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愛有天意 文 / 游兮
凌亂秋疑惑的道：「你是說降魔靈尊不能用了，還是說通道不可能再次打開？」
襲青思站起身來，恬淡的面孔上露出輕鬆的表情，道：「傻孩子，你難道以為冥妖界現在只靠一個通道嘛？
「上次的失敗，就是因為他們將賭注全部押在了通道上，結果最後一刻被及時趕回的泓天來，用破天功法擊垮，直接導致了冥妖界的失敗。,,
「所以從那時開始，冥妖界便準備雙管齊下，一方面運送一些超絕的人才潛入修真界，伺機而動，準備在潛移默化中改變，另一方面則再次用盡全力打開通道。」
凌亂秋道：「那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冥妖界已經在修真界了？」
襲青思輕笑點頭，道：「是的，這些不是你能阻止的，不用想太多，關鍵時候站出來就好了。而且，你現在的修為還很不夠，那三腳貓水平的明王根本咒，居然毀了冥妖界精心佈置的通道，他們的運氣真夠背的。」
凌亂秋頓時大汗，雖然知道自己的明王根本咒水準普通，沒想到在母親口中還是三腳貓功夫的水平，當下拿出了五大明王根本咒，道：「媽媽，那你教我嘛！」
這話中充滿當年在人間界時，凌亂秋對襲青思撒嬌的口氣。
襲青思憐愛的看了看他，但卻沒有接過盒子，道：「你不是已經遇到可以教你的人了嗎？去找她吧，她更適合你。」
凌亂秋腦中浮現出了燕依依的身影，急道：「媽媽，你知道界上界還有一支修煉忘心訣的派別嗎？」
襲青思微笑道：「當然知道，界上界三大訣之一，挑戰他們，這可是很有難度的事情哦，你自己小心吧。」
凌亂秋急道：「媽媽！那你告訴我他們現在在哪啊，還有依依，怎麼突然受了那麼重的傷？」
襲青思沉吟片刻，道：「燕依依修煉的的確是忘心訣，而且道行不淺，按照忘心訣的要義，她根本不會受傷。
「忘心訣，連心都放在遺忘國度的修行者，可以卸掉所有對她造成傷害的攻勢，不過她為了你，似乎把心從遺忘國度抽離出了，這樣一旦受傷就會連綿不斷，很難再好。」
凌亂秋一驚，雖然曾經想到過可能是自己的問題，但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嚴重，不由急道：「那該怎麼辦？」
襲青思道：「她傷最重的時候，應該是你氣勢最盛的時候，說明你在她心中越來越重要，這完全背離了忘心訣的要義，所以她必須承受同等的痛苦，你氣勢越盛，她的痛苦越厲害。」
凌亂秋心中頓時一涼，整個人宛如掉入冰窖，他想起了當日在前往與雍憐思決鬥前，依依的神情，心中如刀割般痛，眸中淚水湧出，道：「那她現在在哪？
我要去找她！「
襲青思憐愛的看了看他，道：「先別去了，她如果不想忘掉你，那就會失去所有的記憶。如果她願意忘掉你，她的修為將會經此一戰大漲，徹底晉級忘心訣最高境界，再也不用下界歷練了。」
凌亂秋急道：「那不是說再也見不到她了？或者說，見了她也不一定認識我了？」
襲青思默然的注視著凌亂秋，雙眸中閃動著複雜的神芒，道：「可以這麼說，但是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定，假如愛有天意，定當會有一個說法。」
凌亂秋喃喃道：「假如愛有天意……」
襲青思玉手伸出按住凌亂秋微顫的身軀，似在平復他的心情，道：「你已經用心了，現在做一些其他你應該做的事情吧。」
凌亂秋雙眼模糊的看了看母親。
襲青思道：「你破壞了冥妖通道，冥妖界的人肯定會來找你，如果你希望他們曝光，那麼你必須要回去，這樣才能吸引出他們的人來。」
凌亂秋一呆，道：「那些還需要我嗎？不是還有高階在嗎？」
襲青思搖頭歎道：「他們查不到的，只有你能查到。」
凌亂秋暫時拋開了對燕依依的想念，考慮起整個修真界的狀況，想起了暗階，道：「父親你要去救嗎？還有，戰天，你認識嗎？對了，還有若衣，是她告訴我怎麼來的。」
關於凌原弘的事情，剛才凌亂秋其實已經提過了，只是襲青思未置一詞，此時專門提出來詢問，襲青思眉頭微蹙，道：「戰天我認識，若衣……也可以算知道吧，至於你父親，那就讓他在裡面待著吧，戰天不會傷他的。」
凌亂秋怔怔的道：「能告訴我為什麼嗎？父親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襲青思似是一臉無奈的樣子，搖頭道：「他只是一個普通修真者，讓他捲入這樣的狂潮原本就是不適合的，本來是希望他能繼續在人間界做一個萬人景仰的戰神，沒想到居然跟著跑來了。」
凌亂秋盯著襲青思，忽然叫道：「那我父親到底是誰？」
襲青思沉吟片刻，道：「這個問題太過複雜，我目前能說的，就是它完全超過你現在的理解範圍，所以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凌亂秋愕然片刻，想再追問，但母親這句話說出來，等於已經堵死了他的問題。
襲青思忽然一歎，道：「孩子，你目前能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的。對了，戰天這個人，你要小心，如果你需要他的幫忙也可以去找他，但是要小心他，他跟你是同一類人，最有可能幫助你，也是最有可能對你產生威脅的。」
凌亂秋想起了自己的雙瞳，不由問道：「我曾看見他也是有雙瞳，我好像也有，這其中有什麼關係嘛？」
襲青思微笑道：「所以說你們是同一類人。」接著一頓道：「好啦，乖孩子，你別在這裡逗留的太久了，我幫你解決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凌亂秋愕然道：「什麼？」
襲青思閉眸片刻，終於道：「菩節使用行天**出錯，連最後殘餘的一點意識都已經被心火所燒，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天絕心佔據了你的主要心神，真氣中還有明王根本咒的力量，你肯定也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凌亂秋一震，對於存在自己體內的菩節，他一直有著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但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始終都是他伴隨著自己的，此時聽到母親說菩節已經被心火燒死，心中不由一片悲然，前有依依之傷，現又有菩節噩耗，他實在有些吃不消了。
襲青思沉默片刻，道：「我知道菩節救了你，所以我幫你一個忙，讓他重新回到這裡。」
凌亂秋一驚，隨即喜道：「真的可以嗎？」
襲青思見他露出笑容，也欣慰的道：「當然可以，但是需要一點東西，這個對你本身也有用。」
凌亂秋叫道：「什麼東西？我去拿！」
襲青思玉掌一招，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通體晶瑩剔透的靈刃，道：「就是這個了。」
凌亂秋一驚，道：「這不是我的靈刃嗎？」
襲青思微笑不語，道：「這把清音靈刃在人間界的名刃榜上排在第三，實際上論起靈性卻是第一，這種兵刃不但是靈刃，而且還是仙刃、神刃。不過唯一可惜的是，目前的靈刃只是半成品，還沒完全成功！」
凌亂秋以前也曾聽說過，用什麼仙界清音碧水可以讓靈刃脫胎換骨，但卻從未聽說過原來現在這把靈刃只是未完成品。
襲青思道：「我馬上給你一個位置，你過去找一個人，讓他幫忙把這把靈刃重新打造，將未完成的部分完成。順便再拿點東西回來，那對於菩節很重要。」
凌亂秋怔怔的道：「在哪裡？界上界嗎？」
襲青思唇邊掠出一股笑意，道：「不是，在仙神界。」
凌亂秋做夢也想不到仙神界原來就在這裡。
他站在山谷上，看著遠方，只見前方雲海四湧，完全是一片迷濛的世界，看不清楚任何地方。
不過他心中卻有一個明確的目標，眸子盯著雲海中的某點，身形一掠，便衝了過去。
整個人一撞入雲海，便覺得眼前一片雪白，這些雲層並不只是裝飾，每一塊都宛若實質般擋在凌亂秋面前，好幾次凌亂秋都抽出靈刃劈開雲海，往前艱難的前進著。
他知道這裡就是母親所說的「雲海如濤」，而他要找的那人，就在這個雲層之後的地方，屬於仙神界，但又獨立於仙神界。
雲海過去，面前出現了霧氣籠罩的密林，倒的確有幾分仙氣。
因為事先有了襲青思的叮囑，凌亂秋沒有猶豫，直接衝了過去，雖然一路上幻影不斷，魅影無窮，但是身負明王真言的凌亂秋不為所動，一路衝殺，很快便過了這道被譽為最難過的關─「密林仙蹤」。
終於來到了他的目的地「解劍池」，來之前，襲青思便已經對他解釋過這個名字的涵義，不是要求人解下寶劍，而是自詡不管什麼寶劍到了這裡都會被溶解掉，而凌亂秋要找的就是這裡的主人，襲青思稱其為駝背老人。
凌亂秋站在石碑前，來回張望，並沒有看到任何池，也沒有看到一把劍，這裡只是一個山谷，正在懷疑是否找錯地方了，一個駝背老人忽然從裡面走了出來，看了看凌亂秋，道：「你來做什麼？」
凌亂秋一呆，暗道：這人難道認識自己？難道他把自己錯認是母親了？也不多解釋，道：「我想借」解劍池「的」枯籐聖水「一用。」
那駝背老人露出驚惶的神色，尖聲高叫道：「不行！這是聖物！」
凌亂秋忙道：「我是用來救人的，還有這個……」說著，一頓，道：「也想請你幫忙，幫我把這個未完成品修補好！」
那駝背老人接過東西一看，驚啊一聲，道：「這是半仙刃啊，被人毀掉了一半，剩下的在這裡重新打造了這把刃，只是還沒完成就失竊了。」
凌亂秋還是第一次聽說半仙刃的說法，正要詳細詢問，那駝背老人明顯不想多說，將靈刃重新扔給凌亂秋道：「走，走，走，這是廢品，本門廢棄之物絕不再入熔爐。」
一頓，道：「至於那枯籐聖水，每隔百年聖泉眼才噴一次，而且每次聖水都不同，要看運氣。」
凌亂秋這下傻眼了，他知道這個聖泉肯定是用來救菩節的，至於靈刃修補不修補倒不是重要的。當下趕忙道：「請問最近的一次泉眼噴泉是何時呢？」
駝背老人看了看他，道：「馬上。」說著便揮揮手，道：「不過輪不到你，好幾個散仙在這裡排隊了，你沒可能比他們排隊靠前！」
凌亂秋一呆，暗忖：這下完了，跟散仙搶東西，於理，自己來的最晚，於武，自己也打不過他們，這怎麼搶？
駝背老人冷笑的看著他，道：「你趕快回去吧，這裡不是你可以隨便來的。」
凌亂秋心中還在盤算著如何拿到東西，道：「那個泉眼在哪？不如也帶我一起去看看吧。說不定那幾位散仙都不需要枯籐聖水呢？」
駝背老人冷冷道：「他們就是為了枯籐聖水而來，你說他們會不會拿？」
正在說話，忽然裡面傳來一聲歡呼，一個聲音高叫道：「枯籐，是枯籐！快接！」
凌亂秋知道肯定是枯籐聖水出來了，這哪裡還來得及多考慮，直接衝了進去，那駝背老人也不阻攔，竟讓他一口氣衝了進去。
進入山谷後，沿著一條曲曲折折的小路一路進去，終於進入了一個山洞。
凌亂秋剛走進去便覺得洞內溫度極低，洞內寒氣入侵，渾身一片冰涼。
再往前走，只見三個花白頭髮的老頭正在手舞足蹈的跳著，而在他們前面，一個長髮身著灰衣的人，正背對著門口蹲在地上，看背影應該是個女孩，應該就是她正在接枯籐聖水。
凌亂秋急道：「等一等。」
那三個花白頭髮的老頭忽然轉過身子來，其中一個長相凶狠、身材高大的黑面老頭一挑眉，道：「你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凌亂秋目光盯著那個長髮少女，知道硬衝肯定過不去，道：「我需要急救一個朋友，請給我一點枯籐聖水！」
那三個老頭訝異的對視一眼，慈眉善目的白衣老人道：「你要救誰？這個枯籐聖水並不是治療聖泉，怎麼救人？」
凌亂秋見那女孩似乎仍在接聖水，急道：「我說的是真的，請讓我過去！」
說著就要衝過去。
最早說話的那個高大身材的老頭，忽然哈哈一笑，手一揮，道：「年輕人，別激動，話都沒說清楚，你沖什麼？」
凌亂秋只覺得一股剛猛至極的力量擋在了身前，他沉住氣，雙掌一推，身子朝前一跨，柔光之舞一閃，人便要閃過那老頭了。
那老頭咦了一聲，雙掌一橫，凌亂秋原本高速前行的身體，忽然被硬生生的頓住了，被人強制地毫無緩衝的停下，使得他胸中氣血上浮，一口血差點就此噴出，臉上滿是血色，瞪著那老頭一句話都說不出。
那老頭看了看旁邊兩人，道：「你看他是不是有些眼熟？」
另外兩個老頭剛才似乎也有些驚異，此時聽到他的話又上下打量了幾眼，道：「咦，是啊，的確眼熟。」
凌亂秋好不容易緩過來了，但身子仍舊是不能動，叫道：「快鬆開我，我要聖水！真的需要救人！」
旁邊第三個老頭手舞足蹈的又跳了起來，笑嘻嘻的道：「小伙子，來不及啦，枯籐聖水是需要準備特別的容器才能接到的，但是現在你什麼東西都沒準備怎麼接？更何況，我們已經要接完啦，你等下一個百年吧。」
凌亂秋看著這幫為老不尊的老頭，加上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知道這幾個肯定就是散仙，氣得說不出話來，自己也知道遲了，歎了一口氣。
這口氣剛歎完，前面那個長髮女孩忽然也發出一聲歎氣，她還沒說話，那三個老頭已經衝了過去，道：「弄好了嘛？」
那長髮女孩道：「好啦，這個聖水真是神奇，居然可以讓泯去的意識重新恢復，剛才我試了一下，意識穿梭空間應該不是問題咯。」
那三個老頭喜出望外，瘋瘋癲癲的跳了起來。
凌亂秋聽著這女孩的聲音，又看了看她站起的背影，腦中忽然浮起一人，失聲叫道：「天惜！」
那長髮少女轉首愕然一看，隨即喜道：「凌亂秋，怎麼是你！」
凌亂秋做夢也沒想到這女孩居然會是天惜，看著她紅潤的面龐，雖然素面但卻清秀無比的容貌，即便他再著急，此時也靜了下來，笑道：「我也沒想到是你！」
剛才困住凌亂秋的黑面老頭見天惜認識凌亂秋，不由道：「惜惜認識他啊？
那我放了他！「說著，手一揮，凌亂秋重新恢復了行動。
天惜笑吟吟的道：「對啊，認識很久了，謝謝小黑！」
凌亂秋見這個散仙居然叫做小黑，不由一陣好笑，但又不敢笑出來，知道這幾個人應該是經常混製器天的，天惜也該是在那邊跟他們認識的，只是不知道為了什麼跑到這裡來。
天惜看出了凌亂秋的疑問，笑道：「我早就到這裡來啦，這次為了做一個試驗，所以需要一點原料。」一頓，道：「你來做什麼呢？」
凌亂秋看著天惜手中握著的一個小瓶子，指了指，苦笑道：「我是來拿枯籐聖水，結果東西好像已經被你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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