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八章 識破身份 文 / 巨俠半滴水
在楊鐵心執意相請下，吳六斤老豆終於勉強答應了楊鐵心的請客喝酒。
此番請酒倒是簡單，就是楊鐵心去酒館買兩壇米酒，外加一個鹵豬頭，然後眾人找了個偏僻的破窯席地而坐，一人一個破瓷碗的喝了起來。
十數斤酒下肚後，氣氛便已經活絡了起來，幾個年輕一點兒的乞丐也漸漸放開，開始吆五喝六地划拳行令。而那被稱做吳六斤的老丐，則紅著老臉瞇縫著眼睛，看著眾小丐哄鬧，眼中似有滿足之色。
「吳老英雄，今天那個鐵掌幫，是怎麼回事兒啊？我可是聽說，鐵掌幫不是在荊襄一代活動麼？」
「鐵掌幫原本確實是在荊襄一帶活動，最近幾年，才開始向北擴張。他們幫主鐵掌水上飄裘千仞，在武林中也算響噹噹的一號，能把鐵掌幫壯大至今，不足為奇。」
「可是，我怎麼覺得，那個鐵掌幫的刀疤劉，好像來路不怎麼正啊？難道，鐵掌幫眾都是這個樣子的麼？」
「這倒不是。原本在荊襄時，鐵掌幫還是很規矩的！上任鐵掌幫主上官劍南，本是抗金名將韓世忠部下，那時的鐵掌幫，還以驅逐韃虜、恢復大宋江山為己任，幫內聚集了好多忠義之士，在荊襄一帶的聲威不在我丐幫之下。」
「可自從裘千仞當上幫主後，鐵掌幫雖然展迅，一度擴張至北地金國範圍內，可幫內也開始龍蛇混雜，什麼牛鬼蛇神都有！似刀疤劉那般的混混流氓，這中都城便有許多！」
吳六斤還有一點沒說的，那就是，他一直懷疑，中都的鐵掌幫分部，似乎與金廷有勾結。只可惜，吳六斤一直都沒找到確實的證據罷了！
「原來如此！晚輩受教了！」
「唔，還有一事，還要像吳老英雄請教，木某初至中都，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在這中都，都有哪些忌諱，還請吳老英雄不吝賜教！」
聞聽此言，吳老頭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是頗有深意地瞟了楊鐵心一眼，然後端起碗來將半碗濁酒一口悶下，又將破碗放到楊鐵心面前，手指在地面輕輕點了點。
楊鐵心見狀，連忙上前提起酒罈再次給吳老頭斟上。
滿意於楊鐵心的慇勤表現，吳老頭伸出髒兮兮的大手，撈起一片豬耳朵，嘎吱嘎吱地嚼了起來。片刻後，吳老頭似乎吃得很滿足了，這才用髒袖子抹了抹嘴開口道，「小後生啊，你也是打算出來混江湖的吧？」
「吳老爺子高明！一眼就看穿了晚輩的目的！」
「高明談不上，老朽不過是比你多吃幾年飯罷了！看得多了，自然也便看出來了。」
「小後生，你家祖上該是軍人出身吧？」
這下，楊鐵心聞言一驚，看向吳老頭之際，眼中多了一分詫異之色。
「這事兒自是不難猜！你這鐵槍，少說也有三四十斤重，尋常賣藝之人根本不可能會用這種純鐵槍，只有軍中上將，才會用此等重槍！以老朽看來，小後生你家的祖上，當非是無名之輩。小後生，你當真姓木？木頭的木？」
「嗯嗯，當真姓木！」
聞言，吳老頭兩眼微瞇，半晌驀地睜開，兩眼之中精光迸射。但見那吳老頭俯身到楊鐵心的耳畔道，「不對！小後生，你敢騙老漢我！你應該姓楊才對！」
「啊？」
「啪！」
卻是楊鐵心被吳老頭冷不丁冒出來的這一句話給嚇了一大跳，竟失手將瓷碗打落在地，酒水賤了滿身。
「木兄弟怎麼了，莫不是喝多了？」
「木兄弟酒量太淺了，才喝這麼點兒就喝高了，這怎能行！」
「就是，木兄弟，以後你可要多練練才行！」
一眾大小乞丐見狀，七嘴八舌地說著。
「去去去！有就有肉還堵不住你們的嘴！木小兄弟大人大量，豈是你們這些小魚小蝦可比的！給，這罈酒還有這半隻豬頭，你們拿出去喝！莫在這兒礙了某家和木小兄弟的興致。」
「還有，都給我驚醒點兒，別金狗來了都還不知道！都聽清楚了沒有？」
吳老頭話，一眾大小乞丐連忙唯唯應諾，連忙提起一罈酒大半隻豬頭，勾肩搭背而去。
把眾小丐打走了，吳老頭這才轉回身來道，「木小兄弟，不，是楊小兄弟，這回，你該說實話了吧？」
糾結了片刻，楊鐵心終於一咬牙，沉聲開口道，「不錯！就如吳老英雄所言，某確實姓楊！楊再興便是乃祖。」
「果然如此！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罪過！罪過！」
在楊鐵心詫異的目光中，那吳老頭鄭重其事地起身，撣了撣袍袖，「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楊鐵心的面前，以頭搶地，沉聲道，「小老兒吳六斤拜見楊公子！」
被吳老頭的舉動搞得一愣，回過神來的楊鐵心連忙跪在吳老頭的面前，以手相攙道，「吳老英雄這是何意？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楊鐵心這麼一跪，吳老頭更是渾身一哆嗦，連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子乃名將之後，豈可跪老朽一個山野村夫！太失禮了！太失禮了！」
楊鐵心見吳老頭年紀大，不肯受吳老頭之禮，吳老頭覺得楊鐵心身份高貴，同樣不肯受楊鐵心的禮，而是相互攙扶了半晌，最後還是不得不同時起身。
哆嗦了半晌，吳老頭終於漸漸恢復了冷靜，忽又想起一事，這才開口道，「不知楊公子此來中都，可是有何要事？若有什麼老朽幫得上忙的，還請公子務必開口直言，否則便是看不起老朽，看不起我們這群叫花子！」
「唉！此事一言難盡吶！」
又與吳老頭喝了半晌，在吳老頭的再三追問下，已經喝得有點兒半暈忽忽的楊鐵心還是就著酒碗，邊喝邊將自己的經歷有選擇地講述了出來。
最後，楊鐵心言道，自己此來中都，便是要到趙王府救回自家的妻兒，若是可能的話，還請丐幫弟子幫忙探聽以下趙王府的情形，如蒙相助，感激不盡。
聞言，吳老頭怒氣衝霄，「砰」的一聲將手中的酒碗摔落在地，怒聲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些可惡的金狗，統統該殺！統統該殺！」
二人鬧騰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外面把風的十來個大小乞丐盡皆聞聲而入，各持棍棒疾聲詢問道，「吳長老，生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