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37章先遣隊五 文 / 何華彥
137章先遣隊看著一整支騎兵千人隊出現在視野之內，縱然木托與榮赫的神經再強悍也會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然後感覺到害怕和畏懼。要知道，在相對平坦一點的地方騎兵對上步兵，那簡直就是屠殺，真正的屠殺。別說他們現在只有一千多人，就算是有一萬人，在一整支騎兵千人隊的面前，同樣是脆弱得不堪一擊。而他們現在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軍營的柵欄，但是，如果隨後趕來的步兵突破了柵欄，再用騎兵進行衝擊，他們的下場無疑會非常的悲慘。
在作戰計劃裡，幾乎把光明帝國每一種反應都算計了進去，包括江防大營會派出超過20000人的軍隊趕來支援，但他們就沒有料到會有騎兵，而且還是一整支裝備齊全的騎兵千人隊。木托從榮赫的眼裡看到了茫然、疑惑和悲憤，唯獨沒有看到絕望。
「絕不能讓騎兵靠近！」榮赫咬牙切齒地說。
木托也是這樣想的，但他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對方既然出動了騎兵，絕對不是擺出來好看，在這種環境下都將騎兵給開了出來，顯然是想殺九龍帝國一個措手不及，甚至想完全撲滅九龍帝國這次的南侵陰謀。「不可能！」木托深吸了口氣說，「我看，咱們只有集中優勢兵力進行正面防禦，絕不能讓對方破壞了柵欄，這樣的話，就給了騎兵機會！」
榮赫定了定神，瞇著眼睛打量著正在集結的光明帝國騎士，冷冷地說，「對方連騎兵都調出來了，難不成還沒有魔法師嗎？這一仗……真不好打！」
魔法師？！
木托當真嚇得不輕，要是對方真的出動了魔法師，後果已經不用猜測了。只需要兩到三名魔法師，每人一個爆炎術砸到柵欄上，這看似堅固的柵欄立即就會毀於一旦，接下來騎兵一陣衝鋒，除了少數幾個，很難還有人能活得下去。要知道魔法師的毀滅性非常的強悍，特別是用於攻堅和大規模的混戰上，殺傷力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程度。
也許是黑暗魔王在這一刻終於開眼了，更或者是華族已經消失的神明終於聽到了榮赫與木托的祈禱，真的是讓他們想什麼來什麼，不想什麼偏就來什麼。約摸才過了不到5分鐘，遠遠地看著從騎兵方陣後面走出一個由至少有300名步兵組成的方陣，每一名步兵都全副重型裝備，包括重劍、長矛、標槍、鋼盾，全身式重鎧，明晃晃地映在日頭下，灼灼生光。在步兵方陣的中間，有三名身著黑色魔法袍子，頭戴尖尖魔法帽的法師，因為太遠看不清楚他們身上的等級標誌，但榮赫與木托都已經猜出了這三人至少已經擁有大魔法師等級。
榮赫與木托眼裡都露出了無奈之色，木托強忍著歎氣的衝動，說道，「咱們衝出去，殺了那三名魔法師？」
榮赫苦笑道，「你保證能突得破重步兵組成的方陣？你能保證咱們衝出去後，能快過騎兵的衝擊速度？你能保證咱們在殺掉魔法師之前，他們的魔法還沒有釋放出來？」
當然不可能！木托相當的清楚，所以他歪著頭問，「那你說怎麼辦？」做為軍事主官，他問出這樣的問題，表示他已經計窮於此，而且心下氣餒異常。
「撤！」榮赫咬著牙吐出了這個他最不願意說出來的字。
「撤？！」木托連一點驚訝的感覺都沒有，冷哼一聲，「好吧，榮參謀，我們在這裡頂著，麻煩你帶著受傷的弟兄們撤退！」
榮赫見木托這樣說，說道，「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明知不可為而為，這不是大丈夫行徑，你這是讓弟兄們白白去送死！」
爆炎術的有效距離是600米，在九龍帝國軍隊沒有攜帶遠程攻擊武器的前提之下，600米的距離儘管很近，卻也讓他們無能為力。一旦帶人衝殺出去，也不可能在短暫的時間內突破300重步兵的防禦然後殺掉三名魔法師。見魔法師距離柵欄越來越近，木托的腦子疾速地轉著，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偏榮赫又這樣說，他吼道，「榮參謀，請你注意，我才是先遣隊的將軍！」
榮赫低下頭，「是，將軍。但是，你必須得明白，現在我們除了撤退，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撤退？你說得好聽？大本營下達的作戰任務怎麼辦？一旦我們撤退，致使大本營的作戰計劃功敗垂而，這個罪名，是你來擔還是我來擔？弟兄們的流血犧牲是不是白白的浪費了？」木托一氣將心裡的鬱悶都發洩了出來，讓榮赫一陣側目，「你身份高貴，自然不怕擅自撤退的後果，可我們呢？我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一旦放棄任務，就意味著我們全部都得被軍法從事。如果你是南征大營主帥，我們可以聽從你的命令，毫無顧忌地撤退，但你不是！」盯著毫不為之所動的榮赫，木托差點就下令把這個自以為是的參謀給拖下去，但他還是忍住了。
「榮參謀，如果你還記得你上船的時候說的話，那麼現在你聽我的命令，帶上受傷的兄弟，立即撤退！」木托屏息了怒火，平靜地下達了這道軍令。
榮赫既沒有接令，也沒有違令，他靜靜地說，「我所說的撤退，不是放棄任務，而是轉移陣地。這裡，我們不能呆下去了！」
木托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用俘虜來換取我們成功撤退，然後趁機突襲，我不信找不到機會！」榮赫堅決地說。
木托腦子迅速地運轉了起來，權衡了一下之後說道，「不可能，對方有15000人以上，而且還有騎兵，我們不可能製造出什麼機會！」
「那咱們就在這裡等死？」榮赫見木托仍然說不動，終於忍不住大動肝火。
「咱們不是在等死，是在堅守陣地，是在完成大本營下達的作戰任務！」木托哼了一聲說。
榮赫氣得臉色都變了，「好，作為隨軍參謀，我已經盡到了我的職責！」說完，拔地插在地上的重劍，一個虎跳躥出了軍營，直朝重步兵保護的魔法師而去。
木托見他居然獨自一人衝了出去，嚇得臉色一變，喝道，「榮參謀，回來，你這是幹什麼？」
榮赫根本不理會木托的喝斥，不到千米遠距離轉瞬即到。很顯然，對方見只有他一人衝了出來，並沒有擔心他而加緊防備，騎兵甚至連前移的意思都沒有。片刻之間，榮赫便衝到了重步兵方陣之前，揮起重劍，便撲了上去。對方第一排士兵舉起手裡的鋼盾防禦，第二排的則加起了長矛捅刺。
榮赫哼了一聲，舉起手裡的重劍一撩，一道白光閃過，長矛全部折斷，包括那數面鋼盾都被劃了個稀爛。光明帝國的重步兵們嘩然而驚，頗有見識的魔法師叫道，「哦，天吶，那是劍氣？他是一個劍客！」
榮赫吐氣揚聲，揮劍一個直劈，一道白濛濛的劍氣拖拽著數米長的殘影直朝步兵方陣中央劈了過去，擋路者無不被劈了個稀爛，饒是如此，仍然沒有傷到那三名魔法師分毫。可惜劍氣固然無堅不摧，但不經凝聚卻沒有辦法迅速連發，而且，釋放劍氣極耗真元，榮赫畢竟不是真正的劍客，這樣拚殺下去，絕對支持不了多久。
木托也深知榮赫的情況不妙，但又沒有辦法派人支援，眼睜睜地看著榮赫在拚命地衝殺，而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四里之外有一整支千人隊的騎兵，只要自己一派出人手去支援榮赫，後果就是連點渣都剩不回來，而如果不派人支援就這麼忍心看著榮赫一人孤軍奮戰，對己方的士氣又是一個嚴重的打擊，值此兩難之際，木托一咬牙，喝道，「帶10名俘虜出來！」下達了這個命令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把軍人的榮譽給丟到了陰溝裡去。
馬上，就有10名俘虜被帶了上來，押著這些俘虜走出了軍營後，木托大喊道，「馬上停止進攻，要不然，我就下令殺了他們！」說著，朝士兵一示意，士兵一下狠手就把10兵身強體壯的俘虜給按著跪在了地上。他們之中大多都能聽懂華族語言，紛紛高叫道，「不能，絕對不能，這是違反大陸戰爭公約的……」木托彷彿沒有聽見，但心裡就像刀子在剮一般難受。
木托的實力固然不怎麼樣，但這一嗓子吼出去，四里外的騎兵們還是能聽得見，正在戰鬥的重步兵們同樣也聽得見，紛紛叫道，「天吶，他們瘋了嗎？竟然敢違反大陸戰爭公約？要屠殺俘虜嗎？」
釋放出一道劍氣之後，榮赫不敢再胡亂釋放劍氣了，真元是有限的，一旦耗盡，他賴以生存的資本就沒有了，到時生死都由不得他。現在，他只有仗著武技和這些重步兵周旋，不到逼不得矣之時，不會再用必殺技。
見對方並沒有停止進攻的意思，木托手一揮，士兵們立即手起刀落，10顆人頭就翻滾落地，血雨噴灑得老高，失去了頭顱的屍體兀自還掙扎抽搐了片刻才真正死去。
這下子，光明帝國的士兵都被嚇住了。木托竟然真的敢違反大陸戰爭公約，而且還是在陣前公然斬殺俘虜，這樣的行徑，不但會受到所有人的譴責，同時也會受到九龍帝**事法誕的審判——三大帝國的軍法裡明文規定，屠殺俘虜是死罪，不論木托是出於什麼目的和理由，就算是他有天大的功勞，敢明目張膽地於陣前斬殺俘虜，戰後絕對會被送上軍事法道，按九龍帝國的法律，滿門抄斬都足夠了。
見木托動真格的是，光明帝國的士兵終於停了手，榮赫也停上了進攻，怔怔地看著木托，他沒有想到木托會這樣狠，而且比他的建議還更狠。陣前斬殺俘虜，不管這一仗他有多大的功勞，戰後都將會被處死，難道他就不怕？
看著木托那冷峻的表情，榮赫突然明白了什麼，這一刻，他竟然有一種熱淚盈眶的衝動——木托是為了救他呀！
光明帝國的騎兵方陣裡衝出五騎，一前一後來到離軍營不到千米的地方，「你是何人，陣前斬殺俘虜可是死罪，你知道不知道？」對方用純正的華族語言喊道，木托一點都不怕，「我知道！但是，如果你們不停止進攻，我絕不會手軟，遲早都是死，殺了他們還能拖上個墊背的，何樂而不為？」
對方顯然是騎兵的將軍，聽到木托這句話，倒吸了口冷氣，「你就不怕以後我們也斬殺俘虜？」
「我不怕！」木托說，「你們永遠也不會抓到俘虜的，華族的勇士誓死不做俘虜！」
他的話才落，所有的九龍帝國士兵都高喊了起來，「誓死不做俘虜！誓死不做俘虜！」
這一下，對方的將軍徹底無語了。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對方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上軍事法庭？要是他們真的斬殺了所有的俘虜，影響不但非常惡劣，甚至作為這次進攻的領兵將軍，他也擔有責任，這一生的軍旅生涯恐怕也就完了。
到底該怎麼辦？一時之間，雙方都僵持了下來，榮赫也退了回來。走到木托的面前，他低下了頭說，「對不起，將軍！」
「你沒有做錯！」木托冷冷地說。
這時，對方似乎已經作出了決定，「請你們不要再殺人，說出你們的要求，能滿足的我們盡量滿足！」
「好的，請給我們15分鐘時間！」說完，木托就轉身回營，完全不給對方討價還價的餘地。
一進營後，木托就說，「步兵呢？對方的步兵呢？」
榮赫也發現了不對，光明帝國江防大營15000人都到哪去了，騎兵部隊都到這麼久了，怎麼還不見他們的身影？難道……？「難道他們發現了我們的作戰計劃？」榮赫皺著眉說。
經過剛才的一番思量，木托這才發現，這個精心策劃的作戰計劃卻是處處破綻，特別是他們先遣隊的任務，堅守在這裡有什麼意義？九龍帝國已經侵入光明帝國的領土，難道對方就只派出軍隊來圍剿他們嗎？不擔心有後援軍隊開赴過來？換作任何一個精明的點的將領，恐怕在下令圍剿入侵者的同時，也會封堵他們的退路。很顯然，江防大營的步兵沒有開過來，一定是去封鎖江岸去了，這樣的話，後援軍團還能安全渡過沱沱河麼？如果不能，大本營精心製作的這個作戰計劃怎麼就這麼脆弱呢？
「榮參謀，這個作戰計劃的目的到底何在？」想到自己和這2000弟兄極有可能是被用來做為誘餌的，木托心下一痛，聲色俱厲地質問起了榮赫。
榮赫一愣，「自然在於控制卡貝恩！」
木托深吸一口氣，仰起頭來怔怔地望著天空的那一輪秋日，半晌沒有說話。這聲從江岸邊傳來了陣陣的喊殺之聲，很顯然，光明帝國的江防大營的確將那15000人或者更多的步兵派到了沿江岸邊，去阻止九龍帝國的後援軍團渡江。既然江邊已經打了起來，他們堅守在這裡已經全無意義了。
「控制卡貝恩？！」木托喃喃地念叨著，他不是一個高層將領，不能從全局的角度來思考控制卡貝恩的重要性，更不知道控制住卡貝恩後，對於九龍帝國收復河源有什麼用處，以現在九龍帝國的實力，不可能在兩條戰線上打一場大規模的戰爭。更何況卡貝恩形勢複雜異常，稍有不慎就會引發三國大戰，甚至極有可能導致第五次混亂戰爭的爆發……一想到這個後果，木托的臉色煞白，「大本營是想掀起第五次混亂戰爭嗎？」
榮赫眼皮一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木托哼了一聲，「我們在這裡堅守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榮參謀，如果我料得沒錯的話，現在咱們的軍隊已經完全佔領了奇跡城，對麼？」剎那間，榮赫的腦子裡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有一種恍然而悟之感。
看著木托譏屑的眼神，榮赫反而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