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百四十七章選擇，還是放棄 文 / 墨白

    我的思維瞬間就混亂了，腦海裡充滿了當時晨霧森林那修羅場一樣的情景。那被食屍鬼啃食過的妖精屍體、那被血水浸透的泥土、以及那一片片被撕扯開來的妖精翅膀……

    原本真的以為是亡靈族干的，為此，我對亡靈族再沒有留過情。只要見面，就必殺之。不管是玩家還是npc，只要和亡靈族沾上了邊，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攻擊。我始終都忘不了，那一天魅舞臉上那種讓人心碎的神情。以及那原本美麗的森林裡面，一棵棵樹幹上插著零亂的箭，一具具死都不能閉上眼睛的屍體，火焰在舔著焦黑的樹木以及斷裂、破碎的屍體，發出一陣陣「辟叭」的響聲，還有那難聞的氣味。想想如修羅地獄一般的景像，我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我抬頭怒視著聖帝，眼神中再也沒有了恐慌，我感覺自己的聲音很是冰冷，甚至像是幽靈一樣飄忽不定：

    「你是說，晨霧森林的事情是天使族做的？」

    聖帝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口誤，不過他並沒有試圖去再掩飾什麼。

    「沒錯，的確是我們天使族指揮那些亡靈們做的這件事情。妖精和天使，只能有一個存在。當年我們還被稱為翼族的時候，妖精族就是我們的生死大敵。同樣有著空中能力的他們，極大的影響到了我們神族的大業。所以，如果他們不肯屈服，就只能被毀滅掉。亡靈族比較聰明，他們不敢違背我天使族的命令。假如妖精族沒有那麼固執的話，根本不會遭遇滅族的。」

    是的，他坦然的將真相說了出來。或許在聖帝看來，自己就是至高的存在，其餘的一切生靈，都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螻蟻而已。就算是我又能怎麼樣？他根本不用在我面前掩飾一切真相，我只不過是曾經比較被他看重的天使而已，但並不能代表我在他心裡的份量就一定很是重要。

    「還有，我不妨告訴你，那次行動的指揮者，就是米迦勒。」

    震驚！

    怪不得，怪不得米迦勒剛好在那個時候出現。怪不得他想要殺死魅舞，還勸我離開。原來，原來他是那次行動的指揮。之所以沒有親自出手，也只是想要嫁禍於亡靈族，好維持天使族那虛偽的神聖面孔吧？我又想起了當時我與米迦勒關於戰爭的爭論，想起了當時的爭執……

    我冷冷的看向了米迦勒，那個一直被我認為好朋友的傢伙。是的，自從那場戰爭他救了我之後，我和他的關係慢慢的變的好了起來。即使我們的信念不同，但這並不妨礙我們成為朋友。可是，居然是他做出了那種事情。魅舞的事情，想必也是他告訴的聖帝吧？

    米迦勒露出了無奈的苦笑，他那張一直帶著迷人微笑的英俊的臉上，還是一次露出了這種表情。但是隨即，他的眼神又變的無比的堅定。

    「對不起，路西法。我並不是不重視我們之間的友情。只是，對於我而言，對於天使族的忠誠高於一切。從小我就有著我自己的信念，那就是忠於天使族。為了天使族，我可以獻出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路西法，不要再錯下去了，向聖帝道歉，聖帝一定會原諒你的。」

    說著，他又沉吟了一下：

    「還有，妖精族，已經被滅族了……所有的妖精，除了你身邊的那個女子以外，全都不存在了！」

    為什麼……為什麼……

    我知道，我不應該怪米迦勒的。他與我不同，他從小的信念就是為了天使族而付出自己的一切。天使族的榮耀高於一切，甚至於自己的生命。而我不同，我只是才進入遊戲一年多的人類而已。和他們相比，我無法演好這種狂熱而又冷血的角色。遊戲，真的只是遊戲麼？難道，他們不是真實的存在著嗎？

    嘴唇已經被我咬出血，我卻混不自覺……

    我近乎瘋狂的看著米迦勒，看著聖帝，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話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擠出來的：

    「那麼，我再問你，當年人類與魔族的那場戰爭——現在成為迷失之城的那個地方，是否真的是天使族出手，將那些人類全部殺光的？」

    聖帝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不能夠安安靜靜的過著各自的生活？為了領土，為了利益？還是為了權利為了滿足那無限膨脹而瘋瘋狂的野心？」我的心在滴血，一直以來，我以天使這個名號而感覺驕傲和自豪。可是現在，卻讓我感覺這個稱號是那麼的讓我恥辱。

    為什麼要為了某一個、或者某一部分人的野心而讓這麼多無辜的生命瞬間灰敗？

    戰爭，究竟是為了什麼？那些人得到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可以放聲歡笑。可是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呢？為了實現一小部分人的私心，為了生存，進行了殊死的對抗。最終他們都死了，再也沒有了鮮活的生命，再也看不到怒放的鮮花還有那明媚的陽光。他們肯定也有自己的理想，肯定也努力追求自己生活的方式。而這一切，就在這突如其來、甚至不知道什麼原因的戰鬥中結束了……

    而挑起了這一切的，卻是我一直以來引以為榮的天使族。

    「路西法，你考慮好了嗎？究竟，是選擇那個妖精還是放棄？」

    聖帝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感情，透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冷漠。我知道，我敢違背他的話，他會毫不在乎的毀滅掉我的。即使我是他最看重的晨光天使、六翼熾天使衛隊長……對於這種掌權者來說，自身的權威高於一切！

    「嘿嘿……呵呵……哈哈……」

    我狀若癲狂，不停的笑了起來。然後抬起頭，怒視著聖帝，雙眼變的血紅。

    「讓我認錯？我錯在了哪裡？我只不過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難道這也有錯嗎？既然妖精族已經被滅族，只剩下了她一個，為什麼你們還要趕盡殺絕？為什麼偌大的天地間，你們就容不下一個柔弱的女子？你們口口聲聲自稱為神，你們他媽的都是狗屁。我沒有錯，我不會拋棄我的愛人。假若誰敢動她一根頭髮，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