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三界混戰 文 / 游兮
謬慕識一歎，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四百年還是五百年前，冥妖界便已經有能人預測到，今天的冥妖界會發生生存危機，於是有一、兩個冥人穿越空間，找到了這裡。
「冥妖界有部分的根源與修真界一樣是來自人間界，只是途徑不同，而當這兩界修為晉級後便又到了仙神界，只是一個是散仙，一個是地仙，可以說是殊途同歸。」
凌亂秋心中想起依依曾說過，冥妖界有一個叫做日月斬，和一個叫做玄空晴的絕世人物，他們共同打出了通天之路。
他不由道：「難道是日月斬和玄空晴？」
謬慕識一訝，似是奇怪凌亂秋怎麼知道這些的，答道：「這是後來的事情了。冥妖界在這之前與修真界還有一次接觸，就是那次接觸讓修真界差點毀掉。
「所以便立下重令，絕不允許有來自冥妖界的冥人入住，而高階便成為了修真界有能力執行這一命令的修真者。」
凌亂秋哦了一聲，這才明白高階為何要這般阻止冥妖界，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這樣的結果？
謬慕識繼續道：「冥妖界的到來，彷彿打開了一扇危險之門，來自冥妖界的死亡氣息將整個修真界籠罩著。
「冥界之河對於冥人是無害的，但是對於修真界的修真者卻是劇毒，草木、山脈、河流在短短的時間內全部衰敗，修真界整整一層天瞬間變為了死天，所有的修真者也同時感染了病毒。
「高階忍痛將這一層天與整個修真界隔開，為了防止病毒的擴大傳染，將整層天的生命全部毀去。」
凌亂秋心神劇震，整層天的生命，這些修真者每一個都不是普通人，居然就這樣全部死掉了，不過那時候的高階也夠狠的，下手夠辣。
謬慕識道：「但是這個舉動卻引來了冥妖界的強烈抗議，因為這層天中也有冥妖界人，修真界高階無權這麼做，兩邊爭吵升級，大打出手。
「冥妖界由冥人與妖人組成，分屬兩個不同的流派，冥人屬於比較溫和的，而妖人則屬於激進派；那時的高階也是修真界最強的一代，兩邊大戰，高階將妖人一派的五大高手全部廢掉，而冥人則留下三個。
「這一戰修真界高階大勝，不但奠定了日後修真界的穩定基礎，也將冥妖界徹底打回老家，休養了三百多年才總算緩過來。」
凌亂秋聽的目瞪口呆，謬慕識說起來簡單，但是只是想像一下就可以知道當年那場大戰是多麼壯觀，強大的高階以近似無敵的實力將冥妖界趕出了修真界。
謬慕識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看凌亂秋，道：「當時雙方大戰時，冥妖界本身的死亡氣息讓高階很是頭疼，雙方大戰的地方後來也被封了起來，那裡充滿了死亡毒素，而他們的屍體就在那裡腐爛直至化為空間的塵粒。」
凌亂秋好奇的道：「不是說一接近就會被感染嘛？那些冥妖界的高手們一定更厲害，高階怎麼抵擋的？」
謬慕識微笑道：「當時很湊巧，被譽為修真界第一聖氣的天絕心經在那一代有兩個傳人，一個正是當時光明高階的首領雲夢枕，另一個則是暗高階的第一殺手雨烈。
「有了他們在，恰好組成了一個治療最高防禦結界，所以那塊地方在那段時間內是無毒的。」
凌亂秋驚呼一聲，沒想到天絕心經居然在那一代有兩個傳人，而且還分屬於光暗兩派，看來當時兩派的關係都不錯，不然也不會共同抵抗冥妖界了。
謬慕識似是知道他的疑問，笑著回答道：「修真界的光、暗兩派，跟冥妖界的冥、妖兩派是一樣的，同界不同流派。」
凌亂秋點點頭，道：「所以後來冥妖界逐漸出現了日月斬、玄空晴這樣的超絕人物，進而重新崛起，是嗎？」
謬慕識點頭道：「是的，與之相反，修真界經過了那個繁榮時代後慢慢衰落，光暗兩派矛盾也越來越大，鬧得不可開交。
「最終光明階將暗階徹底趕出了修真界的正常範疇內，但失去了暗階後的光明階也沒有獨大後的繁榮，衰落便不可避免的出現了。」
凌亂秋聽著謬慕識講了長長的一段過去，這才想起來面前這個不停提起光明階衰落的修真者，正是目前這一代修真界的領軍人物，也是光明階高階的第一人。
他不由奇怪的看了看謬慕識。
謬慕識淡淡一笑，道：「這是一個週期，難以避免的週期，所以無須介懷。
「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冥妖界真的再次帶來那種可怕的病毒，那麼我們就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只有再次將冥妖界趕出去。」
凌亂秋愕然道：「您剛才不是還說，這次地仙可能會牽涉進來嗎？冥妖界可能會就此滅絕？」
謬慕識仰頭看了看天空，陽光越發的刺眼了，凌亂秋不由也跟著抬頭看了看，想起剛才的濃霧，這陽光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這時謬慕識已經道：「即便有地仙牽涉進來，那也沒辦法，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那種病毒太可怕了，連高階都無法抵擋，更有可能通過修真界往下傳染到人間界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三界的基礎就要毀掉了。」
凌亂秋不由大為激動，心中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得了。
如果因為修真界再次全體趕走冥妖界，那麼地仙肯定會出動，地仙出動了，那散仙肯定也不會閒著，到時候仙神界就會出現一場火拚，那場面比之數百年前的修真界與冥妖界之戰還要壯觀。
謬慕識看著他這麼興奮的樣子，先是一怔，隨即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由奇怪的看了看他，道：「其他人聽到我這麼說，都會用驚恐的目光，你這麼興奮做什麼？難道對你有什麼好處麼？」
凌亂秋呃了一聲，道：「只是覺得想想就很過癮，仙神界的仙人們一定也很悶吧，這下可以以正義之名大打出手了。」
這話說到最後幾句，腔調已經有些怪異了，連他自己都有些驚奇，怎麼自己會用這種口氣說話的。
謬慕識則更是像看著一個怪物似的看著他，好一會後才一歎，道：「能不發生這樣的情況是最好的了，冥妖界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
凌亂秋這才想起來，修真界目前最主要實力的光明高階損傷慘重，自身難保；暗階與九藝都在看好戲，眾修真者心不齊，而且冥妖界似是正有意的拉攏暗階與九藝，如果這樣，光明階可就危險了。
他心中忽然想到一事，道：「你不是說冥妖界會帶來什麼病毒的麼？我接觸過的好像沒發現有啊。」頓了一頓，道：「妖靈身上倒是有一種劇毒。」
謬慕識道：「我也正是聽說了這點才猶豫的，不知道是否是冥妖界那邊有了什麼舉措，這種病毒沒有通過目前的冥人傳過來。」
他想了一下，又道：「但是根據泓天來告訴我的資訊，目前這批冥人都只是冥妖界很久前就派出潛入修真界的，可能做了一些改變，因此如果是大批冥妖界人進入的話，是否仍會帶入病毒就不得而知了。」
凌亂秋見他主動提起泓天來跟他說的這話，不由道：「泓天來到底是幫誰的？」
謬慕識苦笑道：「他誰都不幫，不過當年倒真的是虧了他了。」
凌亂秋滿頭霧水，顯然聽不明白謬慕識的話，當下道：「那這個泓天來到底是死而復生的，還是其他可能？」
謬慕識詫異的看了看他，道：「誰說他死而復生了？」
凌亂秋驚道：「他不是在上次封堵中死了嗎？身上留下的明王根本咒都被我拿到了。」
謬慕識頓時明白過來了，哈哈大笑，道：「這個問題我也不好回答你了，不過他的確是從冥妖界來的，所以帶來一點資訊給我。
「他還特別提到你了，否則我剛才也不太可能發現你進來了。」
凌亂秋愕然道：「他提到了我？說什麼了？」
謬慕識面上露出沉重的神色，道：「他告訴我，你非常可怕，如果可能的話，別讓你離開這裡……」
凌亂秋一驚，跳了起來，道：「什麼？他……他幹嘛害我？」說著，一臉警惕的看著謬慕識。
謬慕識見他如此過激的反應，不由好笑又好氣，道：「你激動什麼，我真要留下你，還跟你說那麼多做什麼？」
凌亂秋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撓了撓頭，道：「這麼說，你不信他的話了？」
謬慕識搖了搖頭，看著凌亂秋，道：「泓天來的感覺一向很準，當年如果不是靠他提前一步發現了冥妖通道的具體位置，也不可能封住通道。」
凌亂秋心中一緊，喉頭有些乾澀，道：「那你……」
謬慕識笑著看著他，道：「我也有我的判斷。」
凌亂秋詫異的點了點頭，道：「那你的判斷是什麼？」
謬慕識笑著搖了搖頭，道：「不能告訴你。不過你現在必須要幫我做件事情。」一頓，見凌亂秋一臉緊張的樣子，補充道：「別緊張，對你也沒壞處。」
凌亂秋鬆了一口氣，道：「是什麼？」
謬慕識看著他，緩緩道：「進入冥妖界，找到冥皇。」
凌亂秋一愕，道：「冥妖界？冥皇？」
謬慕識解釋道：「冥妖界為兩個流派，冥人與妖人，冥皇就是冥人之主，而妖人之主則為妖帝。」
凌亂秋暗念了念這兩個名字，道：「找冥皇做什麼？」
謬慕識道：「你幫我把一樣東西帶給他，他就明白了。」
說著，手中突然出現一個盒子，長短大約兩個手掌大小，謬慕識手中托著盒子，道：「就是這個。」
凌亂秋現在看到盒子都有些恐懼了，好幾次的遭遇都是因為幫人送東西而出現的，而且這次還是進入冥妖界。
想著他忽然道：「冥妖界怎麼去？不是說那邊有什麼死亡氣息……」
話剛說出來，他就後悔了，同時也意識到了謬慕識為何會讓自己去。
果然謬慕識一臉微笑的道：「是的，正是因為害怕有死亡氣息以及那可怕的病毒，所以我才只能讓你去，誰讓你是本代唯一的天絕心經傳人呢，而且還繼承了天絕心。」
凌亂秋苦著臉道：「你剛才不是還說泓天來也可以的嗎？怎麼不讓他去？」
謬慕識道：「泓天來雖然也可以，但是他立場不明，我怎麼敢讓他做這樣的事？」
凌亂秋撓了撓頭，苦惱的道：「那我該怎麼去？通道不是被封掉了麼？」
謬慕識笑道：「那個通道只是方便大規模冥妖界人進入用的，以你現在的修為，一個人完全可以過去，只是位置你還摸不清楚罷了。」
凌亂秋心中僥倖，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我還不清楚位置呢，等我搞清楚，我再……」
話還沒說完，謬慕識忽然一掌拍了過來，凌亂秋嚇了一跳，趕忙往後退，同時大叫道：「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只是說我要再……」
話還沒說完，已經沒空再說了，謬慕識的第二掌已經拍到了凌亂秋身上。
凌亂秋只覺得眼前一黑，正要大叫小命完了，忽然覺得眼前一片的漆黑中突然冒出幾個光點，光點在黑暗中串成了一條線，接著整片漆黑上密密麻麻的出現了上萬個光點。
凌亂秋正在詫異這是什麼，謬慕識的聲音彷彿從天邊傳來，道：「這就是空間點陣圖，我們所在的位置在這裡，而冥妖界的位置……」
他說到「這裡」時，這宛如天空星辰圖的黑幕上，一個極亮的光點突然閃閃發光，接著提到冥妖界的位置時，旁邊的一個光點也突然閃了一下，兩者距離不會超過一個手指的長度。
凌亂秋詫異，暗忖：原來離的這麼近，那怎麼還要那麼麻煩？
想法初生，那幅圖上在他們所在位置與冥妖界所在位置的中間，出現了一道不停閃爍的帶狀光條。
謬慕識道：「那就是冥界之河。修真界一般是以水為媒，串起各大天的空間結點，但冥妖界恰好相反，他們的冥界之河，不但在地理上切斷了冥妖界，而且也在空間上將冥妖界徹底限在了一個格局裡面。」
凌亂秋這才明白為何會把日月斬、玄空晴等人譽為拯救冥妖界的超絕人物，他們等於打破了冥界之河的限制，讓衝出冥妖界成為了可能的現實。
凌亂秋面前一亮，剛才那幕星空圖已經消失，四周恢復了剛才的景象，謬慕識含笑看著他，道：「這下沒問題了吧？」
凌亂秋舉手，道：「還有，找冥皇做什麼？他們不是已經準備進來了麼？難道是去和談？」
謬慕識皺了皺眉，道：「冥妖界本身是一個很複雜的組成，冥人大都是迫不得已而為，本性裡還是不願意發生戰爭的；但是妖人則是天性凶殘、好戰、噬血。所以找到冥皇商量一下未來是比較可行的。」
凌亂秋暗忖：看來跟修真界一樣，冥妖界的人不也準備找暗階與九藝聯合，瓦解掉光明階麼？在他們眼裡，這個光明階也就跟修真界眼裡凶殘、好戰、噬血的妖人一樣吧……
謬慕識並未留意到凌亂秋，似是仍在思索著什麼問題，眉頭微蹙，道：「不過現在麻煩的問題是，冥妖界的力量也發生了變化……
「四百年前被我們打壓下去的妖人一派，經過多年的韜光養晦，實力已經超過了冥人，比起當年打入修真界的那代妖人還要厲害。」
他停頓一下，續道：「玄空晴就是妖人，而日月斬則是冥人。」
凌亂秋一愕，比以前的還厲害？那豈不是完了？
比那代還強的妖人遇到比那代弱了不知多少的本代高階，輸贏一看即知。他不由急道：「那現在出現的那幾個，是冥人還是妖人？」
謬慕識道：「冥人。他們之前的力量比較強大，所以能派得出人來進入修真界，目前只有妖靈進來了，妖人還沒有。」
凌亂秋噢了一聲，點點頭，暗忖：看來目前進入的還是一些比較溫和的，如果真的等到妖人進來了，即便沒有病毒，光是以前的那股仇恨就足以引起修真界的大亂了。
他再問道：「那如果妖人進來了，現在的修真界能抵擋嗎？」
謬慕識看著凌亂秋，嘴角邊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道：「這就需要靠你了。」
凌亂秋一嚇，道：「我？我怎麼可能？」
謬慕識笑道：「去吧，那邊只能你一個人過去，你可以算是修真界的使者，該怎麼做你自己想吧，總之幫我把東西送過去就可以了。」
凌亂秋總覺得謬慕識笑得有些詭異，心中有點發寒，但想想去冥妖界看看也比在這裡待著一輩子強，猶豫片刻，終於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謬慕識似是根本不怕他不答應，笑了笑，道：「我再送你點東西。」
凌亂秋一驚，正要問是什麼，謬慕識抬起手掌來，啪的一下拍在了他身上。
凌亂秋猝不及防，一掌擊中，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次醒來時，凜冽的寒風在耳邊呼嘯，他先是詫異，接著便是一驚，一下跳了起來，第一個念頭就冒出：「這裡難道就是冥妖界？」
但隨即他便發現了，這裡不但不是冥妖界，而且還是他極為熟悉的地方─
左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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