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火咒發威 文 / 游兮
剛才還是散落著的村民，倏地結成了一個方陣，凌亂秋與燕依依一下就被排在了周邊……
那些妖人衝進方陣，凌亂秋看了看，心中搖頭，知道這些村民結成的陣是沒問題，但是這些妖人身披鎧甲，等閒修為的劍根本刺不到肉。
而且，這些妖人軍人看似莽撞，實則訓練有素，一看就是正規軍隊出身，那股殺氣與狠辣是這些村民不可能有的。
就在他們在這看的時候，那邊的呼爾達也因為這些人突然閃開，而看見了原本躲在人群中的凌亂秋與燕依依。
這兩個人，明顯異於這些村民，呼爾達瞇著眼睛，忽然道：「停手！」
此時村民們已經撐不住了，妖人們不由得愕然回首看著呼爾達，顯然不明白為何要在這時收手。
其中一個妖人，更是已經一口咬在了村民的咽喉處，此時聽言停止動作，收起大牙離開，那村民脖子上多了兩個大窟窿，血箭射出，血腥氣四起，引得這群食人魔嗷嗷直叫。
呼爾達指著凌亂秋與燕依依，道：「你們是什麼人？」
凌亂秋看著呼爾達的眼神，便知道他要找自己的麻煩，但是眼下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身形一閃，掠入方陣之中，手掌一反，一掌按在了剛才喝血妖人的身上，鎧甲「蓬」的一聲炸開來，那妖人驚呼一聲，往後蹬蹬蹬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同時凌亂秋另一隻手抓住那村民，天絕心經輸入，在右掌震開那妖人後，立刻點在了村民流血的脖子上，血同時止住，凌亂秋心中一鬆，知道這個村民的小命撿回來了。
這下妖人們大為震驚，包括呼爾達在內，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看上去如同繡花枕頭般的青年，居然有這樣的修為。
方陣內旁邊的兩個妖人怒吼一聲，朝凌亂秋衝去。
凌亂秋身形一轉，帶著那村民往後退去，燕依依腳下一劃，泥土混著石塊飛了起來，阻住那兩個妖人前撲的勢頭。
這時，余家刃叫道：「大家後退！」
「刷」地一下，所有村民均聽話地站在了凌亂秋與燕依依的後面，余家刃則與他們並肩而立。
凌亂秋將手上村民交給旁邊人，轉首看了看那邊站著的呼爾達，笑道：「怎麼不上了？」
那些妖人在戰場上都是驍勇善戰之輩，面對冥人的軍隊也沒皺眉過，幾時受過這樣的屈辱？怒喝一聲，正要衝上來，呼爾達忽然叫道：「我說了住手，你們都聾了麼？」
那些妖人嚇得一顫，忙停住了腳步，呼爾達瞇著眼睛，看著兩人，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殺死宇文剛、綁走冥人鎮北將軍之子的，就是你們吧？」
凌亂秋一愕，隨即明白過來，這個呼爾達，看來就是妖人專門派來對付自己等人的殺手，笑著道：「不止這些，我們還殺了剛才那邊屠村的一隊妖人。那些應該是你們的人吧？」
呼爾達不怒反笑，道：「原來是你們幹的，我說怎麼一點信號都收不到，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凌亂秋搓了搓手，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道：「放心吧，你們的待遇也是一樣的。」
眾妖人色變，但從他們越來越猙獰的面孔上可以看出，他們不是害怕得色變，而是憤怒得色變、興奮得色變。
凌亂秋心中暗寒：如果妖人都是這樣的，那可真的不好對付。
不管是比武還是戰場廝殺，最怕的就是對方拚老命，而這些妖人顯然是處處不留手，打起來就是搏命式的。
呼爾達獰笑道：「好小子，膽子不小，雖然不知道你出自哪裡，但居然敢同時得罪冥、妖兩界，看來你還真是不想活了！」旁邊眾妖人也跟著一陣狂笑。
那邊村民聽見他們說，這看上去文弱的凌亂秋與美麗如天仙下凡的燕依依，居然同時得罪了冥、妖兩界，頓時色變，就連余家刃也忍不住問道：「你們真的得罪了冥、妖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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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亂秋聳聳肩，正要表示這沒什麼，忽然燕依依柔聲道：「你們放心吧，我們只是過路客，不會影響到你們的。」
凌亂秋一呆，這才聽出了余家刃的意思。
他心中雖然不屑，但一想起他們只是住在這裡的普通村民，自己等人搗亂完了可以跑，他們跑不掉，以後免不了又要受活罪，當下沉吟一下，看了看依依，道：「依依，要不我們？」
燕依依與他心意相通，微一點頭，道：「好。」
余家刃臉上忽然通紅起來，暗罵了自己一聲懦夫，朗聲道：「兩位，我們龍涎族雖然不是什麼大族，但是，我們對待恩人有我們的方式。
「你們放心，別說被冥、妖兩界通緝，就算被上天通緝，我們也會跟你們站在一邊的！」
身後的村民轟然應是，頓時群情激憤起來，兩人雖然感動，但心中都已經做了決定，當下對視一眼，看著前方呼爾達等人。
呼爾達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表情倏地凝重了起來。
他畢竟不是那些普通士兵，知道進退，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是，妖人天性好鬥的一面，頓時讓他失去了理智，叫道：「兄弟們，上！」
那些妖人早已按捺不住了，四周的血腥氣以及凌亂秋冷傲不屑的面孔，都讓他們好戰的血液沸騰了起來，腳下一踏，大吼著衝了上來。
凌亂秋往前邁了一步，口中默念明王真言，雙手攏於胸前，冷聲道：「不怕死的就來。」說話間，修長的手指如穿花飛葉，點按不停，接著，一道艷麗的火光射出。
他沉聲大喝道：「火界咒！」
那呼爾達原本也跟著一起衝上來的，但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腳下一慢，面前火光已經升起。
只見凌亂秋雙指間宛如飛出一條火龍，吞噬著面前的一切生物，他大為驚駭，怔怔呆在那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群妖人也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招數，只覺得這個青年是不是嚇傻了，居然呆呆地站在那邊被他們打。
最前面的一人已經衝到了凌亂秋面前，忽然一股熾熱的氣焰湧出，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火光吞噬了進去。
接著，一片慘叫聲響徹四野。
凌亂秋看著方纔還耀武揚威的這些妖人，瞬間有的已經化為灰燼，有的只是明王火焰在燃燒。
他心中除了一片冷靜的殺意外，沒有絲毫動搖。
他剛才便已經和依依決定，要將這些人全部殺乾淨，一個不剩，免得將自己曾在這裡出現的消息傳出去，損害到這裡村民的正常生活。
他雙手一收，衝來的九個妖人已燒到了六個，還有最後三個，因為步子較慢而躲過了這一劫，但是也被眼前的狀況嚇得驚恐萬分，呆在那邊不知道應變。
凌亂秋衝了過去，天絕心經貫入血蓮劍，血色蓮花的圖案出現在了刃身上。
一劍劃過，寒光將三人全部籠罩進去，數聲慘呼發出，三個妖人的鎧甲瞬間全部震爛，身上平添了無數傷口，全部倒了下去。
凌亂秋嘴角邊露出一絲笑容，看著站在三米開外的呼爾達，道：「只剩下你一個了。」
話剛說完，身後那幾個還在嘶吼著的被燃燒著的妖人，也全部停止了聲音，過了一會，便一起化為了灰燼，飛散在空中。
這個變化，只在幾個眨眼間便已經完成，呼爾達也徹底呆住了。
他見過修為高的，但是從未沒見過功法如此詭異的，居然只在瞬間，便擊殺了他最為精英的九大護衛。
看著凌亂秋的笑容，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只覺得面前這張俊美的面孔，彷彿比魔鬼更可怕，道：「你……你是魔鬼！」
凌亂秋笑道：「是與不是，你自己隨便想吧！拿點真功夫出來讓我看看，不然，我會認為妖人都像你這樣只會吹牛的畜生。」
剛才他便觀察到了，這些妖人對於「畜生」這句罵人的話，格外地敏感。
他此時一用，果然呼爾達渾身一顫，臉上露出無限的殺氣，道：「殺！」說著，頭朝下一擺，頭頂上的獨角，朝凌亂秋捅了過來。
凌亂秋大笑道：「還說不是畜生，這些完全就是畜生才會幹的事情！」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他也知道呼爾達並不好對付，而且兩人距離近，他身軀高大，這麼一俯衝，兩人等於靠在一起。
他血蓮劍根本來不及用，獨角已經到了近前，那獨角又鋒利無比，絕不能用肉掌去擋，在這種情況下，呼爾達居然還有這樣的頭腦，果然不是普通的敵手。
凌亂秋身形倏地一躍，手指一扣，朝獨角上輕輕一彈。
「嘎」的一聲，呼爾達的大頭朝邊上一偏，但手中卻寒光一閃，凌亂秋身形在半空中往後倒退數米，寒光落空，他自己卻嚇出一身冷汗。
這個呼爾達不是表面那般的粗莽之人，居然變招如此精巧，他定眸看去，剛才那寒光竟然是一把彎月刀。
呼爾達緊握刀把，眸中寒光射出，道：「竟能躲過我這兩下，你很厲害。」
凌亂秋冷笑道：「是麼？這次換我來。」血蓮劍一震，劍上血光四射，朝呼爾達撲去。
呼爾達並不畏懼，手握彎月刀，不退反進，一腳踏了出去，主動迎上了凌亂秋。
兩人兵刃首次在空中對撞，呼爾達不知用的什麼寶刃，竟沒有絲毫損壞，而血蓮劍則好似激起了本性，發出了嗡嗡聲。
呼爾達忽然大笑道：「我這把食人彎刀，不知道飲過多少人的血，割過多少人的肉，你那把劍居然被我激起了魔性，看來，你殺的人也不比我少。」
凌亂秋早知這把血蓮劍厲害，但沒想到居然飽含魔性，看來它原來的主人血蓮子，不是什麼好鳥。但這時只要能幫他殺敵，就是一把好劍。
他朗笑一聲，道：「它對我說，它渴望飲你的血，食你的肉！」
呼爾達臉色一變，忽然將食人彎刀一收，雙掌一伸，口中唸唸有詞。凌亂秋不知道他在搞什麼，但也想見識一下這個妖人還有什麼招數，便耐心地看著他。
忽然，身後的余家刃叫道：「快點殺掉他，他在變身！」
凌亂秋這才想起之前厲害曾說過的變身**，心中雖然想看看究竟能變成什麼樣子。但是他突然想起，變身**可能會引起其他妖人的注意，便不再等待，長喝一聲，血蓮與自身融為一體，身劍合一地朝呼爾達刺去。
「鐺！」
清脆的一下交鳴聲，凌亂秋頭微微發暈地被震了回去，只聽後面余家刃的慘呼聲道：「完了，完了，晚了。」
凌亂秋頓時覺得眼前的壓力放大數倍，抬頭一看，只見剛才只比他高一個頭的呼爾達，好像突然變成了巨人般！
他仰頭看去，只見呼爾達身上的鎧甲已經跟著放大，獨角伸出，雙目宛如銅鈴，鼻孔喘著粗氣，好像一個放大版的呼爾達。
凌亂秋剛才一劍就是刺在他身上，結果卻被原封不動地震了回來。
只聽呼爾達狂笑道：「這下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你這個小猴崽子！」說著，巨大的腳掌朝他一腳踢了過來。
「轟」地一下，凌亂秋躲了開來，但後面的房子則被一腳踹中，後面的村民也四處奔散逃命。
那呼爾達正要再次動手，凌亂秋已經飛身而上，一劍朝呼爾達的獨角上砍去，呼爾達大笑兩聲，正要說話，忽然一聲慘嚎傳出。
只見一道白影從另一個方向躍起，紫光閃現，他剛才還擋住凌亂秋血蓮劍的鎧甲，被這一道紫光全部震爛。
凌亂秋心中大喜，他剛才去砍獨角是沒有辦法的招數，但見依依的紫羽已經將呼爾達的鎧甲卸掉，知道時機已到，身形在空中一折，朝呼爾達的胸前刺去。
「蓬！」
一片血雨散出，站在不遠處的人，身上都濺上了飛落的鮮血。
呼爾達的胸口被血蓮刺穿，露出一個大洞，「咚」的一聲，人倒了下去。
凌亂秋這時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呼爾達體內流出的是正常的紅色血液，並不是與妖靈相似，那種帶毒的綠色血液。
這說明了，妖人體內也是正常的，那麼所謂的死亡毒素來自哪裡呢？
眾村民傻傻地看著兩人，剛才見凌亂秋跟切菜瓜似的，將這些平日凶殘無比的妖人斬殺當場，個個都解恨無比，但看到最後也有些害怕了。
直至燕依依出手，他們這才發現原來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女子，也有著不輸這青年的身手。
眾村民呆傻之際，更有人輕皺眉頭想著剛才的血腥場面，尤其是火界咒，瞬間焚燒掉了五名妖人，手段過於狠辣。
凌亂秋收好血蓮劍，笑著走了回來，道：「這下好了，待會把他們的屍體都清理掉，保證沒人知道了。」
眾村民這才知道，為何凌亂秋下手這麼狠，紛紛投以尊敬的目光。
清理了所有屍體之後，余家刃將兩人請到了自己的房間，道：「這裡不宜久留，肯定還有人再來的。」
凌亂秋笑道：「村長不用擔心，如果有人追問他們的下落，我們會主動出現的，村子不會有事。」
余家刃搖頭道：「不是，冥、妖兩界對於我們的策略，開始發生變化了。
「以前兩界大戰，都各自忙著各自的，沒有空理我們，所以才樂得與我們簽定互不干擾協議，現在既然他們停止戰鬥了，那麼我們這些少數部落，就是首當其衝了。」
凌亂秋啞口，這個他也解決不了了。
余家刃看著兩人，笑著道：「不過，還是很感謝剛才兩位的援手，那個呼爾達是紫甲級的妖人，如果你們今天不出現在這裡，那麼我們估計會和隔壁村子一樣的下場。」
凌亂秋剛才還在好奇這個鎧甲的顏色，不由得道：「這個紫甲級是什麼意思？他們還有什麼？」
余家刃解釋道：「金、銀、紫、綠、銅，一共五級。」
凌亂秋「噢」了一聲，暗忖：看來紫級以上，還有金級與銀級。點了點頭，道：「村長，如果這樣的話，你們不如遷移吧。」
余家刃看了看他們，突然笑道：「你們好像不太瞭解冥妖界的狀況，而且你們的功法都很奇怪，修為很高，但好像沒什麼知識。」
凌亂秋「呃」了一聲，這時，燕依依已經主動道：「是的，我們並不是冥妖界的人。」
余家刃一擊掌，笑道：「果然！我剛才就已經這麼想了。」
燕依依唇邊湧出笑容，道：「是的，還請村長多指點。」
余家刃沉吟片刻，似是在整理思路，道：「冥妖界，以前被稱為八重天，一共分為八大界，各有各的地盤，相安無事。
「但是慢慢地，其中兩界的實力逐漸膨脹起來，他們就是現在的冥界與妖界。而其他的各界，有的被他們吞併，有的則慢慢地消失。
「我們龍涎族本就屬於御界之內，但御界被妖界吞噬，所以也逐漸沒落了下來。」
他一頓，又道：「不過，冥、妖兩界也算遭到了天譴，連番的大戰讓八重天的環境越發惡化，最終壓縮到了兩界，直至最近幾百年，又成了這現在的一界。
「好了，過去不多說了，就說最近幾百年吧，能稱得上厲害的，是三皇二帝一靈。」
凌亂秋心中暗罵，之前那個厲害告訴我們只有三重天，這邊成了八重天！口中訝異道：「這裡最厲害的，不是冥皇與妖帝嗎？」
余家刃笑道：「當然，他們就包括在這三皇二帝之中。」
凌亂秋越發奇怪起來，道：「你不是說其他各界，都已經消失或沒落了麼？難道還有人？」
余家刃點頭道：「大界沒落，但是精英仍存。三皇除了冥皇外，還有玉皇與邪皇，而兩帝除了妖帝之外，還有謫帝；最後這一靈，則就跟我們有些關係了，叫做巫靈。」
凌亂秋忍不住道：「他們有多厲害？」
余家刃看了看他，道：「不下於地仙，只是因為某些原因，而沒有離開這裡。」
凌亂秋倒吸了一口氣。
他曾聽謬慕識說過，對冥妖界而言，最大的顧忌就是地仙，他們與散仙同處於仙神界，即便是散仙碰上他們，都得考慮考慮。
余家刃笑道：「我們當初之所以能與冥、妖兩界簽下互不干擾協議，就是因為巫靈出面，牽動冥皇與妖帝，簽下了這個協議。」
燕依依忽然道：「那他們現在推翻了這個協議，難道就不願意再給巫靈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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