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錘煉之城 文 / 游兮
這是一個金字塔狀的高山，七、八圈環狀的山路蜿蜓上爬，將一整片的黃褐色割成了幾塊。、、
在凌亂秋此時可見的範圍內，每一層山道上都零散分佈著一些洞口，有幾個洞口四周似乎還站著「些守衛。
燕依依解釋道：「這就是很有名的錘煉之城了，全部為閉關修行的修真者，他們之中有的已經閉關百多年，而有的則是幾十年，最小的就是最近剛進去的那一批。
「他們每個人特點不同，但都有一個共同處，他們都是修真界的頂樑柱，從錘煉之城出來的修真者，至少也可達到二階高段。」
凌亂秋知道，這裡就是整個修真界的力量核心處，蘊藏著比高階更強大的力量，那麼暗階的人跑到這裡來，能做什麼？
燕依依面色露出難得的凝重之色，道：「我們進去吧，你千萬要小心點，能不露頭就別說話。」
凌亂秋點點頭，道：「那你呢？」
燕依依忽然一笑，道：「你沒看到我的打扮嗎？我現在開始，就是你的小跟班啦！」
凌亂秋看了看燕依依的小廝打扮，心中明白她早已準備好了，哈哈一笑，摟住她的香肩，道：「那好，小跟班，我們走吧！」
燕依依身形一滑，從他胳膊下滑開，道：「凌少請，依依在後面跟著就好。」
凌亂秋見她彎腰躬身的認真模樣，也不敢再胡鬧，朝裡面走去。
剛靠近那座由天然山脈為主體建成的錘煉之城，便遇到了一隊人馬，只見為首一人是髯鬚粗眉的大漢，後面還帶著三個人，這四人正垂頭喪氣地從那山道上走下來。
凌亂秋瞟了一眼燕依依，主動迎了過去，問道：「這位大哥，你們怎麼這麼就下來了？」
那大漢歎氣道：「又沒指望了，還能不走麼？」說著，也不理他，直接走了。
凌亂秋滿腹疑問的看了看燕依依。
燕依依道：「可能是來參加測試的人。」一頓，解釋道：「這個錘煉之城，每三年會開放一個時間，讓下界的修真者參加測試，上一次測試，應該是兩年前的。」
凌亂秋一呆，道：「一下測試了兩年？這還不把人累死？」
燕依依瞪他道：「是你自己命太好，普通修真者，哪個不是要等個十年、八年才有機會晉陞的？
「更何況，錘煉之城不是其他地方，之前的二階十英，這次的光明十傑，全部都是在這裹訓練、選拔的。」
凌亂秋突然想起，伊晴可似乎就入選了光明十傑之中，難道她也在這裡訓練？忽然又想起一事，道：「這裡不是高階區嗎？他們怎麼來的？」
燕依依解釋道：「三年開放一次，這些人自然是給了足夠的許可權進入這裡。走吧，我們上去，奇怪，難道他們還沒到嗎？」
凌亂秋也覺得奇怪，如果暗階殺到這裡的話，這裡的秩序怎麼可能還如常？不過再想想，剛才的異靈魁首被殺，那些囚犯應該是被故意放出的。
兩人帶著疑問，迅速往上走去。
這次路上倒是沒遇到什麼人，尤其凌亂秋更是注意到，剛才在遠處還曾看到的一些守衛，似乎也都不見了。
一番跋涉，凌亂秋終於感應到了前方有奕力的波動，與燕依依對視一眼，繼續走去。
只見一個洞口內，正傳出一陣兵器交嗚聲，其中還有幾下斥喝，他瞟了一眼，轉身低聲道：「是『迷蝶天』的人，看來是打起來了，要去幫忙嗎？」
凌亂秋知道燕依依不太願意暴露身份，所以才特別這麼一問，燕依依道：「先進去看看。」
凌亂秋依言走了進去。
這一進去，才發現這裡面的空間大得可怕，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整座山其實被挖空了，高達數十米的大廳，吊燈掛飾，古老牆面，應有盡有。
大廳中央便是兩群人在對戰，一邊是五個人，黑衣蒙面，應該就是鳳起口中所說的黑衣蒙面人，而另一群人則是四個白衣武士，跟紫魅的打扮一樣，剛才凌亂秋就是看到他們，所以知道是「迷蝶天」的白衣武士。
這四個白衣武士全部為男子，此時四人圍成一圈，訓練有素，攻守有法。不過那邊五人也不弱，配合默契，應該也是訓練過的小團體作戰。
凌亂秋不用看就知道，雍憐思不在其中，不過或許抓住他們，可以得知雍憐思的下落，他看了看燕依依，顯然是想詢問她的意思。
燕依依略一思索，螓首輕點，道：「上！」
凌亂秋怪叫一聲，從旁邊直接插入戰局，拳打腳踢，本想拆開一人單打獨鬥的，但沒想到，那五個黑衣蒙面人比想像中厲害得多。
五人陣形一換，不但分出一股專門的力量對付凌亂秋，而且，旁邊的人還能借力。
幾招過去，凌亂秋仍未見到起色，終於他怒喝一聲，從手中喚出清音靈刃，毫不猶豫的一道橫斬，灑出一片銀光。
天絕心經灌入這把曠世寶刃，寒光帶著銀芒，朝五人罩去，旁邊四個白衣武士也士氣大振，同時一聲輕喝，施出絕招。
那五人小組再也無法保持剛才的陣形，其中與凌亂秋面對的這男子，直接一個跟頭往後翻去，旁邊一人躲避不及，則被震到邊上。
這一散開，凌亂秋再無顧及，直接揮起靈刃，衝殺過去。
有了前面的教訓，凌亂秋再也不敢托大，每一個都全力以赴，認真拚殺。
不到一會，五人中被凌亂秋直接砍飛一個，剩餘四人中，三人重傷，只有一人是他故意留了活口，準備問話的。
那邊的白衣武士在他拿出清音靈刃後，都已經知道他是凌亂秋，正要拜謝，凌亂秋揮揮手，問道：「紫魅他們呢？」
那白衣武士中一人答道：「小魅跟著鳳起先生直接追過去了，應該已經到了上面。」
凌亂秋心中一愕，注意到他只提到了紫魅與鳳起，難道柔姐沒來？不由得問道：「柔姐呢？」
白衣武士答道：「柔姐並未參與此次行動。」
凌亂秋一點頭，心中越發奇怪，看了看那邊的燕依依，燕依依青衣小帽，臉上完全沒有表情，自然也不會給凌亂秋什麼暗示。
凌亂秋無奈的轉首，看向這邊幾個黑衣蒙面人，道：「你們是哪裡的？」
那蒙面人沒人說話，凌亂秋晃了晃手中的靈刃，嘿嘿笑道：「再不說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見幾個蒙面人眸中，同時露出害怕的神光，知道已經奏效，蹲在那又問了一遍那個只是輕傷的人。
凌亂秋見他仍舊不說話，手指一彈，點在旁邊一個已經奄奄一息的人喉頭上，嗶的一聲，那人立斃當場。
凌亂秋道：「怎麼樣？還不說麼？」
那人不停的搖頭，但眸中的害怕之色卻是越來越濃。
凌亂秋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正要再次揮刃砍向旁邊一人，那邊燕依依忽然道：「摘下他的面罩！」
凌亂秋奇怪的看了燕依依一眼，他之前不是不摘，就算是摘了肯定也不認識，所以便直接問話了。
此時依言摘去面罩，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凌亂秋正要繼續問話，忽然那人把嘴巴張開，他頓時呆住了，原來這人的舌頭早已被割掉，自然不能回答他的問題了。
凌亂秋愕然回頭，燕依依歎了一口氣，道：「他沒有舌頭，剛才搖頭不是說不知道，而是說他不能說話。」
那幾個白衣武士似乎有些奇怪兩人的關係，但是此時聽到說那人沒有舌頭，剛才說話的那個白衣武士，頓時驚呼一聲，道：「是不是家族那邊的人？」
凌亂秋經過長久以來的鍛煉，雖然已經夠狠，但此時看到這種場景，仍舊覺得頭皮發麻，自己接觸過的暗階中人，雖然行為乖張，脾氣暴戾，但至少身體還是正常的……
他當下起身道：「那你來問吧！」
那白衣武士走過去，蹲下身子，手中比了幾個手勢，那人連忙點頭，接著一臉哀求的看著這邊。
那白衣武士轉首道：「他是若葉家的人。他希望我們能把他抓起來，別殺他！」
凌亂秋很奇怪的道：「你怎麼跟他對話的？」
那人道：「我比了一下他們幾個家族的標誌，他們看了，就會知道的。」
凌亂秋哦了一聲，道：「他們交給你們處置吧，我直接上去看看鳳起老師他們。」
那白衣武士點頭應是，忽然燕依依道：「上面高階的人一個都不在嗎？」
白衣武士知道，這個小廝模樣的，跟凌亂秋是一起的，而且深不可測，趕忙答道：「是的，說來也奇怪，原本駐守在這裡的刑獄官波特大人，今天也突然不見了。」
凌亂秋猛地想起鳳起曾說過，這個柔姐也是其中一個高階，居然也沒來，難道這些高階都是約好了，今天一起放假？
他看了看燕依依，燕依依轉身道：「我們往上走！」
凌亂秋不再猶豫，跟了上去。
現在他徹底體會了鳳起常說的一句話「高階行事神鬼難測」的含義了，在這麼重要的時候，高階居然全部消失了。
奇怪的是，燕依依也沒有對此說一句話，臉上不時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終於就在快要到達頂端時，凌亂秋忍不住問道：「你不是說會有大事發生嗎？怎麼這些高階都跑掉了？」
燕依依微笑道：「難道你怕了？別忘了，那些暗階雖然是故意被放出，但也是一路費了力氣殺進來的，他們所耗費的精神、力氣都遠遠大過我們。
「而且，這裡是高階區的修行之地，真要鬧大了，那些人肯定會從閉關中醒來的。」
凌亂秋啊了一聲，道：「那為何雍憐思還敢孤身闖入這裡？」
燕依依停下腳步，盯著他看了一會，隨後淡然的道：「大概是因為一個承諾吧……」接著便朝上走去，不再回答他的問題。
這下把凌亂秋搞得是更加糊塗了，但也知道燕依依不會再說，當下悶著往前走去。
走了一會，燕依依腳步頓住，指了指前面的一個門，道：「這裡已經是第二層了，那人應該就在這裡，他們應該也都在。」
其實不用說，凌亂秋也已經知道，裹面正有好幾股強大的奕力劇烈碰撞著，雙方敵對的態勢十分明顯。
凌亂秋當前一步邁了進去，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並不再如剛才般訝異，但這時看到，仍舊一驚。
這是一個比剛才還要廣闊的大殿，幾根大石柱頂在中問，將兩邊陣營劃分得很明顯，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正對著這邊門的一個密閉緊鎖著的大門。
凌亂秋知道，那就是燕依依、鳳起等人口中的某人閉關處了。
此時在大殿中心，正有兩人在比拚，但令凌亂秋訝異的，卻是發現了對戰的一方，竟然是趙裕民。
他眸子連掃，果然發現那邊身後還站著引人注目的伊晴可，前面站著的，則是再熟悉不過的鳳起，以及一身白衣武士服同樣招搖的紫魅。
他們的身邊還站著十幾人，除了有一個曾在大街上見過外，其餘諸人均是生面孔。
而另一邊與趙裕民對戰的，同樣是一個黑衣蒙面人，後面站著二十多個黑衣蒙面人，除了雍磷思扯開面罩，露出那嬌美柔弱的面龐外，其他諸人均蒙著面，看不出身份。
所幸此時殿上正拼得厲害，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凌亂秋。
他悄悄的沿著大殿邊緣繞了過去，站在鳳起這方，一方面是出於陣營關係，另一方面也是對面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蒙面，他朝那邊一站，即便再小心，估計也馬上露底了。
他轉頭看了看四周，除了少數幾個站在邊緣以及後面的人看到了他外，其他人並沒有發現他。
他剛準備招呼燕依依一起來，忽然衣服被輕輕一拉扯，這才發現燕依依已經站在自己後面。
他們前面的一個人也看到了他，好奇的目光掃了掃他們，剛要說話，凌亂秋把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前面。
也是巧，只聽前面的趙裕民這時一聲怒喝，一股席捲全殿的奕力湧了出來，朝前面轟去。
凌亂秋臉色微變。
他顯然沒想到，這個有點情敵意思的對手，居然進步如此之快，只是這麼短的時間不見，居然就有了這樣的修為。
他轉首看了看燕依依，想起在連雲村時兩人曾同時出現，知道依依至少曾經看上過趙裕民。
燕依依微微一笑，顯然知道他的想法，主動地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大手上。
凌亂秋輕拍了拍她的手掌，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同時鬆了手，看著前方的對戰。
旁邊的燕依依眸中卻爆出異采，唇邊一抹笑意一掠而過，轉頭也看向前面。
雙方已經進入了最後關頭。
趙裕民身形劇顫，連續兩聲悶哼，往後跌去，後面的鳳起趕忙上前扶住。
但是對面那個黑衣蒙面人，就沒那麼容易了，仰頭一口鮮血吐出，身形也往後直直的倒了下去，被一直站在雍憐思身邊的蒙面人一把抱住。
凌亂秋知道，那人就是一直陪著雍憐思的青衣男子。
這邊發出一陣喝采聲。
凌亂秋看著趙裕民臉上露出的得意神色，心中卻在暗笑：剛才他受的傷，絕不是表面的這麼點，他還是這麼愛面子啊，如果肯把胸口的血塊吐出，估計能快點復原，現在嘛，至少今天暫時是廢了。
雍憐思忽然一陣輕笑，美眸掃了掃這邊，道：「果然要刮目相看了，沒想到你們年輕一輩，除了一個凌亂秋還能出來看看外，現在又多了幾個……」
話說到一半，凌亂秋前面那人似乎有些不自在，身子一挪，恰好讓出凌亂秋所在的這個空檔，雍憐思的目光正好掃到，頓了一頓，隨即掠過。
這邊趙裕民朗聲道：「你們這些邪魔歪道，居然敢擅闖光明階禁地，不需要高階出面，只要我們光明十傑，就足以讓你們滾回老家！」
說著這邊又是一陣動彈，四、五個人都往前站了一步，顯然他們都是趙裕民口中光明十傑的成員。
凌亂秋看了只覺得好笑，想起來他們並沒有經歷過「自由天」的那次慘變。
看著人群，他忽然想起，似乎並沒有看見木封靈還有小靈，這兩個名字帶靈的，難道還在閉關中？
前面的這些人，應該就是光明十傑及二階十英作為主力，以及紫魅帶來的少量的「迷蝶天」白衣武士，而對面則應該是雍憐思帶來的暗階，以及「萍海天」幾大家族的力量。
雍憐思略帶嘲諷的目光掃了掃這邊的人，又順帶掃過了凌亂秋，道：「是嗎？那你們可以來試試看！再派一個人來。」
凌亂秋知道，如果不是雍憐思在天賦結界內的那一下「神滅之手」，耗盡了力氣的話，應該早已出手了。
以她那暗階天女，暗階之劍的實力，這裡沒多少人能擋住她。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後的燕依依，這才發現依依的目光，似乎一直在那扇大門邊徘徊。
依依怎麼會這麼在意這裡面的人？即便那人出關，他不也是光明高階的人嗎？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過雖然他這麼想，但隱隱知道，似乎事實並非如此。
尤其看到雍憐思偶爾投在門上那熾熱的目光，這在凌亂秋接觸過那麼多次的雍憐思身上，是極為少見的。
這邊鳳起還沒說話，一個人已經主動跳了出來，道：「好！趙師弟剛到修真界便大顯身手，我們這些老傢伙也不能示弱啊！
「來吧，我鐵霸就來試試你們暗階到底有多厲害，居然有膽量殺進高階區！」
雍憐思似是突然沒有心思說話，拍了拍身旁剛才出來扶人的那個男子，示意他出場。
那人就是凌亂秋所猜測的青衣男子，此時一躬身，站了出來。
平時凌亂秋看不出他有什麼，此時跟這邊的鐵霸一站，頓時氣勢就不同了，四周壓力驟增，凌亂秋暗忖，那鐵霸承受得更多。
果然，鐵霸一聲厲喝，雙手一合，一陣金玉交嗚的聲音響起，手中忽然多了一對環，一陣火花迸出，高大的身形朝那男子撲去。
那黑衣蒙面人眸中爆出寒芒，冷哼一聲，迎了上去。
凌亂秋原本以為那鐵霸肯定完了，但這時這麼一衝，頓時產生一種一往無前的霸道氣勢，令周圍人對他的期望同時提升。
尤其他手中那對環十分奇怪，似乎是一個套著一個，但一拆開來，又是一樣大小，每揮動一下，都會有一股破風聲呼嘯而過。
凌亂秋看了看燕依依。
燕依依的眸子依舊盯著那邊那扇門，他也不自覺的看了過去，猛地一驚，那扇門似是正微微顫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