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97間談判 文 / 何華彥

    097間談判頃刻間，教廷樞機團的儀仗隊全體出動，明亮的盔甲、雪白的冠纓伴著整齊的馬刺聲一溜兒從西樓大廳裡走出兩隊佩滿勳章的聖殿騎士。隨著指揮官的一聲，「敬禮！」一共50名聖殿騎士全部拔出了禮儀長劍，筆直地豎在胸前。

    一位身著鑲紅金袍的主教率先走了出來，他張開雙臂，虔誠地拜了下去，「歡迎您，尊貴的殿下！」

    楊尊眉頭不經意地蹙了一下，他顯然受不慣這些禮儀，「你太客氣了，主教閣下！」

    金衣主教站起來後，並不敢抬頭，退出幾步遠說道，「亞當斯先生馬上就下來，他請殿下寬恕他的不恭！」

    楊尊嘿嘿一笑，「聽說亞當斯先生感冒了？天吶，真是太不幸了！」

    金衣主教頭低得更低，「哦，不，亞當斯先生很健康！」

    楊尊似乎想故意為難這位金衣主教，「怎麼可能？現在滿城的人都知道偉大的樞機主教亞當斯閣下感冒了。知道嗎？此刻城裡許多教堂都在舉行祈禱儀式，希望神能賜予亞當斯先生健康！」

    金衣主教歎息道，「哦，神吶，請原諒我無心的過失吧！」在他喃喃的懺悔聲中，一身鮮紅袍服的亞當斯帶著一臉神聖無比的微笑走了出來。儘管這位樞機主教閣下已經83歲了，看上去似乎並不見老，唯獨那一把皓白的鬍鬚彰顯著這位樞機主教閣下已經步入暮年。

    「至尊無上的楊尊殿下，代表萬能的光明神、代表仁慈的教皇陛下，歡迎您的到來！」亞當斯張開雙臂，俯身拜了下去。楊尊並沒有扶起亞當斯的意思，笑盈盈地看著這位教廷的核心高層跪在自己的面前。

    亞當斯本來就是一個人精，楊尊打的什麼主意他哪有不知道的？這位樞機主教閣下與楊平、楊尊兩父子都打過交道，他當然知道楊尊比其父更難纏、更難對付，不過，這正對了亞當斯迎難而上的脾味。他這一拜根本沒有拜下去，只不過略做了個樣子就站起身來，一雙眼裡儘是閃閃的賊光，直咄咄地盯著楊尊。

    「亞當斯先生，聽說你感冒了？哦，你已經83歲高齡了，還在為教廷服務，我真的很佩服你虔誠的信仰，可是，為了神的光輝，你應該保重你的身體，不是嗎？」楊尊滿臉都是『關切』的微笑。

    「謝謝殿下的關心，我很好，真的很好……哦，裡面請！」亞當斯當然知道怎麼轉移話題，立即側身肅客，將楊尊讓進去，但他的目光去盯著楊尊的馬車。「哦，殿下，難道你是嫌教廷招待不周麼？為什麼不請你的隨從下來？」他這句話說得相當的小聲，只有楊尊聽見了。

    「為了教廷光輝的形象，我覺得還是不要請他下來得好，要不然明天整個大陸都會知道亞當斯與某位『亡靈法師』先生交上朋友的事情！」楊尊特別將『亡靈法師』四字咬得特別重，亞當斯的臉頰經不住抽搐了一下，神色也略顯僵硬。

    西樓有專門準備的豪華客廳，進了客廳之後，亞當斯給楊尊倒了一杯教廷特別珍藏的特倫西亞紅酒。除了那位金衣主教外，客廳裡並無其他的人侍候，輕呷了一口紅酒之後，亞當斯滿足地歎了口氣，透過窗戶盯著楊尊的馬車說，「在塞路亞城的就是他？」

    即使亞當斯站在他的面前，楊尊也沒有看透他的深淺，這位一向以言辭擅長的樞機主教並不以實力強大聞名，可是楊尊從來不敢輕視他，連當年的楊平都對這亞當斯頭疼不矣，可想他絕對不簡單。「亞當斯先生，穩定而繁榮的羅恩符合多方的利益，對嗎？」

    亞當斯點頭，「是的，可是，作為神的僕人，當神的子民的信仰開始偏離的時候，我們有義務將他們引導回正軌，對嗎？」

    金衣主教已經拿起筆開始記錄楊尊與亞當斯的談話，此時已經不是兩人之間的私下交談，而是代表教廷與楊家兩方勢力之間的正式談判。

    楊尊剛才還春風滿面的臉突然冷了下來，連旁邊負責記錄的金衣主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手裡的魔法筆都掉在了地上。「信仰不是人類的根本，生存並不斷地繁衍下去才是人類的根本任務。亞當斯先生，不要忘了，我們所有的人都面臨著一個共同危機！」楊尊一口喝盡杯中的酒，冷冷地說。

    亞當斯搖起頭來，「華族有句名言：攘外必先安內！殿下，西大陸必須只能有一個信仰中心，羅恩地處北陸，隨著她不斷強大，已經開始不受教廷控制了。當一場泛大陸的危機即將襲來的時候，教廷絕不希望有一個不聽從命令的國家、而且還是一個相當龐大的國家屹立在身邊！」

    楊尊盯著滿臉莊重之色的亞當斯說，「那麼，冥蓮也是教廷授意的了？」

    亞當斯嘿嘿地笑了起來，「是嗎？有嗎？」

    楊尊一陣火光，在言辭上，他說不過亞當斯，但他卻有一個連教廷都不得不顧忌的身份，雷電之神楊平的兒子！楊平的身份與地位，是光明神頒下明旨承認的，只要教廷的人還信仰光明神，他們就絕不敢與楊尊衝突起來。「既然這樣，亞當斯先生肯定不介意配合我將這些黑暗的信徒們全部剿滅吧？」

    「這是我的榮幸，殿下！」亞當斯道。

    楊尊心裡越來越煩惡，這一拳又打在了空處，看來在言語上他還是沒有辦法與亞當斯一較高下。這位樞機主教閣下有著數起將他的談判對手給『談』死的例子，掌管教廷對外事務四十年來，亞當斯的言辭已經是超凡入聖，豈是他這個十八歲的少年能比的？「謝謝！那麼亞當斯先生，為了維護羅恩的繁榮與穩定，我想我應該提前告訴你，楊家從明天起，正式介入羅恩的局勢！」

    「我想，我們都有著相同的目的，再加上我們十多年來的友誼，有很多合作的基礎，對嗎？」亞當斯先生當然不會被楊尊的威脅所嚇倒，儘管他知道楊家的勢力大到教廷都不得不顧忌的地步。

    「非常正確！」楊尊拍手道，「我明天會派一位代表來與亞當斯先生談判合作事宜！」說完，他站了起來，金衣主教已經看出楊尊準備告辭，他的記錄也該結束了。

    「靜候大駕！」亞當斯鞠了一躬。然後，客廳裡便安靜了下來，靜得出奇，那位金衣主教卻感覺到無比的壓抑，連呼吸都無比的困難，額上甚至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老亞當，你不覺得你已經到了該退休的年齡，留給你安享晚年的時間不多了！」楊尊的臉色漸漸緩和，擺出一副私談的架式。他一開始說話，客廳裡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下來！

    亞當斯也坐了下來，笑道，「哦，是嗎？我也覺得，可是，親愛的阿尊，你認為我能夠嗎？教廷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的，已經30年了，我甚至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接班人，這真是一種悲哀！」

    「真為你擔心！」楊尊歎了口氣說，「老亞當，站在私人的角度來說，你是個好人，可是，你的話實在太多了，所以，我不得不提出告辭了……」

    「哦，不，阿尊，你簡直太殘酷了，你這是對一個老人的折磨。你知道嗎？我平時根本找不到一個說話的人，難得你來了，你知道我有多少話想對你說嗎？」看著亞當斯一副深閨怨婦的表情，楊尊的頭髮都禁不住炸了起來，亞當斯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神吶，請您救救我吧，我需要一個朋友……」

    聽著亞當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楊尊越來越感覺到害怕，「老亞當！」他大喝一聲打斷了亞當斯的嘮叨。「呃，你看我，一說起話來就把什麼都忘了……吉米，有點心嘛，我們尊貴的少爺或許是肚子餓了，我們應該給他一點好吃的，果汁，還有果汁，小孩子不能喝酒……」趁著亞當斯大聲吩咐著金衣主教的時機，楊尊順手一把扯住亞當斯頷下鬍鬚，直讓這位比長舌婦還話多的老頭尖叫了起來，「阿尊，你幹什麼？」

    「我想，你一定不想你的鬍子全沒了吧？」楊尊嘿嘿地笑道。

    亞當斯眼裡儘是懼意，「哦不，你不能這樣……」

    「閉嘴！」楊尊大喝一聲，亞當斯終於放開了抓住楊尊的手，楊尊也鬆開了亞當斯的鬍子，然後直接就人窗戶裡跳了出去……看著楊尊的背影，亞當斯喃喃地道，「哦，小魔王終於走了，這下又該找誰說話呢？哦，天吶，該死的時間，怎麼這麼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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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馬車裡，卡杜裡看著楊尊沉靜如水的表情問，「怎麼，沒有取得什麼成果？」

    「亞當斯那老鬼，還是那樣滴水不漏……」楊尊歎了口氣，「看來這次教廷是鐵了心了，真讓我們沒有想到呀！」

    卡杜裡沉默了一下才說，「看來教廷是有備而來，咱們倉促之間應戰，恐怕……」

    楊尊冷笑一聲，「沒有恐怕！先打掉冥蓮，給教廷一個下馬威！」

    卡杜裡神色一肅，「是！」

    「通知卡洛斯，解除對南次大陸異族部落的武器禁運，包括魔法炮……還有，讓大秦軍部私下裡出口50艘軍艦給伯安人，教廷不是一直在打壓伯安人麼？那咱們就支持！」

    楊尊說完，卡杜裡沉色略顯沉重，「這樣做會不會遭到教廷的譴責？」

    楊尊搖頭說，「都到這關口了還怕這個？放膽去做，咱們手裡又不是沒有教廷的小辮子！」

    卡杜裡吁了口氣，點頭說，「要不要先給九叔說一聲？」

    楊尊思索了一下點頭說，「給九叔報備一下……」說完就閉上了眼，斜靠在車廂裡，彷彿累極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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