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尚離主體 文 / 游兮
凌亂秋匕首一按，道：「你管我是誰，告訴我位置，不然就不客氣了。!!」
靈刃的寒氣劃破了札蕾的黑衣，露出了一裁欺霜賽雪的雪白肌膚。
托蕾似乎被嚇到了，趕忙道：「就在這裡往東，有一個石頭宮殿……」
凌亂秋將她敲昏，扔在了一個隱蔽的地萬後，便迅速掠向東萬，按照剛才那兩人過來的時間推算，應該並不算太遠。
凌亂秋飛掠了一陣後，終於看到了遠萬一片霧氣之中，一座石頭宮殿赫然在立，四周人影幢幢，圍得嚴嚴實實。
剛才那一下巨響，應該就是從這裡傳出的。
他不敢大意，離了上千米便開始放慢速度，生怕被那邊的人發現。
「尚離天」的天空似乎格外陰暗，幾百米外的尚離宮殿，以凌亂秋的眼力，竟然也看不清楚。而灰濛濛的天空，彷彿也代表了目前的局勢，整個高階區，都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中。
他慢慢靠去，忽然那邊傳出震天吼聲，急促的腳步聲傳出，尚離宮殿似乎已經打開，一個個人開始往裡掠去。
凌亂秋趁著混亂，又逼近了一段距離，但並沒有發現其中雍憐思、白偃松以及那個青衣男子的身影。
他不由得暗自思忖：如果是分為兩部分的話，那邊前去「萍海天」的，肯定有白偃松，因為沒有他，無法開啟光門；而作為開路先鋒，雍憐思肯定也在那裡。
這邊主持大局的人，應該就是那個青衣男子！
這段時問，並沒有看到顏不清。
那個吞噬天地的黑龍密術，估計對他的身體真的造成了極大的損害，不然怎麼會讓這個青衣男子跟著後面？
顏不清對雍憐思的情意，即便是一個瞎子，也能看出來。
思索間，眾人已經全部進去了。
凌亂秋不由得後悔，沒把托蕾身上的黑衣服扒下來，不然此時也可以從容的混進去了，現在只敢靠近門口，聽著裡面的動靜。
只聽裡面一人道：「奇怪，這個外面的結界打開後，這裡也沒人，這麼來看，驚夢、尚離兩大宮居然都沒人！」
旁邊一人道：「大哥，你說，這會不會是陷阱？」
「哼，陷阱？這些自大的高階怎麼可能想到，我們會直攻高階區？我看這不是針對我們的陷阱，而是我們難得的機會！」
「暗階無敵，橫掃高階！」說著，口號聲已經轟了起來。
聲音靜下，凌亂秋唯一感到熟悉的青衣男子的聲音傳出，道：「雍小姐已經先行一步了，我們趕快跟上吧！」說著，腳步聲響起，一大堆人從宮殿後匆忙而去。
凌亂秋徹底陷入了疑惑之中。
高階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連續兩大宮殿都無人鎮守？那麼之前遇上的獨孤天呢？」萍海天」應該就有人了吧？
他一邊想著，一邊聽著裡面似乎沒有動靜了，便俯下身子，悄悄的朝裡面走去。
這大殿並沒有剛才的驚夢宮大，但是因為全部都是用平整的石塊砌成，整齊劃一中，帶著幾分威嚴。
他掃了掃大殿，知道剛才那幫人，肯定都已經把這裡搜個底朝天了，當下正要往大殿後走去，以便跟上他們。
忽然一股異常輕飄的奕力感應出現在前方，他嚇了一跳，以為是暗階的人去而復返，趕忙往後挪去，躲在寬闊大殿側門陰暗的一角。
果然剛躲入陰暗處，一個矮小的黑衣人便已經掠了回來，他一進來哪裡都不看，目標明確的朝殿中一個大石柱轉去。
只見他在石柱附近敲了敲，又轉悠了兩圈，嘀咕道：「就是這裡啊，怎麼又不對了？難道我記錯了？」說著，又朝旁邊的石柱走去，上下敲了兩下。
凌亂秋見這人雖然穿的是暗階特有的黑色衣服，但舉止神態又不太像暗階中人，尤其看他這樣，似乎在找著什麼。
終於，那人發出一聲欣喜的叫聲，吹著口哨，對著其中一個柱子一陣敲打。
凌亂秋越發狐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正在思索，忽然腳下一空，轟的一下，整個身子居然往下掉去。
凌亂秋哪會想到，原本平整的地上會突然出現一個大洞，他猝不及防，整個人掉了下去，竟然提不起一點勁氣升上來。
他只好認命的順著斜坡往下滑，腦中同時急轉，知道肯定是那人在那邊敲敲打打，弄出來的機關。
難道那人早已知道自己躲在這？所以故意整自己？
但回憶一下剛才的過程，似乎也不像，而且這裡是尚離宮，就算有機關，也不可能是專門為了整自己而設。
終於，滑行到了盡頭，凌亂秋雙手往前一推，發出了一道勁力，防止自己被這股衝力震傷。
蓬的一下，一聲巨響傳出，發出的掌力似乎打在一面牆上，同時上萬也傳出一個聲音，似是又有人從上面衝下來了。
凌亂秋急忙飄起身子，這下面一片陰暗，以他的眼力，也只能勉強摸清楚位置，這是一條石頭砌成的甬道，沒有任何光線。
他看著上方高處的亮光，那裡應該就是剛才掉落的洞口，一個人正從斜坡上迅速滑下來。
趁著他剛下來，還未弄清楚狀況時，凌亂秋掠了過去，一掌拍在他的胸前，那人也甚是滑溜，居然在這一刻能就勢一滾，從凌亂秋掌下滑了過去。
凌亂秋知道，那人完全是本能反應，畢竟這裡一團漆黑，他也是花了好一會才熟悉環境，這時見他一滾開，便忙用腿一掃，同時掌勢後撒，逼他倒在地上。
那人剛要爬起，便被凌亂秋掃倒，又見掌勢掃來，便雙手一推，跟凌亂秋對了一掌。
凌亂秋感到他修為不低，比起之前的托蕾要高上不少，此時果斷的掣出靈刃，幾道寒光耀起，照清了眼前的一切。
他藉著黑暗發起攻勢，此時將靈刃扣在那人的頸邊，也終於看清了那人的長相，兩撇小鬍子，細長的小眼睛，黑瘦的臉龐，跟郝色倒是有點像，只是比郝色還要瘦小。
那人倒也鎮靜，看了看凌亂秋，道：「剛才是你從這裡掉下來的吧？
凌亂秋點點頭，道：「你是誰？」
那人挺起胸膛，道：「我是暗階十霸之一的司徒唐，你是哪來的？竟敢躲在這裡？」
凌亂秋知道他沒說實話，咧嘴一笑，靈刃揮了兩下，道：「我是凌亂秋，既然你是暗階，那麼，你應該知道這個名字吧」
司徒唐臉色一變，顯然是聽過這個名字。
他還沒說話，凌亂秋便功貫靈刃，寒芒在他眼前閃動，道：「既然知道，那就該知道我為何要殺你了吧……」說著，靈刃作勢就要割下去。
寒芒入侵司徒唐的肌膚，頓時令他打起寒顫，大叫道：「不是暗階，我不是暗階，大哥饒命！」
凌亂秋心中暗笑，臉上故作驚詫狀，道：「什麼？你剛才不是說你是暗階的麼？
怎麼現在又不是了？原來你在耍我，找死！「靈刃在他頸邊壓出了血痕。
司徒唐嚇得哇哇叫，道：「不是，不是，我是假扮的，我、我是另有目的的。」
凌亂秋故作冷笑的鬆了鬆靈刃，道：「假扮？你混進暗階裡面，想幹什麼？」
說著，靈刃又壓了下去。
司徒唐被頸邊的那陣寒氣搞得心神不下，忙道：「我、我是想進來拿點東西，所以才跟著他們混進來的。」
凌亂秋冷哼道：「誰會相信你？」
司徒唐急了，道：「你看，這裡就是尚離宮的真正主體，剛才他們進來時發現這裡沒人，我就留心上了。
「傳說中的高階三大地下宮殿，這裡應該就是其中一座，我跟著進來，就是為了這三大宮殿而來的。」
凌亂秋哦了一聲，道：「那你是做什麼的？怎麼混進去暗階的？」
司徒唐見凌亂秋語氣微微緩和，擦了擦汗，道：「我是修真界專門從事挖掘地下工程方面的人才，原本一直都在人間界跑，因為那邊古跡比較多，不像修真界，最大的古跡就是老成精的修真者們，沒有什麼可挖掘的古跡。
「最近，我在人問界的一座古墓，挖出一本古書，上面居然記載著一些上界的事情，我照著描述，發現其中一些特徽，居然是只有高階區才有的，於是我又回到修真界翻查了……」
凌亂秋暗笑：什麼從事地下工程的人才，其實就是盜墓嘛！當下打斷道：「修真界與人間界不是不允許任意來往的麼？你怎麼來去自由的？」
司徒唐得意的嘿了一聲，道：「那是對於普通人，對於吃我這行飯的人來說，人間界與修真界往返算什麼，就連被三界封住的冥妖界，我都有辦法進去！」
凌亂秋心中一動，想起了處在冥妖界的諾兒，不知道她到底重生了沒有？當下道：「告訴我如何進出冥妖界！」
司徒唐臉色一變。
他原本只是順便吹一下，哪知道凌亂秋還真的有意去，忙道：「冥妖界被三界聯合封印了，雖說進也可以進，但是路上很多很厲害的關卡，比較難通過。」
凌亂秋看他臉色，心中明白，微笑道：「那你剛才不是說能進去麼？」
司徒唐處於死亡邊緣，腦子轉得也快，道：「我是說有辦法進去，我自己只走了一半，便不敢深入下去了，那邊恐怖得很，能不去還是不去的好。」
凌亂秋心中歎了一口氣，諾兒不會怪自己把她一個人扔在那邊吧？心中惆悵，便也沒心情逗弄此人了，直接道：「這裡如何出去？」
司徒唐藉著靈刃發出的光芒，看了看四周，道：「這裡應該是地下宮殿的入口，既然有入口，肯定就有出口，我們過去應該能找到。」
凌亂秋知道，到了這裡，還要靠他才能出去。
但是這裡是地下宮殿，肯定類似剛才的那種機關不少，萬一他耍花招，把自己困在這裡，不就完了？
得想個什麼辦法，讓他受命於自己！
正在想，忽然想起一招，他收回靈刃，手上運起奕力，輕輕地拍在了司徒唐的肩上。
司徒唐心中剛鬆了一口氣，忽然被拍了一下，頓時發現體內經脈被一股氣流截住，接著全身上下奕力被完全切斷，竟然提不起一點力量來。
他又驚又怒，道：「你這是幹什麼？」
凌亂秋是突然想起了解除封靈指時，所體會到的一些截脈手法，雖然無法像木封靈那般出神入化，但這麼直接地貫入對萬經脈，應該還是有用的。
他此刻看見司徒唐的反應，知道果然見效了，微笑的道：「帶我出去，就給你解開。」
司徒唐默不作聲，顯然是在運氣。
凌亂秋也不斕他，只是在旁邊看著，同時暗自準備，防備他一旦恢復，好提早下手制住他。
好一會後，司徒唐苦笑的睜開眼睛，道：「你這是什麼手法？我熟知修真界各類封脈手法，你這下有點像木玄派的封靈指，但又不對。」
「木玄派算是其中的佼佼者，純正厚重，封靈指更是前五的手法，以輕靈跳躍有名，但你的又不對！還真是奇怪！」
凌亂秋心中得意，臉上絲毫不來現出來，道：「既然知道無法解開，那就帶我走吧，只要別耍花樣，出去了我就放你，我要殺的是暗階，你不是暗階，我不會管你的！」
司徒唐苦笑的走在了前面。
如果光看凌亂秋那模樣，這一下受制，估計會鬱悶死，不過早年藏身在暗階中，就已經聽說有一個叫做凌亂秋的十分厲害，是他們的主要對手之一，但沒想到，這個凌亂秋竟然如此年輕！
隨著兩人的逐漸深入，司徒唐也將注意力轉移了過來，畢竟，能進入這個高階區的地下宮殿，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很快的，他幾乎忘了身後還有一個凌亂秋了，以其極為專業的態度，四處敲打起來。
凌亂秋見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存在，心中並無不悅，反而開始相信這個司徒唐是真的如他所說般，只是對這些宮殿感興趣，一會後，見他趴在地上似是細聽著什麼，不由得問道：「這個宮殿藏著什麼嗎？」
司徒唐噓了兩下，示意他別說話，好一會後才道：「剛才我在探路，剛才落下時，我大概測了一下，這裡大概是地下三、四百米處，而整個『尚離天』除了入口處的一片大湖、農田外，便再無其他建築，只有一片迷濛。
「再算算我們剛才走來的距離，我估計這整個『尚離天』，其實地下宮殿才是主體。上面的石頭宮殿只是後來建造，用來掩飾地下宮殿入口的罷了。」
凌亂秋聽著他的推斷，心中暗自點頭。
司徒唐繼續道：「根據我找到的古書記載，三座地下宮殿中，有一座就完企是石頭砌成的，共中藏著什麼，沒人知道。
「不過，據說這裡不同於公開的錘煉之城，是高階區的秘密練功殿，現在仙神界的許多散仙們，都是從這裡出去的！所以……嘿嘿！」
說到最後，司徒唐得意的笑了起來。
凌亂秋自然明白他為何會笑。
只看前幾次出現的散仙遺物，就可知道，修真者對於這些前人留下的遺物極為重視，都認為其中藏著什麼他們成仙得道的秘密，或者留下了什麼指引，所以才會瘋狂搶奪。
而這個地下宮殿，居然曾經是仙神界那些散仙們的練功殿，那麼不經意留下的東西就更多了，其意義與實際價值，要遠高於某一個散仙的遺物！
但凌亂秋知道，這些東西有用就很有用，但是如果沒用，其實意義也不大，他不由得問道：「其他兩個宮殿藏著什麼呢？」
司徒唐不知道凌亂秋心裡想著什麼，答道：「我連那兩個宮殿在哪裡都不知道，三大地下宮殿中，只有這裡，是我敢確定位置的。
「所以剛才進來時，我便留意四周，並用我的天賦來檢測這邊的機關，做下暗號，然後再來破開，其他地萬我都無法確定。」
凌亂秋自然不信他的話。
不過自己在這方面，也是個門外漢，即便不信也沒辦法，只好道：那你剛才檢測位置，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出去？」
司徒唐慎重的道：「這個很難說！只知道這個地下宮殿非常之大！」
凌亂秋微慍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知道什麼？」
司徒唐嚇了一跳，似是剛從興奮中清醒過來。
想起自己的小命還握在凌亂秋手裡，忙補充道：「地下宮殿的出口，應該不是在這裡，按照這個延伸趨勢，我估計出口會在另外一層天！」
凌亂秋這下感興趣起來，道：「哦？那會是在哪？」
司徒唐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
凌亂秋知道司徒唐應該不是說謊，但仍故意冷笑道：「那就快點帶我過去，別耍花樣，帶我出去後，你可以再回來好好研究，我對這裡的東西不感興趣！」
司徒唐忙應聲往前走去，這一下果然走得比剛才快多了。
兩人迅速穿過了甬道，過了兩座大廳，四周的光線也逐漸明亮，凌亂秋感覺已經逐漸接近出口了。
忽然司徒唐一聲驚呼，腳步飛快地跑尚一個大廳的角落。
凌亂秋怕他玩花樣，趕忙跟去，只見這第三個廳的角落，居然放著幾個盒子，凌亂秋就看著他在翻，也不阻止。
過了一會，司徒唐一臉失望的回頭道：「什麼都沒有！」
凌亂秋眸子一掃，道：「那個牆上好像寫著什麼？」
司徒唐忙回頭看去。
他剛才只忙著檢查盒子，根本沒注意頭頂的牆上有字，此時擦了又擦，激動的道：「的確有字，好像是……」
話說到一半突然斷了，凌亂秋即便不動心，也有些忍不住了，問道：「是什麼？」
司徒唐滿臉古怪的道：「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