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美人 文 / 張廉
惑姐，現在是花雪閣的一名傭人，之前，也是花雪閣掛牌的姑娘，但也說是之前了，自從她色衰之後，便不再有光顧她的客人，花雪閣的本嬤嬤念及舊情，就留她下來做女僕。、、
小寶就是這麼在脂粉堆裡長大。
而之所以將小寶折騰地不成*人形，是因為小寶是個美男子，在這樣的地方，惑姐深知規則，若是讓人見到小寶的樣貌，光是靠她一介女流，是無法保全小寶的，更何況小寶還是一個小傻子。
但這也是惑姐說的，和他們在一起七天，我從未見小寶洗過臉，也就不清楚小寶究竟美成啥樣。
據說小寶十歲那年，得了一場天花，人是熬過來，但將近十天的高燒，讓他的智商從此就停留在了十歲那年，所以即使現在，也只是一個十歲兒童的心智。
夜幕降臨，惑姐給我們準備了晚餐就去花雪閣當班。所以晚上，都只有我和小寶兩人。
「姐姐姐姐，自從娘跟姐姐睡在一起，就再也不打呼嚕了。」小寶將小木鴨扔進水盆裡，戳著，小木鴨在水盆裡時沉時浮，「以前娘打地可想了，小寶都不能睡覺。」
我洗著臉，那水盆裡的小鴨就在水面上飄啊飄。因為重生沒有把香汗體質帶上，便覺得缺了什麼，於是給自己做了一個香囊，香囊裡的藥材有安神的作用，惑姐才能睡地如此安穩。
整個房間裡，只有兩張床。我跟惑姐擠一張，小寶一張。
此刻月上柳梢。正是妓樓最忙的時候，惑姐還沒回來，小寶懷裡抱著自己的娃娃。將腳洗了洗，就爬上自己地床坐在上面看著我。
我坐在圓桌邊調著藥物。講起來我也才醒四天，用那個什麼本嬤嬤送來的藥材補身體。
被一束目光盯著，多少有點奇怪，我看向小寶星光燦爛的眸子，只可惜那還是一張烏黑地臉。…wapcn
「小寶。你怎麼晚上睡覺都不洗臉？」
小寶抱著自己的娃娃，那個娃娃倒是非常地乾淨：「娘說了，不能弄乾淨，會被壞人欺負地。」
「欺負？」好奇心頓起，感受到了當年那些男人對我面具下容顏的好奇，果然這種好奇感就像有一隻貓爪在撓你的心，癢癢的，「姐姐給你洗乾淨怎樣？然後再塗黑，惑姐就不知道了啊。」
「恩……」小寶那雙大大的眼睛皺了起來。長長地睫毛遮住了那雙晶晶亮的眼睛，一下子，連臉上唯一乾淨的東西也被遮住。小寶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煤球，「還是不要了……」小寶將臉埋在自己的娃娃裡。見他不願。我也不好強求，要不用什麼東西引誘一下？
「但小寶其實真的很好看的！」小寶忽地仰起臉。煞為認真地說著，可見他還是想洗乾淨的。他光著腳跳下了床就坐到我的身邊，然後把娃娃放在桌子上，就趴在了娃娃身上，小聲說著：「小寶喜歡姐姐，所以只給姐姐一個人看。」
見他這麼認真，我也起了色心，匆匆將房門緊閉，就開始給小寶洗臉：「你有多久沒洗臉了……」小寶地臉一沒入水中，整盆水就如同倒入了墨汁，漆黑一片。
「……¥」小寶在水裡說著讓人無法聽清的話，我將他的腦袋提了起來，用布巾一統猛擦。
「啊——痛！痛！」小寶捂著臉，痛呼著，「姐姐把小寶擦地好痛。」
「好了好了，讓姐姐看看。」我抓住了他地雙手，他原本個子就比我高了一個頭，我揚著臉充滿期待。
十指鬆開，先是那一雙咕嚕嚕的眼睛從指縫中露了出來，漂亮地眼睛上是不粗不細，但卻整齊柔順地眉毛，終於能看見他的眉毛了，心裡有了那麼一點點成就感。
清秀地眉毛在洗淨之後，如同是畫在小寶的眼眸之上，那眉毛下白皙的皮膚，也足見小寶的俊美。
「哇——」小寶一下子拿開手做了一個鬼臉，眼睛向上翻起，吐出他粉紅的舌頭，我愣住了，只知小寶好看，卻沒想到是那麼好看，終於明白惑姐何以將他深深藏起。
那清瘦但卻不露骨的臉型，臉型由上到下漸漸收起，微微削尖，但下巴的尖卻並不明顯，一個柔美的弧度讓他整張臉的臉型變得完美，清秀中透著英氣，若不是那雙眼睛天真無邪，清澈見底，他的臉會帶著一絲邪魅。
「恩……小寶不好看嗎？」
我平淡的表情似乎讓小寶很傷心，他那如同畫上去的眉毛擰在了一起，雙眼就帶出了水光：「難道小寶真的不好看？」他又看向了水盆，水盆裡一盆黑水，倒是正好映出了他的影子。
「很好看啊……」
我無語，沒想到傻子也挺臭美。
如墨一般的長髮順著他的臉側滑落，遮起了他俊美無暇的容顏，不長不短的劉海微微遮住那微微上斜的眉梢。
我輕輕撥開那阻礙我視線的長髮，將它們順在小寶的耳後，小寶站直了身體，潔白而整齊的上牙咬著下唇，一副快要哭的可愛神情，我笑了：「姐姐幾時說你難看了，難道你想讓姐姐尖叫？」
小寶一下子樂了，白淨的臉上如同桃花綻放一般紅了起來，兩顆門牙微露咧著嘴笑著，就像一隻白兔。
「好了，早點睡覺，不然惑姐回來可要說我不好好照顧你。」
「哦。」小寶開開心心地抱起桌上的娃娃爬上了床，忽地，他又跳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扯著我的衣袖，「姐姐能給小寶講個故事嗎？」
「誒？」
「以前娘親都講的，但姐姐來了，娘親就不講了，姐姐能講嗎，姐姐能陪小寶睡覺嗎？」
我挑著眉毛看著他，有點尷尬，說他是小孩吧，他畢竟是成年人的身體，說他是成年人吧，他畢竟只有十歲的心智，陪他睡覺感覺多少有點怪異，僅管他長著一張無論男女都想犯罪的臉。
他眨巴著大大的眼睛，一手抱著那個殘破的，但卻乾淨的娃娃，一手輕輕地扯著我的衣袖，似是在撒嬌，我歎了口氣：「說故事可以，但不陪你睡覺，你已經是大孩子了。」
「好哦，有故事聽。」小寶一聽我答應就屁顛屁顛爬上了床，鑽進被窩將自己裹得像條毛毛蟲，然後露出兩隻爪子抓著被角滿是期待地看著我。
不知怎的，看著他那清澈無邪的眼睛，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在臉紅之前，我迅速將燈火熄滅，當房間一片昏暗的時候，我的臉，立刻燃燒起來，第一次，有種奇怪的曖昧的感覺。
「不好了——小寶——」
正準備開講故事，卻聽到了這聲大喊。然後就是焦急地拍門聲，這拍門聲在寂靜的夜晚尤為地慎人。
「小寶——小寶，快開門！你娘暈倒啦！」
「什麼？」心中一驚，匆匆披衣開門，月光灑在我的身上，那女人竟然愣住了。
「娘！」小寶當即就要跑出去，我拉住了他，那女人此番看到小寶更加癡呆起來。
「帶我去。」我沉沉的聲音敲醒了那女人，她起先愣了愣，在我的注視下，態度變得恭敬起來：「這邊……」
於是我拉著小寶走在了她的身後。票票，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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