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21章皇權與民權相爭之始 文 / 何華彥
021章皇權與民權相爭之始治大國若烹小鮮的理論或許有時候並不合適，至少在哈爾比這個只有三個人類國家的大陸上並不太適合。當九龍帝國拉開大規模的改革序幕的時候，整個國家和大陸並未引起讓人意想不到的連鎖反應。雖然官場的抗拒體現得相當明顯，但在九龍皇帝大詔催逼之下以及臨時監察委員會的強勢成立，官員們見抵抗無效，為了保住現有的地位與尊榮，也不得不行動起來虛應故事。
轟轟烈烈的臨時監察委員會盛邀九龍帝國名流士紳加入，九龍皇帝還親自下旨特邀雷神教新任教宗朗士元為首任監宗委員會主席，而眾望所歸的雷神教創始人雷子楊平卻什麼都沒有得到，甚至除了騰格裡曾經在朱雀門外向百姓們提起過他的名字外，之後再也見不到楊平的蹤影出現，彷彿他被這個世界遺忘了一般。而百姓們也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奇怪，他們似乎習慣楊平這種『功成弗居』『聲名不顯於外』的個性，在他們的潛意識中，更加覺得楊平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九龍帝國南征大營悄然成立，整個奉天的百姓甚至還不知道帝國為了奪回第一陪都河源的新一輪軍事行動已經正式開始。在以往，每次針對河源的軍事行動開始前一兩年，鋪天蓋地的宣傳就把整個帝國給淹沒了，甚至把三大帝國都會席捲進去，成為一時人們最為關注的事情。騰格裡理所當然地掛帥南征大營統帥，上將軍是帝國平時帝國軍隊最高的統管者，是整個帝國的最高軍官，但上將軍卻沒有調兵權，15000人以上跨州府的兵力調動必須經過皇帝的批准才能執行，正式掛帥南征大營統帥，擁有『征南大元帥』頭銜的騰格裡不但可以調動帝國鎮軍80％的兵力，甚至可以動用戰時大元帥權力調動天字號軍團與甲字號軍團的部份兵力，對帝國南部片區的四級以下行政主官、後勤官員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力，可以說是權柄滔天、威勢無兩。丟失河源的600多年裡，九龍帝國共發起了28次收復戰役，卻沒有一次成功的，『征南大元帥』的頭銜在歷史上也只委任了28次，騰格裡正是第29任征南大元帥。這個九龍帝國第29任征南大元帥不同於往任者的就是他曾經擁有『征西大元帥』的頭銜，大陸歷5075年初，帝國歷史上最年青的大元帥騰格裡正式掛帥出征侵略帝國西部的蓋亞倫特帝國，成功打敗入侵的12萬蓋亞倫特精銳中央軍，並拓地300里，終結了800年來九龍帝國沒有開拓寸土的歷史。經此一役，騰格裡成了帝國最年青的將星，6年前，在與光明帝國的一次邊境上的局部戰爭當中，騰格裡以僅有的5000親兵營擊退了藉故想入侵的光明帝國30000萬邊防軍，並生擒其將領，由此，這位只有35歲的軍人終於被冠上了『戰龍』的頭銜，並成功榮登帝國『上將軍』寶座，同時也是九龍帝國幾千年歷史上除皇室成員外最年青的上將軍。而在3年前，意氣風發的騰格裡上書收復河源，並在奏章中對整個戰役作出了詳細的佈局，可惜的是未得到皇帝與朝臣們的通過，激憤的騰格裡難免言語失當，最後終於被降罪戍邊，發配到了最遠東的黑林要塞去。
此次永隆皇帝降下恩詔赦騰格裡回京，是因為帝國的軍備越來越鬆弛，而他也有心在他在位之年發起一次收復河源的戰役，縱觀整個帝國，除了騰格裡能整飭軍備、統率全軍外，其他的軍人都還沒有這個能力，要是帝國軍隊系統裡有能取代騰格裡的人，恐怕騰格裡還不知道要在黑林要塞呆到什麼時候呢。
此次不同以往的是，拜將儀式舉行得相當簡單，永隆皇帝親自到場外，另有幾名宗至親王與宰相東胡和幾名中樞大臣。此次拜將儀式不同於以往的還在於皇帝沒有再加派監軍，將整個征南大營的作戰、後勤大權全部放給了騰格裡，同時還沒有規定作戰時限。換作以往，任何一位將領都會感激涕零地叩謝永隆皇帝這滔天之恩，沒有哪位有才華的將領喜歡有人制約，沒有後方制約的戰爭才能發揮出他們的全部軍事才華，特別像騰格裡這一類百千年罕見的軍事天才。但騰格裡就沒有叩謝，他顯得相當平靜，只是在接過永隆皇帝賜的元帥劍那一刻，終難免呼吸沉重了起來。
唯一讓大家意外的是，參與這次儀式的人裡居然會有楊平，這個身著紫袍的雷神教創始者讓大家覺得相當的刺眼，不為他那一身鮮艷的袍服，只為雷神教最近的所作所為和他身上釋放的光芒。永隆皇帝沒有給大家介紹請楊平來參加這個神聖儀式的目的，楊平自己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儀式按照程序舉行著，完畢之後，他才微笑著走上來朝騰格裡拱手道，「恭喜騰大哥！」
騰格裡的臉終於紅了起來，「楊兄弟，嘿嘿，以後還要多多仰仗你！」
楊平沒有多說什麼，例行的賜宴他沒有參加，在幾位宗室王爺和朝臣們的低聲議論聲中昂然走出了太廟，永隆皇帝甚至還微笑相送。
******
青鳳紅鸞姐妹已經被禁足在家半個多月了，趁著這些天九王爺對她們的看管稍微鬆懈了一些，這兩姐妹瞅著機會就溜了出來。這半個月來可把他們給悶壞了，一溜出來後才曉得奉天城近幾天發生了天大的事情，永隆皇帝甚至頒下制詔自削皇帝威權，將監察、司法兩項大權放之於民，目前正是臨時監察委員會草創之初，百姓對於這件事情的關心超乎想像。儘管這兩姐妹擁有相當善良的心和深重的正義感，但她們是皇室成員，是天潢貴胄，對於皇帝自削權威的做法完全不能贊同，因為她們同樣認為皇權是天賜的，皇帝就是上天的化身，是被上天派來統治這個世界的，理應集所有大權於一身，任何人都不能有所僭越，要不然皇帝的神聖性體現在哪裡呢？沒有了皇帝的話，這個世界又將會成什麼樣？在天河酒樓，兩姐妹破天荒地無故出手打了一幫九龍書院的學子，這件事情很快就鬧到了奉天府正堂，對於這兩位皇室帝胄，奉天府尹沒有任何辦法，本打算申責學子就了事的，卻沒有想到這兩個小丫頭居然不識進退，硬要府尹懲辦這幾名學子，說什麼他們大逆不道、妖言亂政！
奉天府尹是何等人？能在這裡當官的哪有不是人精的？當下順著兩姐妹的意思將四名學子打了50板子，剝奪學籍，發回鄉里編管。九龍書院可不像亞寧大陸那種綜合性學院，而是以武技、秘法、書面知識教授為一體的學校，像極了某種小說中的魔法學校，這些學生個個都具有相當不錯的身手，哪有就被幾十板子給打趴下了的？這一打不要緊，緊接著就捅出了一個天大的馬蜂窩來！
幾乎毫髮無傷的學子們受罰之後，不聲不響地走出了奉天府正堂，臨行時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青鳳紅鸞兩姐妹，紅鸞見狀，嘻嘻一笑道，「好呀，不給他們點厲害不知道厲害！」青鳳嗯了一聲，看了一眼滿臉媚笑，眼裡閃著奸計得逞光芒的奉天府尹後，也沒有一句好話就拉起紅鸞走了。兩個沒有多少心計的郡主娘娘哪裡知道她們都被這位奸滑的奉天府尹給利用了，以她們告發的『大逆不道、妖言亂政』的罪名，夷三族都夠了，哪裡就是幾十板子、削籍編管就了事的？接下來了不得就有一場皇權與民權的爭鬥上演，夾在中間的官僚集團自然就是得益者。誰讓奉天府尹也是官僚集團裡的一員呢？
甫一出奉天府正堂，紅鸞就拉著青鳳問，「姐姐，咱們又去哪呢？才幾天沒出來，這些人怎麼都變得不認識了一樣？」
青鳳看似成熟多智，其實與妹妹紅鸞一樣少了個心眼，只不過話不多而矣。「你說，雷子……若耶姐姐他們在幹什麼呢？咱們去看看吧！」
紅鸞拍手道，「好呀，我這幾天悟出了些新手段，要讓小惡賊好生嘗嘗我的厲害，咱們快走吧！」她口中的小惡賊自然就是小龍，粗心的紅鸞根本沒有注意到青鳳的臉色剛才剎那間紅得像她身上的服色一般，眼裡也露出了三分羞澀！
雷神教的總部就設在楊府的前院，目前還暫時沒有修建獨立的總部，反正這座大院已經足夠使用了。當兩姐妹來的時候，卻被告知若耶病了，紅鸞拉起青鳳風風火火地就跑去問候。兩人來到若耶的房間，見臉色蒼白，神情委頓的若耶靠在床頭看著窗外樹上的雀兒出神，連有人進來了也沒有發覺，直到紅鸞大叫道，「若耶姐姐，你病了呀？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吃藥，好點了嗎？要不要我幫你找我太醫來看看？」
一連串的問候讓若耶為之一呆，既而笑道，「好丫頭，大半月沒見人了，你們都跑哪去瘋了？來，坐！」卸下雷神教教宗的重擔後，若耶整個人都變了，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子女人味，嫻雅淑靜體現得一覽無餘。
青鳳打量了一下屋子裡的一切，沒發現什麼異樣，才說，「若耶姐姐，你怎麼會病呢？是不是雷子欺負你了？」
「欺負我？」若耶叫侍女上了茶，才說，「怎麼會呢？是我自己身體不好！」
紅鸞拍手叫道，「要是誰敢欺負若耶姐姐，我立馬讓他死得非常難看！」說著，掏出手裡的軟鞭就在室內舞了起來，幸得她也有幾分真本事，要不然室內的瓷器和各種擺設恐怕就得遭殃了。
若耶見到活潑可愛的紅鸞，心情大暢，笑道，「好妹子，你安生一會兒吧。你可還記得白玉酒樓的事情麼？」
紅鸞居然不以為羞，馬上正色反駁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個小惡賊呢？本姑娘正要找他報一箭之仇呢，他千萬莫要躲著不敢出來見我，哼，哼！」話雖如此說，但明顯安靜了下來。她再瘋狂也不至於不清楚自己與小龍的差距，畢竟皇室出身的她還是受過些名師的指點的，見識也頗高。
不巧的是，她的話才落，一聲噴嚏就在院外響起，隨即一個痞氣十足的聲音傳了進來，「哎呀，誰又在背後罵小爺了，要是讓我知道他是誰，非剝了皮打十下屁股才解恨！」
紅鸞就是一個藏不住事的小姑娘，一聽這話立即跳起來大叫道，「你敢！你，你……」她氣得臉色緋紅，就是把下面的話說不出來。小龍一進門見到紅鸞，眼睛一亮，拍手道，「喲，我道是誰呢？大半個月沒見，跑到哪個山旮旯裡去吃灰了？嘖嘖，看你這模樣，怎麼越來越不待見了？」說著，以一副鄙夷的神情上下打量著紅鸞，簡直就像嫌棄到了極點。
紅鸞大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著並無什麼讓人詬病之處才叫道，「我哪又不讓人待見了？分明是你的眼光越來越沒品味，哼！我不和這些土包子說話！」說完，立即就端出了郡主娘娘的高貴氣勢，坐回椅子上，靜靜地品起香茶來。
小龍哧地一笑，「屁股上插個掃把就冒充大尾巴狼？省省吧……若耶姐姐，阿平讓我來給你看病，你沒什麼要緊的吧？哎，就算再要緊也沒什麼，嘻嘻！」
滿屋子人聽著這句『屁股上插個掃把就冒充大尾巴狼』很是新奇，若耶還忍不住笑出聲來，侍女強忍著不敢笑出來，樣子很是辛苦，青鳳一臉的古怪之色，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發怒，而紅鸞的臉紅得堪比她身上的短衣短裙，額上的青筋都開始突突地跳動，顯然是要發飆的前兆。
小龍擺出一副老醫師的樣子，挪了把椅子坐到床邊，裝模作樣地給若耶把了把脈，皺頭眉思索了片刻就說，「就脈相來看嘛……」他的話才出口，紅鸞就道，「屁股上插個掃把就冒充大尾巴狼？也不敢某人是不是醫師，憑你就會看脈麼？」真難為她能如此活學活用，生生把小龍給堵得語塞，半天不知道說什麼。頓時，滿屋子的笑聲終於爆發了出來，平時並不愛笑的青鳳也大笑了起來，模樣還挺可愛的，較之胞妹紅鸞別有一番難得的風情。
若耶精神大好，指著得意無比的紅鸞道，「好丫頭，真，真有你的！哎喲，笑死我了！」她兀自邊笑邊揉著肚子。
小龍再次打量了一下紅鸞，難得沒有再出言報復，反而讚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若耶姐姐，你坐好，我給你治病！」
紅鸞盯著小龍問，「哎呀，你還真會治病呀？你的藥箱呢？開的藥呢？給我看看！」
小龍不屑地一笑，「今天姑且讓你們看看禁咒打蚊子的效果！青木之靈，聚，生！」只見他印訣一翻，一道強大的青靈之氣如濃霧一般潮湧進屋，被他攝取到了手中，整個手指間都凝結著一團青亮的光球，看著一點也不耀眼，反而還舒服異樣。
生生訣的威力是勿庸置疑的，雷部神龍除了諳悉本命法術外，這青木一系的生生訣最為善長，只要生機不絕，沒有救不活的東西，絕對比生命系的禁咒魔法都不知道厲害多少倍。在大家驚愕的目光中，小龍手指一彈，那個青亮的光團就從若耶的頭頂沒入了體內，然後，就見若耶脖子一歪昏睡了過去。小龍拍拍手道，「萬事大吉！」
青鳳見著如此神奇的一模，忍不住問，「你，你是秘術師？還是巫師？」
紅鸞卻喝問，「你把若耶姐姐怎麼了？若耶姐姐，若耶姐姐……」喊了兩聲仍不見反應，她對小龍怒目而視。
「我能怎麼樣？沒見若耶姐姐睡了麼？三天後醒來便知道我的好了！」生生訣不能有治療重生之效，同樣具有改造人體之效，非有大福緣的人哪裡能夠得到神龍之賜？此法較之施在傅博雲身上的雖有高下之另，功效也是頗為驚人的。偏紅鸞不信，「我不信，你這小惡賊肯定是施了什麼妖法！」
小龍嘻嘻一笑，「是麼？那我也對你施施妖法吧？怕不怕？」
紅鸞不怕是假的，她想躲，但卻毅然護著若耶不讓開。小龍覺得無趣，甩甩手說，「騙人的，這是治療人的法術，若耶姐姐的身體太弱，三天後就沒事，以後再也不會有病了！」說完，搖了搖頭就要走。紅鸞又跳起來攔住他道，「我不信，你又不是神仙，怎麼能讓若耶姐姐不再生病？」
「你當我神仙就成了唄。要不，叫我三聲好哥哥，我也讓你以後不再生病？！」小龍一臉的色瞇瞇笑意讓紅鸞退避三舍，甚至還掏出了自己的軟鞭，「哼，我去問雷子！」青鳳也站起來說，「對，咱們去問問雷子，這到底是什麼法術！」
小龍見兩個攜手跑了出去，搖頭歎息道，「相識滿天下，知音能幾人？寂寞呀……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