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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萍海天變 文 / 游兮

    原來天空之中,有一團紅雲在躍動,所到之處,旁邊的白雲全部退散……

    紫魅頭一抬,似是也嚇了一跳,玉容色變,道:「這是天變,我們快去看看!」

    凌亂秋一點頭,這裡顯然紫魅更熟,身形迅速的朝前方掠出,此時他們正處在山峰最頂處,抬頭就是天空,勁風獵獵。

    凌亂秋邊走邊看地形,這裡有山有水,遠處看去還有好幾座城,看來這個「萍海天」,是高階區裡面居住人口最為密集的地方了。

    跟著紫魅往前掠去,忽然她停下腳步,疑惑的看了看四周,道:「應該就是在這裡啊!怎麼沒人?」

    凌亂秋看了看四周,這是一個平原,旁邊還有一條河流,正是剛才從山頂上看到的幾座城的中問地帶,如果開打,的確是一個好地方。

    更重要的是,那片紅雲就在這之上,可見那異動,正是由這裡造成的,紫魅應該也是這麼估算。

    他仔細看了看,發現四周的確有打鬥痕跡,而且現場似乎有著殘餘的能量波動,接著,又抬頭看了看天空那團滾動著的紅雲,道:「小魅,你剛才說的天變,是什麼意思?」

    紫魅正在四處張望,此時趕忙答道:「一般某一個天發生天變,就是代表著這層天即將滅亡了。」

    凌亂秋心中暗自思索,道:「為何這麼說呢?難道紅雲代表了不祥?」

    紫魅搖頭道:「不是,不是紅雲,是那個紅雲背後的天洞。」

    凌亂秋眸子一閃,這才發現,那些普通的雲層被紅雲逼退後,露出了一大片灰濛濛的天空,難道這就是天洞?

    他再轉首看了看其他四周,暗道:既然天變了,那麼這裡居住的人肯定也知道啊,怎麼會完全沒有動靜?

    紫魅似乎也意識到了,正躍起觀看四處,凌亂秋眸子一亮,道:「小魅,你對結界瞭解多少?」

    紫魅看樣子正要進城詢問具體情況,此時忙停住腳步,好奇的看了看他,道:「我當然知道。」

    凌亂秋指了指紅雲,道:「用你的結界知識,去打開這層紅雲!」

    紫魅身形一震,趕忙掠起身子,在半空中接近紅雲的地方,玉手兩邊一攤,接著唸唸有詞,眸子一閃,雙手駢起,指向空中那層滾動著的紅雲。

    凌亂秋看著天空,知道所料不差,這層紅雲居然是結界。

    不知道是鳳起還是這邊「萍海天」的人的傑作,作出結界,肯定是為了與暗階一較高下。

    一旦雙方比拚,估計很容易就會破壞到周邊的建築,這樣用結界完全罩住,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將破壞力壓縮在一個範圍內。

    但事實上,只看紅雲的滾動速度,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尤其那席捲周邊的氣勢,估計這個結界,超出了之前的控制。

    忽然紫魅身形一顫,驚叫一聲,道:「不好,很強的力量湧來了。」說著,身子前後搖擺,似是控制不住力量了。

    凌亂秋眸中寒芒一閃,身形電閃,從後面一把抱住紫魅即將被紅雲吸去的身形,同時,積聚已久的天絕心經奕力貫穿雙手,一股奇詭的力道衝出,猛地擊向紅雲。

    哪知此時的紅雲,居然以難以捉摸的速度朝上拔起,凌亂秋只覺得力量碰撞上了另一股從上落下的力量,帶著幾分柔氣,應該是剛才紫魅發出的力量。

    兩種力量一撞,凌亂秋心中暗自詫異,自己的全部力量衝去,居然也只能勉強衝掉紫魅落下的力量罷了。

    但這時候,已經沒有功夫再去討論這個了,他忙道:「知道為何會往上跑嗎?」

    紫魅似是有些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嬌喘兩下,道:「不清楚,按道理,結界是不會自己跑的,除非是它的力量平衡出了問題,或者是有其他人的人為干預!」

    凌亂秋眸子一直盯著上面,道:「那好,我們繼續追去,我就不信邪!」說著,鬆開紫魅,迅速往上掠去。

    那一層紅雲原本呈不規則的運動,但往上飛去後,便開始左右旋轉起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凌亂秋看得眼睛都花了,就這麼一直追著,忽然身子一頓,奕力似是有些穩不住體內的氣息。

    他往下一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處在天的最高點,低頭往下看,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就連陸地都完全看不清楚。

    接著,一個黑點從下面快速掠上。

    等到接近時,凌亂秋才發現是緊跟而上的紫魅,冰雪般的俏麗容顏上略現緋紅,頗為動人,完美身形此時也格外突出,似是速度停不下來,一口氣衝了過去。

    但她立刻就遇到跟凌亂秋一樣的情況,氣息一沉,落到了與凌亂秋平行的地方。

    只見她驚異的看了看凌亂秋,道:「似乎到極限了。」

    凌亂秋也知道她所說的極限,應該就是作為修真者所能達到的高度,再往上,就不是奕力所能承受的了。

    他抬頭看了看上面,只是這點時問,那層紅雲繼續往上飛,已經只剩下一個紅點了。

    紫魅急道:「要不要通知芝大人?這樣下去,『萍海天』會完蛋的。」

    凌亂秋心中,卻在思索著發生的原因。

    結界的產生,顯然是因為「萍海天」眾人想將損失降至最低,但是現在無限度的上升,最終的可能,就是紫魅所說的「萍海天」徹底天變,導致萍海天出現毀滅性災難。

    難道結界內的人,會不知道這點?

    他抬頭往上去,只見紅雲往上飆去,形成了一條清晰的軌跡,雲層退散露出無盡的虛空。

    凌亂秋看著,不由得一陣發寒,即便他再不懂也知道,如果這股力量繼續下去的話,可能會擊穿整個天空。

    到時候,各大天之問的力量平衡就會打破,可能會對整個高階區,帶來毀滅性的災難。他就不信,芝若言到了這個程度,都仍是那般的穩如泰山!

    他當下點點頭,道:「你去吧,我在這裡看看。」

    紫魅為難道:「我的任務是陪著凌先生,如果這麼私自走了……」

    凌亂秋知道,她是想讓自己一起去,他也不理紫魅,眸子一掃下面,道:「下面應該住了不少人吧?怎麼完全沒動靜?」

    紫魅搖頭茫然道:「應該是有很多人,但不知道為什麼沒動靜的?」

    凌亂秋掃了她一眼,道:「那你還不去看看?」

    這個美女武士顯然還年輕,論起應變經驗,當然比不上古靈精怪的凌亂秋,此時忙嚇得應聲飛了下去。

    凌亂秋看著她飛遠,微笑的看了看上面,他就是想把紫魅支開,然後好好研究這裡的狀況。

    他知道自己與紫魅無法再上一步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兩人都是靠著奕力在飛行,奕力本身的限制,讓他們只能到這個高度為止。

    他支開紫魅,就是想試試,能否衝破這個限制。

    面對無盡的虛空,他渾身忽然充滿了向上的力量,抬頭看著上面,那紅雲似是已經停止旋轉,且不斷緩慢的往下落。

    凌亂秋提起一口氣,默運天絕心經,既然羅倫老爺爺來自天絕谷的力量,能達到奕氣的境界,那麼自己的肯定也可以。

    勁氣一提,再往上飛掠,頓時知道差別,以往流轉自然的奕力猛地斷開,似是再也無力維繼,等到高度降下,竟又重新恢復了奕力流轉。

    凌亂秋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羅倫老爺爺經過那麼多年的修行,才有如此水平,包括鳳起老師,也是經歷了黑龍風暴,才悟透了奕氣的關鍵。自己才入修真界多久,哪有可能會有這樣的實力?

    歎出一口氣,看著天空,上面的紅雲,似是開始了新一輪的運動,不過這次,卻是不斷的往下落。

    凌亂秋又是欣喜又是納悶,到底裡面發生了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的變化?

    終於,紅雲在凌亂秋上方百米處停住了。雖然仍是隔了一段距離,但凌亂秋卻能清楚地看到,紅雲正上下不停的震顫著。

    他知道,內部肯定正有兩股力量糾葛著,但是裡面正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忽然下面傳來了紫魅的聲音,只聽她道:「凌先生快來看!」

    凌亂秋掃了一眼上面,便高速往下滑去,不到一會,只見紫魅正站在半空中,焦急的看著他,他忙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紫魅指了指下面,道:「『萍海天』下面似乎被什麼結界罩住了,下不去!」

    凌亂秋駭然,一掌拍出。

    果然如此!奕力一探到下面就完全封死,再也下不去半點,他不由得疑問道:「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紫魅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剛才一來就不行了。」頓了一頓,道:「不過這個情況,很像是『萍海天』的自保系統,一旦遇到什麼重大問題時,便會啟動!」

    凌亂秋凝眸看著下面,雲層不知為何突然濃厚起來,根本看不清楚地面的情況,道:「那麼芝若言大人,是否會知道這個情況呢?」

    紫魅點頭道:「會的,修真界任何一天出現問題,上面都會知道。」

    凌亂秋放下心來,道:「這樣就好,芝若言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的,『萍海天』一旦完蛋,整個高階區也不會好。」

    紫魅瞪大眼珠,顯然對於凌亂秋直呼芝若言的名字,有些無法接受,再想起之前凌亂秋對她的「無意」侵犯,越發覺得這個少年不是什麼好東西。

    凌亂秋這時候,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天空那個紅雲結界上,見下面不用自己煩心是最好的,此時再次火速往上飛去。

    他剛一起身,心中忽然一動,停下身子,看了看紫魅,道:「你幫我一下。」

    紫魅愕然道:「幫你什麼?」

    凌亂秋一把拉住她的小手,紫魅雖想抗拒,卻不自覺的被他拉著飛起。

    凌亂秋道:「待會我喊的時候,你就直接從手掌中輸氣給我。」

    紫魅一驚,馬上意識到他的想法,道:「那怎麼可能?如果再上去,那是奕氣的境界,不是單純的奕力就可以的,我們力量的疊加,是不可能突破極限的。」

    凌亂秋見她小手在掙扎,握緊了她,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力量不是奕氣?」

    紫魅被他一眼掃過,渾身一顫,不再說話。

    兩人高速飛行,不一會便到了那層限制上,凌亂秋身形往上一縱,到了上次的位置,體內奕力將再次一斷,他深吸一口氣,喝道:「氣!」

    落在他下面的紫魅,忙將體內的奕力傳了過去,隨著高度上升,她奕力一斷,身子往下跌去。

    而凌亂秋打的主意,就是利用紫魅的這股奕力,將自己體內那原本斷開的奕力流接上。

    但說也奇怪,紫魅最後那股傳來的奕力,竟只在傳入時有所感覺,隨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凌亂秋知道紫魅說的沒錯,她的奕力根本不能進入到這裡,而自己之所以能到這個高度還有奕力的感應,應該就是當時羅倫老爺爺使用雙氣合流時,所留給自己的寶貴財富。

    只是,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完全晉級到奕氣的地步!

    正在思索,奕力已經斷開,身子往下落去,忽然上方一陣氣流湧來,下面的紫魅驚呼道:「不好了,掉……掉下來了!」

    凌亂秋抬頭一看,渾身大汗,原來剛才還在上面的紅雲結界,正以迅猛無比的速度朝他落來。

    他雖然也在下落,但是哪能比得上紅雲結界落下的速度。

    只聽颼的一下,凌亂秋只覺得四周全是紅色,接著便又是一個柔軟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凌亂秋知道,應該是結界繼續往下掉落,把紫魅也一起罩了進來,趕忙抱住她,而紫魅也知道,這時候抓緊凌亂秋,比害羞重要。

    就這麼兩個人抱著,被紅雲結界完全籠罩住,往下狠狠的砸去。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一聲劇烈的爆炸。

    凌亂秋只覺得四週一片震動,眼前紅色消失,整個人宛如掉入了一個冰窖中,渾身冰寒刺骨,接著又從冰窖中,落入一個大熔爐中炙烤,炎熱難當。

    身子就這麼忽冷忽熱,過了一會,一個炸聲傳來。

    他只覺得耳畔風聲呼呼,眸中一片光亮,等稍微適應一點了,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頓時震呆了。

    誰也說不清楚這是一個什麼空間,天地在這裡,似乎已經完全不存在了,只知道一片大陸上,兩隊人馬正相互對峙著。

    一邊正是剛才凌亂秋尋找許久的、闖入「萍海天」的暗階隊伍。

    此時雍憐思與那青衣男子並肩而站,身後的暗階黑衣人隊伍,已經倒地無數,血流四野。那個白偃松,也不知道倒在了哪裡。

    另一邊,則站著一排幾個陌生男子,再旁邊還蹲著一個男子,看樣子應該是鳳起。

    這幾個中年男人身後,也是一群衣著各色的人,其中站在前排的,正是剛才凌亂秋見過的「萍海天」第一巡查獨孤天,那麼,這邊應該就是「萍海天」的家族聯軍了。

    此時,兩邊人馬對於凌亂秋的突然到來,都感到驚愕無比,尤其見他懷中還抱著一個白衣女武士。

    這邊「萍海天」家族聯軍的人,沒幾個認識凌亂秋的,但都認得這個女武士正是芝若言的貼身侍衛,已經驚呼出聲道:「紫魅!難道芝大人到了?」

    雍憐思那邊,則由那青衣男子失聲叫道:「凌亂秋!你怎麼跑來了!」

    凌亂秋這個名字對於「萍海天」來說,可就不陌生了,包括之前幾次挫敗夜家,以及「自由天」中央廣場那次的爆炸,都是由這個人挑起的。

    但他們都沒想到,這個凌亂秋居然看上去這麼小,還只是個孩子罷了。

    鳳起聽到凌亂秋的名字,似乎也有所察覺,但頭只是微動,便不再有反應。

    凌亂秋知道鳳起肯定有不妥,趕忙將紫魅放在地上,快步走到鳳起身邊,雙掌一伸,也沒去想奕力什麼時候恢復了,便將體內的天絕心經直接輸入給鳳起。

    兩邊的人都看著他,也沒有人阻止,一開始不少人還是不屑,但慢慢地都露出了驚愕的神色,尤其看到凌亂秋雙掌上微微泛起的白色光華,識貨的均知這不是普通的奕力。

    過了一會,鳳起長長的吁出一口氣,感激的看了凌亂秋一眼,那邊一排幾個人中,忽然發出一聲長笑,道:「天絕心經果然名不虛傳!」

    凌亂秋掃了他一眼,見他清耀的臉龐,長眉鳳眼,不怒自威,一看便知非普通人,那中年人見他看著自己,淡淡一笑,道:「夜家夜空斬。」

    凌亂秋一驚,原來此人就是夜家的,見他的外形氣度,以及居然能代表夜家出現在這裡,這個夜空斬,估計就是夜家當今的掌權人物了。

    這邊鳳起已經治療得差不多了,凌亂秋起身笑道:「你好,不知道夜龍前於你怎麼稱呼?」

    夜空斬臉色不變,微笑道:「那個正是逆子,蒙凌小兄照顧了。」

    凌亂秋嘿嘿一笑,揮揮手道:「不用客氣!對了,代我對寄雁問好,下次見到她一定要打屁股,懲罰她臨陣脫逃,叛離家族之罪!」

    夜空斬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哈哈大笑,道:「那是你們小輩的事情,我可管不著,我這個女兒,誰都不服。

    「她正在塔不拉山上,到時候凌小兄有空的話,可以去找她。」

    旁邊不少人輕聲驚呼,夜空斬此舉,等於是邀請凌亂秋前往塔不拉山,這個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

    凌亂秋嘻嘻一笑,道:「等我有空了,一定去,不過……你們現在在做什麼呢?」轉頭一看那邊的雍憐思,見她黑衣如常,並沒有沾染任何血跡,也沒有任何打鬥過的跡象。

    雍憐思身邊的青衣男子見他眸子亂掃,怒道:「臭小子亂看什麼!」

    凌亂秋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對雍憐思笑呵呵的道:「雍妹子,你們這麼站著在做什麼?難道不知道,外面已經被你們攪得一團糟了?」

    雍憐思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稱呼,微笑道:「我們都在等著一個人的到來,沒想到,居然是你這個小子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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