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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二十三、惟英雄與美人不可辜負Ⅲ 文 / 傲嬌老四

    「殺人者,武安侯齊曉魚是也!」

    這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震驚朝野!

    而震怒的,還有皇帝。於是齊曉魚從他殺劉靖的牢房裡被請了出來,去了另外一間牢房。

    不過幾步的距離,身份卻已經變了。從軍侯變為待罪之人。

    「你為什麼這麼傻?好好的侯爺不做,非來這做牢房。」林曦與劉曉璐聯袂而來,看到齊曉魚在牢房那側,兩女頓覺神傷。三人隔著一道門相望。自從齊曉魚在這裡殺掉劉靖,看守已經被問責。若不是劉曉璐是大漢公主,她們兩個連齊曉魚的面恐怕都見不到。

    「其實這樣也挺好,你們不覺得麼?不騙你們,這裡吃住都很舒服。」齊曉魚一臉無所謂的態度,讓劉曉璐大受刺激。

    「你難道還真在這待上癮了?不行,我要向父皇去求情。」劉曉璐說道。

    齊曉魚連忙攔住她:「唉,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你現在去求情,更火上澆油。現在你別去,聽話。」齊曉魚好言寬慰劉曉璐。

    「但是我不想你待在這裡面,這是犯人才待的地方!」劉曉璐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我現在本來就是犯人啊。」齊曉魚苦笑著摸著鼻子回答道。「我一定會沒事的,放心……」

    好不容易寬慰勸走了依依不捨的兩女。東方聞音打暈侍衛,偷偷過來看齊曉魚。

    「你要殺劉靖,為什麼不叫我?」東方聞音性格直爽,張口便是要責問。

    「你?劉靖跟你有仇?」

    「他破壞了村子,我不高興。」東方聞音嘟起嘴,有些不開心。

    「那你犯不上殺他啊。」齊曉魚說道。

    「難道你不是因為他毀了你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土堡而殺他?」

    「……」

    「難道我猜錯了?不過沒關係,我已經叫人在夜半來救你了。你等著就好了,我會救你出去的。」

    喂喂,東方小姑娘,這中間有什麼事你搞錯了吧?

    「我要想出去。這牢房還鎖不住我。」齊曉魚連忙要打消東方聞音這個可怕的念頭。

    「那你為什麼不出去?」東方聞音問道。她對這裡面的彎彎繞,似懂非懂。

    「因為我要是從這裡出去,罪過就更大了啊。」齊曉魚說道。

    「我不懂,但我想你出去。我是不是很笨?」東方聞音低聲說道。

    「不。你很好,你要記住,我若是從這裡出去,要面對的局勢比在這裡凶險複雜的多,所以不要想救我出去。你好好的,便可以了……」齊曉魚心中一片溫暖。現在他雖然裝作鎮定,但他正經歷之事,是別人所從未經歷過的。而今天不論是劉曉璐、林曦抑或東方聞音,不顧外界的一切非議來看他,便證明了她們心中有自己的位置。所以齊曉魚絕不會有負她們。

    東方聞音走了。帶著幾分不解。為什麼齊曉魚會說他從這出去會面臨更複雜的局勢呢?

    「小子你艷福不淺啊。」一個蒼老而洪亮的聲音讓齊曉魚寒毛豎立。看著那人,齊曉魚恭敬的施禮道:「學生見過院長大人。不知院長是什麼時候來的?」

    「哼,在你接見公主的時候我就到了,看你們卿卿我我,老夫不好來打攪就是了。你現在不在監察院了,還叫我院長作甚。」來人正是監察院院長左丹。

    「改不過口來了。」齊曉魚笑說道。但心中卻腹誹不已,這老頭怎麼還是這麼八卦啊。

    「也罷,承你還沒忘記我這老大人,你給我說說,為什麼要殺劉靖。」

    「劉靖該殺。」

    「廢話,我當然知道該殺。但是也輪不到你來殺他啊。」左丹沒好氣的說道。

    「學生心有不平。」

    「為何不平,所以殺人。」

    「世上不平之事太多,不見你仗劍殺人。」

    「不平之事雖多,但我遇上了,便要管。」齊曉魚話語鏗鏘有力。

    「小魚啊,我以為你是聰明人。」

    「聰明人有時也會辦傻事。」

    「你這是自己往火坑裡跳啊。」

    「為君分憂。雖死未悔。」齊曉魚回答道。

    「胡鬧!」聽到齊曉魚這句話,左丹變了臉色。「妄自揣摩聖意,你以為你是誰?」齊曉魚這句話分明就是說,他只是在替皇上殺人。

    「忠君憫國,何罪之有?」齊曉魚正色曰。

    「若不是清楚你的為人。你剛才說的話,足夠你坐一輩子牢了。」左丹歎息道。

    「院長,不是我妄自揣摩聖意,而是死了的劉靖,比活著的劉靖對大漢更有好處。即便小魚同他有私仇,但更有公憤。劉靖若是活到宗人府來的那一天,即便想死,也死不了。畢竟,有很多人不想他這麼死去。」齊曉魚說道。

    「對於當年的事,你知道多少?」左丹問道。

    「未曾知道,也不想知道。」有些秘密,齊曉魚覺得還是少知道為好。當年多王奪嫡,當今皇上九死一生,殺兄囚弟,才登上九五至尊之位。血雨腥風自不必說,而從劉靖隻言片語來看,其中定然還另有曲折。但再多的曲折,也不過都因為權位兩字。

    「我不知道聰明的那個是你,還是糊塗的是你。這次,你的爵位想要保住,很難。」跟聰明人說話,左丹不用太過費神。他的言下之意,齊曉魚死罪可免,但爵位是絕不用想了。

    「爵位本就是身外之物。」

    「侯府恐怕也就無用了。」

    「我不到二十,軍功總還有去掙的機會。」齊曉魚在殺劉靖之前,便想好了最壞的打算。

    「我私自問你一句:你真的不後悔?」左丹問道。

    「大丈夫行事,為何要悔?」齊曉魚坦然說道。

    「好好好,你是個好孩子,只是太年輕……這件事,你本不應該參與進來的。」左丹搖頭說道。

    「院長,我有件事求你。」

    「你說。」左丹知道齊曉魚定然不會求他留下他的爵位。

    「我只想繼續做天京軍事學院的學生,繼續在那上學。」齊曉魚說道。

    「就這樣?」左丹問道。

    「就這樣!」齊曉魚點頭說道。

    ………………

    「不行!」皇帝聽完左丹的稟報,否決了齊曉魚的要求。

    「皇上。老奴只是轉述,一切任憑聖裁。」左丹說道。他這一行,本就是替皇帝去問齊曉魚的。

    所以齊曉魚說了什麼,他也要如實匯報。

    「他這件事。大將軍與我都承受了太大的壓力,所以,他不能在天京軍事學院繼續讀下去,最起碼,不是立刻讀下去。」皇帝說道。「皇家血脈,他說殺就殺,總要給那些人一個交代啊……說起來,是朕有些對不住他,而不是他對不住朕啊。」皇帝說道。

    「老奴斗膽問皇上一句,齊曉魚將來。該如何安排。」左丹打心底喜歡齊曉魚,於是問了一句本不應該他問的話。

    「遭此挫折,朕只希望他不要一蹶不振。少年人太過意氣用事。朕的心胸,他以為真的就容不下一個劉靖麼?」

    「但是他似乎知道了那些人的存在……所以他想要替皇上分憂。」

    「笑話,朕都解決不了的事。難道憑他一個小小的侯爺就能分擔的了?他這樣做,分明是將難題出給了朕,要朕替他擦屁股!其心可誅!」皇帝怒道。

    「但他說的對,劉靖死了,比活著好。」左丹說道。

    「傳朕的旨意:剝奪齊曉魚武安侯爵位,另外,侯府抄家。希望這麼做。能平息那些人的怒火吧……」

    「那齊曉魚如何安排。」

    「讓他繼續在牢裡呆著!沒朕的旨意,誰也不許放他出來!」皇帝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小子,就是個惹禍精,有他這樣的臣子,叫朕怎麼省心。」

    左丹笑說道:「皇上,這樣的臣子。才是你手中最有用的尖刀啊,老奴老了,但是他還年輕啊。」

    「哼。不去說他了……」皇帝搖頭,臉上卻不見了怒容,反而輕輕舒緩了一口氣。

    正如齊曉魚與左丹所說。劉靖死了,比活著好。

    ………………

    齊曉魚被奪爵的事,隨著聖旨的下達,傳到了大漢各個角落。

    原本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難道就此隕落?

    自己的外孫被奪爵抄家,大將軍一點聲響都沒有。

    而整個大漢,也陷入了異常的沉默當中。

    「老師,齊曉魚被奪爵了?」陳平安和高拱來到老宰相嚴慶的府中。曾經身為文官之首的老宰相,如今不過是一介布衣。

    「這麼大的事,大漢早已經傳遍了。」嚴慶正手捧一本書讀著,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對於這件事,老師怎麼看?」陳平安問道。

    「先說你們的看法。」

    「學生以為,齊曉魚已不得聖寵,想要再復起很難。」高拱首先說道。

    「何以見得?」嚴慶放下手中的書,饒有興趣的盯著高拱看去。

    「此子一年來火速崛起,封得侯爵,此等速度大漢罕見,都說跳的越高,跌的便越重,如今爵位被奪,這齊曉魚今後怕是廢了。」高拱分析道。

    嚴慶笑著搖了搖頭。「平安,你如何看?」

    「學生以為,齊曉魚仍在帝心。」陳平安說道。

    「為何?」嚴慶笑問道。

    「那劉靖雖然是王爺,但是起兵造反便是死罪,死在誰手上其實都一樣。但是齊曉魚被奪爵,並不是因為他殺了劉靖,而是因為他明知道聖上饒了劉靖一命卻仍舊要殺他。所以他才會被奪爵抄家。」陳平安說道。

    「正解。」嚴慶點頭。「那麼,你如何看他將來?」

    「大漢只有一個齊曉魚,僅憑這一點,齊曉魚便不會一蹶不振。」陳平安說道。

    「不錯,凡要在世間有一番作為,便要有自己的作用,若是無用之人,又哪裡值得我們在這裡討論。」嚴慶說道。

    「老師,現在言官們正風聞奏事,準備參齊曉魚,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麼?」陳平安問嚴慶道。陳平安與齊曉魚有舊,自然希望幫齊曉魚一把。

    「我只是一介布衣,問我作甚。」嚴慶問道。

    「還請老師示下。」陳平安說道。

    「什麼都不要做,如此大的風波,若是沒有言官們的參與,不免太過寂寞了。」嚴慶隨意說了幾句。

    「此事過後,你們戴上我的幾本書,去送給他吧。」嚴慶挑出了幾本書,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那幾本書,陳平安與高拱皆變了臉色。

    桌上放的幾本書,第一本赫然是《治國要略》,這本書,相當於皇帝印璽,唯有被看作是大漢宰相接班之人才能收藏,否則,宰相當的便是言不正名不順,不被認可。

    嚴慶此舉,分明是要將宰相衣缽傳給齊曉魚。

    「這本書,太重了些。」高拱嚥了一口口水,他本以為這本書的傳人,是他與陳平安兩人中的一個,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齊曉魚。

    「你與平安,一個過於剛強,一個過於小心,都不是適合之人。唯有齊曉魚,此子心性膽識過人,可堪造就。若不是他身上有軍功爵位,這本書本就早就該給他。今年他來找我要人,我當時便是覺得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好,如今正是一個好機會啊。」

    「但他……抓了公子。」高拱不服,憑什麼好事都讓那齊曉魚佔去。

    「國之重器,豈能與私仇相提並論?」嚴慶變了臉色。「他一直對東樓手下留情了,否則東樓犯的事,足夠掉幾次腦袋了!他就是為了老夫向他有所表示啊。」

    「老師,若是照你這麼說,他的心機也過於陰險了,他分明就是拿公子的命來威脅你啊。」高拱說道。

    「你看他什麼時候威脅過我了?這也是你倆不如他的一個地方。他行的是陽謀之策,起的是堂堂正正之兵,即便我今日不給他這本書,難道你以為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他這不是在向我示威,而是在等我表態。」嚴慶搖頭。

    「大漢之事,看似風平浪靜,在海面之下,波濤洶湧,又豈是你們看到的表象這麼簡單。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子能知道……老師,看來你有一個好孫子啊。」

    高拱忘了,嚴慶還是武侯之徒,也就是說,他跟齊曉魚是平輩!這嚴慶將書送給齊曉魚,並無不妥。

    高拱拂袖而去,他就是想不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麼!他辛苦服侍老師這麼多年,到最後,老師卻將最重要也最寶貴的東西傳給了齊曉魚!若是給陳平安也就罷了,但偏偏是那齊曉魚!

    「老師……」陳平安苦笑。

    「由他去吧,他想不開是對的,因為他沒有到某個層次。他性格太過剛強,過剛易折,你要好好的照看你的這個師兄啊。」嚴慶說道。

    「老師,其實我也想不通。」陳平安說道。

    「平安,不要因為和平被蒙蔽了雙眼,大漢從未和平過。」嚴慶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話。

    「老師的意思是……」

    「人心難測。」嚴慶端茶送客。

    ps:

    上節標題錯了,系統出問題,然後上傳了兩章,結果把那章沒改標題的給發了,但是怎麼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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