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2:不能替代 文 / 魔女恩恩
飛淵跑進了龍息閣,看到斷裂的玉石桌面後,威懾地後退了一步,他知道龍帝的苦惱。
這幾天龍帝一直在尋找通往異界的入口,卻毫無結果,飛淵體諒龍帝的心情,軒轅雌劍在異界,那就意味著,龍後就算死了,屍身也可能埋在了異界。
但異界和常界相通,罪孽,魔獸和霍亂,會隨後而來,所有的美好都可能不復存在,打開異界之門,是萬萬行不通的。
為了讓龍帝收心,飛淵和白鷺只能決定,暫時讓雪笙分散龍帝的注意力,畢竟她生得那麼像鳳七小姐,稍稍注意一下,就可以亂真。
「龍帝,龍後好像病了。」飛淵低聲說。
「病了?」
殤將神器一收,眉宇微挑,飛淵口中的龍後指的當然是雪笙,不是鳳芷樓。
「病了就該找大夫,怎麼來找我?」他冷聲地回應著。
「可龍後說要見你。」飛淵說。
「告訴她,這個請求不被允許。」
楚墨殤轉身坐在了床榻前,仍舊盯著手裡的軒轅赤霄劍,一定有辦法到達異界的,他必須拿回那把雌劍,確定它是不是在鳳芷樓的身邊。
這幾天楚墨殤好像著魔了一般,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整天憋在了龍息閣內,研究軒轅赤霄劍,飛淵很擔心,龍帝會這樣消沉下去。
事實上,楚墨殤確實在消磨自己的意識,不眠不休,甚至無法閉目養神,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芷樓背著藥簍子,跑到他面前,微笑的樣子。
就算她掉入深淵,被火燒化,可火鳳玉珮卻應該存在,可他在深淵內,感知不到,這說明她不在深淵裡。
「龍帝……」飛淵垂了頭,為龍帝的頹廢感到心痛。
白鷺說得很對,龍後已經死了,龍帝不該再對她抱有幻想,否則只會迷失得越來越遠,他是時候忘記了鳳七小姐了。
猶豫了一下,飛淵再次開口。
「雪笙說她想到了一些異界的事情,想說給龍帝聽,卻因為身體不適,不能親自過來告知。」
「異界?」
果然,聽到這兩個字,遠遠比聽到雪笙生病更起作用,楚墨殤將軒轅赤霄劍,放在了床榻上,大步向龍息閣走去,他要瞭解一起和異界相關的事情,希望可以找到蛛絲馬跡,找到異界的入口。
見龍帝轉身出去了,白鷺從暗處走了出來,站在了白鷺的身邊。
「你說,他能轉變心意,忘記了鳳七小姐嗎?」
「只要雪笙做得夠好,我想會的。」飛淵回答。
「但願如此,希望鳳七小姐在天之靈保佑,讓龍帝安心吧。」
白鷺的話語之後,突然頭上的一顆夜明珠熄滅了,嚇得她抖了一下。
「怎麼會這樣?夜明珠怎麼會熄滅?」
「不會是我們的決定錯了,鳳七小姐還沒死,不然夜明珠怎麼會滅?」白鷺很是擔心,第一次聖地夜明珠全部熄滅,是假聖女進入聖地,觸怒了龍神,現在再次熄滅一顆,是不是預示了什麼?
「莫非龍後沒死?」飛淵覺得脊背的毫毛都豎了起來。
「也許這是巧合。」
好在只是白鷺頭上的夜明珠熄滅了,其他的還亮著,她的心安定了一些,可飛淵卻沒那麼釋然。
鳳棲居內,楚墨殤大步地走了進去,使女們都紛紛退下了。
整個大殿之內很是安靜,楚墨殤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不覺皺起了眉頭,雪笙真的病了嗎?為何使女都退出去,而不是在身邊侍候著?
「飛淵說,你有話和我說,關於異界的?」楚墨殤的步子放慢了,低聲問了一句。
「是,確實有話要說,不過我現在不方便出來,還請龍帝進來。」雪笙的聲音從珠簾內傳了出來,聽起來很柔,很輕。
「你真的病了?」
楚墨殤舉步上前,手指挑開了珠簾,眸光看了進去,只是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珠簾之後,雪笙沒有躺在病榻裡,而是泡在純白色的浴缸之中,白玉的手臂搭在缸壁上,裊裊的蒸汽從浴缸裡絲絲縷縷地升起,烏黑的長髮曳地,盈著晶瑩的水滴。
雖然只是一個側面,卻真的好像芷樓在其中沐浴,美麗的脊背,讓人神往,楚墨殤雖然夠沉著冷靜,可對芷樓的思念,讓他無法忽略眼前的一幕,當年,鳳家莊的新房裡,也是這般,她進入其中,環在水霧仙氣之中。
就在楚墨殤愣神的一刻,眼前的女人從浴缸中站了起來,竟然毫無遮擋,黑髮沾染著勝雪的肌膚,一抹抹清水流淌下來,玲瓏的身軀一覽無遺。
隱約蘭胸,菽椒初勻,凝脂暗香,巫峰斷腸,她已經從浴缸中走出,一步步走來,雖然一言不發,卻勝似千言萬語。
一雙玉臂搭在肩頭,她眸子透著痛楚之意,她愛他,卻得不到他的心,只能這樣默默地裝成另一個女人。
鳳芷樓,這個名字讓雪笙的心裡萌生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楚墨殤失神了,柔軟的身子貼上來,他早已忘記了來這裡的目的,眼前的,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芷樓嗎?
大手握住了她的纖腰,用力一提,他將她抱了起來,呼吸變得急促,眼眸也滲出了紅色的血絲。
「芷樓……」他呼喚著。
她心潮澎湃,卻不敢應聲,生怕自己的聲音會打破這一刻的美好,他抱著她光溜溜的身體,大踏步走了進來,一把將床幔撤掉,傾身壓了上去。
「芷樓,別離開我……」
他是多麼想她,六年了,他過著疑慮,靜默的生活,此刻,所有的心緒都解放出來,炙熱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動著。
雪笙從來沒有這樣的體驗,殤很有力,很強壯,他的大手將她心底的愛都激發了出來,她只想給他,不管他將自己當成了誰,那都無所謂了。
陰鬱的光線中,芷樓的心猛然一震,喘息而起,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周圍是漆黑的,好像夜很深了,她睜大了眼睛,回想剛才,竟然睡著了。
她做夢了嗎?為何會突然驚醒?
正思慮恍然的時候,胸悶一陣陣窒悶,眼前好像出現了幻覺,她看到了讓她驚心的一幕。
是殤,殤在親吻一個女子,他臂膀環著那個女人,女人迷情地喘息著,面頰緋紅,當她看清那個女人的臉時候,差點驚呼出來,那不就是自己嗎?
怎麼回事兒?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太思念楚墨殤,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覺,可是……場景不對,感覺也不對,她很嫉妒,竟然嫉妒得要瘋了,那個女人是誰,為何和自己有著一樣的容貌?
殤很投入,很癡情,就好像懷中的女子是她一樣。
「不,殤!」
不是,那個女人不是她,鳳芷樓尖叫了出來,淚水大顆的滾落著,心好像被尖刀刺穿了一樣。
鳳棲居內,一聲淒厲痛楚的呼聲,楚墨殤立刻停住了下來,心竟然狂跳了起來,這聲音怎麼會這麼熟悉?充滿了痛苦和責備,帶著埋怨和不解,是芷樓,是她的聲音,他好像夢醒一把,一把將懷中的女子推開。
「雪笙?」
深邃的眸子中,血色瞬間褪盡了,冰冷浮現,汗水在不斷地流淌著,楚墨殤茫然,他怎麼會將雪笙這個女人壓在身下。
「把我當成她,我不在乎,不在乎!」雪笙拽著楚墨殤的手臂,她準備好要成為他的女人,他怎麼會突然停止下來?
「你敢利用你的臉,迷惑我?」
楚墨殤怒了,雪笙根本沒有生病,她在沐浴,甚至一絲不掛,希望通過眼神,表情,還有動作讓他陷入對鳳芷樓的思念之中,顯然,這個女人險些成功了,若不是那個聲音,他會沉迷喪失理智。
憤怒的大手一把捏住了雪笙的下巴,他真的不忍心,不是他愛慕這個女子,而是她的臉實在太像鳳芷樓了。
「來人!」一聲怒喝。
白鷺驚恐地跑了進來,當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知道雪笙失敗了,龍帝無法排除心結,就算一樣的臉,也不能讓他忘記了鳳七小姐。
飛淵自責地站在珠簾之外,從夜明珠熄滅開始,他就在擔心,想不到,到底還是沒能成事,龍帝沒要雪笙。
哪怕就是一次的關係,也許龍帝就會轉移了心思。
「你,和飛淵,馬上滾去青龍山,沒我命令,不要回來!」楚墨殤下了命令。
「龍帝……」
白鷺垂下了頭,還說什麼,楚墨殤的手上已經盈了淡淡的紫氣,他知道白鷺和飛淵是一番好意,想讓他忘記鳳芷樓的存在,接納雪笙,可他們哪裡知道,一旦錯誤鑄成,他更加難過,對芷樓的感情,豈能是與其他女人一夜恩情就能取代的。
「走吧,不要在我的眼前出現,走!」
大手用力一推,雪笙到在了床榻裡,淚痕滿臉,卻喚不回楚墨殤憤怒離去的背影。
「龍帝,龍帝,當我是她,是她!」她悲切地哀鳴著。
楚墨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鳳棲居,站在空曠的山野之間,他憤怒地大吼了出來,聲音震動了聖地,發出了巨龍的嘯聲。
「你在哪裡?我知道……你還活著!」他一躍而起,向櫻草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