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文 / 魚小語
慕凌軒暗想,一男一女在一起朝夕相處了那麼久,產生異樣的感情也在所難免。
所以,他正在考慮,就這幾天,不管喬若雪同不同意,趕緊趁早把她送回北京。
因為他知道,喬若雪心高氣傲,即使跟他結不了婚,也一定不會情願嫁給羅凱這樣一個家世身份都很普通的男人。
回到北京,那邊的選擇圈子更大一些,他的父母也會幫著她操心。喬若雪早點有了自己的歸宿,他心裡的那個大包袱,也總算可以徹底放下了。
可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甜甜兩年前的流產,竟然會和他們有關。而且他們,還那樣殘忍,毒辣,把他的甜甜,害得那麼慘……
慕凌軒狠狠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在心底聲色冷厲地說:羅凱,雪兒,如果真的是你們,那就一個都走不了了!
他一邊想一邊匆匆地往外走著,心中的怒火如烈焰一般在焚燒,腳下,步履生風。
快走到別墅大門口的時候,前面,卻看到了一個輕盈靈動的人影。
是成甜甜,剛和霍北辰出去到鄰縣玩了一天,這時正好回來了。
看得出來,她玩得十分開心,燈光下的臉頰紅撲撲的,嘴裡,還在哼著歡快的歌曲。
慕凌軒站住,心情複雜地喊了一聲:「甜甜……」
成甜甜愣了愣,待到看清楚是他,臉上立即又換上了那種冷冰冰的表情:「你怎麼又來了?」
其實她心裡還想說一句,怎麼今天還讓你進屋了?真過分!不過,她忍住了沒有說。
慕凌軒走到成甜甜的面前,低頭凝視著她嬌俏可愛,像水蓮花那般潔淨美麗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喉嚨裡像是哽上了一塊生硬的大石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成甜甜抬起眼眸看了看他,只覺得他今天的表情十分古怪,好像是受到過什麼劇烈的打擊一樣,沉痛極了。
不過,她不想多想。現在他的一切,都已經和她沒有關係。
所以,她又冷冷地說了句:「如果是找我,以後就別來了。」便準備離開。
在與慕凌軒擦肩而過的那個瞬間,慕凌軒忽然張開雙臂,緊緊地,緊緊把她抱在了懷中。
他抱得那麼動情,那麼用力,就好像是抱著自己最珍愛,最不可失去的寶貝,一刻也捨不得鬆開。
成甜甜能感到他有力臂膀傳來的微微顫抖以及從他寬厚胸膛發出的激烈心跳聲,那種久違熟悉親切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似乎隔開了她與這個世界的一切感官聯繫。
她眩暈了有那麼幾秒,一時忘了反應。
慕凌軒緊摟著女孩柔若無骨的身體,將頭埋進她鬆軟芳香的秀髮,低啞地說了句:「甜甜,對不起……」
他的聲音十分暗啞,每一個字都說得那麼艱澀,甚至帶著一絲微微的哽咽,好像是患了重感冒沒有痊癒的病人。
這人今天到底受什麼刺激了?一見我就冒出這樣一句?成甜甜蹙了蹙眉頭,正準備推開他。
可是卻忽然感覺到,她的頭髮間微微一濕,好像是有水落在了上面。
咦?下雨了嗎?
成甜甜仰頭望了望天空,幽靜的天幕中繁星燦爛,分明是晴空萬里,哪裡有落雨的痕跡?
那剛才落在她頭髮上的水滴,又是什麼?
成甜甜詫異地看了看已經從她發間抬起頭的慕凌軒,他的眼睛紅紅的,似乎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
汗,難道是他……哭過?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一向高高在上,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慕凌軒竟然也會流淚?這可能嗎?是她的幻覺吧……
聯想到方纔他聲音裡那一絲古怪的哽咽,成甜甜愣愣地問:「你在哭嗎?」
慕凌軒沒有回答她,只是又深深地擁抱了她一下,低沉地說:「甜甜,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在成甜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鬆開了她,大踏步地走出了別墅大門。
什麼給我個交代?簡直莫名其妙!今晚,他真是發邪了吧。
成甜甜揉了揉頭髮,不再讓這些稀里糊塗的疑問佔據自己的心思,輕輕盈盈地走進了別墅。
慕凌軒駕駛著汽車,飛快地行駛在開往豪景花園的路上。
整顆心,仍然像是浸泡在腐蝕性極強的濃鹽酸中,無比煎熬。
剛才在花園裡遇到了遊玩回來的成甜甜,不僅沒有讓他的心得到一絲輕鬆,反而使他更加難過。
甜甜,他最心愛的甜甜。以後,再也沒有做媽媽的可能了。再也不能像別的女人那樣,體驗到生兒育女的辛苦和快樂。
當將來終有一天,她知道了這個無可承受的打擊,會怎麼樣?一定會哭得死去活來,肝腸寸斷吧……
只要這樣想一想,慕凌軒就覺得自己幾近窒息,心裡酸楚揪痛得要命。
他的腦海裡,不斷交織浮現著從前成甜甜頑皮嬌俏地對他說過的話語:「我剛才又夢到你了,夢見我們在古代,走在一條好漂亮的石板路上,兩旁都種著桂花樹,前面,還跑著三個蹦蹦跳跳的孩子……」
「軒軒,你說那三個孩子,是不是我們前世在古代的小孩?雖然沒有看清他們的長相,但我感覺他們好可愛哦……」
一句一句,那麼清晰,生動,就好像昨天才剛剛在他的耳邊說過一樣。
可是現在,他們卻再也沒有機會,擁有三個機靈可愛的孩子了。
哪怕一個,都成了最遙不可及的奢望……
慕凌軒的胸口,一陣接著一陣地發悶。就好像有人拿著一把鈍刀在他的心上不住地劃割過去,使得他五臟六腑都絞痛了起來。
不得已,他將車停靠在了路邊,頭伏在冰冷的方向盤上,痛苦地低聲自語:寶貝,對不起,對不起……
回到豪景花園的時候,羅凱和喬若雪都不在。田叔和田嬸大約是睡了,客廳裡的燈熄著,黑漆漆的空無一人。
慕凌軒沒有像往常那樣,一回來就直接上樓,而是先去了羅凱的房間。
這間屋子,以前他幾乎沒有踏進來過。處處顯示著一個單身男人的隨性和凌亂,只擺著幾樣簡單的家俱,還有一些羅凱平日鍛煉用的小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