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九章 無法無相 文 / 一傷二十八
「其實說是三大絕技也不完全正確，當年釋印神以《無相神針》，《乘風蹈海》，《大象無形拳》三門功夫最為得意。只可惜在他逝去之後，威力最為強大剛猛的《大象無形拳》隨他進入了墓地，釋家後輩無一人學會。所以後人以《蟄龍眠》填補此拳法空缺，湊齊了三大絕技，我要教你的就是這《蟄龍眠》。」
姬博弈聽到這裡，眉頭微微皺起，舉手問了一句讓谷元陽差點吐血的話。
「大伯，為什麼不把三大絕技全部教給我，我覺得七天時間足夠你將這三門功夫都教給我了。」
「臭小子，你這輩子能夠學會《蟄龍眠》就不錯了，想要學會《無相神針》和《乘風蹈海》必須要領會『無法無相』。不要說你了，就連我都沒有半點頭緒，整個釋家數百年傳承，除了釋印神之外，也就一個釋天風在半瘋半癲之中領悟了『無法無相』。三兒啊，做人不能夠太好高騖遠。」
說道最後，原先還有些氣的谷元陽反而勸了起來，他清楚年輕人大多數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他也經歷過。只不過到了這個年紀之後，反倒是看開了，理解姬博弈的心高氣傲。作為長輩的，總要將後人從歪路之上拉回來。
「好吧，大伯，我聽你的，不過我如果能夠在七天之內學會《蟄龍眠》的話，你要將《無相神針》和《乘風蹈海》的法門教給我。」
知道多說無益，姬博弈直接下了一個賭注。認為正好可以以此調整谷神通心態的谷元陽點點頭立刻同意了。
「事不宜遲，接下來的七天時間內，你就和我去星隱谷閉關吧，在修煉《蟄龍眠》的同時，我也正好指導你『水月劍』的訣竅。」
星隱谷是歷代靈鰲島主閉關修行的地方，閒人免進，非請莫入。裡面有著釋家歷代家主的石像，從這個地方，釋家歷代島主創出了「捕鯨手」，「鯤鵬掌」，「干芒指」，「無定腳」等諸般外家絕學。
「三兒啊，你去各大石像的底部看看。」
姬博弈跟著谷元陽來到星隱谷之後，就被吩咐去做了一件事情。來到了釋家第四代島主釋通玄的石像前，一掌推出，渾厚浩瀚的滔天氣推到石像卻不傷其分毫。真氣掌握的如此出神入化，讓一直在注意的谷元陽讚許點頭。
「咦！」
石像倒下之後，秘密再也無法隱藏，在底座之上，刻了許多小人，飛縱騰挪，矯捷異常，四周還有若干文字。正是「鯤鵬掌」的拳譜。
「釋家走的匆忙，卻忘了在這星隱谷留有他們的諸般絕技，而雲家自傲矜持，自認為天機宮武學天下第一，不肯參拜這些釋家的先人，反倒是便宜了我們谷家。」
谷元陽說話之間，神色肅穆恭敬，顯然對於釋家的先人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和天機宮各家各脈勾心鬥角不同，釋家歷代傳人都是癡迷於武道，心如赤子，如此人物值得他們敬佩。
「好了，三兒，過來，我將《蟄龍眠》的運功法門傳授給你，有什麼不懂的盡量提問。」
來到了星隱谷唯一的居住的石室之前，盤膝坐下，面色肅然的對著姬博弈說道。後者立刻聽話的坐下，洗耳恭聽。只不過越聽臉色越是怪異。
因為這《蟄龍眠》和陳摶的《大夢訣》十分相似，全部都是讓人在睡夢中也能夠練功，不分晝夜提煉真氣。聽說釋印神一身武學結合佛道，看來這《蟄龍眠》就是道門功夫了。
「……神定氣和，絕思忘慮，使鼻之息悠然，若有若無……」
說道一半，谷元陽忽然聽聞一陣鼾聲傳來，抬頭一看，只見姬博弈側身臥立，閉目酣睡，嘴角之間甚至還有一絲晶瑩。剛要怒罵，卻大感奇怪，仔細觀看，不覺大吃一驚。要知道以往谷神通睡覺可從來都不打鼾。而現在鼾聲越來越響，久而久之，恍若雷鳴，聲調起伏，變化多端，竟有搖神動魄之能。兼之睡姿奇特，抱手在胸，身子曲軟如蚯蚓，呼吸之間渾身毛髮隨之起伏，彷彿與滿天星斗共呼吸一樣。
「好小子，我才說了一半，就已經盡得《蟄龍眠》真義，這是天要興我谷家啊。」
谷元陽神色激動，自己都忘了練功夫，一直觀察著姬博弈的睡覺。以免他走岔了氣，體內精力無法宣洩而死。這是修煉《蟄龍眠》最大的難關。但這一關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的障礙。
姬博弈一覺醒來，只感覺神清氣爽，頭腦從來都沒有這麼清醒過。體內真氣比之昨晚有著明顯的精進，在不知不覺之下，以《大夢訣》演化《蟄龍眠》，一夜之間神功大成。
醒來之後，看到谷元陽的黑眼圈，他不由得嚇了一跳。
「大伯，你該不會一夜沒睡吧。」
「嘿嘿，三兒，你想不想要學《無相神針》和《乘風蹈海》啊。」
谷元陽沒有回答姬博弈的問題，反而高興的笑著問了一句，完全將自己昨天說過的話當屁一樣放了。對此，姬博弈只有點頭，技多不壓身啊，再說這可是絕頂級別的武功。
「那你就仔細聽好了，這兩門神功雖然不領悟『無法無相』就不能夠修煉，但大伯相信以三兒的資質，未來肯定不遜色於釋天風，比之釋印神也未可知。我們谷家的未來就靠你了。」
姬博弈對此只有繼續點頭，大家族的人在教授晚輩們武學之後，都會先進行一番洗腦，讓他們能夠在長大之後為家族拚死效力。谷元陽也不例外，只不過這番話從姬博弈左耳進，右耳出，只有接下來《無相神針》和《乘風蹈海》的口訣行功法門被他記得清清楚楚。
然而谷元陽說的畢竟是有道理，當年釋印神的三大絕技都是以「無法無相」為根基，這又是另外一種意境，或者說是意境的昇華，以他見識和資質，一時之間也沒有任何的領悟。這讓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的姬博弈自傲的心情瞬間平靜了下來。
「卻是小看天下英雄了，釋印神號稱『天下第一，世間無雙』，果然不同凡響，這『無法無相』之道，當真是神秘莫測。」
一邊的谷元陽見到姬博弈眉頭皺了一天不鬆開，被打擊的心情總算是緩了過來，開口勸說：「三兒啊，一時之間不能夠領悟也不要著急，這兩門絕技以佛門經典為基礎，日後你多研讀一些禪宗功法，應該能夠有所心得。」
「如果有《大金剛神力》讓我參悟的話，我有信心能夠在一年之內悟透『無法無相』之道。」
姬博弈聽了之後，略微有點不服氣的說道，卻讓谷元陽忍不住瞪眼。這臭小子，真以為東島是天下武庫啊，《大金剛神力》威名遠矚，在武林之中僅次於天下無敵的《周流六虛功》，論威力攻伐，甚至還在《妙樂靈飛經》之上，金剛門的人雖然代代單傳，卻沒有一個是易於之輩。就算是他這個島王想要一看都不得。
「三兒啊，你不要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還有五天，你在飛影神劍上多下點功夫吧，應該能夠領悟到『水月劍』的精髓。」
五天之後，谷元陽就將自己這句話當翔一樣吞了進去，因為在「無法無相」上受了挫折之後的他將全部的精力都發洩到了飛影神劍之上，彷彿要在這門劍法之上找到自信。短短時日之內，不僅僅是掌握了『水月劍』，甚至更高一重的『夢蝶劍』都融會貫通。要不是怕被谷元陽疑惑，甚至能夠一口氣衝上最高境界的『空幻劍』。
「大伯，還有什麼可以教我的嗎？」
幾乎將谷元陽一身武學掏空之後，姬博弈雙眼純真的再次問道，讓堂堂東島島王都忍不住開口求饒。
「三兒啊，你就別諷刺你大伯了，以你現在的武學境界，整個東島之上也只有寥寥數人配和你論道。如果內功的火候再足一點的話，恐怕東島五尊之位有你一席啊。」
谷元陽苦笑的話讓姬博弈心滿意足，這七天之內他幾乎將東島的絕學都學到了手。五大神通，三大絕技，諸般散手，谷元陽現在唯一沒有傳授給他的就只有《妙樂靈飛經》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兩出去洗漱一下，好好的休息一晚，然後去鰲頭磯參加今年的論劍大會。這一次，我要讓所有不服我們谷家的人閉嘴。」
在見識了姬博弈的絕世天資之後，谷元陽原本略顯憂愁的臉色自信都快滿溢出來了。心中大有「神通在手，東島我有」的感慨。
第二天，以《蟄龍眠》休息一晚之後，精神飽滿的姬博弈換了一身素白的儒生長袍，跟隨者谷家浩浩蕩蕩的隊伍來到了鰲頭磯。
發現其餘的偏流已經全部到齊了，東島五尊更是屹立於峰頂，坐等他們這一脈島王正宗。
鰲頭磯就是風穴之上的那一塊懸崖，挺然特立，站在磯頭之上，青天碧海盡收眼底。昔日島上的大匠削平了磯石，拓出了十丈方圓一塊空地，就是這一次鰲頭論劍的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