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你到底愛的人是誰 文 / 魚小語
—— 在珠寶店,熱情洋溢的導購小姐一樣樣地將各式各樣璀璨晶瑩的鑽戒捧出來給他們過目。
大粒大粒的鑽石,鑲裹在精緻的紅絲絨盒子裡,閃耀著夢幻般晶亮剔透的光澤。每一款都有自己別緻的美麗,怎麼看都賞心悅目。
但是成甜甜看來看去,最後,卻只選了一枚很便宜的小戒指。
極簡單的樣式,鑽石也不大,在這些珠光寶氣的首飾之中,一點兒都不起眼。
霍北辰一看就說不行,畢竟,訂婚戒指,可以說是人生中最為有紀念意義的一件物品了,怎麼能只要這麼普通的呢?
然而成甜甜卻執意說就喜歡這個,霍北辰無奈,只好依了她。
付了款之後,在導購小姐欣羨和祝福的目光中,霍北辰親手將這枚簡單小巧的鑽戒套在了成甜甜的手指上。
這樣,便像征著他們的關係,更近了一步。距離踏入婚姻殿堂的時日,真的不遠了……
那天,他們和眾多情投意合的情侶一樣,在街上度過了一個熱鬧喜慶的聖誕節。
逛街,吃東西,看電影……
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飛快地過去了。
晚上,霍北辰照例是把成甜甜送到了家門前,然後離開。
站在別墅大門外,成甜甜又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看。
因為有好幾次,都是她出去玩了一天回來的時候,慕凌軒就站在這裡某個地方等著她。出其不意地冒出來,嚇她一跳……
今天,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成甜甜情不自禁睜大了眼睛,朝各個地方都掃視了一遍,連遠處樹蔭下的角落都看了幾眼。
不過,沒有。
雖然昨晚,他曾經口不擇言地對她丟下過一句話,今天要一整天地跟著她,讓他們買不成戒指。
可是今天,恰好沒有看到他……
說不清楚是出於一種什麼矛盾古怪的心理?成甜甜又專門在別墅外多站了一會兒。
結果也是一樣,始終沒有看到慕凌軒出現。
只有飄飛不斷的雪花,又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不一會兒,就打濕了她的頭髮和眼睫……
最後,成甜甜在心底輕輕歎息了一聲,帶著一種不明所以的失落,走進了別墅。
她當然不知道,慕凌軒因為昨天夜裡突然吐血,現在正躺在醫院,在醫生的嚴厲監督之下,接受必要的調養……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平淡而又匆忙。
戴上了那枚戒指,就表示成甜甜和霍北辰的關係,基本確定了下來。
霍爸爸和霍媽媽特別開心,專門在元旦的時候,抽時間帶上厚重的禮物去成家拜訪了一次。
成甜甜的父親成遠軍不在國內,成傲風和夏小珞就相當於全權代表她的家長。
霍家的意見,是希望他們能盡快結婚。畢竟,兩個人的年齡都不算小了。
成傲風和夏小珞也覺得,只要他們兩個感情好,早點建立一個自己的小家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最後,兩家彼此心照不宣地達成了協議,婚期就定在開年後的春天。
這樣,既有充分的時間精心準備婚事,又不會拖得太久……
成甜甜再次見到慕凌軒的時候,已經是元旦後的好幾天了。
因為連綿不停的雨雪天氣,這些日子,她都沒有開車。
下了班之後,她裹著大大的圍巾,背著包包去搭公交車。剛剛走出辦公大樓,就看到了慕凌軒。
他彷彿更清瘦了一些,但是也更瀟灑了。如同一株俊逸挺拔的白楊,站在蒼茫一片的雪地之中,靜靜地等候著她的到來。
冬天的冷風,吹起了他的衣衫,有零星的雪花飄落在他的黑髮和肩頭。皚皚白雪映襯著他的高大又孤單的身影,給他的週身罩上了一層生動的光暈。
他看起來那麼深沉憂鬱,而又俊朗迷人,就和她無數次在夢中相依相偎的那個浪漫深情的男子一模一樣……
成甜甜的心弦,彷彿被一根溫柔的手指叩響,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
她走過去,略微不自然地問:「你在等我?」
「不然,你以為我還會等誰?」慕凌軒淡淡然地反問,那雙黑玉一般深幽銳亮的眼眸卻沒有看她,而是緊緊地盯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嶄新小巧的戒指,戴在她纖細白皙的手指上,精緻美麗,光輝流轉。
然而,卻像一柄最冰冷無情的利劍一樣,刺痛了他的眼睛,也連帶著刺痛了他的心。
成甜甜注意到了慕凌軒凌厲深澈的眼神,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的手指,想要將左手不露痕跡地藏到身後。
可是,慕凌軒顯然不想給她這樣的機會。
在她正準備說句話化解這份尷尬氣氛的時候,他已經用力地捉住了她那只躲躲閃閃的左手,握得很重,一點兒都不憐惜,聲音也冷得像冰:「你還是,準備跟他結婚?」
成甜甜情不自禁垂下了眼眸,輕輕地吐出一個字:「是……」
「那你為什麼不敢抬頭看著我說?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你要嫁給霍北辰了?!」慕凌軒驀地提高了聲調,眼睛裡分明燃燒著兩簇憤怒的火焰。
即使隔著十米之外,彷彿都能感受到從他週身散發出來的那股冰冷怒氣。如同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凜冽寒流,令人不寒而慄。
「你放手!」成甜甜的手臂被他捏得生痛,掙扎著說。
慕凌軒卻根本不理會她的抗議,反而更重地攥住了她的手,赤紅著雙目說道:「甜甜!你只要今天看著我說一句,你已經根本不愛我了,你的心裡已經沒有一點點我的位置,你愛的人是霍北辰!那我就放你走!再也不糾纏你!」
成甜甜緊緊抿住了嘴唇,一言不發。
「你說啊!」慕凌軒又大聲吼了一句,手上用的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成甜甜的骨骼:「摸著你自己的心告訴我!你到底愛的人是誰?!」
成甜甜還是沒有說話,可是,慕凌軒卻看到,她低垂著的眼睫上,似乎盈上了一層晶瑩的霧氣。
臉色,也蒼白得像是這地上厚厚的積雪,沒有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