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二十九章 文 / 煙色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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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春說:「好妹妹,我已說了真話了,你會恨我嗎?」艷朵說:「常老師,我幹嗎要恨你呢?都是命,誰叫我們遇上了同一個男人呢?!」
常春摟住艷朵,低聲抽泣不已:「艷朵,我的好妹妹!」
艷朵的淚水也流了下來:「我們還是過去陪他吧,他一定很難過吧。」
兩個女人又回到了臥室,來到了林敬遠的身邊。林敬遠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兩位女人,他已猜到兩個女人在客廳裡談論了什麼。他的目光裡溢滿了欣慰。
艷朵將嘴湊到老闆的耳邊,小聲說:「常老師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我們兩個都是你的親人……」字字帶淚,句句含情。說得林敬遠的眼圈頓時泛紅了。
林敬遠牽著艷朵的手:「艷朵,謝謝你,謝謝你的寬容!」
常春不忍心再看下去,便站起身來告辭了:「老闆,你多多保重,我走了!」
艷朵起身相送:「常老師,你要多保重!」
常春回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艷朵轉過頭來,卻見林敬遠正甜甜的笑著,依稀正從一個美夢中醒來。艷朵也陪著他笑,她希望自己的笑能使老闆的笑永不消失地保留在臉上。
林敬遠的笑容卻轉瞬即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柔弱的歎息:「唉,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艷朵,我還沒來得及給你講我的全部故事呢!」
艷朵最怕聽後面的話,她匆忙用手掩住了他的嘴:「你的故事不用講了,我全知道了,很美麗,很輝煌!」
每時每刻都有故事在生。一隻燕子飛來堂前,築了窩,又飛走了,這就留下了一個故事,一個很美麗動人的故事。
又是幾個難捱的日子匆匆走過。艷朵的眉宇暴露出一絲難以忍受的焦躁來。
這天,林應勤將醫生接來蘭園,為林敬遠打了針,讓他服了藥。林應勤又將用車將醫生送回醫院去,艷朵卻將林應勤喊住了:「等等,我順便到大菜市上去買幾條鯽魚。這附近的菜市上今天沒卿魚賣,我沒買著。」
林敬遠支持說:「這蒸鯽魚,每天都得吃一點才行。兒子,送了大夫之後,你就用車送艷朵到南城的大菜市去買吧,辛苦你了。」
林直勤說:「老爸,我辛苦點算什麼?只要你的病能早點治好!艷朵,請上車吧!」
車到醫院,將醫生送到了。林應勤將車掉了頭,問艷朵:「這下就去南城菜市?」
楊柳靜說:「去白塔。」
林應勤驚問:「你不買卿魚嗎?」
艷朵說:「我早就買好了。現在去白塔……」
這之後,每隔幾天,他倆都要找借口尋機會去一次白塔。白塔成了他倆心目中的聖地。
白塔不露聲色地無休止向人們訴說著一個鮮人為知的風流故事。
林敬遠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此刻,他正面對死亡。
這天早上,林敬遠睜開眼睛便看到了身邊的兒子,兒子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睡著了,接連幾天的熬夜已使兒子變得疲憊不堪。林敬遠小聲呼喚著:「應勤,應勤,快醒醒,我有話要對你說。」
林應勤醒了,他看著瘦得像風車一樣的父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種心情是由一個一個的日子重疊出來的。林敬遠對兒子說:「今天,可能是你最後一次幫我了,我先得謝謝你了。」
林應勤慌了:「老爸,你可不要說這種霉氣話喲,你的病一定會好的。」
林敬遠說道:「兒子,那些話都是多餘的了,今天還得累你半天,我想在這蘭園裡兜一圈。」
林應勤說:「只要老爸高興,隨便怎樣兜都行。」林敬遠說:「我不能坐車,我的**尖得來只剩下骨頭了。你背著我轉一趟就行了,我要看一看我親手經營了這麼多年的一花一草,我捨不得呀!」說著這話,他又是淚流滿面了。
林應勤小心地將父親搭在自己的背上,用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兩條腿,生怕他掉下來了似的。父親原來是這麼輕,林應勤背著他就像提十個雞蛋一般輕鬆。林應勤背著父親剛走出臥室,便看見艷朵站在門口,淚眼迷濛地望著他父子倆。艷朵沒有問候,悄無聲息地跟在了父子倆的身後。
林應勤背著父親在蘭園的水泥道上慢慢地走,艷朵緊跟在後,蘭園裡的職工無不投來怪異的目光,欣賞著這一次悲壯的行軍。他們都默默地向老闆致敬,然後又不聲不響地跟在了老闆的身後。這支沉默的隊伍越來越壯大,職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他們要陪自己的老闆一程,心甘情願的。
猶似閒庭信步一般,林敬遠帶著他的屬下游完了蘭園.已經精疲力竭了,呼吸也快起來。艷朵對林應勤說:「快送醫院!」林應勤如夢初醒,立刻將父親背進車裡,艷朵也上了車,小車瘋般朝醫院裡開去。
好像是上天的有意安排,林敬遠又住進了他原來住過的那間特護病房。吊上了鹽水針,林敬遠的臉上慢慢恢復了元氣。他的目光在艷朵和林應勤的臉上掃來掃去,然後平靜地說:「其實,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我早就知道了,這種事能瞞得過我的眼睛嗎?我的眼睛能看穿一切事情的真象。」
這話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兩人都嚇懵了。艷朵渾身哆嗦著,低著頭一言不。林應勤雙手捧著自己的腦袋,不敢正視父親的眼睛。他不知道那雙眼睛裡是憤怒還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