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32章 別了 文 / 若雪三千
幽深寂靜的龍谷深處，遮天的樹木比比皆是，茂密的接天樹葉似乎要遮擋住所有的視線，將光線全部都阻隔在外面，古老的龍族最先可是生活在內海之中，對於陽光古老的龍族並不喜歡，只是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龍族們自海中來到陸地之上，就必須適應陸地的生活環境，龍族在體態上也發生了明顯變化，包括適應陽光，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
不過在龍族的老巢龍谷深處，龍族中極具地位的幾條龍還是偏向於龍族古老的生活習慣，這裡幾乎沒有光線能夠滲入，陰冷潮濕，寂靜無比。這裡居住著龍族中舉足輕重的人物，甚至龍族的一切決定都是由這裡發出，這裡有著龍族的至高強者，也有著龍族的至純血脈。
這裡被稱為龍域，龍族沒有族王，龍族之中的皇者血脈也僅僅是龍族的尊貴一族，他們被其他龍所尊重、敬畏是因為自己的純血脈，並非他們的實力。龍族的皇者血脈相當於高級執行者，真正發號施令的掌權者居住在龍域之內，龍域並非任何龍類都能進入，甚至是大部分的龍族皇者也不可以，只有得到允許的龍族皇者才可以進入，當然還有一個極為特殊的身份，那便是司命。
龍族的預言者極為稀少，預言者都是天生的能力，後天根本無法培養，至今龍族都無法弄清楚預言者的能力究竟是如何產生，龍族敬畏這種天生能量，尤其是預言者。司命在龍族的地位之高有時候凌駕於皇者之上，甚至更會凌駕在很多龍族大佬之上，唯一可以自由出入龍域的便是司命。
當然司命並非時常進入龍域，如非特殊的必要，司命甚至終生都不會踏足，龐大的強者壓力不說，單純的論環境而言，龍域之內的環境氣候一般的龍類根本無法忍受。每一次司命的到來也同樣會引起龍族大佬們的重視，所以這一次小光的出現，讓龍域驚動了。
小光站在一處空地中心，他四周沒有任何身影，小光淡淡開口，「諸位長老，我這次來是為了有關於人類的那件事。」
「那個人類還沒有找到？！」隱隱的從高空中傳來聲音，小光沒有抬頭，「是的，那個人類沒有被找到。」
「嗖——！」似乎有什麼龐大的東西自高空掠過，接著聲音自上壓下，「司命也無法預測？」
「很遺憾，那個人類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小光眼瞧著前方，目不斜視，幾道黑影籠罩在他的身上，低沉的聲音仿若自天際傳來，「難道真的要如皇族說的那般，搜尋我們的禁地？」
「區區人類怎麼可能進入禁地？若是真能進入，那龍族豈不是要顏面掃地！」
「刷刷刷！」莫名的聲音自高空傳來，小光緊繃著身體站在原地，絲毫沒有任何要抬頭的意思。
「若是任由那個人類安然離開，龍族同樣顏面掃地，必須要找出來！」
空中傳來龐大物體急速扭動的聲音，很久蒼老的聲音傳出，「司命，你的看法呢？」
小光被點名身體輕輕一顫，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龍族禁地不是人類可以進入的地方，縱然那個人類的身邊跟著一條龍，他也沒有辦法進入禁地，若是因為一個人類搜索禁地，我龍族的尊嚴何在？」
「嗯，你繼續說下去。」
小光將雙拳握緊，「我很懷疑那個人類是運用一種特殊辦法消除掉了他身上所攜帶的氣味，現如今潛伏在一個地方不肯出來，他大鬧龍族之後身負重傷，現如今銷聲匿跡應該在療傷，若是他有心隱藏，我們在這個階段就算花費再大力氣也沒有任何作用。」
「刷刷刷！」高空中再度傳來什麼聲音，眼前的空間發生了微妙的震盪，小光心中一驚，暗自退後半步，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好似自空間之後走出。這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但那雙眼睛卻睿智冷酷，透著不用言說的威嚴。
「司命，沒有追查到那個人類，你也有責任。」老者的那雙眼是龍眸，冰藍色的眸子如海底的冰晶，散發著冷冰冰的藍色光芒，小光的額頭不禁冒出一層冷汗，「是我的責任。」
老者緩緩瞇起雙眸，「你是我龍族出現的最年輕司命，你很年幼，這個位置對你來說還需要再歷練，只是我族已經沒有其他選擇，更沒有等你成熟的時間。」
小光抿起嘴角，有關於上一任司命的故事他早有耳聞，老者繼續開口道，「上一任司命，讓我族大失所望，這一次的禍事也都是由她而起，希望你不會讓我們失望。」壓迫性的氣息直逼而來，小光的臉色發白，老者這才收回氣息，看著高空開口道，「那個人類必須要找到，他絕對不能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我族不會容許任何一個污點。」
小光沉默，龍族的團結，龍族的向心力他見識過，龍族的冷酷、無情他同樣見識過。龍族不會容許任何一個污點，這是龍族的堅持與尊嚴。
「將她帶出來。」老者淡淡低語，高空中陡然傳來很多異響，「你要將她放出來？這怎麼可以！」
「讓她出來，是為了引出那個人類。」老者陰沉著臉，「讓她看著自己製造的污點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為了引出那個人類，也只能如此了。」高空中傳來附和聲音，老者那雙冰冷的龍眸看向小光，「司命，這一次不允許你有任何的失誤，你明白？」
「是。」小光點點頭，只要能夠保住母親大人，他不會管其他人的死活，他只要他的母親大人安然無恙。小光走出龍域，上一任的司命一直被秘密囚禁在龍谷中的某處，任何龍族都不可能見到，龍族將上一任司命強行帶回之後並沒有滅殺，就如此囚禁，似乎還有別的意圖想法。小光也很想見見上一任的司命會是如何樣子，她為什麼會離開龍族，甚至還會於人類誕下一條血脈，這位司命大人，到底是如何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知名的地方，隱約可以聽到水滴落到地面的聲音，一個擁有血紅雙眸的女人呆呆的坐在地面上，她的脖頸、四肢上都環繞著粗大的鐵鏈，鐵鏈的頂端有著嚴重的磨損痕跡，她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逃離鐵鏈的束縛。她衣著整齊，面容嬌美，那雙眸色讓她看上去更為妖媚，銀色的長髮柔順的披在腦後，若沒有這些鐵鏈，她就如貴婦一般，優、美麗，讓人有些不敢輕易靠近的高貴。
一道身影站在黑暗之中，一雙眼在暗中閃閃發亮，女人沒有任何反應，目光呆滯的凝固在某一個點，「你還是不肯說那個東西的下落？」
銀髮女人沒有任何反應，身體動都沒動一下，黑影自黑暗之中微微走了出來，那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銀髮女人，「你若是說出來，我可以放你走。」
銀髮女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黑暗中的人影沉默了片刻再度開口，「我如果說，能夠讓你見到你的兒子呢？」
銀髮女人突然有了動作，始終凝聚在某處的視線緩緩轉移，轉移到了黑影之中，那雙血紅色的雙眸微微一轉，陡然迸射出一道光芒，黑暗中的那雙眼睛也蹦出一道光芒，「肯說了嗎？」
銀髮女人轉動眼珠看向黑影，忽然張開嘴，爆發出來一連串古怪嘶啞的笑聲，極其刺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異常難聽的聲音不斷自這個地方迴盪，那聲音就如魔音一般，不斷的自腦海中進出，似乎要穿透整個腦子！黑暗中的那道身影微微退後，眸底閃過暗暗驚訝之色。
「兒子？」銀髮女人的眸中閃過幾摸癲狂之色，那雙血紅色的雙眼死死盯著暗處的黑影，「兒子？」
「沒錯，就是你和那個人類所誕下的孩子。」黑影開口，「如果你肯說出來，我可以讓你見到他。」
銀髮女人又是一陣難聽的嘶啞笑聲，「哈哈哈！兒子，哈哈哈，兒子！」嬌美的面容佈滿瘋狂，竭嘶底裡的呼喊著一種聲音，銀髮女人緩緩收回聲音，「我不會說的。」
「怎麼，你不想見自己的兒子？這可是那個人類唯一留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他同那個人類幾乎一模一樣。」
一抹刺骨的仇恨湧上了銀髮女人眼中，她猛然站起似乎要衝過來，但身體上的鐵鏈將她立刻束縛，脖頸上的那條更是將她的脖頸死死勒住，銀髮女人張開嘴巴，口中藏著的利齒尖牙若隱若現，「可惡的龍族，我要殺了你們！」
「不知悔改，哼！」黑暗中的身影似乎動怒，看著銀髮女人的動作和神情，那雙眼寫滿了深深的失望，黑影轉身離開，銀髮女人在癲狂了一陣之後突然安靜下來，那雙血紅色的雙眸看著地面某處，雙手緩緩按壓上自己的腹部，「孩子，我的孩子……」
自被小光送來這個秘密地方已經有一段時間，憐直覺這裡是真正的與世隔絕，龍族的任何動作都沒有影響這裡，憐一直很好奇，這個地方位於龍族地域之內，發狂尋找人類蹤跡的龍族怎麼會錯過這個地方，最有可能的是這個地方龍族沒有發現，或者是龍族眾所周知的某一處禁地。
隱月的情況憐再也沒有過問，肥肥也沒有再來找憐，琥珀同羅德伊一起在谷內探尋，倒是找到了很多好東西，很多更為珍惜的草藥與元素晶石，甚至羅德伊那傢伙還挖出幾塊高等級的空間原石，讓憐想不到的是羅德伊竟然將這些空間原石一股腦的都交到了她手裡，一個都沒有留下，羅德伊那傢伙也只是笑笑，「這些我都用不到，留著也是沒用，送你了琥珀妹妹，好好利用上。」
憐很驚訝，挖出的空間原石雖然僅有五六個，但品質都在五級以上了！五級以上的空間原石在市面上根本沒有流通，能夠擁有的也許只有教廷的高層們。
「這個空間容器給你。」憐當下給出一個空間容器，是她目前為止所製造的最高等級，憐已經給了琥珀一個，現在給出的是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她成功的也只有兩個而已。
「哦？這麼高等級的空間容器！」羅德伊挑眉，雙眼驚訝的看著憐，憐淡淡勾唇，「這些空間原石可比這個空間容器珍貴，你肯想讓，我為什麼不能給你？」
羅德伊呵呵一笑，也毫不客氣的收下，「這可是我見到過的最高等級空間容器，回去可要好好向別人炫耀一下。」
琥珀無奈的搖頭，憐扯扯嘴角，「你實在是過譽了，還有很多附魔高手遠在我之上。」
羅德伊呵呵一笑，「謙虛的是你琥珀妹妹。不論從各個方面來說。」羅德伊看向憐，「那個名喚小光的龍什麼時候能再過來，我們在這裡停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是啊憐，龍族的搜尋如果一直持續下去，我們也不可能一直等在這裡。」琥珀開口，憐微微皺眉，「這些我知道，但要離開這裡恐怕做不到。」
「做不到？難道說你用空間傳送陣也沒辦法出去？」羅德伊驚訝，憐無奈點頭，「沒錯，我嘗試過運用空間傳送陣，但很遺憾，沒有辦法出去，這個谷內籠罩著極為強大的空間阻力，以我目前的空間修習根本無法撼動半分。」
「也就是說，那條龍不來的話，我們就永遠出不去了？」羅德伊的眉峰高挑，褐色的眼睛閃爍著點點光芒，琥珀驚訝的看著憐，憐歎一口氣，「看來是這樣。」
「我的天！」琥珀忍不住用手拍下額頭，「永遠在這裡？這、這怎麼可能！」
「你先別急，那條龍也許很快就回來了。」羅德伊上前拍拍琥珀肩膀，兩個男人站的很近，琥珀抬起眼，琥珀色的眼睛暗色閃過，「羅德伊，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羅德伊低語，「如果那些老傢伙敢責難你，我也不會客氣。」拍了下琥珀的肩膀，羅德伊笑的邪肆，「那些老傢伙長久以來一直把持著權利不放手，我也受夠了。」
「羅德伊你……」琥珀瞪大眼睛，羅德伊呵呵一笑，「噓……」羅德伊抬頭，那雙眼看向憐，「琥珀妹妹，和我說說你們的另一個妹妹薔薇如何？我從琥珀這裡很少聽到你們的事情，也只不過是個名字而已，這傢伙很寶貝你們，一點都不願意透漏給外人知道。」
琥珀的胳膊撞了一下羅德伊，羅德伊哈哈一笑，憐微愣，「薔薇……」
「我們最小的妹妹，沒什麼可告訴你的。」琥珀戒備的看著羅德伊，羅德伊才反應過來，「琥珀，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對你最小的妹妹有想法？」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想？」琥珀微微皺眉，羅德伊一臉我實在無語的表情，「放過我吧，你最小的妹妹有多大？我再如何，也不會飢渴到這種地步。」
「哼。」琥珀輕輕一哼，憐忍不住笑了出來，氣氛不知不覺中輕鬆很多，羅德伊看到憐的笑容也揚起嘴角，這金髮姑娘總算是笑了啊。
「母親大人！」小光的一聲呼喊打斷了這短暫的輕鬆氛圍，憐黑眸一亮，剛才說到小光他就已經來了！「小光，我在這裡！」揚聲開口，不出幾秒一個小身影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了一眼琥珀和羅德依，直接忽略拉起憐的手很為關切的看著憐，「母親大人有沒有事？」
在小光的眼裡這世間或許除了憐，再也沒有能夠讓他在意的人或者事，若不是龍族的身份他一定會選擇一生都跟隨在憐的身邊，將他自蛋中孵育出來的並非這個金髮女人，但他就是認定她為自己的母親大人。
「我沒事。」憐將小光的手握緊，她與小光分別已有了好幾年時光，這孩子依舊沒有變化，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只不過眸色已經發生改變和自己是一模一樣的黑色，銀色頭髮柔順的貼附在他的額頭上，他身上半點都沒有龍族的張狂氣息，將小光放到人類之中倒更像是某帝國的王子人物。
「你呢，龍族那邊有沒有發現是你放我們走的？」憐也很擔心小光，小光搖頭，「沒有，我並沒有告訴龍族的其他人我的能力，他們都不知道是我將你們傳送到了這裡。」
「那就好。」憐淡淡笑道，摸了摸小光的頭髮，小光的眸中閃過暖色，「母親大人，龍族的搜尋已經停止，你們可以安全離開了。」
琥珀同羅德伊的臉上都展現出驚喜之色，剛才還在擔心要一直被關在這裡，沒想到現在就可以走了！小光說到這裡忍不住又將憐的手握緊，十分不捨的樣子。小光仰起頭，「母親大人，這一次來這裡是不是有事情？」
憐點點頭，「我來這裡是為了尋找我的父親，他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就是在西大陸，在人類地域我搜尋過沒有任何消息，所以我過來了這裡。」
小光驚訝，「母親大人的父親為什麼要來龍族地域？」
「我也不清楚，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憐話語堅定，小光微微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在我來到龍族之後的時間裡，唯一闖入龍族地域內部的人類就只有那一個，再沒有其他人。」
「之前呢？二叔會不會是在之前來到這裡？」琥珀開口，小光搖頭，「若是之前有人類到過龍族地域，龍族若是發現一定會有大動作，母親大人的父親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了龍族地域，還有可能就是在這裡活動卻沒有被龍族發現。只不過第二種的可能性很小。」
憐皺眉，在隱月沒有大鬧龍族之前父親或許還有可能隱藏自己不被發現，隱月大鬧龍族，徹底惹惱了龍族，也將龍族對人類的憤怒、仇恨挑撥都了最高點，龍族發狂的搜尋，父親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可能再全然隱藏自己，父親一旦被龍族發現，小光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現在的狀況只能說明父親已經離開了西大陸，前往了其他地方。
「你的父親應該已經離開了。」羅德伊開口，憐看向他，琥珀在沉默一會兒之後也開口道，「憐，我也在想二叔應該已經離開了這裡，前往了其他地方。」
憐緊握雙拳，這是最大的可能性，但卻並非事實！這僅僅是猜測，父親會不會有那麼一絲可能躲開了龍族的所有搜尋安然的身在某地？
「母親大人，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能夠躲開龍族如此密集瘋狂的搜尋，更何況是在龍族生活的地域之中，除非他能進入到這樣的地方。」小光看著憐，「這裡人類是不可能進來的，就算是實力至強的人類強者也不可能，母親大人也能感應到周圍的空間之力，能夠強行進入這裡的，也許也只有人類之中的教皇了。」
「二叔的實力……」琥珀看向憐，憐深吸一口氣，「琥珀，父親的實力一定隱瞞了我們，不過我也清楚，再如何隱瞞也不可能同教皇一個水準。」
羅德伊在一旁聽著沒有出聲，憐點點頭，「我明白了，停留在這裡再沒有任何意義。」
「嗯，母親大人還是越早離開越好，免得夜長夢多。」小光開口，「現在我就送母親大人離開吧！」
「等等小光。」憐蹲下身子，「能不能送我到西海岸附近，有一個朋友正在那裡等我。」憐並沒有忘記司令，她只期盼司令不要獨身闖過來，這裡畢竟是龍族地域。
「好。」小光點點頭，「那現在就走吧。」
憐的目光不禁飄向那個被隱藏的洞穴，羅德伊見到開口道，「能不能明天再離開？」
小光挑眉，疑惑的看向羅德伊，「為什麼？」
羅德伊呵呵一笑，「還是再確定一下龍族的狀況，若是龍族突然改變了注意，現在離開豈不是會中槍？若是琥珀妹妹被發現，龍族豈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到那個時候你也救不了琥珀妹妹不是麼？」
小光沉默，這個人類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他還是回去再確認一下狀況，若是龍族臨時改變主意，他也能做好應對之策。小光點點頭，「好，那就明天走。」
憐看向羅德伊，羅德伊的眸中帶笑似乎明白憐心中在想什麼，憐微微瞇起黑眸，這個男人……
小光同憐呆了一會兒才離開，琥珀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一個看上去十幾歲大的人類，哦不實際上是一條龍對自己的妹妹如此稱呼。這有些讓他感覺是兩個世界的錯覺，小光離開之後，憐朝著隱藏的洞穴走去，琥珀剛要開口，羅德伊笑呵呵的出現在他面前，「琥珀，你該不會是想跟上去？」
「廢話！」琥珀推開羅德伊，「憐同隱月之間一定有什麼，看憐現在這個樣子，我敢肯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羅德伊驚訝的看著琥珀，「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塊木頭。」
「別開玩笑了，羅德伊！那可還是我的妹妹！」琥珀有些不悅的低喝一聲，甩開羅德伊的手急忙跟了上去，羅德伊站在那裡看著琥珀火急火燎的背影低聲一笑，閃身也跟了上去。
幽深的山洞之內，一道身影坐在中間，肌膚上泛起的龍鱗泛著詭異的光澤，銀色的頭髮散亂不已，憐靜靜的站在他面前並沒有開口說話，男人也沒有，兩人就此相對無言。
許久，男人緩緩睜開雙眸，那雙血色眼睛看向面前的金髮女人，「你來了。」
憐輕輕的嗯了一聲，視線掃向傷口的位置，傷疤依舊存在不過已經好了很多，不像當初那般觸目驚心。男人的嘴角緩緩揚起，「是來和我告別的？」
憐微微皺眉，「你不走嗎？」
隱月嘴角的笑容不變，「我心中的仇恨不滅，我就永遠走不出這個牢籠。」
憐靜靜的看著他，輕聲一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選擇。」憐轉身就此離開，身後的男人忽然抵換她的名字，「憐。」
金髮姑娘的腳步停住但沒有回頭，那雙血紅雙眸湧現出複雜之色，很久已經不見的溫暖眼神緩緩升起，「如果我們能夠一直停留在帝國學院，該有多好。」
憐沉默，隨後輕輕一笑，「不可能的，隱月。」
身後的男人再也沒有半點聲音，憐朝著洞穴之外走去，幽深的洞穴在此刻漫長不已，一幕幕過往回憶自憐眼中劃過，那年少時光，那溫暖笑容，那甜蜜時刻，那永遠都消散不掉的記憶美好。
憐緩緩揚起臉龐，黑眸深處點點光芒閃過，或許有些東西她注定會得到，有些東西也注定會失去，有些人她注定會遇見，有些人也注定會離開，有些感情她注定會經歷，有些感情她也注定要告別。
洞穴之外的光亮隱隱出現，憐微微瞇起雙眸，將心中的疼痛緩緩壓下，壓在很深很深的角落，也許時間能掩埋所有的傷痛，撫平所有的痕跡。
別了，那段美好時光，那段美好感情。
別了，那個絕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