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四章不要,我又不是你媳婦 文 / 欣心
羽婷正在想著,忽聽大嫂在廚房叫夢雲。連忙答應一聲進了廚房。
雖然現在城市裡許多小家庭的主婦都不知道廚房在什麼地方了,可是在這裡做飯當然還是女人們的事情。
羽婷走進廚房的時候,大嫂和小姑子已經在那裡忙活了。小姑子擇菜,大嫂在和面。看見羽婷進來,大嫂就吩咐:
「夢雲,把火生上吧。」
「是。」
羽婷答應著,來到鍋台前蹲下。茫然地看著被煙火熏的黑糊糊的灶火口。羽婷在家也做飯,可那是天然氣,打開閥門,用手一擰火就著了。別說灶火,就是煤球爐子她也沒生過。這個玩意怎麼生啊?她回頭看看大嫂和小姑子,她們正忙著呢。就是不忙也沒法問。看見旁邊有柴火,鍋台上有火柴,就抱起一把柴火塞進灶火裡,擰起一把稻草,用火柴點著,塞進去點燃了柴火。
柴火著起來了,冒起了很旺的火苗。她就往裡添柴,可是火沒有著的更旺,反而冒出了滾滾的濃煙。羽婷趕緊用火棍去捅,可是越捅煙越大。很快整個廚房都是煙了。濃煙滾滾,嗆的羽婷睜不開眼睛,大嫂和小姑子也直咳嗽。
「嫂子,你看什麼哪?」小姑子喊著跑過來。搶過火棍鼓搗了幾下,湮沒了,火苗又著了起來。小姑子一邊鼓搗,一邊對羽婷說:「二嫂,快把換氣扇開開。」
「哦。」
羽婷站起身去找換氣扇。可是,它在哪裡呢?越著急越找不著。
「不是在這兒呢嗎?」小姑子跑過來打開開關。屋裡的煙漸漸地散了。小姑子嘲諷地說:「二嫂好像不是家裡人似的。怎麼進城幾天,怎麼生火都忘了?」
羽婷敷衍著說:「就是,我們城裡不用這個。」
大嫂笑了:「看你說的,出去兩年就『我們城裡』了。」
小姑子說:「二嫂以為自己是城裡人呢。其實還不是和我們一樣農村生農村長的。」
羽婷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再過幾天,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忘了。」小姑子諷刺她。
大嫂連忙制止:「別這麼說,她不過是一時忘記了。誰沒有個忘啊?你不是也忘過事嗎?」
「大嫂。」看見大嫂要揭自己的短,小姑子叫了一聲。
「不說了。快擇菜吧。」大嫂說。
人多力量大,再說,農村的飯也簡單。不一會兒,就做好了。主食是擀麵條,西紅柿打鹵。另外還炒了幾個小菜,老頭子和幾個爺們喝酒。
吃飯的時候,老頭子和三個兒子圍著桌子喝酒,不喝酒的人都端著大碗一邊吃去了。
大嫂忙著給大家盛面。她把一碗放好鹵的面遞給羽婷,一邊給小叔子盛面一邊說:
「夢雲,給奶奶送去。」
羽婷接過碗愣:「奶奶?」
旁邊的小叔子看了她一眼,朝旁邊的小屋努了努嘴。
羽婷明白了,這個家庭裡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成員。就轉身朝小屋走去。前面說過房子的右邊有兩間臥室,其中外面向陽的一間,夢雲的公婆住著。裡面樓梯下面還有一間。小叔子示意的就是這間小屋。
「奶奶,」羽婷一邊叫著,用胳膊拱開門,端著碗走進了小屋。
剛一進屋,一股說不出的氣味就迎面撲來。是酸,是臭?噁心的讓人嘔吐。羽婷被熏的差點兒背過氣去。剛出唇的叫聲也給噎了回去。
她緩了口氣,好不容易摸著開關,打開電燈,定睛一看,昏暗的燈光下,靠牆放著一張木板床,床上一領破舊的涼席,上面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蓬頭垢面,一下子看不出男女來。床頭有一張舊桌子,桌上有個破了殼的暖水瓶。
羽婷忍著噁心,走到床前,把麵條放到桌子上:
「奶奶,吃飯了。」
大概是女孩活潑的聲音提醒了老人,奶奶費力地想坐起來。羽婷連忙去幫忙。她扶著奶奶坐起來,把麵條遞到她的手裡。奶奶接過筷子就慢慢吃起來。
人活著到底為了什麼?辛辛苦苦一輩子,為了生存,風裡來,雨裡去。吃苦受累,拉扯兒女。孩子大了,人也老了,吃也吃不了,走也走不動。什麼事都需要有人照顧。風燭殘年,不知道哪一天就走上了黃泉路。要是再沒有個孝順的兒女,吃喝拉撒沒人管,冷暖病痛沒人問,那就有罪受了。看這奶奶,多可憐啊。看著看著,羽婷不知怎麼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不覺產生了一絲憐憫和歉意。
「奶奶要不是對我有成見,我會很孝順她的。」羽婷自己安慰著自己。
看見奶奶沒穿褲子,羽婷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那是條薄被,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拆洗了,髒兮兮的看不出原來是什麼顏色的了。涼席的下面鋪著稻草。一隻不知名的小蓋蟲從裡面爬出。羽婷用草棍把它撥到地上,一腳踩死了。
「夢雲。」外面大嫂在叫。
「哎。」羽婷答應一聲,囑咐奶奶:「您吃完了碗放桌上。」
「嗯。」奶奶在嗓子眼兒裡答應。
回到堂屋,羽婷拿起筷子,一邊對夢雲的婆婆說:「媽媽,被子是不是該拆洗了?」
夢雲的婆婆陰沉著臉吃飯,好像沒聽見。
大嫂趕緊陪著笑說:「是啊,老說洗,老是沒時間。」
「你要是看著髒,你就給洗洗吧。」夢雲的婆婆給了羽婷一句,「這個老太婆也太糟踐人了,才換了沒幾天,就董成這樣了。」
夢雲的公公聽見白了婆婆一眼。沒敢吭氣。
羽婷本來還想說:「有毛巾被換一條吧,蓋被子太熱了。還有褥子。」看見婆婆的態度,就嚥了回去。
吃完飯,收完了。羽婷回到了「臥室」。說實在話,羽婷打心眼裡不願意進這個門。可是沒有辦法,誰叫她頂著「楊夢雲」這個名字呢?硬著頭皮也得撐下去。
有福好像忘了白天的事情。出來進去一直樂呵呵的。又鋪床又掃炕,一通忙活。
羽婷的心裡毛毛的,生怕他提出什麼「那個」的要求。為了掩飾慌亂的心情,她一直抱著孩子拍他睡覺。儘管孩子早就睡著了。
讓她擔心的時刻終於來到了。有福收好了床鋪,嬉皮笑臉地對羽婷說:
「把孩子放下,我們睡覺吧。」
「我哄他睡覺。」
「他已經睡著了。放下吧。」
羽婷只好把孩子放到床裡頭。回身剛在床上坐下,有福就甩掉鞋子撲上來了,想擁抱羽婷。羽婷連忙伸出胳膊擋著:
「等一下。」
「等什麼?我已經等了兩年了。」有福說著急不可待地又撲了上來。
羽婷躲開他說:「我還沒有原諒你呀。」
有福一聽,立刻又賭咒誓起來:「我不是說了嘛,只要你回來好好過日子,我一定象對天仙一樣對待你。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真的嗎?」
「對天誓。」
「我提什麼要求你都答應?」
「當然了。」
「那好,我要回城裡去?」
有福一聽,臉色立刻變了:「還沒忘那個什麼叫思宇的小子?」
「看你說的。我那是故意氣你的。那是我們公司的領導。人家是碩士研究生,追他的女孩子排成長隊。哪兒能看上我啊?」羽婷編著故事。
「那你還要回去?」
「回去上班呀?」羽婷說,「這裡深山老林的,多見石頭少見人,呆個什麼勁兒,還要一大家子在一起,城市裡不比這裡好?難道你不想去城裡生活嗎?」
「想。」有福老實承認。
「這不結了。」羽婷極力勸說著,「等我在城裡站住了腳,就把你和孩子也接了去。一起在城裡過。不好麼?」
有福說:「那敢情好。」
羽婷高興地說:「明天就送我走?」
「不行,再怎麼著也得跟咱爸媽商量商量啊。」看羽婷繃起了臉,有福趕緊補充:「你放心,我明天就和爸媽說。」
羽婷這才緩和了臉色:「那好吧。」
事情說完,有福又像老鼠見了香油似的湊了上來。羽婷想拒絕,可又找不到理由,本能地往後躲。躲到牆角沒處躲了,只好忍受著有福的擁抱。那臭哄哄,滿身煙味的**真讓她噁心。羽婷雖然是個現代的女孩子,並不保守。可是,她能接受異性之間友誼的擁抱,卻難以忍受這種以**為目的的獸性本能的擁抱。有福的手在她的身上到處摸著,給了羽婷受刑般的感覺。最後,那隻手竟然伸向她的褲襠。羽婷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行!」
羽婷大叫一聲,把有福嚇愣了。
「今天不行。我,我正來例假呢。」羽婷咬著牙說。心裡感到無比屈辱。畢竟她還是,和並不親密的男人說這種**的話,她覺得很羞愧。
還好,這一招挺管用。有福象放了炮的輪胎,立刻洩了氣。說了聲「睡覺吧」,倒下頭就睡,不一會就打起了鼾聲。
看他睡著了,羽婷鬆了口氣,和衣躺在了孩子的腳底下,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