泣。
羅蘭心頭一軟，緩聲道：「我又怎麼不想告訴你，但是伊斯德這次非常生氣，嚴令我不能告訴任何人。」他頓了頓看了看卡嘉哀傷的雙眼，咬了咬牙：「好吧，我告訴你，但你即使知道了也沒有辦法扭轉乾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