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往事如煙 文 / 游兮
淩亂秋還沒回答，後面的若衣已經道：「是啦，位置還是我告訴他的呢。、、」
戰天深深的看了若衣一眼，轉首對淩亂秋道：「既然這樣，你還跑回修真界做什麼？」
淩亂秋無奈的道：「我母親一定要我回來，說如果沒我這個靶子在修真界，那麼冥妖界可能會發動大範圍攻擊，這對於修真界來說是致命的，更有可能影響三界。」
戰天的臉色終於變了，步子往前一邁，愕然道：「你見過青思了？」
淩亂秋心中一震，戰天雖然是無意，但是那種強大修為所帶來的震懾力，還是能讓他感覺到，不由道：「是，是的。」
戰天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道：「她……她還活著？她居然還活著，哈哈！」說著仰天狂笑起來。
淩亂秋一震，道：「什麼？她當然好好的活著！」
戰天狂笑聲持續不已，對淩亂秋連連搖頭，過好一會後才道：「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
這下不但是淩亂秋不明白，就是旁邊的雍憐思也是一臉茫然，只有站在最後面的若衣，似是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看著戰天，又看了看淩亂秋。
終於，戰天的笑聲停止了，俊偉無匹的容顏上仍綻著笑屠，顯然是發自內心的笑意，只見他盯著一臉愕然的淩亂秋，忽然道：「我看在青思的面子上，答應你所謂的聯盟，但是我認為你應該首先去說服光明階。」
「謬慕識未出，高階仍是芝若言為大，他跟我的關係，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好，你自己去跟他談吧。」
淩亂秋默然的看著戰天，心知其中肯定有著什麼秘密，但也知道這麼問戰天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說的，剛才進來時若衣對自己所說的，可能也並不是胡扯，而是自己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但如果襲青思真的不是自己母親，那會誰是？我們還長得那麼相像，她也親口承認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暗道：不可能不是的，肯定是，我的記憶不會出錯。
忽然，淩亂秋想起了一個人，抬頭道：「我要見一個人。」
這裡是淩亂秋所熟悉的地方。
擎日天，捕手公會原來用來關押人的最底層，當初就是在這裡遇到了鹿宗齊，此時這裡的一切都已經修葺完畢。
淩亂秋被帶到了第三間牢房。
雍憐思打開牢房，回頭掃了他一眼，道：「你就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吧。」說完，轉身而去。
淩亂秋看著漆黑的房間，想起之前就曾見過自己的父親淩原弘，少時他便對自己嚴格無比，可以算是頑劣的自己，小時最恨的一個人，但現在一切都改變了。
他走入牢房，角落裡正縮著一個人，動也不動，淩亂秋一嚇，以為出了什麼事，急忙走了過去，道：「父親，是我。」
淩原弘緊縮著的身形忽然一顫，猛的跳了起來，道：「你怎麼也被抓進來了？」
當他跳起來看見後面開著的牢房門，似是明白了什麼，但仍是愕然道：「誰放你進來的？」
淩亂秋看著瘦削無比的父親，心中一顫，道：「是戰天。」
淩原弘身子忽然一震，驚聲道：「你見過他了？」隨即一頹，道：「原來你見過他了……」
淩亂秋手一伸，抓住了淩原弘的手臂，天絕心經源源不斷的輸了過去，淩原弘心中積鬱很重，經脈內反而沒什麼傷，淩亂秋用天絕心經迅速幫他將一些小傷清掉，淩原弘精神一振。
淩亂秋扶著淩原弘坐在地上，自己則單膝跪地，蹲在一邊，道：「父親，請把能告訴我的都告訴我吧。」
淩原弘面上一震，隨即茫然道：「告訴你什麼？孩子，你要知道什麼？」
淩亂秋道：「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自從我掉入那該死的石洞後，一切都改變了？
「以前您雖然打我、罵我，但是我知道我還是一個普通的小孩，有著父母兄長，但是那一切後，什麼改變了……」
淩原弘整個人似是也捲入了記憶之中，眸中射出無限緬懷之色，終於勤道：「你應該自己去回憶一下真正屬於你的記憶，你剛才說改變，那你就該去想你覺得的改變，是從哪裡開始的？」
淩亂秋一驚，腦中忽然飄過了燕依依，如果不是遇到燕依依，讓自己做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事情，那麼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自己還會如往常一般悄悄溜回家，享受父親的打罵與母親的疼愛。
但是依依又怎麼可能跟這一切扯上關係？只有那次相遇後才認識，之前是從未見過啊。
他搖了搖頭，道：「父親，我不知道。」頓了一頓，道：「我甚至不知道，您到底是不是我的父親……」
淩原弘身形一震，失聲道：「你說什麼？」
淩亂秋看著以前在自己心目中最為嚴厲的面孔上露出的脆弱，心中暗歎，道：「我見過母親了。」
淩原弘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叫道：「你說什麼？」
淩亂秋也跟著站了起來，盯著淩原弘，道：「我說我見過了襲青思，在界上界，那一片紫星奕盛開的山谷之中。」
淩原弘似是難以置信，一把抓住了淩亂秋的雙肩，道：「真的見過了？她還好嗎？」
淩亂秋點了點頭道：「她一切都很好。」頓了一頓，道：「我己經知道了母親的身份，但是我還是不明白很多事情，就像戰天，他跟母親是什麼關係？」
淩原弘臉色一變，但隨即又一黯，道：「沒什麼關係，你母親當年在修真界的名聲很大，所以人人都知道，這不奇怪。」
淩亂秋搖頭道：「不，這肯定不可能。你不說我就去問母親。」
淩原弘忽然道：「她跟你提到我什麼了嗎？」
淩亂秋心中默然，道：「我問她要不要救你，她說可以暫時不用管你，還說，她沒想到你會一直追到這裡來，她的本意，是希望你能在人間界做一個萬人敬仰的軍神！」
淩原弘忽然激動的道：「不，什麼軍神、什麼修為都不重要，能跟她一起生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淩亂秋無奈的看著他，道：「您就告訴我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淩原弘粗喘著氣，好一會後似是才冷靜下來，終於道：「我的確不是你的父親，當年是你母親帶著你來找我的，我也不知道青思為何會挑上我……」
淩亂秋吃·涼的張大嘴巴，盯著淩原弘，希望他能說的更多，不過令人失望的是，淩原弘說完了這些後，搖了搖頭道：「對於你，我也只知道這麼多了，」
淩亂秋呆呆的看著他，道：「難道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你之前告訴我的慧素心的事情，都是假的嗎？」
淩原弘搖頭道：「不，那些都是真的，我被關進來很久了，我只知道戰天當年與青思關係密切，而且戰天被封印，似是也跟青思有關。」
淩亂秋忽然道：「那當年母親帶我找你時，我大概多大？」
淩原弘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道：「你當時已經有了一歲多，自己已經會走路。
淩亂秋身子一顫，道：「那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淩原弘歎道：「這很正常，就連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淩亂秋見淩原弘似有所指，忽然身子一震，他想到了燕依依所修行的「忘心訣」，似是就可以隨意抹去人的記憶，難道母親認識依依的同門？
淩原弘道：「孩子，你什麼都別去想了，回去找青思吧，她如果不肯說，你也不用追問，反正該知道的時候，你肯定會知道。」
淩亂秋心頭怒氣湧出，吼道：「難道我就是你們手中的木偶嗎？你們說動我才可以動，是不是？」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後面淩原弘大聲喊他，他也毫不理會。
走出底層牢房，雍憐思正站在門口，見到淩亂秋一臉失落的走了出來，不由道：「這麼快？這可是聖主難得答應的機會。」
淩亂秋頓住腳步，對雍憐思苦笑道：「我應該不會再來了。」說完，大步跨了出去。
雍憐思知道，他肯定是什麼都沒問到。
她跟著走了上去，還沒走兩步，忽然淩亂秋又停下腳步，轉首看著雍憐思，眸中光芒閃動，激動的道：「你見過這樣的事情嗎？記憶！記憶！全部都是假的！」
雍憐思呆呆的看著淩亂秋，她早已習慣了淩亂秋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見他此刻如此傷心，倒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淩亂秋吼道：「這幫騙子！騙子！我受夠了！」說著便氣沖沖往外衝去。
雍憐思一把將他拉住，道：「鎮靜一點。」
淩亂秋掙脫了兩下都沒掙脫開，忽然體內的奕氣像是要炸開般，往外猛洩，四周嗤嗤聲不斷，天絕心再次旋轉起來，額頭上的天絕心印記顯現出來，一片冰涼的感覺從心頭泛出，一股氣似乎也借此發洩了出來。
終於大力傳來，雍憐思發出一聲·涼呼，人蹬蹬蹬的往後連退三步，淩亂秋竟將雍憐思硬生生的震開了，他也從一片怒火中清醒了過來。
他忙收回奕氣，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雍憐思站穩腳步，見他眸子恢復了清澈，知道怒火己過，淡笑道：「或許你該去找依依姐了，她在你身邊時，是我看到的狀態最好的你。」
淩亂秋一呆，回道：「找她？」隨即一股無力感湧了上來，苦笑道：「我去哪裡找？」
雍憐思道：「這個當然只有問你了，別惱火了，這世上比你更值得惱火的人與事都很多，但是你必須去面對。」
淩亂秋默然片刻，道：「謝謝你。我去找高階。」
雍憐思一呆，隨即笑道：「你還沒放棄？」
淩亂秋搖頭道：「不，妖靈肆虐，會給修真界的普通修真者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趁著現在冥妖界還未完全進入，徹底打滅是最好的。」
雍憐思似笑非笑的道：「但願他們真的能理解你的苦心，光明階就是因為缺少敵人，才會變得像現在這般的死氣沉沉。
「我們的出現，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耳光，清醒了不少人，不過還是有大部分修真者仍在做夢。」
淩亂秋知道，雍憐思是想讓自己別管那些，搖頭道：「修真界毀了不要緊，但是人間界的人都是無辜的，不能讓冥妖界將這一切都吞噬掉。」
雍憐思知道再說無用，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將他送到了大殿門口。
兩人道別，淩亂秋轉身離開，忽然想起一事，道：「幫我查一下你們暗階最早發現妖靈，是在哪裡？」
雍憐思怔了一下，點點頭。
淩亂秋從擎日天返回自由天，自由天入口處正有兩個白衣武士守著，顯然是防備妖靈再次入侵的，見到淩亂秋便大喜道：「淩先生回來了，鳳起大人正在等您呢。」
淩亂秋問了一下情況，原來鳳起正在帶人在整個肆意州內尋找妖靈，而其他大部分的普通修真者，全部聚在了**都。
他問了位置趕忙趕去，雖然夜寄雁曾帶話過來，但是想要瞭解高階的意圖，還是去找鳳起更加穩妥。
他飄在肆意州的上空，往常熱鬧非凡的城已經全部空了，他看不見有人，便將奕氣朝四周釋放，以期得到感應。
終於在肆意州的最北邊，他感應到了那邊的力量氣息，身形速展，趕忙掠去。
這一路飛去，看見地上有著不少妖靈的屁體，淩亂秋心中暗忖，這些妖靈的行動肯定是有人控制的，不然怎麼可能穿越空間，一層天一層天的爬上來，還專門挑自由天最熱鬧的地方鑽。
只有找到幕後控制的人，才能化解這場危機，否則光是這些妖靈四處竄就受不了了。
他腦中忽然想起了在左幽天城中殺妖靈時，看到的疑似諾兒的人，難道她就是一直躲在背後操控妖靈的人？如果是這樣，那麼應該也在這附近啊。
淩亂秋眸中厲芒閃過，奕氣在空中朝四周蔓延，整座城的動靜頓時便處在他的監控之下，只要有任何一絲力量波動都能感應到。
前面明明就有力量波動，怎麼會看不見人？難道全部躲在屋子裡面了？
肆意州的每一條街道，兩邊都是連排的房屋，中心地帶更是鱗次櫛比，這裡相對比較偏僻，所以房屋稀稀拉拉的，應該不會有人在內，難道他們都在地下？
淩亂秋正在奇怪，忽然地面上高高的隆起一塊，接著地面上的土全部暴起，兩排土如兩道黃幕，刷的一下將天空斷開，裡面的力量波動一股接著一股。
只聽數聲大喝傳至，嗽嗽的哀嚎慘叫聲連連，淩亂秋知道一定是他們在追殺妖靈，沒想到居然躲在地下，難怪表面看上去一點動靜都沒。
淩亂秋正要去幫忙，心中感應忽生，眸子朝別處看去，只見遠方的屋篷上，正站著一個人看著這邊，那人隔的很遠，以淩亂秋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一個黑點。
如上風、余雲薄等人的身影已經露出，淩亂秋見這邊人多，應付妖靈應該沒有問題，身形速閃，朝遠處站在屋簷上的那人掠去。
他的身形剛飛出不久，那人似乎已經發現了他，身形落下，在街道間急掠而去。
淩亂秋心中冷笑：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你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跑掉？
奕氣鎖定那人，接著快速掠去，耳邊風聲呼呼而過，連續追了＋幾條大街，那人好似也發現了淩亂秋一直在後面跟著，所以不停的變換方向，但反而讓淩亂秋越追越近。
終於，淩亂秋看見了那人的背影，並不是他想像中的諾兒，而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紫衣人，而且看速度，似乎並不像己經見過的冥妖界中人，心中不由好奇起來，除了冥妖界外，難道還有其他勢力會派人來？
那人似是十分緊張，回頭看了看，見淩亂秋就在不遠的後面，雙腿好像都軟了般，速度更慢了，淩亂秋奕氣流轉，真言力量運起，速度在瞬間暴漲，颼的一下超了過去，將那人攔了下來。
那人似是在先前的逃跑中就已經費盡了力氣，此時騰的一下軟倒在地，跪在了地上。
淩亂秋見他三十多歲，身材中等，面目普通，身手雖然不差，但跟遇到過的冥妖界人比還差了一截，只是速度上很快，皺眉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顫聲道：「我，我什麼都不是，只是自由天裡的普通人。」
淩亂秋上下又看了看他，淡笑道：「老實交代吧，看見我就跑，還遠遠盯著他們，你是誰派來的？」
那人雙腿直顫，道：「我……我真的不是什麼人派來的，我……」
淩亂秋眸中寒芒一閃，道：「你應該知道我對敵人從不手軟的，你再不說就別怪我……」
說著，手掌中一道藍光生出，就要朝這人打去。
這人忽然蓬的一下將頭磕地道：「淩大人慢，我說，我是九藝的人，不是敵人，只是奉命來探察冥妖界的虛實，一直跟著那些妖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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