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03章黑林要塞與騰格裡 文 / 何華彥
003章黑林要塞與騰格裡冰河世家的子孫無論在誰的面前，永遠都是那樣不卑不亢，他們的家族精神就是和平、包容、平等、互不侵犯，作為家族最優秀的子孫之一，班得魯的一言一行都能完全表現出了冰河世家的卓然風度來。
「對不起，請恕我不能把劍借給你觀看，因為這把劍並不屬於我所有！」班得魯小心地戒備著，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防守得住小龍的下一次搶奪。
「哼……我對你的劍沒有任何興趣，只要它不叫『馴龍劍』就行！」小龍嘴角一翹，牽出一抹冷笑，清秀而冷酷的臉上綻出一種別具一格的英俊來，讓班得魯這個真正的帥哥都為之一愣。
「事實上這只是一個名字，不是嗎？」班得魯突然覺得與小龍這種半大孩子糾纏有些力不從心。因為小龍很不講道理，偏他的實力又高得離譜，不是班得魯所能對抗的，要讓小龍明白『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並不具有其他的任何意義，這無疑是很困難的。
楊平看著將要發飆的小龍，就忍不住想笑。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神龍，一個才只有十四歲的孩子，偏偏又值實力大漲與境界提升之時，這時的他最容易發怒，諾察巴馬與班得魯遇上他也算是倒霉。看著拿小龍無可奈何的班得魯，楊平突然感到自己又找回了普通人的感覺，想笑就想，想鬧就鬧，想打架就打架，既簡單又隨意，每天都過得都是那麼暢快。
諾察巴馬回來得很快，但他的憤怒並沒有讓他失去理智。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用一隻小拳頭就能將一隻成年的火系巨龍給轟出數十里遠，這種力量絕對不是人所能擁有的。諾察巴馬儘管脾氣火爆，但並不以火爆著稱，相反，他是火系巨龍中少有的冷靜者，要不然班得魯也不會選擇他來作為自己的夥伴。現在，諾察巴馬已經知道小龍不是他所能對抗的，但是挨打的恥辱讓他很難受，高傲的巨龍絕對不會平白承受一個沒有身份地位的強者的羞辱。
「你很強大……」諾察巴馬俯視著小龍，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怒氣說，「可是，你必須得告訴我你是誰。我承認在你的面前我根本不堪一擊，但是，巨龍一族絕對不會忍受一個無名者的侮辱！」『巨龍式的虛偽』在亞寧大陸上有一種非常有名的典故，楊平原本以為是文學家們杜撰的，沒想到真有其事。此時，他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一個多月來籠罩在心底的陰霾一掃而空，對未知前程的擔憂盡去，似處又找回了當初踏上亞寧大陸是那個狂妄不諳世事的自己來。
小龍不屑地一笑，諾察巴馬固然擁有不錯的實力，但還沒有在他面前叫屈的資本，即使龍族的龍王來了也是一樣。神龍對巨龍一族擁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並且，小龍的氣勢將巨龍一族克制得死死的，這也就是黑龍撒達凱爾斯在他的面前乖得像只小兔子一樣的原因。
看著昂然不懼的班得魯與凌空俯視的諾察巴馬，小龍突然覺得很乏味，他的實力比他們強大得太多，與他們計較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他並不是不明白名字就是代號的意義，只是一時的激憤讓他過於衝動，此時想來，不想後悔自己過於猛浪。「怎麼？你想和我打一架嗎？」他冷笑著對諾察巴馬說，讓這頭火系巨龍眼中的無奈與怒火更盛。而班得魯的眼中也閃現出不善之色，他的夥伴受到了侮辱，就等同於在侮辱他，他必須得站出來討回屬於自己的尊嚴。
「好了，小龍，我們走吧！」楊平可不能任他們真的打起來，畢竟他對班得魯和這條虛偽的火系巨龍頗有好感，再說小龍的確也太不講道理了。他的聲音化解了即將爆發的衝突，而他的出現讓班得魯與諾察巴馬更是詫然，因為他的出現，不但壓下了諾察巴馬所有的怒火，立時溫順得像只小羊羔一樣，同時也讓乖戾的小龍平靜了下來，班得魯更是覺得楊平像傳說中的大海那樣深邃和寬廣，明明站在他面前，卻無法感覺到存在。
小龍撇了撇嘴，作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對班得魯說，「記著，把你那把破劍的名字給改了！」說著，先楊平飛了出去。臨走時，楊平還不忘對班得魯善意地一笑，讓這位冰河世家的公子感到一陣受寵若驚。
小龍剛才的作為固然有失於乖戾，卻是因為他的修為達到一個臨界點的必然表現，對於他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神龍來說，根本就用不著楊平來引導他，只要一靜下心來，他自己就能很快明白自己的得失。才飛出不遠，他便哈哈大笑起來，「那頭火系巨龍忒有意思，不但勢力，而且還虛偽。明明打不過，還撐著死要面子，我看他就是找揍！」
楊平也是大笑，所謂的騎士精神到了巨龍這裡就成了『巨龍式的虛偽』，直讓他頗為費解。小龍接著說道，「還有那個班得魯，骨子裡倒是挺硬的，這樣的人類已經很少見了！」
「這是基於家族的優良傳統，在這樣的家族氛圍裡，即使是一個平庸之輩，也會被醞釀成一個精英。這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為什麼如此珍視自己的傳統的原因！」楊平的話小龍不是不明白，相反，他還有一種更深的體會。表面來看，這只是世家大族的一種優良傳統，實際上則是無數代人花費了無數心血與生命辛苦錘煉出來的家族精神，傳統可以維持家庭表面的優良傳承，而精神則決定了家族靈魂的繼承。小到一家一姓，大家一國一族，無不是如此。
沒有飛出多遠，他們終於見到了第一個人類城寨。這個城寨建立在一個山谷裡，兩頭狹窄的出口都建立起了堅固的要塞來作為防禦魔獸的進攻，而作為第二道防線的城牆，也高達數十米，而且全部用黑曜石築成，即使九級魔獸也絕難輕易毀壞，城內有四座高大的法師塔，用來防禦來自空中的威脅。臨東的要塞塔樓上有二十多名身材高大健壯的人類士兵在值勤，通過魔法加持的水晶，他們可以觀察到方圓百里之內的一切動靜。而楊平與小龍出現在要塞的城牆下時，著實讓這些士兵們一陣慌亂，因為他們在水晶球裡並不有發現這兩個不速之客的蹤跡。
「你們是誰？來自哪裡？」城牆上一個身著重鎧，掛著隊長袖標的中年大漢俯視著問。
「我們是來自東邊的修行者，正在進行遠遊，請問這是哪裡？」楊平的聲音相當的溫和，卻讓那個小隊長無法抗拒地回答道，「歡迎你們，來自遠方的客人，這裡是九龍帝國遠東行省黑林邊防要塞。你們真了不起，我實在難以相信在比遠東更遠的東邊更有人類的存在！」
九龍帝國這個名稱讓楊平一陣愕然，難不成他們又被莫名其妙地傳送到了亞寧大陸五千年前的時空中去了？如果是這樣，那簡直就太糟糕了！「九龍帝國？現在是大陸歷多少年？是哪位皇帝陛下在位？」
「如果用我們九龍帝國的紀年法，那就是大陸歷5085年，事實上這個大陸的紀年法相當混亂……哦，我說這些幹什麼？請進吧，我的朋友們！」小隊長正準備興致盎然地演說一通，這才發現準備聽他演講的對象還在城牆之下。啟動了魔法門，放進了楊平與小龍後，那位話多的小隊長很快便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大陸歷5085年？似乎與亞寧大陸的紀年法是一致的，可如果是穿越時空回到了九龍帝國的時代，怎麼會有這種紀年法呢？但如果不是，這個世上怎麼會還存在已經滅亡了數千年之久的九龍帝國？神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只有被宗教化了的神明才是所謂的全知全能的象徵，事實上，神明的全知全能是被信徒賦予的，因為，可悲的信教者們需要一個這樣的偶像。楊平也並不會因為自己的無知而感到恥辱，他的修為雖然近似於神一般的強大，但也只是從個人能力與精神層面來說的，就他的瞭解，神也並不是全知全能的，要不然那一波又一波的牽涉進諸神的戰爭就不會爆發。
這姓叫騰格裡的小隊長帶著幾名衛兵熱烈地歡迎楊平他們的到來，他並沒有懷疑楊平他們的來歷，以他的實力和精神力來說，根本就沒有辦法懷疑生起懷疑楊平的心來。在他的心裡，除了對這個有史以來第一個從比遠東還要遠的東方來的人類懷著無比的好奇之外，便沒有其他的心思了。
楊平與小龍欣然接受了騰格裡的熱情款待，但黑林要塞裡的實在沒有什麼好東西，除了乾肉與清水之外，甚至連酒都沒有。見尷尬的騰格裡面紅耳赤地在他面前訕笑，楊平就覺得這個中年漢子越發地可愛起來。從空間戒指裡拿出幾罈好酒說，「幸好我這裡還有些酒，大家就將就些吧！」
除了必要的值勤士兵，黑林要塞僅有的十二名空閒士兵都紅著眼睛盯著了楊平擺上桌面的那三罈酒，他們似乎已經嗅到了從密封的壇中飄出的酒香，使勁地用鼻子嗅著，滿屋子都是『息息』之聲。見著他們的樣子，小龍也忍不住使勁地嗅了一口，然而他發現，除了一屋子的汗臭味之外，什麼酒香都沒有，看來這些士兵們都讒怕了。
騰格裡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抱過一罈子酒，像撫摸嬰兒了樣撫摸著灰陶的酒罈，然後盡量輕聲地問楊平道，「楊先生這罈酒是給我們大家喝的？」
小龍哈哈大笑道，「不就是幾罈酒嗎？喝就是了！」楊平也一陣莞爾。
騰格裡大喜，忙對身邊的兩名士兵說，「去，把盛雨水的那個大水缸給我搬過來！」
小龍一愣，問道，「搬水缸幹什麼？」
騰格裡不好意思地說，「這裡的酒太少，為了讓兄弟們都喝上一口，嘿嘿，只得放進大水缸裡，再兌點水上……」
「你這裡喝酒還是喝水？」小龍驚叫道，他從來沒有想到還有酒鬼是這種喝酒法的。楊平倒覺得這個騰格裡很有意思，作為這裡的最高長官，得到了好東西最先想到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與自己一起生死與共的兄弟，這份胸懷就極為難得。
不一會兒，兩名士兵扛進來一個至少能盛上一噸水的大水缸，騰格裡拍開酒罈的泥封，頓時滿屋子裡的酒香讓這十三個酒鬼呻吟了起來，騰格裡將酒倒入了酒缸之後，馬上就命令往裡面加水。一壇不過十斤的酒，加入兩桶大約六十斤水，酒香已經淡到不可聞，但他們的讒意絲毫未減。「兄弟們，咱們喝三分之一，其餘留給值勤的其他弟兄！」騰格裡說完，拿起一個大斗碗率先舀了一碗幾口就吞了下去，其他十三名士兵相繼傚法，然後就是滿屋子極度滿足的歎息之聲，而他們似乎已經忘了楊平與小龍的存在。楊平拿起剩下的兩罈酒，拍開泥封，全數倒入了酒缸裡，在士兵詫異的目光中，他也拿起了一個斗碗，從缸裡舀了一口大喝起來。
一頓酒下來，讓楊平與騰格裡他們不再有任何距離，言談之中，簡直就像一起生死與共過大半生的兄弟一樣。儘管倒入了三罈酒，但酒的濃度仍然很淡，可士兵們似乎都有些醉了，騰格裡歪在椅子上，拍著楊平的肩膀說，「楊兄弟，東邊的森林裡全是兇猛的魔獸，你們是怎麼走過來的？」
很多時候，喝酒並不只是為了酒，而是喝一種氣氛，就像現在這樣。楊平眨著眼睛說，「遇到強的就躲，遇到弱的就打，沒有什麼特殊的本事！」
「好，好，好！」騰格裡大讚了三聲，「遇強則避，遇弱則攻，真是至理明言！楊兄弟，受教了，受教了！」
「騰大哥，我看你也不是沒有本事的人，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守著一個小小的要塞呢？」一頓酒下來，楊平已經發現騰格裡絕對不只是一個守邊關的小隊長這樣簡單，他的見識與胸懷絕不是一個小小的邊關小隊長所能擁有的。
「當兵吃皇糧，哪裡不是幹事？我不過就是得罪了幾個權貴，然後就被發來戍邊。只是，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居然被發配到這最東邊的黑林要塞，朝裡的那些大老爺們也真看得起我！」騰格裡臉上絲毫沒有抑鬱之色，反而開心地大笑了起來，「要不是他們，我這輩子恐怕都不會來這裡，更見識不到遠東的風光原來是極度凶險與無上美麗並存的！」
旁邊一個半醉的士兵說道，「楊兄弟，你不知道吧。咱們的隊長原來是朝廷的上將軍，上將軍有多大？整個國家的軍隊都歸他節制，說白了，隊長就是咱九龍帝國所有軍人的頭。可惜，隊長和朝廷裡的那些狗官合不來，幾個回合鬥下來就到了咱們這裡嘿嘿，其實咱們心裡也高興著呢，要不是那些狗官，咱們哪有那個榮幸讓隊長來帶領咱們鎮守黑林要塞呢？」
他這一開口，眾士兵都七嘴八舌地說開了，楊平靜靜地聽著，騰格裡醉意朦朧地揮舞著雙手叫道，「狗屁，老子這叫樂意！你們不想想，老子是誰？『戰龍』騰格裡就是那些狗官能隨便拿捏的？要不是我他媽自己想來，你們說說，誰能讓我來？」
「隊長，你還別說，咱們帝國九龍裡，就你最有本事……呃……不過，咱們黑林要塞能迎來你這條龍，更是咱們的榮幸！」
原來騰格裡並不只是一個平凡的中年軍官，他還是被貶外戍的帝國上將軍，同時還是九龍帝國『九龍』之一，至於這九龍代表了什麼，他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