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刃碎幻空 文 / 游兮
凌亂秋心中大叫：「我的媽啊！怎麼越來越厲害！」
正要閃躲，忽然想起剛才的問題，心中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念頭現了出來。
身形穩住不動，單手舉起靈刃，刃端白芒連吐，但剛要出去便被凌亂秋重新蓄下。
只在瞬間後，兩道交叉的閃電飛射而下，朝凌亂秋轟至，凌亂秋身子周圍早已有奕力護體，在閃電轟至身體前的一刻身形迅速背轉，變成以背對著閃電攻擊，而整個人則面朝大湖，手中靈刃依舊高舉著。
兩道交叉的閃電轟至其身的同時，靈刃上忽然不停顫動起來，不再只是白芒，一道兩米多長的紅芒同時竄起，兩道光華互相纏繞。
只聽凌亂秋忽然朝天吼道：「開！」
靈刃再次揮下，兩道光芒同時貫穿而下，頓時轟然聲音響起。
一道刺目無比的亮光耀起，接著一股清涼的氣息傳來。
凌亂秋身上疼痛無比，尤其背部硬扛兩道交叉閃電的攻擊，早已被轟得皮開肉綻，如果不是奕力護身，估計整個人在那一瞬間就會化為煙塵。
耳邊嗡嗡的狂風聲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強烈無比的波浪滔滔聲，一陣清風吹過，週身舒爽。
接著整個人身體著地，地上是軟軟的泥土，鼻端一陣芬芳，抬眼看去，天空也是一片晴朗，之前的烏雲雷電瞬間消失了。
伊晴可因為被凌亂秋整個護在身內，雖有震動，但所有傷害都被凌亂秋獨自擋住，此時從他懷裡跳出，震驚無比的看著四周，顯然完全不懂發生了什麼。
這時旁邊的凌亂秋忽然一聲悶哼，吐出一口鮮血，伊晴可趕忙轉身，只見凌亂秋整個人半蹲的倒在地上，背後血肉模糊，顯然是剛才受傷的。
她嚇了一大跳，趕忙蹲下身子將他扶好。
凌亂秋大口的喘著氣，擺擺手示意沒事，但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灼痛傳來，忍不住又連哼幾聲，那兩道閃電的確厲害，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了他們！
好一會後才緩過來，他抬頭看了看四周，果然環境已經發生了變化，兩人現在正立在那面大湖前，湖水清澈，而前方的瀑布正奔流而下，飛濺的水花，連遠在此處的他們，都能感覺到陣陣涼意隨著清風吹來。
成功了！果然成功了！
凌亂秋按捺不住心中的愉悅，剛要大笑兩聲，但背部肌肉的傷，讓他稍一動彈就疼痛無比，只好乾笑兩聲。
這時，伊晴可用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看著他，道：「這是怎麼回事？」
凌亂秋看著她，見她平常總是寒霜照面的光滑臉蛋上滿是錯愕，解釋道：「剛才不知道你發現沒？其實那個瀑布與大湖，並不在我們所在的空間。」
伊晴可呆滯的搖了搖頭，顯然完全沒聽懂凌亂秋在說什麼。
凌亂秋只好繼續道：「我們剛才所在的位置，應該是人為製造出來的空間疊層，也就是，我們能看到另一空間的東西，但實際上卻在這一空間。你可以想像一下，那瀑布的聲音、湖水中的小魚。」
伊晴可也是冰雪聰明的女孩，點了點頭，道：「就算發現了又能如何？我們怎麼過來的？」
一提到這個，凌亂秋背部的肌肉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疼得他嘴角都咧開了，道：「其實很簡單，這種人為製造的空間阻隔，必定是某種力量達到的，只要能有足夠強的力量，將這種人為空間的阻隔打破，便會成為一個通道，我們就可以穿越空間，來到這裡。
「而且之前幾個來回我發現，無論是我自己的力量，還是閃電本身的力量，都無法提升到擊破這種空間阻隔，所以我就……」
伊晴可吃驚道：「於是，你就硬生生的承受住那閃電的攻擊，然後把那一瞬間的力量，轉移為自己所用，最後一下劈開了整個空間？」
凌亂秋心中暗讚她果然聰明，口上道：「不錯，不過還是因為靈刃的承受力強，所以才能劈出那一下，如果換作其他兵刃，估計早就自身粉碎了！」
伊晴可目瞪口呆地看著凌亂秋，就連之前最想問的靈刃來處都忘了問了，好一會後，才問道：「難道你不怕估計錯誤嗎？如果剛才那一切都是幻覺，那你不是就會被那道閃電打死嗎？」
凌亂秋身子動都無法動，咧嘴道：「是嗎？那估計錯了也就只能估計錯了，只好請你陪我一起死了！」
伊晴可呆呆的看著他，似乎是首次認識他般。
凌亂秋深吸一口氣，道：「好啦，不跟你閒聊了，我得先療傷，你自己在附近轉轉吧！如果猜得不錯，那獸穴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此時他體內奕力已經全部釋出，而就在剛才講了那麼多話的時間，真氣已經逐漸消失，他體內恢復了修行以來最完整的狀態。當下不再理會伊晴可，而閉目靜息起來。
與此同時，之前那個空間，天空依舊是烏雲密佈，但之前的大湖與山崖上掛著的瀑布，卻已經消失，整個空間宛如鬼界般陰森可怖。
只聽一個歎息聲響起，道：「真沒想到他會這樣逃掉……」
另外一個爽朗的聲音道：「這小子實力很不簡單，雖然奕力來源有些疑問，不過應該沒必要這麼趕盡殺絕吧？」
之前那發出歎息聲的人道：「你說呢？能躲過我那麼多下攻擊，而後又用身體硬扛住我這個秘系『雙電斬』的人，你說我們該怎麼做？」
這個爽朗聲音的男子，此時反而歎息一聲，道：「對對對，我又忘了我們的原則了，唉，我這人真是太愛才了……」
之前那人不屑的冷哼一聲，道：「好了，少在我面前裝了，你德育游要愛才，就不會被人稱為『初階殺手』了，死在你手下的可造之才，也不知道有多少！每次若不是你的干預，那個百樓斬也不會那麼強，最近幾年幾乎無人能破關！急死那幫白癡了！」
這時被稱作「初階殺手」的德育游，輕笑道：「身為秘系十影之一的影電，怎麼也成了善男信女了？我要幹了什麼，你也不會少吧？」
影電倒是一點都不怒，陰笑兩聲，道：「好了好了，這兩個人怎麼辦？那個地方怎麼會出現『幻層』的？居然指點他們轟開了空間！不過這小子也真是了得，報上去，老大估計會喜歡。」
德育游面色一整，道：「你知道這兩人是什麼來頭麼？」
影電愕然道：「不就是這屆從人間界選上來的白癡人類麼？」
德育游忽然笑道：「我看你才真的是白癡，那個女的，據傳是修真界極為稀少的伏獸系傳人，而男的在人間界便身懷奕力，那柄利刃也絕不是凡物。最為重要的是……」
影電嗤了一聲，輕蔑的道：「還有什麼重要的？伏獸系再厲害也是以後，我們現在把她殺了就結了，至於另外那人，就是因為他在人間界便懷有奕力上來，所以必須得殺了，不然以後我們不就完了。」
德育游似是很滿意他這樣的回答，但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道：「他們似乎是由鳳起帶上來的……」
影電啞聲道：「幻系的那個天才鳳起？」
德育游聲音也逐漸沉下來，道：「對！就是他！」
一頓，道：「鳳起肯定知道這裡有我們二人在，那他為何還主動叫這兩人從這裡過止境之路？他明明可以讓他們從另一邊過的。」
影電乾笑兩聲，說道：「這個恐怕是由不得他的吧，這邊素來都是黑暗心性的人才能過的！」
德育游冷笑道：「光明心性的到這裡來當然是死，但是黑暗心性的人走光明聖翼的倒多得很，他們稱之為改邪歸正。現在居然主動把人送到黑暗心鎖來，這就真的是……」
影電忽然叫道：「那剛才那個『幻層』會不會是他做的？」
德育游呆了一下，道：「很有可能！」
影電急道：「那我們還是放了這兩個人吧，不然真跟鳳起對抗起來，我們兩個恐怕……」他後面的意思雖然沒說，但意思很明白，顯然是害怕鳳起。
德育游嘿嘿一笑，道：「鳳起來了，你說他還會坐著麼？」
影電似是想起了什麼，頓時也嘿嘿笑了起來，道：「當然不會，當然不會，哈哈，那我們也不能慢，得去看戲才行……」
德育游聲音漸遠，道：「我們先報上去吧，這裡就交給他了，到時候就算出了問題，我們……嘿嘿！」
影電也跟著陰笑起來，道：「你果然是老奸巨猾，我們走！」
大湖前。
凌亂秋心中逐漸平靜了下來，這是最近很長的一段時間來，奕力第一次如此順暢而又自由的在體內流動著，四肢彷彿徹底舒展開了般，雖然背後的傷依舊灼痛不已，但心靈上的這種愉悅，卻是更加深刻的。
之前所有通過奕力轉化的真氣，在經脈內不斷與奕力共流，一點一滴的轉化為奕力。終於，一口長氣歎出，他已經進入完全奕力狀態，從這裡開始，真氣再無半點用處。
當真氣轉換出的奕力，與原本儲存著的奕力在丹田聚集時，他渾身忽然一震，六識一閉又開，整個人彷彿跳脫進了另外一個空間，天地間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唯有心跳聲在耳邊怦怦的響著，但隨著氣息的逐漸穩定，心跳聲也慢慢降了下去，逐漸的四周皆無聲。
這種至靜至明的境界，是很多普通武者多少年來都無法達到的境界，尤其跳脫六識的那一瞬間，似乎悟出了某種真諦，他似有所覺，但又覺得無法捉摸，正要停下細細品味，卻發現四周空氣氣流開始旋轉起來，這種級別的旋轉絕不可能是風。
凌亂秋眸子猛的睜開，眼前的景象頓時讓他大吃一驚。
剛才還清澈見底的湖水，此時已經結成冰塊，高處原本奔騰直下的瀑布，如一座冰雕般凍結在那，冰內似是仍有細水流動，但卻怎麼也衝不破外面的那層包裹。
而他剛才感覺到的空氣漩渦，卻在湖的另外一邊，那邊的空氣宛若有形物質般，不停的在空中旋轉。
凌亂秋剛要起身，便聽見整個上空傳出一聲尖細的笑聲，道：「鳳起啊鳳起，你也撈過界了吧？既然敢把徒弟放過來，為何自己也跟來？」
凌亂秋心神一震，頓時不再亂動，心念電轉，一邊靜聽上空的對話，一邊開始思索這一切的由來。
只聽鳳起爽朗的笑聲響起，道：「赤查離，這裡是止境之路，似乎沒有規定誰可以來誰不可以來吧？」
一頓，道：「倒是你們在這裡任意宰殺初階的事情，似乎違反了三界的規矩！」
那赤查離繼續尖笑道：「你製造出『幻層』指點他們過關秘訣，這似乎才是違反了規矩吧？」
鳳起嘿嘿笑道：「如果沒有秘系十影之一的影電，以及那個專好躲在暗處看戲的德育游，他們哪可能破關？這還是得多謝你們才對！」
這話似乎說到赤查離痛處了，冷哼一聲，道：「這下你風光了，人界選拔，百年來闖過黑暗心鎖的第一組。你回去後，估計可以推薦進入高階了！」
鳳起哈哈一笑，說道：「這個不勞你煩神了。如果你現在肯撤，那我自然也會感謝你的。」
赤查離哈哈大笑道：「你說可能麼？今天好容易逮到你落單，那個女孩進獸穴已經半天，估計差不多了，而那個男的被影電的『雙電斬』打得只剩一口氣了，所以只要把這裡清理乾淨了，黑暗心鎖還是無人能闖的！」
凌亂秋聽得心神連震，半天？那自己這一坐是坐了多久？伊晴可進了獸穴，難道是伏獸系專用的修煉地方？
他正在疑問，那邊鳳起已經冷笑道：「赤查離，你當我是傻子麼？伏獸系專用晉級通道在獸穴，而獸穴則在止境之路的黑暗心鎖中，我當然要保她進來，至於你說的那個被你們影電打得奄奄一息的男的，嘿嘿，你自己看看！」
凌亂秋聽完鳳起的話方才釋然，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話語已經轉到了自己身上，還沒來得及繼續裝死，便感覺兩道凌厲無比的目光掃了過來。
凌亂秋心中警兆忽顯，剛要動，便聽到耳際邊傳來一聲暴喝，他整個人心神劇震，身體彷彿也受到牽連似的，頓了一下，然後就是這麼一頓，便感到前方一股強大無比的壓力，打了下來！
凌亂秋就算接觸奕力不久，但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這股力量是完完全全的奕力，而且與以前所接觸到的奕力都不同，這其中似乎含著一股「死的力量」，凌亂秋即便渾身奕力，也不由的滿腦死念，生不出半點抵抗的力量。
「生滅之氣！」
一個身影伴隨著一聲驚愕無比的叫聲，忽然出現在凌亂秋身前，面貌凝重，雙手在胸前不停的穿插指引著，一股綿軟的力道從中湧出，面前一道紫光爆射而起，一層厚厚的紫色光幕出現在兩人面前。
「紫曄幻鏡！」
也是同樣一聲叱叫，那股壓力頓時消失，而那層紫幕也同時消失。
凌亂秋倒在地上，看著前方站著的鳳起，見他微微氣喘，顯然是因為剛才那招耗費較大，其實光看他那麼繁瑣的動作，就可知道這招絕不簡單。記得上次鳳起製造一個大結界時，似乎連手都沒動一下，兩處對比，可見這招有多厲害。
鳳起怒道：「你真是瘋了，居然用『生滅之氣』，對付一個剛進入修真界的初階修真者！」
一道人影飄忽出現，彷彿是從湖邊的風漩渦中走出的，但只是步子一邁，這個人影便已經來到了湖這邊，是一個一身灰衣的中年人，面無表情，只是眸中閃著愕然的神光，看著倒在地上的凌亂秋。
只是一眼，便似深深貫注凌亂秋的心靈，凌亂秋打了一個冷顫，只感覺自己是被扒得光光的。
這人當然就是赤查離，看了一眼後眸子轉移，挪到鳳起身上，道：「沒想到我們說了那麼多話，都沒出來見面，反倒是這小子成全了我們！」
鳳起似乎已經穩住了心神，微笑的道：「是的，不過赤查離你貴為暗二階，怎麼也跟這個初階的計較起來了？」
赤查離毫不客氣的道：「我不信以你的心眼功力，會看不出這人是偽裝的容貌！嘿，在進入修真界之前便悟透奕力，這比當初三界推崇為天才少年的你，還要強吧？難怪剛才要不惜動用紫曄幻鏡來護他了！」
凌亂秋心神一顫，沒想到自己利用無形鬼容隱藏容貌，會被這個叫做赤查離的傢伙一眼看出。
而自己也沒想到，鳳起居然會有如此大的來頭，三界推崇，原來他這麼厲害！
鳳起微笑的道：「我本來就很弱，不然也不會跟你在這裡廢話了，他們兩個是來這裡通過止境之路的，你想殺他們，就先過我這關吧。」
赤查離眸中神光一閃，不理鳳起的挑釁，盯著凌亂秋道：「嘿，既然如此看重他，為何不讓他走光明聖翼？你們不是最喜歡玩感化人心，和幫人改邪歸正的戲碼麼？他雖然主要是黑暗心性，但光明心性也不少，憑著光明聖翼天生的光明色彩，應該可以將他感召過去的。」
凌亂秋一呆，鳳起提起自己時一點都不驚愕，可見自己的偽裝鳳起早已看穿，而鳳起之前不是說，黑暗心性只能走黑暗心鎖嗎？難道他在騙自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兩人不都是修真界的嗎？怎麼似乎分屬不同派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