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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猛虎出柙(7) 文 / 淡墨青衫

    看到張華軒等人鮮衣怒馬到得營門處,負責把守營門的管帶倒是不敢怠慢,立刻迎上前來。因打頭是個道台,管帶拿捏著行了一禮,然後便盤問張華軒的來歷。

    張華軒也不說話,笑吟吟看一眼苗以德。苗以德會意,拿出琦善給張華軒的行文,遞給那管帶去看。

    「大人原來是來求見欽差,小的狗眼不識泰山。」

    既然對方是琦善親自請來,把門的管帶立刻換了一副笑臉。這年頭道台不值錢,張華軒手裡的勢力才是駭人。

    張華軒擺手一笑,道:「不妨事,欽差在營裡嗎?」

    「回大人,大人這會子來的不巧,欽差他老人家剛剛出了營,往高冥寺去了。」

    張華軒知道高冥寺是當地的一個名勝,據說康熙加乾隆這爺孫倆都來隨喜過,他沒把這兩個皇帝看在眼裡,現在忙的要死也沒有打算遊山玩水,不過既然琦善住在那邊,倒不妨過去隨喜隨喜。

    當下謝過了守營管帶,讓一個護兵給了他一錠十兩的大銀,喜的那管帶笑的合不攏嘴。

    眾人掉轉馬頭,一起到高冥寺尋琦善。

    此地距離高冥寺很近,不過五六里地,張華軒奔波了一早晨,時近正午已經很是疲憊,騎馬看似馬兒在跑騎士安然在上,其餘雙腿與腰腹都需著力,精神也要集中,一上午都騎在馬上對一個以前很少騎馬的人來說,算得上是一種刑罰了。

    高冥寺是在隋朝年間就已經修建,高大華麗規模宏大,千年名剎曾經為佛教四大名寺之一,後來幾次毀於戰火未能重建,在後世方無人所知。

    在此時此寺尚且華美如故,山門軒敞華美,張華軒等人到得寺門前時,一隊旗兵正在寺周圍來回巡弋守備,看到張華軒等人前來,帶隊的參領騎馬迎上前來,大刺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張華軒是四品道台,這個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已經是中層官員往最高級別督撫的過渡,可是眼前隨便出來個守大門的旗兵軍官,就是一個正三品的參領,就生生比張華軒還大了一級。

    對方雖然無禮,不過張華軒知道這一次琦善帶到江北大營來的旗兵與分佈各省的駐防旗不同,都是來自京師的宿衛旗,這些人哪怕就是個護軍校,沒準也能和個王爺攀上親戚,這時候是絕對得罪不得的。

    眼前這參領顯然是上三旗的驍騎營的軍官,負責京師防衛的同時,還負責保護皇宮內部,地位身份比下五旗的各營旗兵還高出來不少,如此人物,怎麼會把張華軒這個小小道台看在眼裡?

    當下各人忍住氣,苗以德親自上前,雙手奉上琦善的公文信件,然後是張華軒的告身證明,一一呈上,由著對方驗看。

    那驍騎校粗略一看,用懷疑的眼神瞥了張華軒一眼,大概是覺得這個道台太過年輕,有些不大相信,卻是隨手將一堆證明信件丟回給苗以德,藐視張華軒的同時,連琦善也沒看在眼裡。

    「等著,欽差剛剛上過香,現在正在偏殿與那些和尚喝茶說話,見不見你們,由他老人家決定。」

    驍騎校隨手一招,一個旗兵聽命前去稟報,過不多時折返回來,向著驍騎校低聲耳語。

    「喲呵!還是位帶兵的道台老爺!」驍騎校臉上的表情很是驚異,卻是跳下馬來,向著張華軒笑道:「欽差說要親自來迎大人,請大人稍候!」

    琦善的重視與超高的禮遇,終於使得這眼高於頂的旗大爺放下了臭架子,向著張華軒示好起來。

    張華軒也是意外,琦善怎麼也是旗人中的貴胄與才幹之士,正黃旗出身,祖上名臣無數,自己出來做官就是極順,從員外郎幹起,歷任郎中,通政使、按察使,一路青雲直上,做到文淵閣大學士一等候爵直隸總督,在清朝是絕對的位極人臣,無人能在他之上。可惜就這麼一個顯赫的人物,在第一次鴉片戰爭後接林則徐的欽差大臣的差使,任兩廣總督抵抗英軍入侵,琦善進退失據,戰和兩難,最終失虎門,擅自割讓香港,被革職抄家,發配軍台,後來起復,又任川陝總督,現下又是欽差大臣,此人一生大起大落,在道光年間就是第一宣力大臣,就算現下用的著自己,卻又怎麼能讓他親自到寺門來迎?

    琦善顯然極其急迫,張華軒還在意外和納悶的功夫,琦善已經到了寺門口。

    一身石青色的仙鶴一品補服,大帽上的紅寶石頂子紅的耀眼,紅的奪目,寶石之後,卻又是一根雙眼花翎。

    與後世電視劇上播的不同,任何一種花翎在清朝都是難得的貴物,不是特別親信的大臣和立下戰功的武將,根本不要想有花翎作為飾物,而雙眼花翎自然是極其貴重,不是琦善這樣的身份地位,也絕不可得。

    寺門地勢高出外頭,琦善早就看到在寺門口等候他的張華軒。他原本是滿臉喜色,大步出迎,看到張華軒年紀太輕,雖然氣質不凡神采灑脫,一望便知道不是凡品,不過自己與對方的身份地位加上年紀都相差太遠,這使得琦善矜持的放慢了腳步,慢慢兒的走到了寺門前。

    「下官候補道淮安團練委員張華軒,叩見欽差大人!」

    琦善如此做派,張華軒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不等琦善張口說話,張華軒便已經先拜倒在地,禮節完備,極是恭謹有禮。

    「這還算是個知禮的,雖然是捐官,也很不錯。」琦善心中欣慰,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幾分,他伸出手去,把張華軒輕輕扶起。

    一邊扶,一邊感歎道:「張道甚是年輕啊,後生可畏哪。」

    張華軒的年紀已經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一個二十不到的商人之子,驟然為官,手握重兵,到底能不能挑起這個擔子,不但是琦善這樣的陌生人懷疑,就算是在准安府的官場和張華軒的身邊,也有著不少這樣的質疑。

    「欽差大人十六歲便為員外郎,二十不到便任刑部郎中,當時,欽差大人也被人誇說年輕有為。」

    張華軒順勢站起,看著滿頭白髮的琦善,笑吟吟的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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