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崇吾界（五） 文 / 看泉聽風
「怎麼？見我對你父親這麼凶，很生氣？」冷冷的聲音傳來，秦聆面無表情的望著杜若。
杜若一怔，搖了搖頭，這位祖母氣場太強，她都忘了要生氣了，不過她對爹也太狠了，好歹是她的親生兒子，就算要教訓，有必要在小輩面前這麼不給臉嗎？
「資質差、身體不好，並不代表他們可以自甘墮落。」秦聆淡淡的說道，「自己不思進取，卻妄想依靠別人滿足自己願望，這不是廢物是什麼？」
杜若默然，一個是她的生母，一個是她的爹，他們的性格如何，輪不到她來評價。對祖母對子女的態，更不是她能評價的。
「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為什麼不肯認父？」秦聆問道。
「沒必要。」杜若簡單的說道，沒有秦家她一樣活下來了。
「你知道崇吾秦家在修真界是什麼地位嗎？十個雲霧宗都比不上秦家一根手指頭。」秦聆道，「你看秦三、秦五，她們都是三靈根，平時也沒怎麼勤於修煉，就靠家族供給的靈丹，修煉到了這個程。憑你的資質，要是有這點靈丹，說不定築基期二轉都結束了。」
杜若撇嘴，她最不缺的就是靈丹了，「靠吃靈丹得來的修為，根基不穩，修為低還無所謂，等過了築基五層就容易出心魔了。」雖說她有養神木在手，合道期以下的心魔可以無視，但她在進階的時候從來不用養神木，修真從來沒有捷徑可走，心魔也是一種歷練。
秦聆突然化掌為刀，朝杜若斜斜的劈來，杜若身體往後一翻，飛起一腳就往秦聆掌心踢去，秦聆手一翻直探杜若腳踝，杜若腳尖一歪，直往秦聆的手肘處踢去……
兩人就這麼過了幾招後，秦聆手一翻，拍在了杜若的肩頭，將她牢牢的按住，杜若也放棄了抵抗，秦聆鬆手，「身手還不錯，就是稍稍心慈手軟了些。」
杜若苦笑，她是自己的祖母，難道能對她下狠手不成？
「我聽說你會熬藥劑？」秦聆問道。
「是的。」
「這裡有只玉鼎，你拿去熬藥。」秦聆遞給了她一個儲物袋。
「多謝祖母。」杜若雙手接過儲物袋，發現裡面拿出了玉鼎之外，還有幾隻玉簡。
「玉簡是我年輕時候無意得到的，裡面有好些上古藥師的心得，你拿去看看。」秦聆說道。
「是。」杜若現在最喜歡的就是看那些藥師的心得。
秦聆起身道：「既然無意回秦家，就早些回去，別像你娘一樣。」
「嗄？」杜若有些困惑，留在秦家跟母親有什麼關係？
秦聆淡淡的說道：「你來秦家後修煉時間還和往常一樣嗎？」
杜若搖了搖頭，明白了秦聆的意思，「孫兒謝過祖母指點。」
秦聆心裡暗暗點了點頭，這麼多年總算出了一個能看的孩子。
等杜若和秦聆從密室出來的時候，文夫人已經帶著秦家的幾位姐妹候在院子裡了，一見秦聆，眾人忙上前行禮，秦聆滿臉不耐煩，杜若一早就離開了，她從來沒想過回秦家，也沒必要去討好文夫人，對文夫人她實在沒好感。
杜若正想回房和父親商量，什麼時候回堯光界的事，「阿若，你有事嗎？不如我們下山去集市玩玩？」秦十二在園外向她招手，「我想買點東西。」
「你等等，我跟爹爹說一聲。」杜若道。
「好。」
「爹爹。」杜若推門進去，發現杜伯父居然還在爹爹房裡，連父親也在，房裡的氣氛似乎很緊張。
「阿若，姑母喚你過去說了什麼嗎？」秦晉文見杜若進來，緩和了神色，微笑問道。
「讓我好好修煉，不要貪玩。」杜若道。
「就說了這麼多？」杜維哲不相信，母親他不說完全瞭解，也清楚大半。她對父親也好，對他們子女也罷，都十分冷淡。在他印象中，父母只有三次是同時出現他面前的。對他們這些子女，母親別說是教養他們了，他長這麼大，同母親單獨說話的次數都沒滿過十次。要不是母親那次不惜犧牲自己的修為來救他和晉文，他都懷疑，他不是母親生出來的。
「姑母沒罵你？」秦晉文也不信，自家的姑姑的脾氣，他可是領教過多回了，連自己父親都對這個妹妹頭疼的很。
「唔……」杜若有些扭捏，吞吞吐吐的說道，「祖母讓我一門心思修煉，不要老想著嫁人……」要不是秦聆說破，她都不知道他們有意讓她這麼早就結婚。杜若眨著眼睛，狀似委屈的說道，「我沒有想過要嫁人——」
杜維哲輕咳了一聲，「沒事，母親一向嚴厲，她這麼說你，也是為你好。」他子女也不算少，從來沒有見母親召見過他們，阿若是唯一同她說過話的孫輩。
秦晉文也道：「不錯，姑母嘴硬心軟，要是不喜歡的人，她根本不會看一眼，更不要說罵了。」他同杜維哲互視了一眼，看來聯姻的事，要暫時緩一緩了，其實他們也沒想阿若現在就嫁人，但她現在年紀也不小，資質好，有一手煉丹的好手藝，又長的漂亮，想來雲霧宗打她主意的人也不少，與其便宜了雲霧宗，還不如讓她嫁給瑾翔呢。
「嗯。」杜若點點頭，心裡暗忖，她現在把相親的事直接挑破了，看他們還怎麼給她介紹相親對象。祖母的確對她不錯，給了她這麼好一個玉鼎，還指點了她不少修行方面的事，但她對老爹的態也太彪悍了，好歹是她肚子裡生出來的？「爹爹，我們什麼時候回堯光界？」爹的病應該好得差不多了。
「我們明天就回去。」杜維陽對女兒一笑，「是不是想回家了？」
「阿陽。」杜維哲不贊同的望著弟弟，「這次阿若發現得早，叫我們過來了，下次你再中毒怎麼辦？既然母親都讓你回去，你就跟我回杜家。」
「是啊，爹爹，要不你就跟伯父住在一起？」杜若覺得杜維哲說的話很對，「不喜歡回本家，我們可以買個偏院嘛！到時候我們把敦哥也接來。」
「不錯，這次我們湊巧沒閉關，下次要是閉關了怎麼辦？」秦晉文提了一個建議，「你要是不想回杜家，可以住在這裡，我這裡偏院也多。」
杜維陽想起女兒還不知道敦哥並不是自己的兒子，搖了搖頭，「敦哥就算了，他是凡人，去哪裡不合適。」
杜若想了想也對，「那爹你想住哪裡？等你安定好了，我就該回雲霧宗了。」
「阿若，你不跟你爹住一起？」杜維哲問。
「我當然和爹住在一起啊。」杜若道。
「那你回雲霧宗幹什麼？」秦晉文反問。
「雲霧宗是我的門派啊，我不回雲霧宗，回哪裡？」杜若有些奇怪兩人的問題，「我是請了假才出來的。」
「阿若，其實雲霧宗的修煉心法還比不上秦家，你要真想修煉的話，住在這裡也能修煉。我聽說你本來就是雲霧宗的雜役，離開雲霧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秦晉文頓了頓道，「當然，你要是不喜歡住在秦家，住在杜家也行。」
「我不要離開雲霧宗。」杜若堅決的搖了搖頭，她在雲霧宗生活的好好的，有閨蜜、有師父、有師兄……為什麼要離開？至於修煉心法，她修煉的本來就是杜家的心法。再說在雲霧宗，師父除了對自己修煉方面有要求之外，其他什麼都不管她，而父親和杜伯父對她雖然很疼愛，但肯定對她的管教也一定很嚴，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自己找不自在。
「阿若——」杜維哲剛相勸杜若，一張傳音紙鶴憑空出現，是秦十二的紙鶴，杜若抓過紙鶴尷尬的笑了笑，「爹、父親、伯父，十二約我出去逛街，她等了好久了，我先出去了。」說著起身就要往外跑。
「阿若，別急。」秦晉文手指輕搭在杜若肩頭，將她按在了椅子上，這毛躁丫頭！「你要去什麼地方？我讓車伕送你們，這樣不是更快些？」
「我不知道，要問十二。」杜若說道。
秦晉文道，「你先去找十二，一會有人來送你們。」
「好。」杜若出了房門，秦十二站在院門口，見杜若出來了，嘟著嘴問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你爹不許你出來嗎？」
「沒有呢。」杜若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們先下去。」
「要快點了，不然晚上回來要很晚了。」秦十二拉著杜若就要往山下跑。
「杜姑娘。」一名男修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兩人身邊，「車已經備好了，你們要去哪裡？」
「他——」秦十二訝然的望著杜若。
「他送我們下去，會不會快點。」杜若說道。
「好。」秦十二垂下眼睫，這裡是輝諸山脈的主山，可不是其他旁繫住的地方，除非家主批准，不然就算是少主也不許坐車下山，就算杜若是杜氏家主親弟弟的女兒，也不應該有這種待遇？
兩人下了山，那車伕將車隨手丟給馬車丟給看守山門的弟子，自己遠遠的跟在兩人身後，秦十二毫無察覺的拉著杜若往人群裡竄，她難得可以下山一次，總想一次玩個夠。
「阿若，你看這把匕首如何？」秦十二拿著一柄鋒利閃亮的匕首問道。
那買匕首的小販向十二推薦到，「姑娘，您真是好眼光，這把匕首裡摻了玄鐵精晶，鋒利非常！您看！」小販舉起一旁的寒氣森森的鐵棍，白光一閃，那鐵棍就被削了一片薄鐵片下來，「姑娘，這鐵棍可是浸了萬年寒泉的玄鐵。
「阿若，你覺得如何？」秦十二有些心動了。
杜若搖了搖頭，「太大了，你手握不住的。」
「小？」秦十二不懂，杜若手一抬，就露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她手轉了圈，匕首也跟著轉了個圈，「這樣的匕首才合適，你訂做一把。」
「這位姑娘說的不錯，姑娘要是喜歡，小店也能幫你訂做合適的匕首。」小販連忙說道。
「那要很多時間？我沒那麼多時間。」秦十二有些鬱悶。
「你可以讓他送到你家裡。」杜若說道，「我的匕首也是被人煉製好了送來的。」
「不用匕首，這柄簪子也不錯啊。」沙啞性感的聲音在兩人身邊響起，一隻修長的手拈起了一隻做工精細的簪子，「對於女修來說，簪子也比匕首實用多了。」
「祝公子！」秦十二驚呼一聲，雙頰微微泛紅的望著身邊那位舉止優雅、容貌俊美的翩翩佳公子。
「祝公子？」杜若抬頭就見兩撇小鬍子，她嘴角抽了抽，他是誰？她用眼神問秦十二，秦十二偷偷在她手心寫了一個「文」字。是文夫人的親戚嗎？杜若臉上笑意欲濃。
「祝公子，真是好巧，你也來這裡買東西嗎？」秦十二問道。
「今天有場拍賣會，我準備去買把寶劍。」祝公子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想不到杜姑娘和十二姑娘也出來散心，真是好巧！十二姑娘想買匕首的話，我記得拍賣會上又把匕首挺適合你的。」
「拍賣會？」秦十二搖了搖頭，「應該會很晚？我不去了。」她爹娘也不許她天黑後才回家的。
「不會很晚，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開始了。」祝公子含笑說道，「這次拍賣會是近一年來最大的一次，有不少好東西拍賣呢！聽說還有幾株三萬年以上的靈草呢。」
「三萬年以上的靈草！都成精怪了！」秦十二驚呼。
祝公子笑道：「是不是精怪，去看看不就行了。聽說還有一隻上古煉丹師傳下的煉丹爐拍賣呢！」
杜若想起秦聆送給自己的玉鼎，似乎也是上古藥師傳下的，好像這裡上古藥師傳下的東西特別貴？杜若對這個沒什麼特別感覺，不過那些玉鼎煉藥劑的確特別上手。看材質同她之前用的玉鼎沒什麼不同，或許是煉製的手法特殊？
「阿若，你怎麼下山了？」爽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杜若回頭就見杜十七笑的滿臉燦爛的站在他們身後。
「十七哥，你怎麼來了？」杜若很奇怪。
「聽說今天有場不錯的拍賣會，我就過來了。」杜十七笑道，「你怎麼想到出來玩了？」
「我陪十二一起來玩。」杜若說道。
「也去拍賣會嗎？」杜十七說道，「我聽說你喜歡煉丹，今天有一個不錯的煉丹爐要拍賣呢。」
杜若回頭對秦十二說道：「十二，我們進去玩玩。」師父和師兄帶她去過好幾次拍賣會，她對這流程也很熟悉。
「可是要請柬才能入場？」秦十二指了指門口，「我們沒請柬不好進去。」
「我帶你進去。」杜十七和祝公子異口同聲道。
「呃。」秦十二對杜若曖昧的眨了眨眼睛。
杜若笑了笑，「應該不用。」她走到了門口，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這個能進去嗎？」這塊令牌是師兄給她的，據說有了這塊令牌，進一般拍賣會都不需要請柬了。她不是不給杜十七面子，主要是要是跟她在一起，就算她看中那個煉丹爐，她也不能開口要了，杜十七肯定會送她的，她並不想收他這麼貴重的禮物。
門口的護衛見了這令牌，躬身迎杜若入內，「姑娘裡面請。」
杜十七和祝公子多少有些驚訝，這塊令牌他們也有，是在修真界數得上的門派或者家族管事者身份的象徵，並不是什麼太珍貴的東西，但這也不是一個小丫頭應該擁有的。據他們所知，她只是一個雲霧宗的內門弟子而已，並沒有參與管理門派事務。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六一快樂
謝謝yd5930561、zq052102投的霸王票
想寫到師父出來的，但時間實在來不及了，明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