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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七十三章貿然闖入 文 / 而山

    北京的冬天到了,這是曾國藩曾熟悉的天氣,初冬的北京天空立馬比秋天顯得灰濛濛了許多。北京的冬天,雖還有陽光,但是卻很冷,不是陰冷,是那種幹幹的冷。有風呼嘯著,從窗欞忽忽而過,風從遙遠的西伯利亞走來,把一絲絲沁人骨脾的冷,像流水般慢慢地浸入萬物生靈之中。曾國藩縮縮脖子,寒風無孔不入,他身上雖然還穿著錦衣秀帛,可以阻擋西伯利亞的寒冷,但卻無法阻擋從他心裡升起的那股寒氣。

    今天的天氣還算明朗,曾國藩佇立,看到窗外花朵凋謝,天上白雲恬然清淡,一陣風來,遍地枯葉隨之而起,空氣中有落葉和衰草的味道,隱隱還有種娓娓的香。風瀟瀟,葉落落,流水無波,百鳥形絕,還有湖邊殘柳的嗚咽,他有一種被這冬天的淒絕吞沒的感覺。

    而在北京軍校的另一邊,年輕的人民黨、人民軍主席——林逸踏著落葉,行走在空曠的曠野,漫步在山間小溪邊,看北風蕭瑟,聽枯草徐歌,俯首堅硬的大地,仰望蒼茫高遠的天空,竟生出天茫茫人生若何的悵惘,全然沒有勝利者的歡悅。

    空氣冰冷,掛在天上的陽光已失去炙熱,山頭變得荒涼,落葉在隨風而舞。山上的小草,清清的綠意不見了,只有枯黃的草枝在寒冷的風中搖曳;山腳下彎彎的小河裡,片片的落葉,或浮於水面,或溶於水中,無言而隨水流淌。

    「林主席!見面會都已準備好了,孫定軍校長請您過去!」軍務秘書顧勇輕輕走近,恭敬道。雖只是跟隨林逸不到半年,但他從中學會許多,既看到了林逸的睿智與謀略,也見識了林逸的威嚴與霸氣,還體會到了林逸的憂鬱與孤獨。

    林逸抬頭望天,寒風撫過,默然片刻,點頭道:「走吧!他們也等了一會兒了!」

    今天,林逸特意抽出時間來會見湘淮聯軍俘將們,他早就想會一會這些原歷史上的名人了。他來到這個時代近十年,卻還沒有真正見到一個歷史名人。對那些或流芳千古的英雄人物或遺臭萬年的民族罪人,他都懷有一種尊重,每個人的世界觀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也不同,歷史事件是是非非,虛虛實實,可能許多事情已被掩蓋了真相,一些人的事非功過也不是那麼好評定的。拋開這些不說,其實每一個歷史名人都有其遠大的抱負,都有其艱辛奮鬥的歷程,都有其輝煌一時的人生。

    北京軍校小型會議廳裡,滿滿坐著五十多名湘淮聯軍俘將、軍校校領導及陪同林逸來的人民軍總部部分長官。裡面有被後世稱之為清廷中興之臣的眾戰功赫赫的湘淮系統將領,更有被後世偉人**、蔣介石所推崇倍至的中興第一臣——曾國藩,他們既是中興之臣,也是劊子手;他們既是安邦定國的功臣,也是封建制度的衛道士,阻礙中國社會進步的絆腳石。

    林逸懷著一種崇敬而複雜的心理踏進軍校小型會議廳。

    「林主席到!」警衛在門外大聲吼叫。

    「唰」地會議廳裡乍然全起,湘淮聯軍俘將們跟著站得筆直。他們中的一些人開始還下意識地想跪地而迎呢!

    林逸大步邁進,他那高大而威武的身影出現,眾湘淮聯軍俘將們期待已久的目光出神地注視,不願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他們的心情複雜:「他就是傳說中的神人——人民黨、人民軍的主席——林逸?就是他打垮了朝廷,打敗了我們?」

    大廳裡沒有人跪地請安,也沒有人三呼萬歲,雖然眾湘淮聯軍俘將已知道人民軍、人民政府的禮節,但當奴才當慣了的他們還是有點不習慣。

    林逸年輕、英俊、瀟灑,他穩健地走到前台中央,展露出迷人的微笑,掃視眾人一眼,突溫和道:「這位想必就是左宗棠將軍吧!」在講台前突出地站了幾個人,正是湘淮聯軍幾個位置顯赫的重臣。

    左宗棠踏前一步,傲然道:「正是在下!」那日他甦醒過來,卻發現已身陷囫圇,幾欲自絕,均被身邊的人勸阻。人民軍並沒有為難他們,雖然沒有人來見他們,關押的地方有點差,但是吃喝還有的。

    大家對林逸一眼便能認出左宗棠,感到驚訝,而林逸首先開口叫喚的人是左宗棠,更感到驚訝,其它湘淮聯軍俘將們露出嫉妒的眼神。他們被俘之後,沒有一個人民軍高級將領接見過他們,哪怕是羞辱責罰他們一番都沒有,他們吃喝睡覺正常,除了被限定了自由,幾乎感覺不出他們已是別人的俘虜。他們見過的人民軍最高長官是朱達,知道他是一個部長,但具體是多大的官就沒人知道了。第六集團軍司令楊誠志沒有接見他們,押送途中,朱達也沒有與其中任何一個人說過話,雖然湘淮聯軍俘將們由此落得個輕鬆自在,卻感到一種被人漠然輕視的極端羞辱,這說明他們對於人民軍來說根本不重要,他們與一般的小兵湘勇並無二異。

    林逸閃閃的眼睛盯著個子矮小的左宗棠,對應著原歷史上對其外貌的描寫,他不介意左宗棠的傲慢,卻別有意味地微笑問:「將軍對西洋人犯我中華,侵佔我領土有何想法?」看著這後世歷史收復北疆的抗俄民族英雄,他心中充滿崇敬。

    「蠻夷外族犯我中華,我等當誓死捍衛!」左宗棠錚錚鐵漢,鏗鏘有力道。

    「好!左將軍不愧為我華夏兒女之英雄也!」林逸讚道,「左將軍可願領兵抗侵否?」林逸暗點頭:「左宗棠能順口說出這麼堅韌、充滿愛國熱情的話來,應不是一時之意想,而應是從小便立下的宏偉志向!這跟後歷史所述相吻合!」

    大廳裡的人不明白林逸為什麼會對左宗棠如此客氣?人民軍將領們更不明白林逸為何早早下令要善待這些在他們眼裡根本不值一提的清廷俘將們?難道他們還能有什麼用不成?他們這些雖然在湘淮聯軍中是威名赫赫的將領,但他們現在的軍事觀點還不如人民軍一個普通的軍校學員!

    聽林逸對左宗棠的讚揚,眾湘淮聯軍俘將愕然,他們不知林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們可都是階下囚啊!

    左宗棠對林逸對他的特殊禮遇,並不感冒,但林逸的問話內容卻讓他肅然起敬,他低下高傲的頭顱,換上的卻是欣賞的眼神。

    林逸笑笑,他剛那一句「左將軍可願領兵抗侵否」的話,讓眾湘淮聯軍俘將們心中燃起了巨大的希望,給他們留下無盡的遐想空間。

    「這位想必是李鴻章大帥吧!」林逸轉向一位居於中間,中等身材,清瘦的人。

    「在下正是敗軍之將——李鴻章!」李鴻章躬身恭卑道。

    面對這位後世被人唾罵,卻不得不承認他是一位傑出的政治家、外交家、軍事家的李鴻章,林逸注目良久,沉思片晌,問:「李帥對東面的日本國有何看法?」

    「日本國乃彈丸之地,千百年來皆奉我中華為上國!」李鴻章洪亮聲音道,他可不願輸給左宗棠。

    林逸怪異地睇睨一眼,暗忖:「就是這彈丸小國,使你輝煌的一生最後蒙上了一層陰影,使你一世英名最終身敗名裂,使你最後不得不欺辱地簽訂下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聽說現在的日本國大膽西學,蓬勃發展之勢迅猛,已有覬覦我中華之心,不知李帥知道否?」林逸微笑注視。

    李鴻章傲然站出,不屑道:「日本乃跳蚤,覬覦我中華只是癡心妄想,我中華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即便被咬上一口,也無疑如撓癢一般。」

    林逸暗歎:「這些位高權重、所謂中華民族精英分子的朝廷重臣都是這樣一個井底之蛙似的世界認知觀,難怪中華民族要敗了!」他沒再繼續問李鴻章,犀利的眼光平掃一眼,具有磁性的中音問:「劉銘傳將軍是哪位?」

    李鴻章退回位,臉上掩飾不住地失望。

    「在下便是劉銘傳!」從人群中間站出一位儀態威武的男子。

    林逸炯炯的目光深望一眼,暗讚:「好一位威武不凡的軍人!」

    劉銘傳,字省三,號大潛山人,1836年9月7日(清道光十六年七月二十七日)生於大潛山下,11歲時,父病故,因家聘停學,耕讀兼販私鹽,養家湖口.成年後軀體魁梧,勇謀過人,販私鹽者多以他為首。其18歲時,刀斃調戲其母的當地富豪,闖下大禍,遂揭竿而起,召集無業鄉民,在大潛山北建立旱圩,築堡紮寨,遭官府追捕。

    如非信鬼神,當年劉銘傳參加的可能是太平軍而非清廷的團練。1856年夏大旱,莊稼無收,農民斷糧,鄰近的金橋集上有富戶屯糧不賣,激起民憤,糧被哄搶。官府追查時,有人說是劉銘傳領頭干的。官府派人追到劉家,未找到劉銘傳,便放火燒燬劉家房屋,劉母驚嚇而死。劉銘傳自此為家,訓練團練,商議參加太平軍。可誰知祭旗時大風吹折旗桿,寨參贊軍務塾師劉盛藻揚言這是「上天不助」,劉銘傳遂放棄入太平軍。

    原歷史上淮軍出於湘軍,於1862年3月(同治元年二月)在安慶由李鴻章負責組建。因歷史的改變,李鴻章於公元1856年僅比曾國藩晚兩年組建淮軍,這是清廷玩的「不讓一支獨大,相互掣肘」的政治把戲,也因為此,李鴻章才能得與與老師曾國藩並駕齊驅,並稱團練兩大帥,而淮軍也才得與媲美湘軍。劉銘傳則是公元1857年率自練團練加入李鴻章的淮軍中,因其驍勇善戰,成長為淮軍重量級的將領,為李鴻章的得力干將

    「劉將軍!人生一世,大丈夫當何為?」林逸擺擺手,讓所有人坐下,唯劉銘傳還站著。

    「大丈夫當生有爵,死有謚!」劉銘傳挺直身子,英氣逼人。

    林逸暗搖頭,原歷史的劉銘傳後來可是多次發出「三十人為一品官,多少憎忌少人歡。」「官場賤武夫,公事多掣肘。」「為嫌仕宦無肝膽,不慣逢迎受折磨。」的感歎,幾次辭官解甲回鄉的啊?「解甲回鄉去,入山種翠微。」「莫如歸去好,詩酒任疏狂。」也是他的內心感歎。

    「劉將軍!以為西學如何?」林逸繼續追問。

    「西洋奇技淫巧,可學之!」劉銘傳簡單回答。

    原歷史上劉銘傳的後半生,盡燒早年鎮壓太平軍、捻軍時的文書,埋頭博覽群書,尤其注重閱讀有關西方科技文化的書籍,對世界形勢及國家局勢十分關懷,常說:「中國不變西法,罷科舉,火六部例案,速開西校,譯西書,以厲人才,不出十年,事且不可為矣!」並積極提倡修建鐵路,這才是劉銘傳對西學的真正態度。

    「看來!一個人的思想不是一蹴而就的,它也有一個漸進的過程,此時的劉銘銘還顯嫩稚!」林逸暗忖。

    「台灣受外族侵犯,而我水師又不如人,如由劉將軍守島,當如何應之?」林逸側頭想了想,突問一個具體的戰例。

    劉銘傳毫不猶豫道:「放敵上岸,陸上圍殲之!誓與海島共存亡!」

    林逸喝讚:「好!劉將軍請坐!」林逸知道劉銘傳這話不假,後世歷史記載其守島抗擊法軍的事件,就是明證。

    「這位便是曾國藩大帥吧?」曾國藩又濃又長的鬍鬚很好認。

    林逸連認幾人,就是沒有提他曾國藩,曾國藩私底下已在吃味了。

    曾國藩站起審視年輕的人民軍領袖,他至今還不明白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有什麼能力能創出如此一番事業來?他有什麼本事能打敗自己?「正是曾某!」他冷冷道。

    林逸坐下,求教似地問:「曾帥以為萬物的根本是什麼?」

    曾國藩頭頭是道:「『理』為天地萬物之根本,我與民物,其大體乃同出一源。」

    林逸只是想看看這位被後世偉人所推崇的曾文正公的思想是什麼,他可不敢班門弄斧與這位大儒展開爭辯。但他知道曾國藩剛所說的是唯心主義。「這麼說曾帥所言之『理』是萬事萬物的主宰了?『理』創造了萬事萬物,是萬能的了?」林逸設入陷阱反問。

    「應是此理!」曾國藩理所當然道。

    林逸笑笑再次反問:「既然『理』是萬能的,請問曾帥,『理』能造出一種它自己也搬不動的石頭嗎?」林逸借用了後世唯物主義者駁斥唯心主義者的經典論點。

    曾國藩愕然,此時,他滿腹經綸卻無從反駁。

    林逸接著問:「國家社會之根本是什麼?」

    曾國藩此時方知林逸的厲害,不敢大意,深思片刻道:「仁、義,禮、智、信為國家、社會之根本!」

    「此話怎講?」林逸問。

    「君為天命!有尊卑之分,才有國家的穩定,有仁敬孝慈才有家庭的和睦,社會的安寧。蓋聖王所以平物我之情而息天下之爭,內莫大於仁,外莫名於禮也!」曾國藩侃侃而談。

    林逸不以為然,譏諷:「這麼說天子是天命所為的了?人生下來,就已確定誰是主人,誰是奴才的了?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的了?如是這樣,咸豐皇帝要你死,你也是不管正確以否,一定會去死的了?那麼,你的志向抱負不是不能實現了嗎?你多年的寒窗苦讀,傾心研究不都作水東流了嗎?」

    林逸繼續道:「咸豐皇帝貴為天子,就是不能反對的了!可現在他被我人民軍打得鼠竄,也不見天有何怒,理有何不順啊?什麼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婦綱,我覺得只有對為錯綱才是正理,誰是對的,順民意的,就是天下所有人的綱領。」

    「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人莫非臣民,難道整個國家都是皇帝一個人的?百姓生下來就是皇帝的奴才?這些無非是統治階級為了維持自身利益而進行的愚民之策而已!」林逸越說越氣,曾國藩在一旁臉青一塊白一塊,急欲辯駁,他身上的皮膚病又犯了,可林逸哪會給他機會?他自知不是曾國藩這大思想家的對手,辯贏對方的最好辦法就是以勢壓人不讓對方說話。

    林逸怒色稍霽,又問:「曾帥認為國家權力如何延續!」

    曾國藩很不滿林逸不給他發言的機會,現在有了,卻又是另一個話題了。「王位的延續,當然以長子繼承為最佳,這可保證國家的平穩過渡,不致出現權力的爭奪,而禍至黎民百姓。」

    林逸搖搖頭:「如不能選出一位德才兼備的人掌權,那麼他為政時所造成的禍害遠大於一時的權力紛爭,長子不能為當然繼承者,不僅如此,家族、集團裡的人也不能為當然繼承者,掌權的人應從天下人中選出。有句話不是說,富不過三嗎?同樣的道理,父親英明偉大,兒子不一定英明偉大,既便兒子英明偉大了,孫子也不一定英明偉大!如果,子子孫孫都英明偉大,也就不會出現舊朝代的滅亡,新朝代的誕生了!」

    曾國藩對此還是能理解的,因為中國上古時代,不是有堯帝、舜帝禪讓的故事嗎?只是當位者願意讓位嗎?如能,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曾國藩點點頭稱是,林逸又問:「曾帥的軍隊講究上下尊卑,等級森嚴,這不利士兵效命;而治軍又講究『束伍,十人為隊,隊有什長;八隊為哨,哨有哨長,統以哨官;四哨為營,轄以營官;余為親兵,直轄於營官。各指揮官不能交叉指揮,所有下屬只對自己的直接上司聽命,這不利集團作戰,特別當責任指揮官出事後,部隊容易出現混亂。」

    經過這麼多年的戰鬥,軍隊管理中暴露出來的一些問題,曾國藩也有了一些新的認識,他正準備著手解決,只是人民軍沒有給予他時間。林逸能隨口便說他治軍中的缺點,他哪還敢小覷這位年輕的人民軍領袖?今天林逸的一番話,對他震動巨大,倒是湘淮聯軍中的部分俘將已不感到震動了,因為他們近段時間接觸過了一些軍校學員,聽過了一些軍校授課,看過了一些軍校政治書。

    林逸還與其它湘淮聯軍將領聊了一會兒,臨要結束時,曾國藩問:「林主席!你準備怎樣處置我們?」

    林逸道:「此事由人民軍總政治部負責,你們暫時安心在軍校學習吧!」

    「林主席可否放過我等的家眷?」曾國藩哀求的目光,期待地望著林逸,「我等可勸說其它湘淮聯軍放下武器,讓黎民百姓少遭受些磨難!」自被俘後,他已徹底意識到湘軍的覆沒已無法挽回。

    林逸笑笑,不置可否,轉身走了。

    望著林逸遠去的背影,李鴻章輕歎:「唉!尊師!人家根本不稀罕我等的效勞,人民軍把我湘淮聯軍的主力都消滅了,又怎會把我們那點殘剩的部隊放在眼裡呢?」

    劉長佑過來,道:「曾帥請不需憂慮家眷,我聽軍校學員說,人民軍不搞牽連,禍不及家人,她們當無性命牢獄之憂!」

    聽罷這話,大家放下心來。

    林逸推卻軍校校長孫定軍共進午餐的挽留,吩咐他好好照顧好那些湘淮聯軍俘將後,便打道回府了。

    北京的初冬有燦爛的金黃色,初霜過後,所有的綠色都忙著逃遁,回府的路上,沿途的山上,滿山的銀杏樹,都染上了亮眼的金黃,襯著午時能藍得能濺出藍水的天空,美得讓人流淚。地上還有一層金黃,那是一地的銀杏樹葉,當有風吹過,滿地的銀杏落葉翩然而起,在寒風中從容起舞。那種從容,酷似從樹下而過的林逸一行人臉上的微笑。

    林逸一行從北京城南面進城,過天壇東側回官邸——南單街九號,時至晌午十二時,寂寥的街上路人寥落,路過天壇背部的三義庵時,裡面傳來清脆的笛聲與婉轉的二胡聲,林逸微笑不已,亦為美妙的曲調所吸引,留下幾個貼身警衛後,令其它人先回府了。

    林逸尋聲而入,外面的警衛哪敢遵令離開?他們團團圍著三義庵高度警戒。

    林逸的貿然闖入,驚動了裡面的弄音者,然而,打擾者與被打擾者乍然相見,卻是相互驚喜、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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