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第二個魔種 文 / 一傷二十八

    隨著姬博弈的話語一落，一對有若神仙中人的中年男女，自林內小路步出，男子一身儒服，意態軒昂，一點也沒有文弱之態，女的嬌小柔弱，但眉目如花，氣質高貴，神態雍容，予人既富且貴的氣派。

    只不過，兩人面上的表情卻並不怎麼好看，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的是內心的恐懼。在兩人的身後，是一臉蒼白的秦夢瑤，她的心脈被斷，生機正在逐步的消失，要不是玄功高深，現在早就魂歸黃泉。

    「『書香世家』向清秋偕妻雲裳，拜見厲前輩。」

    從剛才龐斑與姬博弈的隻言片語中，他們兩個已經猜到了眼前這個白衣如雪的少年的真實身份。只不過，他們寧願自己不知道，說不定還能夠以平常心去對待。

    真的是那人的話，現在應該是將近兩百歲了吧？

    一想到這一點，不僅僅是向清秋夫婦，就連秦夢瑤的玉容之上都透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不錯，今天我的心情很好，就不殺你們了，自己走吧。」

    姬博弈的語氣平淡，對於見識過鯤虛界絕頂高手風采的他來說，眼前的這些人都已經是螻蟻一樣的存在。

    「是，多謝厲前輩！」

    雲裳說完之後正要扶著秦夢瑤離開，卻被姬博弈喝止。

    「我說你們可以走了，卻沒說她可以走。」

    「厲前輩意欲如何？」

    秦夢瑤面色蒼白，柔弱的說出了這句話，無形的魅力讓向清秋都忍不住側目。只是姬博弈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你不想知道言靜庵和靳冰雲的下落嗎？」

    姬博弈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就擊潰了秦夢瑤所有的防線。

    「向兄，向夫人，今日多謝賢伉儷的相救，若有以後，夢瑤必定親自登門。」

    秦夢瑤的話說完，向清秋和雲裳就知道了她的意思。無奈的對視了一眼。默默的離開了柳樹林。在這個過程之中，秦夢瑤的美目一直盯著姬博弈，似乎在害怕他反悔出手一樣。一直等到向清秋和雲裳離開了視線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才松氣，就感覺到一股暈眩的感覺傳來，心脈的斷裂。讓她的精氣神流散，最多還有百日的壽元。

    「你不怕我嗎？」

    姬博弈突然出言問了句，當慣了反派之後，他的思維還沒有轉換過來。一時之間居然非常享受別人看到他的瞬間恐懼的神情。不僅僅是向清秋等正道人士，就連龐斑這個魔師都是如此，秦夢瑤是他見到的唯一一個沒有露出恐懼之色的人。讓他心中感到很稀奇。

    「夢瑤不久之後就要坐化，早死晚死不都是死，又何必懼怕前輩呢？」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遇，秦夢瑤作為慈航靜齋千百年來最出色的女劍手，心境的修為早已經不遜色於龐斑。這一番直面生死。更是讓她的心靈剔除了最後一絲恐懼，所剩下的，僅僅是一顆圓融無礙的道心。

    「求前輩救救夢瑤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秦夢瑤絕對不會想到的人從姬博弈背後的陰影處走出，一個本來應該死去的人。

    言靜庵纖弱秀長的嬌軀，包裡在雪白的絲服裡，迎風立於姬博弈身側，秀髮輕拂。低頭懇求。

    而另一邊，是同樣清麗如仙的靳冰雲，從姬博弈的身後移步而出，看向自己這個從未見過的師妹。

    雙姝相見，彷彿是匯聚了天地之間所有的絕色風華，就好似兩個從仙界落入凡塵的仙子，清麗脫俗。沒有一絲人間煙火。同樣一身雪白寬闊的絲袍，只在腰間束上兩寸寬的絲帶，隱約表露出她們無限優美的身段線條，有種說不出的嬌柔纖弱。

    兩女唯一的區別在於靳冰雲的俏臉之上有著一層淡淡的冷意。眉宇之上卻又多了一絲成熟女子才會有的媚人風情。

    秦夢瑤披肩的烏黑長髮自由寫意地垂在胸前背後，黑髮冰肌透露出來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楚楚可憐。渾身上下掩飾不住的虛弱氣息能夠讓每一個男子都忍不住將她摟住。但是精美的五官之上透露出來的，卻是男子也不怎麼有的堅強。

    再加上風華絕代的言靜庵在身邊苦苦哀求於他，以姬博弈百多年修行的平波道心，也忍不住起了一絲波瀾。嘴角露出一絲惡意的笑容，姬博弈說出了讓言靜庵不知所措的話。

    「你可知道，若要救你的寶貝徒弟，就要在她的體內播下魔種，以魔種刺激她的道胎，接續心脈。你應該知道魔種對於修行劍典的人來說是多麼罪惡的東西，你真的確定，讓我去救她嗎？」

    姬博弈的話語讓秦夢瑤都為之一愣，她原本以為以自己的傷勢，肯定是必死無疑。就算是黑榜的毒醫烈震北出手，也不可能治療如此嚴重的傷勢，只是想著在百日之內返回帝踏峰，與言靜庵合葬於一處墓穴之中。但是，沒想到自己的師傅又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原以為是厲工騙龐斑的話語，從剛才的片語之中，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就在秦夢瑤疑惑之時，靳冰雲終於打量完了自己的師妹，來到她身邊扶著她虛弱的嬌軀，側身在她的耳邊說出了姬博弈逆天改命救回言靜庵的事情。

    「這……怎麼可能……」

    震驚的表情出現在秦夢瑤的俏臉之上，如果說話的不是自己的師姐，言靜庵又點頭確認，她都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而另一邊，面對姬博弈提出來的救命方案，言靜庵玉容之上一臉的猶豫。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魔種的危害了，如果是魔門中人，大可以隨心所欲，徹底發揮出魔種的奧秘。但是對於講究修天道的慈航靜齋弟子來說，卻是污染她們道心的大罪孽。

    她的一生都在和魔種的**對抗，最終還是免不了一死解脫。秦夢瑤雖然天資比她還要出色，與眼前的魔君相比卻是天地之別。一旦被種下魔種，她可以想像未來自己這個弟子痛苦的一生。

    這個決定，她不能夠下！

    言靜庵一雙美目帶著淒意看向了虛弱無比的秦夢瑤。搖頭歎息，移步到她的身前，雪白纖手撫著秦夢瑤光潔的面容，開口問道。

    「小夢瑤，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你自己選擇吧。」

    秦夢瑤雖然心脈已斷，意識卻還是清醒的。自然聽清楚了姬博弈和言靜庵的對話，知道兩條路是什麼。雪白的貝齒咬緊唇瓣，心裡做著劇烈的掙扎。

    「你們師徒三個應該已經很久沒見了，好好聊聊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用我最後的良心提醒你們一句，用魔種救命就是飲鴆止渴。你們會為此付出遠超你們想像的代價。哪怕是你們死了，下輩子也會被糾纏不休，生生世世，無休無止！」

    姬博弈的臉上透露出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憐憫，看向了言靜庵和秦夢瑤。瑤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飛天而起，就像是仙人一樣御空飛行。

    「這就是……破碎虛空嗎？」

    秦夢瑤的疑惑言靜庵和靳冰雲也無法回答。他現在向著自己感應到的第二個魔種而去。

    飛上天空，清冷的月光照耀而下，姬博弈化作一道淡淡的流光掠過天空，向著自己中原大地最中心的地方而去。

    應天府，皇宮之中某處隱秘的宮殿，一個無法形容其說美麗的修長身影臥躺在軟榻之上，長髮垂下，寫意地散佈在纖肩的前後。一點火光由她雪白纖美的食指尖升起來。情景詭異之極。

    她那對帶著某種難言美態纖長皙白的玉手，使人感到只是這對超塵脫俗的美手，看十世都不會厭倦。

    姬博弈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靜靜的看著她的做出的一切手段。

    「玉如拜見宗主。」

    話語來自單玉如檀口中，聲音清甜柔美，涓涓若清風，清澈如流泉。即使天籟，亦不外如是。

    她那說不盡楚楚溫柔的修美體態身形，在指尖火光之下若隱若現，分外教人生出惜花憐意。

    火光逐漸往上移。使她的面容，遂分逐寸地出現在姬博弈的眼前。

    姬博弈並不是沒有見過單玉如，當年他還是厲工的時候，陰葵派之中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兩個弟子就是赤尊信和單玉如。前者乃是馬賊出生，凶橫絕倫，天資出色，後者卻是鑽研媚術，現在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遠遠的超越了其師祖符瑤紅。

    若說秦夢瑤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便是能傾倒天下男人的魔女。但她絕不是蕩意撩人的艷女，反而是長相端莊，最動人處是她從艷麗的輪廓和由骨子裡透出來惹人愛憐、楚楚動人的氣質。

    無論想像力多麼豐富，也不會把她和魔門連在一起。

    尤其她驚人的美麗是絕無瑕疵的，每寸肌膚都是那麼白皙嬌嫩，使人怎也不肯相信她足年過六十的人。她那對秀眸就像深黑夜空中掛著兩顆璀璨的星辰，充滿了水分和大氣的感覺，寧靜怡人，使見者無不聯想到她不但有美好的內涵修養，性格還應是溫柔多情的。

    她身上穿著及地的廣袖闊袍，玉帶生風，烏黑的秀髮襯著雪膚白衣，那種強烈的對比，使人為之目眩。

    單玉如不用施展任何誘惑手段，就那麼盈盈俏立，足可迷倒天下蒼生，使人生出纏綿不盡，婉轉依依的**感覺。

    她又是那麼如煙似夢，教人難以捉摸，感到沒有可能擁有如此般美好的事物。

    只不過，姬博弈的一句話，就讓她的面色大變。

    「是你殺了典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