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2章 文 / 看泉聽風
「啊！」隨著蕭瑀的狠狠一腳，紅著眼呲牙裂嘴的修士被踢飛了出去，「噗！」血紅腥臭的液體從他的嘴裡流了出來，身體不停的抽搐著。蕭瑀歎了一口氣，抬手虛空一抓，那人渾身就被牢牢的綁了起來，嘴巴也堵住了，「把他抬出去吧。」
「是。」兩名裹得嚴嚴實實的大漢抬了出去。
蕭瑀面色沉重，他沒有想到阿若居然會一語成讖，最早被變異妖獸咬傷的修士，居然一個個都發病了，最開始是怕水怕光，三天後開始見人就咬，六天後就開始失去意識，嘴裡不停的吐血，在痛苦的掙扎中，苟延殘喘五天後死去。
「阿瑀、阿瑀！你快過來！」宋清石欣喜的聲音傳來，讓蕭瑀微微挑眉，自從知道那些病獸身上帶毒後，大家就沒開心過，楊世伯已經閉關，研究怎麼解開妖獸之毒了。
「什麼事？」蕭瑀脫去了遮的嚴嚴實實的天羅衣，隨手往屋子裡一丟，大步踏進了宋清石的房裡。
「這幾天居然有人沒發狂。」宋清石目光炯炯道，「而且人數還不少。」
「是研製出解藥了嗎？」蕭瑀聽到這個消息精神大振，畢竟從目前為止，所有被妖獸咬傷過修士，沒一個能活下來。
「沒有，最近幾個被咬傷的修士，似乎靠著自己修為硬挺下來了。」宋清石疑惑道，「不過修為大減，有些人降到了築基期。」
「硬挺？怎麼可能！」蕭瑀不可思議道，自從發現妖毒後，整個修真界最好的醫修都被召集來了，在楊世伯的帶領下，那些醫修三天功夫就查出了那種妖毒在沒有發作前，任何手段都不能查出來，一旦發作，那些劇毒會在短短的幾息之內傳遍體內的每條經脈，最後達到上下丹田，將毒性填滿丹田的每一寸。
想要解毒也不是沒有法子，但必須要廢去上下兩個丹田，這不僅代表著修士的修為全部廢去，還代表他從此以後就被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癡……這也是很多修士在知道自己中毒後，選擇硬扛而不是解毒。硬扛到不了就是一個死，如果抗過了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可真的解毒，就是一輩子的廢人了！
「還不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緣故能扛過去的，但就現在情況來看，金丹期以上的修士能挺過去三成左右，合道期約有一成能扛過去。」他沒有說合道期以下的修士，估計是根本抗不過去。而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人數本來就不多，如果不是遇到什麼九階或是超階妖獸，一般來說不大可能受傷的，所以迄今也沒聽說過有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死於妖獸毒。
這並不是一個十分樂觀的數據，雖說合道期以下的修士是最多的，死了幾個也無傷大局，但任何修士都是一步步慢慢修煉上來的，煉氣和築基期的修士，無疑是修真界的基石……蕭瑀皺了下眉，轉念又想到之前別說是金丹期修士能扛過三成了，就連金丹大圓滿期的修士都抗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很不錯了。
「會不會有醫修研製出不完全解藥？」蕭瑀猜測，「將毒性降了大半，這樣金丹期的修士因為修為高深的緣故，熬過了最初的毒性。
宋清石搖頭，「這些天的修士用的藥物，都是師父研製出來的，最近來的那些醫修，除了幫著修士處理些傷口外，也沒什麼其他用。」
「處理傷口？」蕭瑀想起小師妹曾叮囑師父，一定要用烏犀水清洗傷口，「我去看看那些人。」阿若怎麼知道處理這個傷口？想起她一向愛看書，難道有什麼書上寫過這事？也不對，要是書上有些的，修真界這麼多醫修，總有人會知道的，阿若再愛看書，也不過才二十歲左右，藥谷的那些長老，隨便一個出來，都是以千歲論計的。
「就在外面看著吧，免得不安全。」宋清石道，現在也誰也不清楚這妖毒是怎麼傳染上人的，出入的修士基本都著天羅衣，將自己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連外界的氣息也隔絕了。他頭疼的揉了揉眉間，解妖毒之事肯定是落在藥谷身上的，這幾天他忙得焦頭爛額，竟隱隱感到有些累了。這種累，同靈氣用盡後，疲倦的感覺完全不同。要是可以選擇，他情願同妖獸酣暢淋漓的打上一場。
「清石，你知道我師父去哪裡了嗎？」蕭瑀外頭轉了一圈，突然發現他已經三天沒見過師父了，便納悶的問道。
「好像去盧其界？我隱約聽師父提過一句。」宋清石不確定道。
「清石你是不是很累？要不去休息一會？」蕭瑀關切的說，修士雖比凡人強些，可到底還是凡胎，總有累得時候。
「不用了。」宋清石擺手道，「也不知道阿若現在如何了？」杜若還在盧其界沒出來，現在又多了獸毒，宋清石曾想過先把她接出來，但林師叔似乎不願意。
「她應該沒事吧，昨天還給我傳信說，五十顆內丹已經收集全了。」蕭瑀道。
「那就好。」宋清石神色略緩，低頭繼續考慮著為什麼最近這些修士能活下來呢？他舀出前幾天的記錄，同這幾天開始對比。
蕭瑀則暗自思忖，師父莫非去找阿若了？
林浩遠的確去盧其界了，但並非完全是為了杜若，對於這種獸毒，楊逸雲目前是束手無策。在聽說並非所有妖獸都帶毒，就讓林浩遠去密林找有沒有一個族群全沒有感染的妖獸，盧其界要是沒有，就去幾個大型妖獸聚集地找。
而這幾天杜若也正煩得焦頭爛額呢！
「你說把他們火化了？」吳勇和羅峰望著並排的五具屍體，心裡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歎，原本是一起出來的歷練，若是死在妖獸手裡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死於獸毒，吳勇歎了一口氣，「還是聽杜姑娘的，把他們火化吧。」
杜若望著那面目猙獰、絲狀淒慘的屍體，「真的是狂犬病嗎？」最初她雖不願意十人一起歷練，但看到那麼多人一下子就死了，連救治的方法都沒有，心裡非常難受。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一開始是同行的幾個受傷的修士突然像是狂犬病發作一樣，見人就咬，要不是她平時習慣性戒備，說不定都被他們咬傷了。偏偏那些人還不肯去暫住地療傷，堅持繼續歷練，結果還沒過了幾天，這些人就開始昏迷，見狀杜若肯定了七成，這些妖獸估計真有狂犬病。
因過一起歷練十人，倒下了一半，大家只能暫緩行程，聽了杜若意見，找了一個安靜的山洞，把病人安置下來，幾人商量著，應該如何救治。結果幾個半調子醫生還沒有查清他們到底是中了什麼毒，那些修士就死了。這下隊伍散了大半，黃欣眼見自己靠山死了，花了三天時間又勾搭上一個男修後就走了，倒是活的瀟灑！
「別難過了，只能說他們運氣不好。」羅峰低聲安慰杜若道，目光轉向一旁還在養傷的男修，他是六人中唯一中毒後，活下來的人。那人神色憔悴，看起來驚魂未定，見羅峰看著他，他起身苦笑道：「吳修士、羅修士，我想先回去了。」他轉身看向杜若，「杜姑娘，大恩不言報，您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將來有什麼事能差遣在下的，請儘管開口。」
杜若忙擺手道：「榮修士你過獎了，我也沒做什麼。」
羅峰三人不言，同樣是受傷，服下的靈丹也是差不多的，只有杜若處理過的傷口的修士活下來，不過修真界的醫修一向對自己的救治手法諱莫如深，她不願說三人也不強求。那人捏碎玉符離開後，三人見出現了一陣尷尬的平靜。吳勇見氣氛不對，輕咳一聲道：「我去前面探路。」就先離開了。
「既然大家都差不多散了，那我也先走了。」杜若搶在羅峰開口道，「發生了那麼多事，我也不想去找九轉青蓮了。」說著掏出玉符就想捏碎，莫名的她現在很想師父，很想找他說話……
「等等。」羅峰握住了杜若的手，遲疑了好一會，才低聲問，「你有獸毒的解藥？」
「獸毒？」杜若不解，她收回了被羅峰握著的手，「什麼獸毒？」
「你不知道嗎？最近很多人都因為被妖獸咬傷而死了，原因就是那些病獸體內帶毒了。」羅峰說道。
「體內帶毒。」杜若嘴角一抽，這麼想也對，病毒也算是毒，「我哪有什麼解藥？難道很多人都被妖獸咬傷了？」狂犬病一旦發作，致死率是百分之百的，修真界的修士身體素質好，不知道情況會不會好些。
「之前被咬傷的，無一例外的都妖毒發作而死，但最近似乎有修士熬過去了。」羅峰意味深長的打量著杜若。
杜若哭笑不得，「我要是有這個本事，還用在這裡跟你歷練？」狂犬病疫苗怎麼提煉，她以前是因為看過一個小故事而記住了，但問題是她只能把那個小故事原本複述出來，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提煉疫苗，也不知道怎麼操作才能將病毒控制在安全範圍內。
「那為什麼你包紮過的修士能熬下來呢？」雖然修為降至煉氣期，但好歹活下來了。他還年輕，還能從頭開始修煉。
「可能和我之前清洗他傷口有關，或許那個時候把毒性沖走了大半呢？」杜若說。
「用烏犀水沖洗？」羅峰眼睛微微一亮，「這法子對咬傷的妖獸有用嗎？」
「我不知道……」她又不是獸醫，怎麼知道動物是不是也能這樣處理傷口。
「有解藥的話，就不會死那麼多獸——修士了。」他頓了頓，「你知道什麼藥能解這個毒？我聽說蜀山界的掌門之子也種了這種毒，不過他運氣好，吃了一顆盤龍丹，活了下來，連修為都沒降。」盤龍丹算是修真界最珍貴的草藥之一，由千種藥物煉製而成，能白骨生肌，起死回生。據說要煉製頂級的盤龍丹，需要起碼近二十種萬年靈草。現在已經幾乎沒人能煉製盤龍丹了，目前留下的盤龍丹都是上古時期修士煉製的。「只可惜盤龍丹可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得的。」歷數整個修真界，怕也沒有幾個修士能有盤龍丹。
杜若知道羅峰可能是想從自己口裡套出些治療狂犬病毒的方法，反正一樣都是救人，她也不怕羅峰知道，但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救感染了狂犬病疫苗的修士，她努力的想了想，「我就沖洗了下傷口——」
她見羅峰失望的神色，她不是不想說，就怕自己無責任的隨便亂說，讓羅峰當了真，到時候沒用不是會害了更多的人？這件事她還是想跟師父商量下，找個醫術高超的修士問過後，再告訴羅峰也不遲。自古都不缺醫學狂人，她真怕自己說了想法後，有些瘋狂的修士會隨便在人和妖獸身上做**實驗。
「就用烏犀水沖洗傷口嘛？」羅峰重複了一遍，他的經歷比杜若複雜多了，察言觀色已經是自己的本能了，他一眼就看出杜若還是有所隱瞞的。他知她的性子，應該不是為了保密而不說，可能是那解藥有什麼問題吧。羅峰想了想，「你要是能研製出解藥，就一定要告訴我！」他神色非常慎重。
「你放心，我一旦有解藥，一定告訴你。」杜若允諾道，腦子不停的轉著，這狂犬病疫苗最初是怎麼提煉的？好像最初是讓兔子反覆感染，將毒性減弱的□注射到體內？可問題是，動物的□多的去了，到底是那種□？唾液？杜若臉皺成一團，還有就是注射□的毒性要慢慢增加，那怎麼才能判斷什麼時候注射什麼毒性的□呢？杜若晃了晃腦袋，早知道自己去學生物制劑了。
羅峰見她一心想走，苦笑道：「這樣也好，反正我——」他最後半句話是含在嘴裡的。
「什麼？」杜若沒聽清楚。
「沒什麼。」羅峰搖搖頭，「吳大哥在叫我了，我們後會有期。」說著他身體一晃就不見了。
杜若不想他說走就走，怔了一會，才微微搖頭，這人的脾氣也太古怪了！她轉身準備進入密林深處，她想找找有沒有倖免於難的妖獸，她記得狂犬病僅僅針對於狗或者是貓，其他動物好像沒有狂犬病病毒，那麼妖獸中也應該有沒感染上病毒的妖獸吧？要是盧其界沒有，去幾個大型的妖獸基地找吧。這件事總要有個解決的法子。
她邊想著邊用樹枝挑開沉重的籐蔓，「誰！」她手中的樹枝朝輕微響動的方向射去，「咦？」杜若只覺眼前一花，就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
「你這丫頭下手還真狠。」林浩遠望著整根沒入地面樹枝戲謔道，「被妖獸嚇到了？」
「師父。」杜若仰頭，「你怎麼來了？」
「我不是說讓你不要跟羅峰來往嗎？怎麼還跟他一起歷練呢？」林浩遠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幕，不禁目光微沉。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本來這章想昨天發的，沒想到當時困的迷迷糊糊，居然把它放到了存稿箱裡，今天起來才發現的，就乾脆修改了下，多加了點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