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真情告白 文 / 游兮
凌亂秋搖首，道：「不確定，但是必須要考慮進去，那個老不死的知道我很危險，但又不想殺我。、、
「他讓我來這裡，一方面肯定是真的需要做這樣的事情，另一方面，當然是如果不成功，也可以借冥妖界的手來解決我。」
燕依依蹙眉道：「謬慕識？他為什麼要對付你？你不是一直在幫著光明階麼？」
凌亂秋看著白衣俏立在眼前的依依，心中一片溫暖。
這的確不是以前那個依依了，如果是以前的她，就會比自己看得更清楚，少了一大段記憶，現在的她等於初涉修真界。
他當下微笑道：「不，他對我是又愛又恨，如果我能出乎他的意料，從冥妖界殺出一條血路回去，他肯定也會開心。
「我在這裡揚威，那麼冥妖界將會重新考慮修真界的能力，這等於解決了他一個大問題。」
燕依依畢竟不瞭解過去的情況，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那你明明知道，為何還要來？」
凌亂秋看著她，搖了搖頭，苦笑道：「第一高階，神機妙算，算到了我會遇到你，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這句話等於是告訴燕依依，當初如果不是她刺激了他，他根本就不會來。
燕依依呆了呆，大概是想起了當時的狀況，輕歎一聲，道：「我並不清楚修真界的狀況，看來，我真的錯過了很多。」
凌亂秋緩緩地走到她的面前，手伸出，輕輕撫在她光滑如緞的長髮上，道：「你沒有錯過，只是你都不記得了。」
燕依依嬌軀劇震，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兩人相處多時，從自由天到此刻，這還是凌亂秋第一次直接提起她曾忘記過那段記憶。
凌亂秋俊臉上笑容明朗，道：「但即便你今後都不曾記起，我也不會在意，因為你始終……始終都是我的依依。」
這話說起來輕描淡寫，但卻霸氣十足，在面對即將出現的重壓與強烈刺激之下，凌亂秋心神已經躍升到了最佳狀態，精、氣、神三者合一，臻至完美。
燕依依再也吃不消這樣的深情告白了，連往後退了幾步，躲開了凌亂秋的大手，但俏臉上怎麼也擺不出絕情的模樣來，朱唇一張一合，想說什麼，但似又說不出什麼。
凌亂秋知道，自己是真的嚇到她了，但是他怕自己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謫帝說得不錯，現在兩界敵對，自己如果真的去見冥皇了，就是死多活少，相信依依在穩定了情緒後，也能想到這些，肯定就不會怪自己會這麼說話了。
於是，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燕依依。
果然，燕依依在平復下情緒之後，很快地意識到了，凌亂秋的這番話帶有訣別的意味，不由得道：「你怕你回不來了？你的自信呢？」
凌亂秋搖頭，道：「不是，這樣會讓我更有自信。我之前寧願面對冥皇這樣的高手，也不願意面對失去記憶的你在我面前，但又捨不得看不到你，於是煎熬便開始了。」
燕依依已經平靜下了心緒，看著凌亂秋，道：「你的確是一個很值得人去愛的男人，就連我，也有些不得不妒嫉起那個人了……」頓了一頓，緩緩地道：「雖然我知道，那個人就是曾經的我。」
凌亂秋心神一震，這還是燕依依第一次承認了，自己就是曾經與凌亂秋相愛過的依依，眸中驚喜連閃，盯著燕依依。
燕依依看著他，輕輕一歎，道：「你能用紫羽，等於就是承認了一切，可惜你不明白紫羽的重要性，所以一定要刨根究底。」
凌亂秋忍不住道：「什麼重要性？」
燕依依美眸中掠過惆悵，道：「紫羽並不是一件兵器，它是心與修為的結合。
我第一次看見你時，的確沒有任何感覺，你就是陌生人；但是當你喊出紫羽，而我又忍不住將紫羽交給你時，這就說明了依依並未忘掉你。
「紫羽就是她的心。失去記憶只是忘心訣本身的功法反噬，這與她無關，她通過紫羽，對你傳遞了這樣的資訊，可惜你並不明白。」
凌亂秋一呆，原來是這樣……忘心訣，忘心訣……
他忍不住道：「忘心訣，難道不可以破掉嗎？」
燕依依搖了搖頭，道：「界上界三大訣，沒有一種是可以破掉的功法，它們是心訣，永遠刻在心中的，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練的，世代相傳，每代一人，僅此而已。」
凌亂秋深吸一口氣，道：「這界上界三大訣到底是哪些？很厲害嗎？我怎麼感覺像是折磨人的……」
燕依依突然看了他一眼，眸中似有深意閃過，淡笑道：「忘心、種情、斂意，是為界上界三大訣，至於它們是否厲害，不是現在的你所能體會的。」
凌亂秋心中似是被什麼擊中，渾身禁不住顫了一下，喃喃道：「忘心訣，種情訣，斂意訣……三大訣，三大訣。」
燕依依似是突然鬆了一口氣，道：「是啦，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著如何回去，至於這東西，我們不送也罷。」
凌亂秋突然被驚醒了過來，立刻搖頭道：「不，冥皇谷我一定要去，冥皇我也一定要見！」
燕依依詫異地道：「為什麼？」
凌亂秋避而不答，突然眨了眨眼睛，道：「你想不想看看，謬慕識到底要交給冥皇什麼東西？」
燕依依眸子一亮，道：「你不是說有封印麼？」
凌亂秋雙手攤開，一個精緻無比的木盒出現在了手上，笑道：「那當然是唬人的。來，我們來看看，然後再考慮，如何把冥皇谷給他鬧個天翻地覆。」
燕依依見他突然意氣風發起來，雖然不知是什麼原因，但仍欣然點頭。
凌亂秋在依依的注視之下，猛地一掀，打開了盒子。
兩人看著盒內，同時呆住了。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冥妖界。
在天地一色的盡頭，有一個被冥妖界人稱為通天城的地方。
這裡位於同人山脈之中，四面環山，地勢險峻，普通人只能依靠橫索爬上來，而級別普通的冥人和妖人，也只能飛到一半再爬上來，所以這裡也是冥妖界赫赫有名的晉級修行之所。
這裡的地位也極為奇怪，它是目前冥、妖兩派唯一沒有大軍駐紮的地方，也是唯一一塊中立地。
它是不少少數族生存的地方，因為這裡有著冥妖界最有名的靈界三大長老，他們不參與任何糾紛，只負責測試冥人、妖人以及其他任何族類的修為。
任何人都可以來這進行訓練，不過名額有限—下面的當然要打敗上面的，才能有機會進入。
而把會面的地點定在這裡而不是冥皇谷，卻是凌亂秋意料外的，就連謫帝自己也都很意外。
在將他們關在洞內不到一天的時間，謫帝終於再次出現了。
他意外地告訴他們，冥皇並不在冥皇谷，而在這個叫做通天城的地方，而且冥皇也已經同意了見他們，讓他們立刻啟程前往通天城。
在路上，他們得知了另外一個驚人的消息，不只是冥皇，就連妖帝也在那裡！
這兩派人，似是為了簽定和解合約而去的，凌亂秋聽了當場就傻了。
冥皇、妖帝、謫帝，即便不算其他高手，這三人在一起就等於冥妖界的大半實力了，自己要去真的就是自投羅網，基本沒有機會生還了。
不過妖帝的出現，也加強了更多的不確定性。
燕依依眸中也掠過了憂慮的神色，同時面對冥皇妖帝，這已經超過了凌亂秋的能力。
但是他們已經不能選擇了，通天城就在前方，而謫帝親自帶他們過來，也做好了防備的工作。
凌亂秋看著遠方的塵土，詫異地道：「軍隊？」
謫帝皮笑肉不笑地道：「冥皇與妖帝聽說修真界有貴客到來，生怕照顧不周，所以接到消息的同時，也派了一支混合編隊過來。」
果然，凌亂秋放眼看去，只見兩排軍隊正朝這邊掠來。
他們身下都騎著一種奇怪的妖靈，像是古代的戰馬，但是馬身上卻又插著雙翼，四蹄連奔，速度超快，不到片刻就已經到了面前。
為首的兩人各打一面旗，一黃一白，上面寫著的是奇怪的字元，凌亂秋雖然不認識，也可以猜出這是冥、妖兩派的旗號。
兩隊人馬各五人，一共十人，每個人都騎著雙翼戰馬。
冥人這派帶頭的是一個高大魁梧的光頭漢子，額頭上刻著青色扭曲的印記，從戰馬上下來，比凌亂秋足足高了兩個頭。
另一邊的妖人更奇怪，後面四個都很高大，身披銀色鎧甲，正是余家刃以前曾說過的銀甲級的妖人。
只有帶頭的那個身材矮小，年紀看不出來，雙眉淡得幾乎看不見，狹長的細眼瞇著，沒有穿任何鎧甲，只是一身普通的布衣，從戰馬上一下來，便上下打量起了凌亂秋。
凌亂秋與燕依依對視了一眼，心中也暗自嘀咕：不知道這個戰馬是什麼妖靈，看上去，它們好像才是冥妖界真正的軍隊。
這時，那個高大的冥人，已經恭敬地跟謫帝打了一個招呼。
旁邊的妖人首領，也跟謫帝打了一個招呼，但顯然就不如那冥人恭敬了，他的主要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凌亂秋身上。
謫帝也不在意，指著凌亂秋，道：「他就是了。」接著，又轉首對凌亂秋道：「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冥人軍團第一武士達可殺，人稱龍斧斥候，這位是妖人軍團的第一軍師，狸夢澤先生。」
狸夢澤一直盯著凌亂秋，此時聽到了謫帝的介紹，謙謙一笑，道：「謫帝過獎了，我只是一個在妖帝大人手下跑腿的而已。」
他頓了頓，看著凌亂秋，道：「我多次耳聞修真界人傑地靈，今日見到原秋先生，這才明白傳聞實在是太過含蓄了。」
凌亂秋心中劇汗，暗忖：這傢伙夠虛偽的，一點都不像以前接觸過的妖人。
相反，旁邊冥人的達可殺倒是一臉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樣子，這兩人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搭檔了。
他不由得道：「不敢當，本來只是打算完成命令就算好的了，沒想到還是驚動了妖帝大人。」
達可殺大嘴一張，嘎嘎地笑了起來，道：「這次也是湊巧，冥皇大人正好在通bbs.九月論壇天城，與妖帝大人簽定和解協議。
「聽說修真界有使到來，而妖帝大人對修真界也很感興趣，對貴上謬慕識大人更是有數面之緣，於是迫不及待地想見你，所以派了我跟老狸兩人來接你。」
凌亂秋心中苦笑。
妖帝跟謬慕識所謂的數面之緣，肯定發生在幾十年前，那時候兩界開戰，見面能有什麼好事？只能說不分勝負。能跟謬慕識不分勝負的，修為可想而知。
他知道，這次是徹底上了賊船，當下只好笑了笑，道：「那好，我們走吧。」
接著，眸子一亮，道：「對了，你們這個戰馬是什麼？我們修真界好像從未見過。」
謫帝和達可殺眸中，同時露出留意的神色，只有狸夢澤好似完全不在乎，哈哈笑道：「這個是我們靈界的精英坐騎，是我們特別培育出來的混合品種妖靈，叫做飛天戰馬，一般稱呼就是天馬。
「它融合了數種妖靈的特性，你看它那個雙翼，可以在任何狀態下飛起，直至力竭。」他說著，似是特別興奮了起來，拉過凌亂秋，便朝天馬走去。
他指了指那口中的馬嚼，笑道：「它的牙齒，是猛＃上的利齒，再堅硬的東西到了它面前也會被瞬間分解，所以我們一般把它的嘴巴封起來，免得亂咬。」
接著，又指了指雪白的天馬的腹下，道：「你看這裡，這是……」
話還沒說完，達可殺忽然輕咳一聲，道：「我說老狸啊，別讓貴客在這耽誤時間了，我們趕快回通天城吧，冥皇大人與妖帝大人恐怕已經等急了。」
狸夢澤一拍腦門，似是剛剛想起來，爽朗地大笑起來，道：「抱歉抱歉，我一說起這些心愛的天馬就有點忍不住了，讓原先生笑話了，我們走吧。」
凌亂秋知道，肯定是這天馬還有其他厲害的特性，達可殺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及時阻止了狸夢澤繼續說下去。
不過奇怪的是，狸夢澤既然是妖人軍團的軍師級人物，怎麼會不知道這麼隨便洩漏己方秘密武器是錯誤的？
凌亂秋一轉念暗忖道：這麼做的理由有兩個，一個是根本不在乎，第二……
恐怕是根本不怕自己知道，因為他們根本沒打算讓自己活著回去。
想到第二個可能，他不由得心中暗寒，正要轉首招呼依依一起跟著走，忽然發現在冥人隊伍中的一個人，看上去特別奇怪，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只有這個人將目光盯著依依。
很快地，他看清了帽沿下壓著的容貌，居然是剛入冥妖界時，自己扣押的那個鎮北大將軍之子厲害。
凌亂秋怔了一下，沒想到這人倒還真的是癡情種子，也不說破，回頭招呼燕依依，準備跟他們一起走。
所幸，在凌亂秋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下，沒有人注意這個看上去柔弱無比的美人。
燕依依也沒有用任何護體力量遮擋容貌，一方面是這裡諸人修為都不低，擋可能也會被看破，第二就是故意示弱，隱藏她的真實實力。
凌亂秋知道，燕依依的修為絕不在自己之下，尤其此時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忘心訣卻格外完美，那修為更甚從前。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依依記憶力恢復，那自己可以重拾中央不動明王根本咒，到時候，就不再只有火界咒一招，但是……
他在一片心緒複雜之中，踏上了通天城之路。
通天城。
凌亂秋之前雖然已經聽說了這裡，但是此時看到了，仍舊驚詫無比。
這裡是同人山脈，南北走向，是冥妖界內唯一一座橫跨冥、妖兩大派的山脈。
在這片山脈的中間，有一個南北分岔的斷層，下面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
傳說中這裡是空間斷層，只要掉下去的人，都不會再爬上來。
而這個斷層，恰好把中間最高的一座山峰變成了孤峰，而附近的山峰，都比它矮上一大截。
所以，唯一能進入的方法，就是從下面飛上去，因此能進入同人峰上通天城的，都具備一定的修為基礎。
十幾人站在這邊的山峰上，這裡是冥、妖兩派駐紮的臨時營地，天馬便停在這裡，顯然再往上面它們也無能為力。
凌亂秋仰首往上看去，烏黑的雲層環繞著山峰，上面一片模糊，難以看清。
達可殺笑道：「走吧，原先生，以您的實力，這點高度應該不成問題。」說著，後面跟著他來的幾個冥人，已經先後躍了起來，飛了上去。
而那邊妖人中，則是四個人搭了一個階梯。
狸夢澤笑道：「原先生見笑了，我的水平實在太差，只好靠這幾個人幫我了。」說著，躍上了他們搭好的階梯。
四人同時躍起，狸夢澤穩穩地坐在上面，朝通天城飛去。
這時，崖上剩下的就是凌亂秋、燕依依，那邊還有謫帝、達可殺，以及後面一直沒有走的厲害。
謫帝道：「我也走了。」腳下一點，只是一閃，人便已經消失了。目前這些人中，謫帝的修為無疑是最高的。
凌亂秋聳肩道：「我們也走吧。」身形剛要躍起，站在他後面的燕依依忽然拉了拉他，凌亂秋回望，瞬間明白了燕依依的意思。
她顯然是想演戲演全套，索性上去也靠著凌亂秋。
凌亂秋單手抄起燕依依的細腰，腳下一點，人已經飛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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