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054章先戀愛,後成親 文 / 如雪
林儉變了。
從趙家莊出來之後,他的表情就一直怪怪的,顯得心事重重。這還不算,總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打量她,有時小心翼翼到過分,有時又滿是困惑。好像恨不能剝開她,卻又不是充滿***的方式,反而像是醫生眼裡的解剖對象。
「喂,」紀小蠻是個直腸子,心裡存不住話,在林儉又一次偷看她被她捉到時,終於忍不住爆發:「我臉上長花了?」
「呃∼」林儉轉過臉,去研究牆壁上的蜘蛛爬行路線。
嗯,這回他們運氣不錯,在雨天遇到一個廢棄的山神廟,不必裝病去忍受別人奇怪的目光,不必日夜顛倒,晝伏夜出,他們可以伸直腿大大方方地睡一覺。
「我做錯事了?」紀小蠻皺著眉,先自我反省。
「不是∼」林儉迅速否認:「別瞎想,真的沒事。」
「沒事你幹嘛總盯著我看?」紀小蠻才不容他逃避。
「你不能看嗎?」林儉沒轍,只得強詞奪理。
也別說,他向來耿直,偶然不講理一回,倒讓紀小蠻一時無話可駁,默了半晌,紅雲驀地飛上雙頰,紅唇微噘,妙目斜覷,嗔道:「我就這麼好看?」
這神態,三分羞澀,三分驕傲,三分嬌俏,再加上一分的好奇,混合了少女的天真和女人的嫵媚,竟是如此奇異地勾人心魄。
林儉只覺呼吸一窒,很困難地扭過頭去,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紀小蠻眸光燦然地笑了:「傻子,你真是傻子∼我哪有什麼好看的?茗煙那才真叫漂亮……」還有謝懷恩,他是個十足的妖孽……
「她沒你漂亮∼」謝懷恩更不用提,一個男人跟女人比什麼漂亮?
在他眼裡,這世上再沒有任何女人比她更美,更吸引,更***。跟她在一起獨處,一天比一天更考驗他的定力。
女人都是有虛榮心的,誰不喜歡聽人誇自己漂亮?何況還是自己的男友!
紀小蠻一時忘形,扭著身子撲到發他懷裡,抱住他的脖子,噴地在他頰上親了一口:「啞鈴,你真好!」
「墜兒∼」林儉身子一僵,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把雙手垂在身側,一動也不敢動。
他怕一個弄不好,力氣大了,傷了她肚子裡可能存在的孩子。
紀小蠻哪知道他有那麼重的心事?只覺得他最近幾天對她格外的冷淡,她都投懷送抱了,居然不給一點反應——他尊重她當然是好啦,可是,完全沒有熱戀中情人之間該有的親暱和氣氛,也很奇怪啊。
她自覺無趣,又暗傷自尊,訕訕地挪到火堆另一旁,拉開睡袋鑽了進去:「那,沒什麼事我先睡了。」
「嗯,睡吧∼」林儉不敢看她,索性盤著腿開始調習內息。
閃電劃過,緊接著驚雷乍響,暴雨傾盆而下,紀小蠻尖叫一聲,連人帶睡袋像只袋鼠一般跳了起來,衝到他懷裡。
「墜兒!」林儉臉都嚇白了,摟住她,直覺地訓斥:「小心……」話到嘴邊,察覺不妥,忙忙地把「孩子」兩字嚥了回去。
這傻丫頭,自己都搞不清楚狀況,偏他又不懂半點醫術,瞧不出真偽,還不好直接問她,怕勾起她的傷心。
紀小蠻這丫頭沒心沒肺的,找到一個避風港,加上最近的確很累,很快躺在他懷裡沉沉地睡了。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林儉才敢放肆地盯著近在咫尺的嬌顏,伸手細細地描繪她的輪廓,把壓在心底所有的情意,盡情地釋放。
他苦惱了一夜,終於做出了決定。
天亮後,他會想法子騙她去看看大夫,確診一下是否懷孕。不過,在那之前,他想要明確她的心意,把兩個人的關係明確下來。
是的,如果這是自私,那麼老天爺,面對他最初的愛情,這輩子唯一動情的女子,就讓他自私這麼一回吧!
是的,沒什麼大不了,既然他決定了娶她,就不會再放手。謝懷恩既然寫了休書,自然是自動放棄了所有的權力——包括可能存在的孩子,不是嗎?
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林儉鬆了一口氣,緊繃了好幾天的神經也終於放鬆下來,往火堆裡又加了幾塊木柴,替她在自己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這才摟著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二天早上,當她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她竟然依偎在他的胸前,兩個人親密地相擁而眠,他的臂佔有性地圈住她的腰,把她緊緊地護在懷裡。那小心翼翼的姿態,似乎他懷裡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精美的瓷器。
他有一瞬間的怔忡,幾乎以為時光倒流,她不是睡在風雨飄搖的破廟,而是舒適柔軟的大床,枕邊伴著的是那個俊美如仙的男子。
眨了眨眼,看清破敗的小廟,唇邊泛出一抹苦笑:這種地方,打死他也不會踏足吧?
「你醒了?」
抬眸,對上一雙關懷備至,彷彿穿透她的心靈的眼睛。趕走心裡那一絲傷感,揚唇綻了個燦爛的笑容:「早∼」
彷彿,她在他的懷裡醒來,兩人共同迎接初升的朝陽,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她的表情他全看在眼裡,以他對她的瞭解,又怎會不知她心裡想些什麼?更何況,她最不會掩飾情緒。
「墜兒∼」林儉猶豫一下,決定快刀斬亂麻:「我有話要說。」
他很少如此嚴肅,而每當他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時,就表示的確有大事要宣佈,紀小蠻不禁有些緊張:「什麼事?」
「嗯,」林儉本來想了一晚,斟酌了很多美好動聽的詞彙,可話到嘴邊,卻還是用了他最慣常的精簡的方式:「墜兒,我們成親吧!」
紀小蠻微微蹙了蹙眉,拍拍他的胸,扯出一抹笑:「你不會是想現在成親吧?」
用腳趾頭想,也知這不可能,他們正在逃亡中,根本沒有條件。
「如果你不覺得太委屈,我沒有意見。」林儉緊緊地盯著她,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或許,我不能給你榮華富貴,跟著我也許會吃苦,但我保證會一輩子對你好,盡我所能地愛你,寵你,絕不負你!」
「啞,啞鈴∼」原本只是緩和氣氛隨口開的玩笑,沒想到他竟當了真,紀小蠻不禁慌亂了起來:「你不會說真的吧?」
「比金子還真。」
「別開玩笑了!」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林儉神情肅穆:「終身大事,是可以隨便拿來開玩笑的嗎?」
「啞鈴∼」紀小蠻錯愕:「你發什麼神經?」
「難道,你從沒想過要嫁給我?」林儉很想彎唇牽出一抹笑,使自己看上去顯得輕鬆一點,可是眼角的悲傷壓垮了他:「你跟我在一起,是情勢所逼?」
這些日子的甜蜜全是他的錯覺嗎?墜兒一點都不喜歡他,只是不得已,是退求其次,是委曲求全嗎?
老天,他真不願意再想下去,那對他對墜兒都是一種污辱!
紀小蠻厲聲喝叱:「啞鈴!」
他把她想成什麼人了?為了逃命,才以美色相誘?
「是我沒用,不能像謝公子那樣擁有強大到足夠保護你的力量∼」所以,不能怪她不選擇他,對吧?
「啞鈴,」紀小蠻煩躁地揪住自己的頭髮:「不要隨便歪曲我的意思!我從沒有拿你跟謝懷恩去比較!」可是,真的沒有比較過嗎?她不禁有些惶然。
老天,事情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複雜又嚴肅了?
不想嚇壞她,更不願意把痛苦轉嫁到她身上,可他是在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往壞處去想,盤在心裡幾天的疑惑終於問出來:「是,因為孩子嗎?」
「什麼孩子?」紀小蠻莫名其妙。
「難道你從沒想過,你跟他,很有可能有孩子?也許,」林儉的目光忍不住朝她的平坦的小腹溜去:「現在你的肚子裡已經有一個了呢?」
「怎麼可能?」紀小蠻頓感荒謬,脫口而出:「我跟他根本什麼都沒……」話一出口,她忙忙地掩住唇。
都怪他,莫名其妙提什麼孩子,害她口不擇言,把這種私事都說出來!
「真的?」林儉眼睛一亮,狂喜忽地自心底湧了上來,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你們成親這麼久,他居然沒碰你?」
「誰,誰說沒碰?」紀小蠻嘴硬:「我們是夫妻,我又不醜,他又不傻,哪裡,哪裡……」她本想撒謊,可到底是女孩子,就算是氣頭上,這種謊可也說不出來。俏顏似血,怒目圓瞠,忽地恨恨地道:「我們怎樣,關你什麼事?」
「你,還是愛他?」林儉的心又沉到谷底。
其實,他真看不起這樣的自己,為了一個女人,患得患失,忽喜忽憂,一點也不像原來那個冷靜沉穩,精明強幹的他!
「是,我是愛過懷恩。」紀小蠻歎一口氣,兜兜轉轉,半遮半掩都不是她的強項,既然已經說開了,索性開誠佈公:「那一晚我的確以為他會回來找我,可他的一紙休書,徹底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的愛與他的恨比起來,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我跟他已沒有挽回的可能。我不想做個怨婦,守著一段無望的感情,等著一個永遠不會回頭的男人,把自己困死在悲傷裡。所以,我才會接受你的感情,試著跟你發展一段新的戀情。無可否認,跟你在一起,遠比跟懷恩在一起要快樂,我也承認自己越來越喜歡你。可是,這並不代表我要立刻走進另一段婚姻。」
這樣或許有些自私和自我,如果他無法接受,她也沒有辦法。現在,她的態度已明確,決定權交到他的手上——是繼續還是分手,就看他的態度。
「什麼意思?」林儉凝神靜聽,明白她沒說謊,卻發現沒法跟上她的節奏,捕不到她的要點,不禁生出焦躁。
她說跟懷恩已沒有可能,說喜歡他,說跟他在一起遠比跟謝懷恩在一起快樂,可是,她卻不肯嫁給他。這是什麼邏輯?
紀小蠻瞪著眼睛大嚷:「我想戀愛,不想成親!」
「什麼?」林儉變色。
不想成親?難道,她打算兩個人一直這麼沒名沒份,不清不楚地混下去?
「你知道,我已糊里糊塗嫁了兩次!」紀小蠻歎氣,只得把話再挑明:「兩次都是閃電嫁了,然後莫名結束。我不想再有三次,你明白嗎?」
「高家二少爺那次不算。」林儉皺眉,很不高興地申明。
「好,不算。」紀小蠻再歎氣:「懷恩怎麼說?那次我總有決定權吧?總應該算在我頭上吧?還不是不到一年就結束了?」
「別把他和我相提並論。」林儉氣悶。
「我知道你不一樣,一旦結婚,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紀小蠻發現除了歎氣,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可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我怕沒有分清自己的感情,胡亂把自己嫁了,最後害人害己,你明白嗎?」
換言之,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對林儉究竟是感激多一點,還是愛情多一點?亦或只是一種習慣?一種依賴?而這一切,還需要時間去證明。
啞鈴跟懷恩不同,他愛得太深,一旦婚姻失敗對他將是毀滅性的打擊。而如果成親的代價是失去他,那她寧可不嫁。
「所以,」林儉慢慢理出重點:「你不是不嫁,是暫時不嫁?」
更確切的說,她對婚姻喪失了信心,目前最需要的是安全感。只要他讓她感覺到有歸屬感了,溫暖了,想嫁了,她就再也不會離開他了,是嗎?
「對,就是這樣。」紀小蠻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所以,你想要先……什麼?」林儉發現她用了個新名詞。
「戀愛,」紀小蠻揮著手,用力強調:「先戀愛,後成親懂嗎?我不要成親以後再培養感情!」
「戀愛是什麼?」林儉瞇眼。
怎樣向一個男人把抽像的戀愛用精準的詞彙表達出來?
「嗯,就是男女朋友啊,就像我們這段時間這樣啊……」
「哪樣?」他含有求知精神地最根究底。
「呃∼」紀小蠻比手劃腳,很困難地想要表達清楚:「就是比一般人要親密,可以很親暱,很隨意,一起哭,一起笑……」
「是不是這樣?」他傾身吻住她,然後退開,垂著眼,一本正經地詢問。
很好,如果這是她需要的,那麼他會竭盡所能讓她感受到戀愛的甜蜜,讓她腦子裡全是他,讓她忙得沒時間去想另外的閒雜人等!
他用極嚴肅的口吻說著**的話,是那樣的***與魅惑。她面紅耳赤,又心跳如雷,低聲啐道「討厭!」
好好的話,被他一歪解,變得這樣不堪!似乎她慾求不滿,對他的表現很失望!
「人家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她鼓著頰,漲紅了臉,眼裡波光瀲灩,恨恨地推他。
「不是這樣?那是這樣?」他哪裡肯放?整個人順勢壓上來,拋開所有的顧忌,釋放積壓的感情,吻得恣意而縱情。
他是這麼溫暖,強有力的臂彎把她抱得好緊,好緊,她不得不承認她很喜歡。身體逐漸在他的親吻下熱了起來,頭昏目眩,被屬於他的強烈的男性氣息催眠,***了。
窗外,下了一夜的暴雨仍在不知疲倦地傾盆而下,如年輕的戀人炙熱的情感,正席捲著彼此,燃燒著彼此。
***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如果你不去撩撥它,它可以很沉寂像一座亙古不化的冰山,然而當你點燃了它,它就會像蘊含等待了千萬年的火山,迅猛地爆發,剎那間將人完全融化,避無可避,逃不可逃。
林儉原只想親吻,可是身下這具柔軟芳香的身體太誘人,手底下滑膩的觸感太美好,對她的渴望越來越激烈,內心有個魔鬼在不停地***著他:佔有她,不給她逃走的機會。
他停不下來,也根本不想停止。
兩個人糾纏著,翻滾著,細密的汗水滲了出來,***如脫韁的馬,急欲破體而出。
小蠻好暈,被他前所未有的熱情與大膽挑起了潛藏在心靈深處的***,她渾身酥軟,有把火從身體內部燒了起來,模糊地意識到會發生什麼,心裡想阻止,可身體卻不自禁地熱烈地回應著他,渴望得到更多。
原來,老實人騙起人來,真是不償命的!而老實人若存心***起人來,那也是相當地要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