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福禍難 文 / 游兮
凌亂秋找了一個舒服的躺椅坐了下去，道：「你們最近都在做什麼？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郝色瞪了瞪他，道：「還不是因為你，我們聽說歡喜天的離人柱倒了，估計你小子也要來了，所以趕快來這裡想找你，結果你一點動靜都沒有……」
凌亂秋想起那天自己一到這裡就被帶入歡喜宮，一直到今天才有機會跑出來，所以沒多少人知道自己來了這裡，苦兮兮的道：「我也不容易啊，這不是溜出來了麼？對了，仙使找過你們了麼？」
郝色一聽凌亂秋提到這裡，頓時來勁了，叫道：「這也得怪你！我們到了歡喜天才聽到這個消息，我想直接回自由天，但這幾個都不同意，我也只好留下來。」
凌亂秋想起剛才在門口聽到那句話，嘿嘿一笑，道：「怕什麼？一下子就讓仙使找到了，他們就不會覺得我們值錢了，就是要躲起來，讓他們找不到才好。反正急的是他們，又不是我們。」
郝色一呆，道：「為什麼急的是他們？這可是我們家族千載難逢的機會，家族名冊啊，百年多沒有添加新的家族名字了，我們將會是百年來的第一強！」
凌亂秋不好把雍憐思的推斷說出來，打了一個哈哈道：「怕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個消息從哪裡傳出來的？」
郝色怔道：「高階區啊。」
凌亂秋一拍掌道：「那不就得了，高階區傳出的那叫做官方消息，所以所謂的檢驗只是走過場罷了，目的就是宣傳，宣傳！」
郝色更加迷糊了，包括其他人也都聽不懂凌亂秋說的什麼，紛紛問道：「宣傳什麼？」
凌亂秋知道解釋不清楚，含糊其辭道：「宣傳我們的偉大之處嘛！對了，最近外面有什麼關於我的消息麼？」
郝色知道他在轉移話題，但畢竟人多，也不好多問，還沒說話，辛風已經很興奮的道：「有啊！說你……嗚……」
郝色趕忙摀住了他的嘴巴，道：「沒什麼，沒什麼，都是一些風言風語罷了。」
凌亂秋知道估計又在說自己如何擊敗雍憐思了，心中偷笑，不管當時雍憐思是否有讓自己的嫌疑，事實就是自己在上萬人面前擊敗了她。
這也難怪事情會被這麼多人念叨不停。
雍憐思忽然拂了一下長髮，笑道：「但說無妨，我還沒那麼小氣。」
凌亂秋擺擺手，道：「說這些意思不大，現在的重點是下一步該做什麼。」
郝色呆了一下，道：「什麼下一步？我們當然是等著仙使來考核了。」
凌亂秋大搖其頭，道：「不行不行，不如……你們都加入天絕谷吧？」
郝色一嚇，道：「為什麼？」
在場的也只有雍憐思明白凌亂秋的用意，只要加入天絕谷，就等於進入了九藝聯盟，目前來看，這裡反而是最安全的所在。
凌亂秋正在考慮要不要解釋，夜寄雁已經問道：「凌大哥，你們在這到底開什麼會啊？」
凌亂秋忽然想起了夜寄雁背後的夜家，微笑道：「寄雁，你回去跟你父親說，識時務才是上上之策，我相信夜家作為高階區的組成之一，應該收到了一些消息。」
夜寄雁點點頭，沒有多說話，凌亂秋知道她小腦袋裡面肯定已經開始轉了，微微一笑，道：「郝色，阿唐，你們就跟著我，修真界將陷入一段不短的動亂之中。」
郝色神色一緊，道：「什麼意思？難道有人要進攻了？」說著，便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雍憐思，雍憐思則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凌亂秋嗯了一聲道：「高階區有什麼動靜麼？」
郝色一怔，道：「沒有啊，除了發佈我們進入家族名冊考察外，其他再也沒有動靜了。」
凌亂秋暗忖，離開高階區也有一段時間了，難道是高階們已經擋住了攻擊？不過如果真這麼簡單，高階們應該就不用費這麼大力氣了。
難道是自己帶去的東西發揮作用了？不過看淒涼山谷那邊的狀況，冥妖界的局部入侵早已開始，只是不知為何，只是停在那邊，沒有進一步擴張而已。
就在他猶豫是否該進一步解釋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接著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眾人往門口看去，只見剛才陪著凌亂秋來的侍衛大驚失色，叫道：「凌谷主，凌谷主，不好了，歡喜宮遇襲了！」
凌亂秋與雍憐思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掠起，朝歡喜宮飛去。其他眾人也都跟在後面而去。
歡喜城內人頭攢動，有人往歡喜宮方向跑，有的人則往相反方向跑。
凌亂秋等人直接凌空而起飛向歡喜宮，還沒到歡喜宮，便發現前方燃起了熊熊大火，正是歡喜宮被燒了。
凌亂秋一驚，難道九藝中九人有七人坐鎮，歡喜宮還被偷襲了？
雍憐思眸中顯然也有著掩蓋不住的震驚，道：「小心，前方的力量是我見過最強的。」
凌亂秋心中更是一緊，能讓雍憐思這麼評價的，難道是叛逃的高階出動了最終力量？
高空中，兩方人正在對峙著。
一方自然是以龍天乘、法約爾為首的七位九藝領袖，另一邊則是陌生無比的高階，一共有五人，索羅斯並不在其中。
下面正鬧得亂哄哄的忙著救火，而上面兩方人則靜得異常。
凌亂秋匆匆趕來，兩方人都把目光轉了過來，高階眾人中不少人露出厲芒，盯著凌亂秋。
凌亂秋很自然的站到了九藝這邊，看著這些高階，心中忽然浮起了熟悉的感覺。雍憐思也隨著他，躲在最後面觀察著。
又過了一會，顏雪忍不住了，冷哼道：「堂堂的高階，居然用這麼下三濫的招數，放火燒我歡喜宮！」
對面的高階五人中一人哈哈大笑，道：「兵不厭詐，更何況我們也只是燒燒歡喜塔而已，相信以各位的身手都能出來。」
凌亂秋一驚，低頭看下去，果然陷入火海的，正是歡喜宮的標誌建築歡喜塔，這些高階還真是奇怪，先是毀了離人柱，現在又毀了歡喜塔。
這邊法約爾冷冷的道：「難道你們不知道九藝正在此地聚會？高階與我們本來就是互不侵犯，今天你們破壞協定，那也別怪我們不留情面了。」
之前那個說話的人繼續大笑，道：「誰要跟你們留情面了？識時務的，把明王根本咒交出來，不然的話，別說歡喜塔，就是歡喜宮、歡喜城、歡喜天，我們都有能力完全毀掉！」
凌亂秋腦際間轟然一震，失聲叫道：「你是秦上別！」
對面五個高階臉上同時變色，就連從現身後到現在一直都沒反應的幾人，也露出奇怪的神色，五人的目光同時刷的一下射向凌亂秋。
凌亂秋只覺得腦中各幕場景不停翻滾，盯著對面五人，道：「秦上別，幻系。」目光挪到他旁邊的一個矮個兒人身上，道：「光系伏多華。」接著又挪到另一個人身上，道：「風系羅勤。」然後目光一掃旁邊的兩人，臉上露出震撼的表情，道：「姜容歌、謬子弦。」
這五人的表情已經不再能用失色來形容，完全就是震驚加難以置信，目光如利刃般盯著凌亂秋。
秦上別首先道：「你是什麼人？」
伏多華忽然道：「他是凌亂秋。」一頓，對凌亂秋道：「你是如何認識我們的？」
這下輪到九藝這邊的人大吃一驚了。這些人他們一個都不認識，只有當凌亂秋報出名字後，才有幾個覺得耳熟，但他們也沒想到凌亂秋所說的，居然完全正確。
凌亂秋苦笑一下，心中知道應該是自己的資訊鏈被補全了，所以冷硯秋以前認識的人，他也都有了印象。
只見他指了指腦子，道：「我也不知道，看見你們，名字自然就冒出來了。」
這話說出來，別說那五個高階不相信，就連九藝這邊的眾人也都不信了。
凌亂秋明白，曉得自己擁有冷硯秋神器的人並不多，所以不相信也是正常的，但是他也無法解釋自己的這種現象，正在要考慮說些什麼，那姜容歌忽然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什麼感應？」
其餘四人中只有謬子弦微微點了點頭，道：「原來你也感覺到了，好像是我們熟悉的人。」
忽然姜容歌身形飛起，雙眸中一股魅惑的力量射出，盯著凌亂秋，道：「老友，讓我知道你是誰！」
凌亂秋只覺得在那一眼下，自己什麼都藏不住似的，心中大駭，但天絕心經與明王真言幫他穩住了心神，只是一開始慌亂一下後，便以清澈的目光對著他。
姜容歌一驚之下，散去魅惑之力，感歎道：「沒想到我的魅惑居然對你無效，難道真的是我老了？」
凌亂秋心中又是一幕場景跳了出來，那是姜容歌雙眸閃光直飛上天的情景，凌亂秋知道這應該也是冷硯秋留下的。
旁邊的謬子弦忽然道：「我知道是誰了！」
姜容歌疑惑的看著他，謬子弦道：「是冷硯秋。當初他跟老頭子是好友，所以我曾見過幾次。那種熟悉的感覺，應該就是他的。」
五人均聽說過冷硯秋留下了神器，但誰也不知道，冷硯秋怎麼會留下他們幾人的影像。
姜容歌看了看凌亂秋，道：「原來如此，不然還真的要嚇死人。」
九藝眾人也都明白了，知道凌亂秋肯定擁有了冷硯秋留下的資訊，紛紛釋然，同時也對凌亂秋為什麼這麼年輕就有如此修為，有了合理的解釋，神器留下的仙神經驗，這是最難得的。
殊不知這還是凌亂秋剛剛得到的，並不是一開始就有，他也懶得解釋，道：「你們這些人原來都是高階，為何現在越混越回去了，做一些燒殺搶掠的事情。」
如果這話是九藝其他人所說，這五人肯定嗤之以鼻，但現在出自凌亂秋之口，加上之前的印象，怎麼看怎麼像是冷硯秋在教訓這幾個後輩。
這五人略顯尷尬，姜容歌道：「我們的目的很簡單，拿回原本屬於高階的東西。」
顏雪沉聲道：「我早已多次說明，東西並不在歡喜宮，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進逼，難道真的以為我們沒人麼？」
謬子弦道：「不，我們當然知道歡喜宮不好惹，但是我們的處境也不好，所以沒有辦法只能如此，東西不在你這，那就請令徒鳳羅裳告知浮素的下落。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眾人一驚，這還是高階首次表露其實他們也沒辦法，難道還有更厲害的人逼迫著他們？
凌亂秋這才想起來，似乎這次來到現在都還沒見過鳳羅裳。
顏雪冷聲道：「你們的麻煩你們自己解決，從今天起，歡喜宮與高階的互不侵擾協定正式作廢，我們將對所有侵犯歡喜宮的人予以重擊，嚴重者格殺勿論。」一頓，道：「你們就屬於格殺勿論者。」
凌亂秋一驚，綜合實力在九藝中排名第二的歡喜宮若真與高階鬧翻了，對修真界來說絕不是好事，馬上九藝聯盟正式成立，又將進一步影響到修真界的格局，不知道暗階現在是如何想的？
他目光不由自主的掃向躲在後面的雍憐思，雍憐思眸中異采連閃，似乎正考慮著什麼。
五大高階默然，姜容歌道：「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吧！」
法約爾忽然道：「你們挑在九藝聚會的時候出現，那就等於向我們九藝挑釁，今天就讓你們這些高階看看九藝的力量！」
那五人原本都是高階成員，當然是明白九藝有何實力，尤其面前這幾人都是九藝中的領袖人物，哪敢大意，每個人都擺開架式，兩派人馬的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遠處一個焦急但又不失清脆的聲音叫道：「等等！」
眾人轉首過去，一個美麗的身影飛掠而上，顏雪驚道：「羅裳！」
眾人這才知道，這位蒙著輕紗的美麗女子，竟然就是鳳羅裳。
那五位高階更是提起精神，他們早知道東西肯定不在歡喜宮。
但是浮素的確是在這裡出現過的，現在只有找到浮素，才有可能進一步獲知明王根本咒的下落。
鳳羅裳站穩身形，酥胸上下起伏，顯然是匆忙趕來的，她看了看高階眾人道：「我知道浮素的下落。」
謬子弦急道：「那就請快說！」
鳳羅裳道：「她被你們中的一人關了起來。」
眾人一呆，秦上別更是叫道：「不可能！」
鳳羅裳微哂道：「我親眼看到的有什麼不可能？那個人長得瘦瘦高高，穿著金黃色的衣服，你們自己想想吧。」
那五人同時一震，互相對視一眼，姜容歌道：「好！我們知道了，多謝鳳小姐！」
說著，五人正要匆匆離開，忽然鳳羅裳又道：「慢點！你們燒了歡喜塔，這筆帳如何算？」
姜容歌對謬子弦對視一眼，無奈的道：「沒有辦法。我們必須要這麼做，原本是準備再不說，就對歡喜城展開屠殺，現在既然知道了，我們需要去查證。」
這話一說，別說歡喜宮的人了，就連凌亂秋也覺得這些高階過於霸道了。
那孤崖子更是冷哼一聲，道：「沒想到多年不出，高階也比以前橫得多了。」說話同時，身形一閃，人已經飛掠過去。
掌影乍現，那五人竟然看也不看的，同時揮掌打出，五大高階的合擊，孤崖子再厲害也難攖其鋒，只好身形一閃，滑了回來，臉上怒道：「沒想到一向自詡光明的光明階，居然也開始使用人海戰術了！」
姜容歌面色不改，道：「形勢所逼，我們只管結果，至於手段，已經不會在意了。」
法約爾忽然一擊掌，道：「好！既然這樣，我們九藝也不怕別人笑話，你們可以選擇一對一，或者選擇九對五。」
姜容歌看了一眼秦上別，道：「抱歉，我們兩樣都不會選！」聲音剛落，人已經飛掠而出，其他幾人也跟著往後掠走。
眾人知道他們要走，靠著他們最近的除了凌亂秋外，其餘四人顏雪、法約爾、孤崖子、李向陽同時出手。
秦上別忽然大喝一聲，道：「全過來！」說完，身形一幻，空中竟然憑空多出了七、八個秦上別的身影，擋在了這四人面前。
四人掌勢迅猛，知道這是秦上別的幻系功法，正要劈開身影，忽然身影又消失了，接著遠處只剩下了五個黑點，包括秦上別在內的五人，已經飛遠了。
凌亂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比鳳起的幻系功法厲害了何止一倍，那些幻出的身影個個都是實體，但最終又全是幻影，真不知秦上別是如何做到的。
他目光又掃回這邊，眾人臉上雖然不甘但也沒轍，畢竟高階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更何況他們執意逃走，更是很難攔得住。
顏雪看了一眼鳳羅裳，道：「你怎麼又回來了？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鳳羅裳答道：「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
龍天乘忽然道：「回去吧，現階段不宜跟高階正面衝突，這筆帳先記著。」
雁飛忽然道：「等等，有人用了空間移動！」
眾人一愕，再往遠處看去，只見剛才五大高階消失的方向，重新出現了幾個黑點，這次不再只是五人，又多了三人，一個金黃色的身影，而在他旁邊的則是兩個黑白影子，形狀極其古怪。
凌亂秋看去，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個金黃色的身影，好像就是上次在高階區門口攔住他們並問雍憐思話的人，而他身邊那兩人，凌亂秋看清楚後，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正是從高階墓地逃出的鹿宗盛與浮素兩人！
剛剛飛走又飛回來，難道他們已經從鹿、浮兩人的口中知道了什麼？
凌亂秋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請繼續期待幻刃仙緣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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