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天之母氣 文 / 一傷二十八
姬博弈與法母踏在瀛洲最負盛名的接天路上，但見彎曲盤延，好似一條長龍盤踞在巍峨雄奇的接天神柱，亙古不變的迎接著眾人的踏足。
「我人間界有一**，名為『紅塵煉心』，每隔十年招收弟子之時，便會以人道鼎的力量傾注於這條接天路上。只要能夠踏過十分之一的台階，就能夠拜入我派。」
「哦，不知道是否有人能夠走完全部的台階呢？」
姬博弈與法母兩人走在堅實平滑的石質台階，由後者帶著不斷的領略著這一座接天神山的風情。兩邊的弟子抬首挺胸，氣勢沉凝，盡顯大派風範。
「每次『紅塵煉心』，一些心境不夠的弟子長老，都會自發的來走一趟。不過到了大道金丹三重之後，萬千紅塵都已經被踏破，重走接天路也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法母秀麗的容顏迎著天上朝陽，好似晶瑩的美玉，透著溫潤的光華。與清雅溫和的姬博弈站在一起，好似神仙眷侶，讓一些女弟子不由得黯然神傷。
不過也有清醒的男弟子們，聽到法母透露的事情，不由得面色微變。這可是連他們自己人都不知道的隱秘，竟然就這麼說給姬博弈這個外人聽了。
「人間界不愧是我外道上三界支柱，僅此接天一路，就已經遠勝我星宮許多啊。一路走來，這些師弟師妹們精氣飽滿，元神穩固，讓我不由得心生慚愧啊。」
對於姬博弈的誇獎，附近聽到的人間界弟子們立刻挺起了自己的胸膛，雙目精光閃閃，將自己前所未有的完美一面表現出來。
只不過，法母聽了這句話之後，卻是淺淺一笑。搖頭說出了讓無數人間界弟子險些吐血的話。
「小弈，你可千萬不要被他們給騙了。這只不過是『祈天鼓』滌蕩神魂，通暢血氣的作用還沒有消散而已。過了今天之後，你來看看，他們的氣機個個都要消散大半。」
「原來如此。」
姬博弈面上浮現恍然，難怪人間界每次以「祈天鼓」迎接貴客之時，都要讓弟子排列在接天路上，除了讓他們同樣享受好處之外，也是給外人一個震懾。
看到他一臉明白的表情，附近的人間界弟子們卻已經是面色黑青。個個都在心中瘋狂的吐槽「面泛桃花，眼波柔美」的法母。
「你丫的到底還是不是人間界的長老啊。有了小情人之後，就立刻將自己的宗派拋到腦後了。」
對於人間界弟子們的看法，法母和姬博弈兩人根本就沒有在意，兩人走馬觀花般將整座接天神山的錦繡風景觀賞了一遍，隨後終於來到了「周天閣」。
一個熟悉的人影，出乎意料的等在那裡。
「姬師弟，自從祖洲一別，大概有將近二十年沒見了吧。」
「原來是人師兄啊。多年不見，不知最近過得可好。」
姬博弈看到銀袍長髮的人上人，笑意吟吟，好似見到了老朋友一樣。後者同樣面容泛笑。擺手客氣。
「這一次難得是我外道九派的大盛事，姬師弟能夠從閉關之中趕來，在下內心感激不盡，今晚在上天殿設宴。希望姬師弟能夠賞臉。」
對於人上人，姬博弈原本心中是沒什麼深刻感官的。此人雖然出身不凡，但是心中一口銳氣早就被玉神宵和方青華所挫。沒有那種攀登巔峰的求道勇氣，沒有意外的話，畢生成就頂多也就是真人了。
兩人在祖洲之上，因為鳳鳴十二律而有些小摩擦。姬博弈用空白的《無射卷》換了他的《五帝龍虎真菉》。後者雖然不知道，但是當日見面畢竟是被掃了面子，心中有些氣不過，今天佔據主場之利，想來是要討回來。
「人師兄客氣，今晚在下必定赴宴。」
姬博弈對於這種小角色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無論是什麼陣勢，以他的修為，都能夠一力壓下。整個人間界，能夠讓他忌憚的，也只有四大真人以及天姥和天上人了。
只不過四大真人中法母早就把他看得比自家徒弟都要親，以人上人的身份，恐怕也無法指揮得動這些地位超然的長老。因此，姬博弈底氣十足，語氣慷慨。
這倒是讓人上人心中遲疑了，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夠退縮了。
「連師叔，姬師弟，那麼我就先告退了。」
法母對於這個人間界的未來之星，只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隨後就與姬博弈有說有笑的向著不遠處的周天閣而去。這一幕，讓人上人不由得面色尷尬，心中暗罵。
「該死的小白臉！」
來到一處形狀好似渾圓的樓閣，門口那駕奢華大氣的千鶴輦已經是被送到。白玉和白羽先進去準備了一番，隨後姬博弈和法母兩人輕笑著走入。
「這一處周天閣位於一道靈脈之上，更接近金銀台所在，小弈你可以試試我人間界特有的『接天之精』。」
人間界所在接天神山頂上，有一處傳聞在上古就存在的金銀祭台，鎮派至寶人道鼎就位於這座祭台之上。兩者合力，可以從九天罡氣中提取一種名為「天之母氣」的神物。
據聞大道金丹的修士，只要有足夠的「天之母氣」，開闢道胎法相的幾率是常人的十倍。這也是人間界傲視外道九派的根本所在，不僅僅有兩位掌教至尊，更有四位真人。
而金銀台和人道鼎提煉「天之母氣」之時，會有一些母氣的次品逸散出來，這就是「接天之精」。修士長久吸收的話，破關沖殼的成功率能夠提高一倍以上。
聽了法母毫不隱瞞的講解之後，姬博弈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驚歎，感慨萬分。
「為何我星宮就沒有這樣的東西。」
「外道九派各有壓箱底的神物奇珍，比如你們星宮的『返魂四香』，論珍貴程度，也不比『天之母氣』遜色。」
法母輕聲安慰著姬博弈，兩人來到周天閣最上面一層，打開門窗，俯視著下方蜿蜒曲折，直至消失在雲霧之中的接天路。
抬頭往上，就是一座散發著金銀二色的古樸祭台，有一間竹屋建立在祭台邊上，絲絲道韻從中溢出，與山頂之上的祭台和四方青銅大鼎水乳交融，從九天之上提取一種極其神秘的物質。
姬博弈「天子望氣術」運起，隱隱看到四方青銅大鼎之中其中孕育著一種混混沌沌、無邊無際、無象無音、渾然一體的物質。
這種物質獨一無二，無雙無對，似乎是世間萬物乃至萬千生靈來源的根本。
「好厲害，這就是『天之母氣』嗎？」
就在姬博弈驚歎之時，四方青銅大鼎發出嗡嗡之聲。隨後山頂之上瀰漫不休的道韻一下子潰散開來，原先漸漸成形的母氣也隨之土崩瓦解，化作一股溫和純淨到極致的氣流向著四面八方逸散開來。
「自我記事以來，天姥就居住在竹屋之中，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提煉『天之母氣』，只可惜，成功的次數屈指可數。」
法母輕歎之中，已經指引著姬博弈吸取逸散開來的「接天之精」的法訣。當然了，這是法母自己琢磨出來的一點法門，不是人間界秘傳的服氣法。雖然她是人間界的長老，但是在關鍵的原則之上，還是不能夠違反的。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姬博弈身負「氣墳」，就算是人間界經過無數高人修繕的服氣法，在效率上面也無法與他相比。
當然了，法母在身側，姬博弈只能夠裝作不懂，用她的法門低效率的吸取著流逝到周天閣附近的「接天之精」。
這種溫和純淨到極致的元氣，一經吸收，就融入了他的丹田氣海之中，原先破碎了大半的「太一圓滿金丹」。在「接天之精」的神效之下，竟然微微的破碎了一絲。
「按照這個趨勢，如果以『氣墳』全力吸收『接天之精』，只需要一年的功夫，就可以徹底破碎金丹，將法力昇華成仙氣。」
識海之中元神運轉，已經快速計算了出來，姬博弈不由得心中驚歎。人間界底蘊不如星宮，卻能夠在這千年中崛起成為上三界代表，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要知道，原本按照他的估算，全力吸取日月精華，運氣好的話，大概也需要三四年才能夠將一身法力昇華成仙氣。
「『接天之精』已經是如此不凡，不知道更在其上的『天之母氣』，又是何等了不得的東西。」
姬博弈心中讚歎之時，法母見到天色已晚，提出了告辭。只不過看她走之前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心中十分想要瞭解花青魚的情況。不過她吃不準自己與花青魚的事情，姬博弈瞭解多少，不想要冒然洩露這一份禁忌之戀。
「我就居住在離你最近的『母氣宮』，小弈如果有事情的話，可以來找我。」
走之前，法母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話，姬博弈心中苦笑，面容之上卻是溫和的回應。
好不容易將這個女人送走之後，姬博弈竟然發現自己背上出汗了。
「此山祖師，你可真是害人不淺啊。」
法母一走，此山君就被姬博弈放了出來，狠狠指責。只不過，後者翻了個白眼，說了一句讓他目瞪口呆的話。
「我看你們兩個挺般配的，反正花小子快掛了，要不然你就接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