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細說從頭 文 / 游兮
凌亂秋已經講完好一會了，但燕依依依舊是一點反應都沒，凌亂秋原本已經放鬆的心情也不由緊張起來。,,
此時他們已經漫步般的走出了平階府，來到了外面的荒野，遠處還是有不少人跟著他們。
燕依依終於喘出一口氣，道：「那些人的確不好惹，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們口中的那個『他』應該是泓天來，前代高階中最具傳奇色彩的高階。這批人應該都是叛逃的高階。」
凌亂秋從他們口中也已經猜出，他們似乎為了某種原因叛離了高階，口中念了念泓天來這個名字，道：「好像從來沒聽說過嘛。」
燕依依歎了一口氣，道：「因為他是叛離高階的首領，趁亂從高階區盜走了明王根本咒，然後消失了。沒想到他居然在最後一刻又反悔了，回去幫了高階！沒有他，估計通道也無法封上，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
凌亂秋道：「冥妖界的通道嗎？」
燕依依看了看他，道：「是的。他們是修真界的最大敵人，如果說光、暗兩階是修真界內部不同派別之間的爭鬥，那麼冥妖界與修真界那就是天生的死敵，冥妖界的冥力、冥氣更是奕力、奕氣的剋星。
「一般修為到了一定程度，都可以獲得永生，但是被冥人殺死後，冥氣中特有的力量能徹底斬斷修真者的生機，所以很多即便力量足夠的高階，都對冥妖界有著很深的畏懼。高階的分裂也是從此而來。」
凌亂秋奇怪的道：「冥妖界不是有自己活動的區域嗎？為什麼要來修真界？這個通道是誰打通的？」
燕依依道：「冥妖界的生存環境太惡劣了，所以他們一直希望能實行集體遷移，換一個環境，但是冥妖界外層有一個叫做冥界之河的地方，雖然不寬，卻沒有人能逾越。
「經過很多代的努力，冥妖界終於出了一個叫做日月斬的人物，他拼盡全力，在冥界之河上搭出了一個通道，他們稱之為『日月之路』，過了冥界之河便可打開傳送通道，但仍舊無法定點到修真界。
「最後終於又出現一個叫做玄空晴的人，建立與修真界周邊的通道聯繫。最終連接日月之路，構建出了一條『通天之路』，而修真界則將其稱為『超度之路』。」
凌亂秋這才明白了冥妖界的歷史，兩個如此超絕的人物才構成這麼一個通道，不由道：「修真界這麼大，給他們遷移又有什麼關係？」
燕依依道：「原本是沒什麼，但是他們的到來引起了修真界的恐慌，而且他們所擁有的超絕力量也顛覆了修真界原有的力量平衡。於是高階開始干涉，然後……
便開始了大戰。「
凌亂秋呆了呆，道：「後來是如何解決的呢？」
燕依依道：「高階傾盡力量將冥妖界擋了回去，那時候他們還沒有大規模遷移，人數不多，所以高階便趁這機會封住了通道日月之路的後半截，堵住了通道出口。
「這件事甚至驚動了仙神界諸位散仙，他們畢竟出自於修真界，但是也不敢亂動。」
凌亂秋愕然道：「為什麼？」
燕依依輕歎一聲，道：「因為有地仙的存在……如果仙神界出面，那散仙與地仙豈不是就要首先打一仗？而且，這畢竟是下界的事情，他們無法插手。」
凌亂秋點點頭，道：「那通道是否並未封牢？」
燕依依道：「冥妖界處於惡劣的環境中，自然奮發不斷，最近千年超絕人物不斷湧現，這個通道根本封不住，零散的冥妖界人早已能自由出入三界。只是只有再次打開通道，才能實現大規模的移民。
「所以大約百多年前，通道再次面臨被打開的局面，此時高階內部出現嚴重分歧，有的人認為要立刻封堵，不能讓冥妖界的人進入，有人則認為這些與高階無關，還是應該專心修行，早日登上仙神界。
「這批人中就有泓天來，所以他盜了東西後消失了，但誰也沒想到他居然返回了通道口，與高階們並肩作戰，最終將通道口重新封上。」
凌亂秋心中早已想起帶走諾兒的那人，似乎就是能自由進出三界中的一人，慨歎一聲，道：「原來如此。那這次本代高階全部消失，是不是他們都去忙這個了？」
燕依依點頭道：「應該是，否則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光明高階集體放棄高階區。」
凌亂秋嘿嘿一笑，道：「那暗階豈不是趁機佔了便宜？」
燕依依微笑道：「誰知道呢？有些事情雍憐思看不出來，不代表戰天也看不出來啊……」
凌亂秋一怔，道：「你是說，目前雍憐思沒有進攻高階，完全是因為戰天還沒允許？」
燕依依聳肩道：「你自己去問你的雍妹妹好了。」
凌亂秋嘻嘻一笑，道：「乖依依，別吊人胃口嘛。對了，九藝呢？作為修真界另外一股強大力量的聯盟，他們會否也幫著高階一起抵禦冥妖界？如果真的讓冥妖界全部進來，那估計修真界，除了高階與二階高段外都無法抵擋吧？」
燕依依抓起他的手，隨意的晃了起來，道：「九藝，其實是一個很複雜的地方。
力量聯盟，不代表他們的心齊，而且……據我所知，九藝之中有一些本身就是冥妖界人繁衍出的。「
凌亂秋一嚇，道：「這怎麼可能？」
燕依依道：「冥妖界第一次進入修真界時，曾經住過一段時間，留下不少東西，後來高階雖然全部趕走，但仍是有些漏網之魚。九藝之中肯定有。
「我一直在懷疑九藝成立的目的，所謂要成為獨立於修真界體系外的力量聯盟，或許正是為了將來冥妖界的進入而做準備。」
凌亂秋忽然想起馬上要開始的九藝聚會，忙把這事告訴了燕依依。
燕依依嫣然一笑，道：「那你就好好參加吧，我估計九藝聯盟希望在冥妖界進入前確定基本方針。如果有反抗的，就先給滅了。」
凌亂秋唔了一聲，心中暗忖：如果九藝之中真的有冥妖界中人，這麼做才是最合理的。光暗打得不可開交，九藝可以趁虛而入，至於光明階的高階們則在通道口費力封堵。
他思索片刻，道：「難道沒有辦法讓兩界共處嗎？」
燕依依道：「當初如果好好調解或許還有可能，但是雙方經過幾次大戰，積怨已深，我估計很難化解了……」
凌亂秋忽然看著燕依依，道：「那界上界在這其中是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燕依依狡黠一笑，道：「當然是事不關己了，看戲嘛。」
凌亂秋哈哈一笑，道：「那好，我也跟著你一起看戲。」
燕依依抿嘴笑道：「但願你以後也能這麼說。」
凌亂秋嘿嘿道：「當然，當然，我一定與乖依依站在同一陣線上。不過這個明王根本咒的歷史你知道不？為什麼那些高階要如此玩命的搶？」
燕依依啊了一聲，道：「說到泓天來就岔開了，差點忘了說這個明王根本咒。」
語音一頓，道：「你應該知道明王根本咒，是修真界眾多功法的鼻祖吧？」
凌亂秋曾聽郝色提過，所以知道一點，點點頭。
燕依依道：「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要講到冥妖界，光明階很多高級功法都在與冥妖界的決戰中丟失了，比如泓天來所擅長的『破天**』就只有他一個人會，而你以前曾用過的『手掌乾坤』也是如此。」
燕依依這麼一說突然讓凌亂秋猛的一驚，想起最近日子過得太糊塗了，居然忘了那個老不死的，當下顧不得再去追尋明王根本咒是個什麼東西，忙道：「依依，你知道行天**嗎？」
燕依依愕然道：「你怎麼知道這個的？」
凌亂秋曾把這段經歷告訴過父親凌原弘，當時凌原弘曾說行天**是一種很邪門的功法，現在趕忙跟燕依依說了一遍。
燕依依臉色微變，好久後才歎出一口氣，道：「好吧，原來這明王根本咒是可看可不看，現在就變成了必須要看。」
凌亂秋忙問原因，燕依依一把拉過他，道：「你跟我來！」
凌亂秋依言跟著燕依依幾個縱掠，朝更廣闊無邊的荒野掠去，兩人速度奇快，凌亂秋心中默算按照速度，這裡離開平階府至少數百千米了，不知道依依要帶他去哪。
終於，答案出現了，前方出現一個叢林，有不少奇奇怪怪的異靈正在活動，燕依依一到，所有異靈全部往邊上讓開。
凌亂秋跟著她來到了叢林的中心地帶，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口。
燕依依道：「進來！」
凌亂秋走了進去，這裡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就是一個普通的山洞，而且也不大，目光所及處就已經是盡頭了。
燕依依道：「這段時間我就是待在這裡閉關的，外面有異靈護著，普通人不會來這裡的。」
凌亂秋心中明白，依依希望他能有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研究五部明王根本咒。
所以也不猶豫，拿出五大明王根本咒，將他自己研讀的過程，以及那部最重要的中部是無字的，通通告訴了燕依依。
燕依依眸中掠過一片驚異，拿起那部不動明王根本咒，一頁一頁的認真翻起來。
凌亂秋湊過去，見那上面還是無字，不過依依認真的樣子比有字的看得還要仔細。
他知道依依肯定是在尋找其中的秘密，也不敢打擾，拿起之前的那部東方降三世明王根本咒看了起來。
這部他早已熟背，此時再次複習一遍，仍舊記得很牢。
他接著拿起了第二部西方大威德明王根本咒，翻開如第一部一樣，也是一個畫像，只見大威德明王全身青黑色，依舊忿怒狀，六面六臂六足，坐於瑟瑟座上，背負火焰，手持一把寶劍。
看著旁邊的註解，凌亂秋得知這個大威德明王竟然又名降焰魔尊。
再往後翻去，竟然是手持各種武器的畫像，每幅畫像的後一頁，肯定就是仔細描述這個畫像上出現的武器，以及各種功效。
只翻到最後幾頁，才有簡單的幾句話說明。
「此作兵器加持之用，戒嚴，勿潛。」
再下面便是一連串的真言，幾乎是每種兵器都有一個。
這些比起第一部時的真言好記不知多少倍，凌亂秋便口中唸唸有詞的背誦起來。
旁邊的燕依依心無旁騖，連看都沒看凌亂秋一眼，仍在仔細翻閱著那本不動明王根本咒。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過去，凌亂秋已經熟記下了各種真言，對其中關於長劍的加持研究尤其之多。
但是在熟記的過程中，他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總覺得哪有些不對。拿出清音靈刃來，對著靈刃暗念真言，似乎也沒有任何用處。
已經連續兩部了都毫無成效，這讓他有些失望。
就在這時，燕依依終於吁出一口氣，合上那本不動明王根本咒，滿臉的疲倦，凌亂秋趕忙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燕依依見他先來關心自己，甜甜一笑，道：「沒事。就是太累了。你學得如何啦？」
凌亂秋把連續學了兩部都毫無成效的苦惱告訴了她，燕依依訝異的翻了翻那兩本，接著又對他，道：「你背給我聽聽！」
凌亂秋心中想起以前上學時給老師背課文的經歷了，不過這時候可是認真百倍了。
就在他搖頭晃腦的背出真言時，燕依依噗哧一下笑開了花，道：「小情人，你真是傻得可以！」
凌亂秋不解的看著她，燕依依道：「你對五大明王有瞭解嗎？」
凌亂秋忙道：「我曾在人間界的書裡看過啊，這是人間界過去某個時代流傳的一個教派裡面的。」
燕依依微笑的點了點頭，道：「那難道你不知道，這些真言只有當身、語、意三者合一時，才能顯出那種強大的力量嗎？」
凌亂秋頓時明白了燕依依的意思，身、語、意中的語肯定就是指的發聲，他一直都是那種小和尚唸經似的念叨，當然是毫無功效的了。想了片刻，又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燕依依，顯然還是不知道具體該如何發聲。
燕依依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些是靠你體會的，不過我想如果知道了只有三者合一才能發揮作用，那麼你就應該試著用其餘兩者去引導你欠缺的語。」
凌亂秋閉起眸子，心中的奕氣自然流轉，天絕心守住心神，開始用心的一個字一個字，將降三世明王根本咒的真言默念起來。
他也不記得把這真言念了多少遍，終於真言每念過一個字都讓奕氣的細流產生了波動，他的語音開始隨著這個波動而改變起來，聲音似乎也不是從口中發出的，而是從心神最深處發出的。
不知過了多久，凌亂秋身上早已被完全汗濕，真言此時隨著節奏起伏已經念上數遍，終於他似是被人推了推，猛的驚醒過來，迷茫的看著身旁的燕依依，道：「推我做什麼？」
燕依依似乎也是一陣細汗流出，瞪了瞪他，道：「你自己出去看看！」
凌亂秋莫名其妙的爬起身來，走了出去，掃了掃，道：「看什麼？很正常啊，還是剛才那樣……咦……那些異靈呢？好像都不見了，是不是有人潛進來了？」
燕依依瞪他道：「都是你這個大笨豬進來了！念真言就念真言，幹嘛把他們都趕走了？」
凌亂秋愕然回首，走了回來，指了指自己鼻子，道：「我？」接著一省，哈哈大笑起來，道：「原來是真言奏效了。哈，我真是天才，這麼一下就研究出來了。」
燕依依道：「哪有一下？過了很久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凌亂秋此時興趣正濃，也不在意過了多久，坐下來，就要繼續，忽然燕依依道：「難道你不想知道，中部不動明王根本咒為什麼沒字了？」
凌亂秋看著她道：「你研究出來啦？」說著，見燕依依眉宇之間一片倦怠，估計這段時間仍在花心思看那部書，心中不由一陣心疼，道：「依依是不是太辛苦了？
看不出來就算啦，反正又不急。「
燕依依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我是某個笨豬麼？」
凌亂秋強壓心中激動，道：「好好，我是笨豬，依依聰明，那就趕快告訴我，為何這個是無字的吧？」
燕依依拿起那本書，道：「不動明王根本咒一直都被認為是五大明王根本咒中最有價值的，因為它蘊涵著大量殺招，包括光明階的咒系，據傳也是由這一部中的分支發展出來的。
「但一切的基礎都是其他四部，沒有看過其他四部，這部對於得到者來說就是一片空白。」
凌亂秋愕然道：「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把其他四部全部掌握了，這部的空白處就自然會顯出字了？」
燕依依搖頭微笑道：「這跟真言有關，我相信如果明王根本咒的整體作比形意的話，那麼其他四部就是意，而這中部就是將這一切引發出來的形。到時候手印與真言的結合將達到完美，明王根本咒也就算完全練成了。」
凌亂秋奇怪的看了看燕依依，道：「你是如何看出的？」
燕依依淡然一笑，道：「實話告訴你的話，我怕你不信……」
凌亂秋忙道：「那怎麼會？乖依依說話我都是相信的！」
燕依依嗯了一聲，道：「我剛才其實已經把不動明王根本咒學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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