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92風流禍事 文 / 煙微
紫蘇眼見得月兒和雪香見了她就躲,便是連竹枝和秀蘭也是目光閃爍,她隱隱猜到應該是有事發生了,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會讓這幾個貼身侍候她的人,見了她如避蛇蠍!
「你去說吧,」雪香推了月兒,輕聲道:「姑娘平素最喜歡你的穩重,你去說,姑娘肯定不會怪你的。」
紫蘇由不得便失笑,但卻也不開口,照樣手裡拿著書,慢慢的翻了看。也不管自己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你去。」雪香推了月兒,「你平時最機靈了,也最會察言觀色了,你去。」
「我不去!」月兒推了雪香,「你去,平時有什麼事都是我去說,今天非得你去不可。」
眼見兩人爭執不休,紫蘇撫了額頭,將手裡的書扔在了桌上,回頭看了二人,「到底是什麼事?還沒商議出一個章程嗎?」
「姑娘……」月兒才剛開了個口,身後的雪香便將她往前輕輕一推,下一刻,雪香自己卻是往後退了半步。氣得月兒回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但眼下卻也是不敢再耽擱了。要知道消息送到這邊已經有兩天了,姑娘要是再不去,怕是……月兒便壯了膽子道:「姑娘你快回去看一看吧,府裡出事了!」
「出事了?」紫蘇怔怔的看了月兒,半響,才沉聲道:「出什麼事了?」
月兒低了頭,聲音低不可聞的道:「邱公子……邱公子在府裡出事了,姑娘你快去看一看吧。」
紫蘇豁然直身站起,大而圓的眸子瞪得越發的圓溜溜,直直的看了月兒,顫了聲道:「他……他怎麼了?」
月兒眼見紫蘇臉都白了,越發地嚅嚅不敢言語。
「你到是說話啊!」紫蘇瞪了月兒歷聲道:「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姑娘,你回趟府裡吧,回了你就知道了。」月兒猛的撇了頭。
紫蘇心知從月兒這是問不出什麼事了,略一想,便對雪香道:「去把你竹枝姐姐和秀蘭姐姐喊來。」
「是,姑娘。」雪香連忙跑了出去。
不多時,竹枝和秀蘭走了進來,兩人路上都得了雪香的話,才進屋,便齊齊的低了頭,站到了紫蘇跟前。
「你們是想看我笑話,還是怎的?」
紫蘇突然開口的一句話,嚇得竹枝和秀蘭「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姑娘,奴婢們絕沒有這個意思。」
「既沒這個意思,那就把話給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這是幾年來,紫蘇第一次跟她們紅臉,第一次說這樣重的話!
竹枝和秀蘭互視一眼,臉上齊齊神色一白。
之所以忐忑,就是因為知道邱公子對姑娘不一樣,那樣的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沒什麼,可是發生在邱公子身上,會惹起姑娘怎樣的雷霆之怒?雖然說那個人罪有應得,可因為那樣一個人而傷姑娘的心,值得嗎?
竹枝和秀蘭齊齊眼眶一紅,重重的低了頭。
「說話!」紫蘇知道這會子自己應該冷靜,可是心裡一頭亂撞的小鹿如何也不能叫她冷靜下來,她只覺得這會子,心似要跳出來了一般!她目光咄咄的看著低垂了眉眼,臉上齊齊一片戚色的竹枝和秀蘭,再次沉聲道:「如果,你們還當我是你們的姑娘,就給我說話。」
「邱公子出事了。」秀蘭默了一默後,終還是說了出來。
「他怎麼了?」紫蘇聲音一緊,越發目光灼灼的盯了秀蘭,「他出什麼事了?快說啊!」
「前兒個福伯使人來傳話,說是……說是……」秀蘭幾番猶疑,可在對上紫蘇灼灼不讓的目光時,眼一閉,大聲道:「說是邱公子醉酒和彩霞宿在了一起。」
紫蘇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晃了晃便跌倒在了椅子裡。
「姑娘!」秀蘭和竹枝同時衝上前,不待兩人手伸出去,紫蘇卻是抬手擺了擺,竹枝和秀蘭僵在了原地,嚅嚅半天,稍傾才輕聲道:「姑娘,快回去看看吧。」
紫蘇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慌亂,看了竹枝道:「你老實告訴我,彩霞她和梅先生……」
竹枝神色微微的僵了僵,雖然明面上梅聖俞並沒有將彩霞提成姨娘,但彩霞已經是梅聖俞的通房丫頭,這是整個梅府都知道的事。不然,福伯也不會特意讓人告知一聲!一個丫鬟,衝著紫蘇的情面,大不了,打發給邱燕竹便是。
「老爺雖沒有將彩霞過了明面,但實際上……」竹枝猶疑的看了紫蘇,沉聲道:「實際上,彩霞已經是老爺的人了。」
紫蘇便呵呵笑了一聲,經過最初的驚慌,現下她已經冷靜了許多。
「她那麼費盡心思的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了梅先生的床,她就捨得一夜回到原點?」
竹枝一愣,驚怔的看了紫蘇道:「姑娘的意思是?」
紫蘇冷冷一哼,「先回梅府再說。」
「是,奴婢這就讓門房備車。」
紫蘇點了點頭,待得竹枝退了下去。她方看了秀蘭,輕聲道:「芙蓉鎮那邊還沒信來?」
秀蘭略一猶疑,點頭道,「還沒。」
紫蘇歎了口氣,不是不知道夷州之外的地兒,這會子怕是飛雪茫茫路途艱難,一時半會兒,哪有那麼快收到信。
便在紫蘇一默的功夫,門外響起小丫鬟的聲音,「姑娘,馬車備好了。」
秀蘭便看了紫蘇,「奴婢隨姑娘一起去。」
紫蘇沒有拒絕,由著秀蘭陪了她往外走。
不想,待得上馬車的時候,竹枝也跟著上了馬車。紫蘇頓了頓,稍傾道:「走吧。」
馬車篤篤,紫蘇半閉了眼斜靠在車廂上,秀蘭與竹枝對視一眼,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約行了一柱香的功夫,馬車停在了梅府的大門外。
眼見福伯慇勤的迎了上來,紫蘇挑了挑眉頭,看向竹枝和秀蘭。
「姑娘,我們沒有。」
紫蘇笑了笑,若不是竹枝和秀蘭提前使了人來通知,那就只能說是明月樓裡有人早遞了消息來。
「姑娘回來了。」
福伯親自上前揭了簾子,侍候紫蘇下車。
紫蘇笑著對福伯道了謝,待下了車子,對福伯笑了道:「福伯,可是先生讓您在這候我的?」
福伯神色變了變,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下一刻,笑吟吟的道:「老爺在清水苑候著姑娘。」
紫蘇便笑了笑,領了竹枝和秀蘭往朝從前的住處走去。
算起來,她也有段時間沒有跟梅聖俞見面了。
四年的相安無事,不想,卻在這一刻,因著一個女人……
紫蘇的唇角挑起了一抹冷笑。
「老爺,姑娘回來了。」
福伯站在門外向裡稟報。
下一刻,門簾被挑起,穿一襲寶相花刻絲直襟的梅聖俞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紫蘇淡淡一笑,「先生,好久不見。」
梅聖俞回以一笑,熱絡的道:「我猜著你這幾日會回來,果然便候著了,進屋說吧。」
紫蘇眼見梅聖俞神色間並無不悅之色,不由便暗暗的蹙了蹙眉頭,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另有打算?這幾年的相處,她對梅聖俞不可說是瞭解,但大致的瞭解還是有一些的。必竟這是打臉的事,若是邱燕竹是個有身份的,他只會做個順水人情將彩霞給送了。但,邱燕竹卻……紫蘇眉梢凝了抹苦笑,想來,這帳十有**得落到自己身上來了!
「我那裡新得了一些君山銀針,姑娘素來愛茶,去取了來,讓姑娘償償。」
竹板屈膝一福,退了下去。
紫蘇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在梅聖俞面前坐了。
「事情都知道了?」梅聖俞看了紫蘇,問道。
紫蘇笑笑,抬眼看了梅聖俞,「只知道個大概,具體的還不是很清楚。」
梅聖俞便笑了笑,卻是話峰忽的一轉,對紫蘇道:「姑娘對那位邱公子似乎有些不一樣。」
紫蘇呵呵一笑,微微的撇了頭。
恰在這時,竹枝用著紅漆描海棠花托盤奉了茶上來。
「老爺,姑娘請用茶。」
梅聖俞做了個請的姿勢,他托起茶盞,低頭輕輕的啜了一口,目光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紫蘇一眼。
紫蘇笑笑,藉著舉茶盞的功夫,將心頭略顯慌亂的思緒給理了理。
「我想見見邱公子。」紫蘇放了茶盞對梅聖俞道:「人,是我領進府的,出了這種事,怎麼都該給先生一個交待!但我還是想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然可以。」梅聖俞呵呵笑道:「邱公子還住在秋濤院,姑娘徑管去便是。」
紫蘇點了點頭。
梅聖俞見紫蘇並不急著去秋濤院,想了想,看了紫蘇道:「不滿姑娘,我對邱公子似乎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紫蘇錯愕抬頭。
梅聖俞笑了笑,「邱公子的眉角眼梢總讓我有一種熟悉感,可是這種熟悉感又不知從何而來。」
紫蘇不知道梅聖俞這般說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梅聖俞會對這件事開出什麼樣的條件。既然,梅聖俞不說,那便讓她來挑明。
「先生,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
「姑娘希望我怎麼處置?」
梅聖俞笑瞇瞇的看了紫蘇,似乎只要紫蘇開口,他便會同意。然,紫蘇卻清楚,近幾年越發老到的像隻狐狸的梅聖俞必然不會錯失這樣一個拿捏自己的機會。
紫蘇笑笑,心道真是一隻老狐狸,只怕前一刻自己說出想法,下一刻,他便會開出條件!
「等我見過邱公子,我再來跟先生說出我的想法。」
梅聖俞點頭。
紫蘇便起身對梅聖俞略施一禮,退了下去。
待得紫蘇離開後,梅聖俞坐在桌前蹙了眉頭,半響無語。
明月樓的日進斗金讓他看到了紫蘇的價值,現如今離當初的五年之約,只剩下一年,紫蘇從沒主動向他提起繼續合作的意思。而,他亦隱隱感覺,紫蘇似是在計劃著另一件事,只不論他如何旁敲側擊,都不曾探出究竟。
眼下,出了邱燕竹這事,他不是不欣喜的。
他同樣亦看出了,紫蘇待邱燕竹的不同。眼下的這件事,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只要他能知道紫蘇到底在計劃著什麼,他便可以以此為條件,要求紫蘇讓他搭上一腳。天下人,沒人會嫌銀子少。他自也是如此!
「來人。」
福伯走了進來。「老爺。」
「派個機靈點的人去明月樓。」
梅聖俞喚了福伯上前,在他耳邊如此這般的交待了一番。福伯先是不解,但很快便頻頻點頭,少不多時,退了下去,安排人去明月樓。
而,紫蘇這邊在下人的引領下,到了秋濤院。
面對眼前門扉輕掩的兩扇小門,紫蘇卻是覺得腳下似有千斤,怎樣也邁不動。
便在她幾度猶豫時,小門忽的「吱嘎」一聲被從裡打開。
紫蘇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抬頭笑了笑。
「你……」邱燕竹對紫蘇燦爛的笑容,便在他挑了唇角,欲回以紫蘇一笑時,卻驀的又僵了臉,清秀俊逸的臉上掠過一抹惶然。「我……」
「邱公子,不請我進去坐坐?」
邱燕竹默了一默,稍傾退到一側,「姑娘請。」
紫蘇笑了笑,深吸了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小院收拾的乾淨清爽,朝西的角落一叢翠綠的芭蕉長得很是高大,撐開的枝葉像一把巨傘遮起了一片蔭涼,那片蔭涼下,一桌几礅,桌上擺著的一把甜白瓷壺,壺邊是甜白瓷的茶盞,茶已涼透,只剩一片碧綠的茶湯,映著四角的天空。
紫蘇在小桌邊落坐,抬手取了茶盞,便在她欲要將那涼茶一飲而盡時,耳邊響起邱燕竹的驚呼。
「姑娘,喝不得。」
紫蘇的手頓在那,目光微抬,看向邱燕竹。
邱燕竹訕訕一笑,輕聲道:「那茶我喝過。」話落,幾步上前,持了桌上的茶壺,又重拿了另一個茶盞,倒了杯水,討好的遞到紫蘇跟前,「姑娘喝這杯吧。」
紫蘇看著如玉的手中那杯澈黃的茶湯,扯了扯唇角,給了邱燕竹一個淺淺的笑。然後,抬手接過茶盞,嘴裡卻是說道:「我幼時家貧,不說別人喝過的茶,別是人吃過的剩飯和剩菜,也是吃了許多的。」
邱燕竹好看的眉頭便蹙成了一團,他先是覺得不可思議上下打量著紫蘇,很快臉上便有了一抹悲天憐人的戚色,再然後卻又是神色一變。
紫蘇將邱燕竹的變化盡收眼內,待得邱燕竹最終歸於平淡時,她才輕輕一笑,柔聲道:「我記得那個時候,要不是公子幫忙,不僅是我,便是我一家怕是都要窮途末路。」
「我真的幫過你嗎?」邱燕竹猶疑的看了紫蘇。
「是的。」紫蘇重重的點頭,目光柔和的看了邱燕竹,「公子,一直有副俠義心腸,當日我與公子本是素昧平生,但公子卻毫不猶豫的出手相助。也正因為有了公子的相助,我才能和家人走出那片貧困。」
邱燕竹笑了笑,並不多說什麼。
「邱公子,」紫蘇斂了臉上的笑,看了邱燕竹,「我相信你。」
邱燕竹神色一震,稍傾錯愕的看了紫蘇。
紫蘇迎了他的目光,淺淺淡淡的笑著。
「為什麼?」
「因為是你。」
是的,因為是你,所以相信!
邱燕竹平靜的臉上便似被扔了石子的湖面,綻起了圈圈的漣漪,那漣漪越擴越大,直至將原有的平靜砌底的打破。
「姑娘……」邱燕竹幾乎是顫了聲音看向紫蘇,哆了唇道:「謝謝你。」
紫蘇笑了笑,搖頭道:「為什麼要謝我,這都是你自己的原因。」
「你不知道。」邱燕竹搖頭,眉目間帶了濃濃的愁苦之色,「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我說我真的跟那位姑娘沒什麼,可是他們誰都不相信。」
也許不是不相信邱燕竹,而是不相信彩霞吧!紫蘇冷冷的挑了挑唇角。
「那,你能告訴我,當日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邱燕竹臉上便紅了紅,眉目間很是猶豫,但在對上紫蘇亮亮的帶著笑意的目光時,不由自主的便點了頭。
「因為時近年關,我想著蒙姑娘收留,我也沒什麼能回報姑娘的,便想著寫些對聯。」邱燕竹沉了眉眼,輕聲道:「寫了一天,約寫了二百對的時候,那位彩霞姑娘來送飯……」
紫蘇打斷了邱燕竹的話,「平時也是她來送飯的嗎?」
邱燕竹搖頭,「平時都是一個叫甜兒的丫鬟送的,那天,她說甜兒病了,由她代下班。」
紫蘇豁然便想起當日的燕窩粥的事,見邱燕竹還要說,紫蘇擺了擺手,「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
「不是,姑娘……」邱燕竹以為紫蘇不想再聽,連忙道:「我真的跟她沒什麼的。」
「我知道。」紫蘇看著急得臉色一片漲紅的邱燕竹,柔聲一笑道:「我說過我相信你的。」
「那……」
「之所以不讓你再說,是因為沒必要了。」紫蘇笑了對邱燕竹道:「她其實針對的是我,不是你。」默了一默,苦笑道:「是我連累了你。」
邱燕竹瞪大了眼看向紫蘇,似是不明白,她怎麼會這樣說。
紫蘇看著邱燕竹懵然的臉,略一沉吟,輕聲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見紫蘇說完這句話,便要走身走人,邱燕竹連忙跟著站了起來。
「紫蘇姑娘……」
紫蘇站住回頭看向邱燕竹。
「姑娘……」邱燕竹目光落在紫蘇眉宇間的那抹毅然之色上,想了想道:「姑娘,我家人那邊有信來嗎?」
「現在還沒有,許是路上不好走,耽擱了也不一定。」紫蘇笑了道:「你安心住著便是,我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
「姑娘!」邱燕竹几步上前,搶在紫蘇跟前站定,垂了眉眼,半響,方輕聲道:「姑娘若是為這事為難,大可不必。大不了,我……」
紫蘇疑惑的看了邱燕竹。
「大不了……我納了她便是!」
紫蘇心頭一顫,失聲道:「你說什麼?」
「姑娘!」邱燕竹慌忙抬頭,在對上紫蘇臉上的痛色時,急聲道:「在下絕不希望姑娘因為此事,而蒙受任何委屈。事是,我做下的,自當由我來承擔。」
紫蘇看著原本的贏弱此刻卻是表現出無比的堅定與強悍邱燕竹,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悄然自心底生起,明明是熟悉到無能再熟悉的眉眼,她卻似是隔了千年再得相見。生怕自己會沉溺會失態,紫蘇猛的撥轉了頭。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見梅先生,稍後,再來看你。」
「姑娘……」邱燕竹還欲再勸,但眼見得紫蘇似逃離一般的身影,他怔怔的站在了原地。看著那抹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衣襟一角,良久,才似是自言自語般的說了一句,「姑娘,你不必……」
出了秋濤院。
紫蘇對自後跟了上來的秀蘭和竹枝吩咐道:「把彩霞喊來見我。」
「是,姑娘。」
竹枝看了眼眉宇冷得似是覆層冰一樣的紫蘇,轉身便朝另一條小徑走去。
留下秀蘭緊跟在紫蘇身後。
只至轉過了一道假山,紫蘇才放緩了腳下的步子。
而這個時候,秀蘭也才敢開口,「邱公子,他怎麼說?」
紫蘇回頭看了秀蘭,漆黑的瞳仁間有一抹冷色似是要擴散,卻又被她強制的壓住了。
「梅先生還在清水苑?」
「是的。」
「那好,我們直接回清水苑。」
話落,抬腳便走。
秀蘭不敢再問,她從不曾見過這樣憤怒的紫蘇。
更不曾見過一個人憤怒到這般地步,卻依然平聲靜氣,但那種冷凜如刀的殺氣,卻讓人打心底裡生起一股害怕!
她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亦步亦趨的跟在了紫蘇身後。
不多時,二人便到了清水苑。
才進了屋子,梅聖俞便笑吟吟的看了紫蘇道:「如何,問清楚了?」
紫蘇笑了笑,「差不多了。」
「哦!」梅聖俞挑了挑眉頭,輕聲道:「那姑娘可是心中已有打算。」
紫蘇點了點對,看向梅聖俞,「我還想再問問彩霞,已經讓竹枝將她請到這來。先生不會反對吧?」
梅聖俞只是一個錯愕,很快便笑道:「當然不會,本就應該如此。」
紫蘇笑笑,抬手拿了桌上已然冷透的茶,一飲而盡。
屋外響起竹枝的聲音。
「姑娘,彩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