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誓不兩立 文 / 游兮
凌亂秋一下閃進戰圈，雙手一拉，把茱莉與另外一人直接拉了出去，接著柔光之舞再幻，伸出手指，在四影身上各點了一下，四人悶哼一聲，停住了正處在高速旋轉的身體，眸子瞪得大大的看著前方，顯然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凌亂秋露出身形，笑嘻嘻的道：「我的保鑣們，怎麼跑到這裡來玩了……」
四影同時一聲驚喝，齊聲道：「凌亂秋！」
凌亂秋轉身去看何伏傷勢，也不在乎這七雙驚異不定的眸子，一邊給何伏輸入天絕心經，一邊道：「怎麼？看到我難道就這麼奇怪麼？」
四影中那個尖細的聲音再次獨自響起，道：「不，不，您能出現，實在是太驚喜了。雍小姐一定會很高興的！」
凌亂秋收起天絕心經，站起身來，走向離得最近的那個不認識的人，邊走邊道：「是嘛？雍妹妹這麼牽掛我……咦！你不想治療嘛？」
前面半句自然是跟四影說，後面半句話則是跟光明階除了何伏、茱莉之外的那人說的，他見凌亂秋要給他治療，主動把身子別了過去，顯然是不想讓凌亂秋治療。
那人冷哼一聲，道：「身為光明階修真者，絕不接受通緝犯的治療！」
凌亂秋聳肩道：「隨便你！」站起身走向茱莉，不過邊走倒是還仔細的看了他兩眼，顯然這麼古板的人還真不多見。
走到茱莉身邊，茱莉眸中滿是激動，道：「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凌亂秋早感受到這個修真者心中對自己似是充滿了某種特殊情感，不想多招惹，淡淡一笑，道：「謝謝！」
說著，手輕輕一拍她的肩頭，奕氣迅速掠過她的經脈，知道她除了耗費太多精力外，其他並無大礙，於是也不多說，站起身來轉頭對暗階四影道：「怎麼？看見我在這，難道還想動手？」
暗階四影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那個四影發言人道：「不是，我是想問問您有什麼話要帶給雍小姐嗎？我們怕雍小姐會問起……」
凌亂秋唔了一聲，想了想，道：「跟她說，戰約繼續，條件不變。」一頓，又道：「對了，還要對她說謝謝，跟她說我欠她一個人情。」
暗階四影欣喜的點了點頭，恭敬的鞠了一躬便飛掠而去。
凌亂秋有點不太明白為何四影會對他這麼尊敬。
其實他不知道，他的多次表現，已經使他搏得了多方面的尊敬，尤其一次比一次強的實力，以及行事肆意大膽的風格，讓越來越多的修真者開始關注他。
畢竟，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時代。
凌亂秋轉首看了看何伏等人道：「好了，你們趕快回去通知鳳起，暗階總攻即將開始，讓他做好準備！」
何伏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道：「你不跟我們一起抵禦暗階進攻？」
那個古板的光明階修真者立刻冷哼了一聲，顯然對何伏這種行為表示不滿。
茱莉則滿臉放光，顯然希望凌亂秋能同意。
凌亂秋嘴角邊浮出笑容，道：「難道又要我幫你們打完了，然後被你們抓麼？我這個光明階最高通緝犯，此時不對你們光明階落井下石，就算是對得起你們了！」
說完，身子一掠，人已經消失了，獨留下三人呆呆的看著，顯然都想起了在射月天的那幕。
凌亂秋一路飛掠，經過了許多暗階休息的地方，但他並未打算與他們多加接觸，只是按照所記路線朝射月天而去。
他心中則是思潮起伏，有一個疑問一直壓在心底，但始終不曾問出。那就是鳳起既然此時是光明階的最高統帥，難道連取消自己是最高通緝犯的權限都沒？
當初這個通緝犯的追捕令，似乎還是他親自簽發的。
這完全不符合他當年維護自己的行為。
不知道此時的鳳起，還是不是當年在人間界遇到的那個鳳起……
正因為如此，他更加不敢當面問清楚。
凌亂秋心中暗歎一聲，算了，讓他們打去吧，光明階也沒那麼弱的。
前方凝虛天通道口，全是暗階的黑衣，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整片區域，他剛在頭疼如何通過，忽然下面的黑衣人就如潮水般的流動起來，自動朝兩邊閃開，讓出一條路來。
凌亂秋微微一笑，知道這一定是雍憐思安排的，揮揮手，身形展開，倏地一下掠了過去，身形電閃的穿過通道區，轉瞬間就消失在了通道口。
遠處，雍憐思正含笑看著凌亂秋逐漸消失的背影，身後站著五個人，除了越宗任、顏不清、雷宇外，還有其他兩個人。
顏不清不解的道：「為何要放了他，不在這裡直接把他解決了？他給我們造成了很多麻煩！」
雍憐思看了看他，道：「即便在暗階，你見過有第二個人，能把你召來的黑龍氣息吸收再發出的麼？」
顏不清忙搖頭說沒有。
雍憐思眸子轉向遠方，目光悠遠而寧靜，道：「我在期待著，他的黑暗天賦何時能被引發出來……」
自由天，凌亂秋在射月天受了重傷消失的消息，在這裡早已傳爛了。
最近這段時間來，凌亂秋當仁不讓的成為了話題中心，每個人都在惦念著他。
肆意州上的漏斗依舊懸掛著，只是砂粒的掉落已經變得極其緩慢，這顯然是雍憐思故意而為。
兩個月前，天笑谷對自由天某處發動了一次大的進攻，結果無人可知。
但是這一攻擊是和射月天凌亂秋遇襲同時間發生的，而且天笑谷很少派人出手，這次自由天的攻擊，必然也跟凌亂秋有關，誰都還記得凌亂秋背後有一個猥瑣男家族，於是傳言均認為，天笑谷是想徹底剷平這一家族。
凌亂秋一進自由天，便立刻來到了他們的秘密據點。
這裡的屋子早已破爛不堪，地面的打鬥痕跡明顯，他忙換上布蘭德大叔的面孔，開始出去打聽，果然天笑谷也對這裡發動了攻擊。
他心中暗恨，直接從大街上飛起，直掠肆意州外的天笑谷地下基地，司徒唐曾說過，這裡是建立時就已經存在著地下基地，天笑谷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就放棄的。
掠至小樹林，還沒進去，裡面便傳來了喝叫聲。
凌亂秋冷哼一聲，知道他們在這裡安排了守衛，柔光之舞一閃，人已經閃入林中，繞至兩名守衛的背後，手掌一拍，直接輸入天絕心經，切斷他們的經脈。兩人「蓬」的一下摔倒在地，動彈不得。
凌亂秋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了，便一腳踩在其中一人身上，冷冷的道：「我問，你們回答，誰答得快且多，就可以活。」
兩人一開始都以為見鬼了，明明看到有人飛過來，結果一眨眼人都不見了，而他們卻倒在了地上，此時聽見凌亂秋說話，才知道是真的遇到高手，忙戰戰兢兢的道：「您請問。」
「你們是不是天笑谷的？」
兩人幾乎同時喊道：「是！」
「這下面還有多少人？」
兩人對視一眼，一人道：「十個。」
另一人看慢了一步，趕忙補充道：「昨天還有十五個的，其中五個今天回去了。」
凌亂秋滿意的點點頭，問道：「你們是不是抓了凌亂秋的人？」
兩人一怔，均沒有說話。
凌亂秋手上一點，兩人經脈再次被截斷一根，同時厲聲道：「老實回答！」
兩人痛得連哼，其中一人終於道：「沒……沒有！」
另一人也趕忙跟著點頭。
凌亂秋繼續道：「說出你們那天進攻自由天的情況！」
兩人這次不敢再猶豫，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了當時的情況。
凌亂秋這才明白，原來天笑谷當時兵分兩路，他們把凌亂秋列為特殊人物，所以派了天笑絕殺專門對付，剩餘的人也就一起來到自由天，剿滅他們的據點，跟郝色、司徒唐以及夜寄雁大打出手。
但奇怪的是，後面的事情他們卻記不清楚了，只知道下一段的記憶，便是那屋子的人已經全部消失，他們只好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凌亂秋知道這一定是燕依依出手了。
依依不希望有人記住她，所以便用「忘心訣」抹去了他們的記憶，但他們現在都到了哪呢？
兩人見凌亂秋許久不說話，都趕忙求饒，凌亂秋冷哼一聲，腳收回，手一拂，兩人哼都沒哼，立斃當場。
凌亂秋殺天笑谷的人雖毫不猶豫，但看著生命這麼輕易的就沒了，也不由心驚，知道這個天絕心經如果用來殺人的話，可能比自己的清音靈刃還要快捷！而且還完全不帶血，不懂行的人恐怕連死因都看不出。
他轉身朝那棵大樹走去，這裡派了守衛，一定是因為這裡的通道還沒修復，不過即便修復了，凌亂秋也要再次給它震開！
果然樹林的通道只是輕輕一撥，便再次打開，他順著滑道滑了下去。
這下還沒落地，便聽到驚喝聲，他知道天笑谷的確對這裡加強了守衛。
不過他亦不是上次來時的凌亂秋，冷哼一聲，手指輕扣，身形一閃，掠過這個守衛的同時，在這人的眉心處一彈，天絕心經的力量直接從眉心處貫入，破壞了整個人經脈中樞，幾乎是一擊斃命。
通道裡面的人聽到這裡的叫聲，也紛紛趕來。
這些人全部接受過訓練，都認識凌亂秋，當前一人喝道：「凌亂秋！你居然還有膽子來……啊！」
凌亂秋最煩這類嘴上話多的，還沒等他說完，便上前來了一下，後面的四、五人看見這幕，均膽寒，都沒人知道前面這人怎麼死的！
凌亂秋想起天笑絕殺對自己的刺殺，以及他們驚動了燕依依的閉關，頓時滿肚子火，身形電閃，幾乎每一下出手都有人倒下。
終於連殺九人，只剩最後一人了。
這人早已如一堆爛泥般癱倒在地，臉上滿是恐懼的神情，眸子瞪大，喊道：「惡魔，惡魔！你是惡魔！」
凌亂秋冷冷的看著他，道：「回去告訴你們谷主，惹我的人沒有好下場！今天是滅了你們這裡，下次就是滅了天笑谷！哼！」
說完，轉身而去。
一個驚天的消息頓時在自由天傳開──凌亂秋歸來了，而且一回來便以雷霆手段，毀了天笑谷在自由天設的分支。
傳言中，將凌亂秋的修為描繪得出神入化，尤其殺天笑谷自由天分支時所用的指功，已經被特別命名為了「亂秋指」，據說出手即死人，詭異無比！
凌亂秋再次聲名大噪。
時間一天天過去，凌亂秋卻越來越焦急。
這消息是他主動放出的，目的顯然是想讓郝色等人知道自己已經回來，讓他們能過來聯繫。
已經過了三天，光明階與暗階再次在凝虛天開戰了，郝色等人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這實在太不正常了。
凌亂秋正化身布蘭德蹲在自由天的茶館內，聽著各方的傳言，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人道：「諸位還記得上次曾來過的花魁鳳羅裳麼？聽說她最近又要來我們自由天了，這下可熱鬧了！」
旁邊眾人紛紛湊熱鬧的笑鬧著，顯然是在討論誰能一親芳澤的問題，不過這話聽在凌亂秋耳裡，就是另外一種作用了。
他站起身來，走出茶館，心中暗罵自己夠笨的。
自由天的消息可謂四通八達，而在經歷中唯一能擋住自由天消息傳入的就是歡喜天，那邊管制很嚴，不是歡喜道的人，一般不予進入，所以各類消息也控制得比較嚴，如果郝色等人藏在歡喜天的話，的確不太可能知道自己的消息。
不過他們去那做什麼？
難道是為了進入歡喜宮偷明王根本咒？
想起這東西此刻就在自己身上，他不由暗自苦惱，為何自己最需要的中部不動明王根本咒會一個字都沒有？
身子掠起，就準備立刻前往歡喜天，肆意州的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凌亂秋擠在裡面倒沒什麼不適，相反還覺得安全無比。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個老者，花白的鬚髮，寬敞的袍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雖然身軀偏矮，但卻沒人感覺到，走到他近前就紛紛繞開，無形間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就讓出了一小塊空地。
凌亂秋也覺得奇怪，這老者何時出來的？居然一點感應都沒，就算這時在人群裡相距不過數米，也依舊感覺不到他身上一點力量波動。
他知道這老者不是好惹的，正要從旁邊走過去，忽然老者頭一偏，眸子已經盯住他。
凌亂秋渾身一震，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鎖定住了自己，他知道這老人應該是衝著他來的。
果然老人開口了，道：「凌亂秋……」
旁邊眾人似是什麼都沒聽到，仍然好奇的看著這個老人以及被他盯著的凌亂秋。
凌亂秋暗歎一聲，知道隱瞞沒有意義，自己的藍色印記遇到了超級別高手，一眼就可以看穿，於是故作輕鬆的道：「你是誰？」
老人眉頭微微牽動，鬍鬚輕飄，道：「你可知你犯了什麼大錯？」
凌亂秋心中暗驚，這人說話的口氣似乎跟那些來找自己麻煩的不同，細細思索了最近的所為，暗忖：難道是知道了自己身上藏有明王根本咒？
他隨即搖頭表示不知。
老人道：「天笑谷，你可知道天笑谷是什麼地方？」
凌亂秋心中明白了，挑眉道：「你是天笑谷的？」
老人搖頭道：「我叫法約爾，是九藝聯合執法監督會的執法長。」
凌亂秋一呆，道：「九藝？難道天笑谷也是九藝的？」
法約爾再次搖頭，道：「不，天笑谷不是九藝，但是九藝中卻有三支處在天笑谷之中。」
凌亂秋冷哼一聲，道：「是他們先來招惹我的，如果不是他們，我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
法約爾看著他，藍色的深眸射出無限的光采，道：「他們並未先動你，只是抓了你的人，但是並未下手，而你卻……」
凌亂秋一呆，頓時明白了天笑谷谷主為何不直接動自己了，這個陰險的傢伙！
法約爾繼續道：「天絕谷內，你殺了天源崖第一督殿都佑仇，這也是一條罪。」
凌亂秋撇嘴道：「這不是我殺的，這是天絕心經動的手，我只是負責執行而已。那人殺了那麼多天絕谷弟子，這麼讓他死還是便宜他了。」
法約爾藍色眸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所以我現在代表九藝，正式邀請你作為天絕谷一支的代表出席九藝聚會。這是天絕谷在被取消了參會資格一百六十年後，再次有幸參加，希望你能準時參加，好好珍惜。」
凌亂秋一呆，難怪冷叔看見自己繼承了天絕心會那麼激動，也難怪都佑仇會對天絕谷如此放肆，原來天絕谷已經被取消參會資格一百六十年了，沒資格參會，自然沒資格說話，那自然只有任人欺凌！
當下他慨然道：「好，一定參加。」
法約爾歎了一口氣，道：「你做好心理準備吧，支持你的人不會太多。」
凌亂秋一怔，知道這個九藝聚會估計不會對自己有好事。
那老人身形一閃，人到了他的面前，一股冰冷的氣焰猛地湧來，凌亂秋一驚，天絕心經一動，護住胸前，接著一掌正要拍去，那股冰冷氣息已經擦了一下身體，迅速融入體內，隨後消失。
凌亂秋愕然喝道：「你……」
法約爾已經消失在面前，四周依舊熱鬧非凡，幾乎沒人發現他跟法約爾剛才做了什麼。
凌亂秋的耳邊卻依舊響著法約爾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道：「歡喜天放晴之時，於歡喜宮，九藝百年聚會，天絕谷代表凌亂秋已接受邀請，屆時請準時參加。」
餘音完畢，凌亂秋耳中這才湧入四周的喧鬧聲，彷彿這一刻才重新進入這個世界。
他拳頭緊握，終於到了直接面對九藝的時候了，這個處在修真界外的神秘聯盟，在這一刻召開聚會，難道會有什麼其他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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