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九夜 research 文 / yoke
——「所以說，給、還是不給，選擇只有這兩個不是嗎。」
此時此刻，某女正在做很瘋狂的事。
此時此刻，站在帳子外邊的路卡斯已經嚇得快要氣絕了。
此時此刻……高高在上的某王子傻氣的歪著頭回答：「……誒？」——
一切的起源都是從今早開始的，昨天二人去了維斯多姆城裡最大的圖書館答應了叫做艾倫的少年的研究請求，於是就回來了，本一切都很和諧，無腦的路卡斯也沒多想克萊爾要如何完成約定，總之吃飯睡覺和大家嘮嗑與平時無異……直到早上。
昨天大多數人玩了很久都很累，這幾天休息都奢侈的多睡了一下，其中包括晚上還和克萊爾算賬結果被華麗無視的朱利安……只有克萊爾一個人一反常態早早的起床打理好一切準備去幹些什麼，路卡斯發現後當然是擔心的跟過去。
於是跟過去？就跟著一口氣走到了隊長大帳……正當路卡斯還一臉不解的時候克萊爾突然有所行動，看守都還沒反應過來此女就利索的掀開帳簾大大方方走進去了、並且最後還囑咐路卡斯在外等著，不是什麼大事所以不用他進去……之類，看守也差不多習慣這個女性的作為了只好歎口氣睜隻眼閉只眼。
於是事情就開始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克萊爾進去，有些昏暗的帳子裡沒有點燈，依憑著外面淡淡的朝陽的光輝維持著光亮。
那裡、羅伊已經起床，休息時間披著披風裡邊還是睡衣，不知也許是一夜沒睡的坐在方桌前面，很認真的看著地形圖，發現有客人造訪立刻擺出一張閃亮百分百的笑容抬頭：「呀~這不是克萊爾小姐嗎？有什麼事嗎？~」能想到的可能是關於狄克的，不然就是有什麼新情報……，羅伊等待回答。
結果出乎意料的，某女只是站原地很淡然的直接切入正題：「——羅伊，你，可以弄到bloody的血液給我嗎？」
耳朵貼著帳簾『竊聽』的路卡斯立馬嚇一跳，覺得大姐大這正題切的可真深入。
「……」
羅伊竟然擺著一張笑臉呆然了。
於是某女更是得寸進尺：「——所以說，給、還是不給，選擇只有這兩個不是嗎。」
「……誒？」說完全不嚇到是不可能的，但是心理素質超越人類的羅伊很快就調整好心態，放下手中的羽筆一本正經的問，「克萊爾小姐需要那個是有用嗎？」「啊，沒用不會好好的要那種東西。」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用途，但羅伊也很明白，如果需要bloody的血液就算是克萊爾這種地點時間也很難到手，這時候只能向軍隊裡的高官要，找自己的理由很明白……但是要血液的理由羅伊不解：「克萊爾小姐需要那個的理由可以問嗎？」
「……幫人，研究用。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不好說。」
「是嗎。」
正如克萊爾所知的一樣羅伊不是那種會特別追根究底的人，和自己利益無關的他也不會過多涉足，是一個十分精明的傢伙，軍隊裡克萊爾的重要性羅伊很清楚所以能賣人情都會賣，想著這次克萊爾小姐又牽扯到了很有趣的事情呢……那樣輕鬆的事，羅伊很爽快的點點頭：「啊，克萊爾小姐的話一定有自己的用處的，不過就我個人來說對那個研究也很有興趣，要是後得知什麼可以說的情報告知我哦~」克萊爾點點頭，這次交易又成功了。路卡斯站在外面終於鬆了口氣。
「血液……是吧，清掃工作的修士修女那裡應該是有的，教會的樣本搜集。量不多的應該可以取得，那麼對此有什麼具體要求嗎？」
「男女老少無謂，時間也無謂，只要還是液體狀態，委託主本人也說量不用很多。」「嗯，我明白了。」
「啊……謝謝。」
後來羅伊讓安斯艾爾去拜託後方的神父，很快安斯艾爾就帶回來一支密封好的試管交給了克萊爾，試管裡、紅黑色的液體在微微蕩漾，看起來還沒接觸過多的空氣，不知是從戰俘身上還是從未死全的身體裡取來的血液、黏在試管壁上，稠稠的、搖晃起來成蜘蛛網狀吸附在四處難以流下……。
委託物到手，也沒多少時間清閒的克萊爾很快和羅伊道別帶著路卡斯，這次直接朝城市進發——
大清早的沒什麼人，就算有也都是一些捧著書看起來很認真的學者，淡黃的陽光灑在被朝氣濕潤的大道上，遠處傳來馬車聲，伴著有些顫抖的鳥鳴、今日的這座城市也在虛偽的和平中開始了新的輪迴。
來到佈雷恩圖書館，早上的圖書館有些昏暗立面除了管理員基本沒人，這種空曠的感覺讓路卡斯感到有些新鮮不知不覺說話的聲音也放大了、有一種這裡是自己的地盤~的感覺，於是剛好看見抱著書走動的艾倫路卡斯立馬舉起手揮了揮大喊：「——喲~艾倫！~我們把你昨天委託的bloody的——！」
於是遠處，克萊爾覺得有什麼銀光一閃，這才發現是艾倫的眼鏡——於是那個瘦弱的少年突然丟書朝這邊狂奔而來第一時間摀住路卡斯的嘴沒讓『血液』二字蹦出來、路卡斯嚇了個可勁，全過程還沒兩秒。
入口處的工作人員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艾倫，bloody的……？」
艾倫反應過來開始遮掩：「哦哦！那個！是bloody的書類啦！是吧！啊哈哈~~」克萊爾很想吐槽他那個虛假到不能再虛的笑聲…，但沒想到那麼差的演技都矇混過關了，工作人員甲一臉敬佩的說『艾倫真是好學啊！』然後鼓勵他繼續加油。
逃過一劫，艾倫一臉險惡的拉著路卡斯，眼神示意克萊爾跟上來，於是三個人小心翼翼的左顧右盼潛入二樓，和第一次一樣到達住宿地的長廊、最後一扇門的房間。
一進房間艾倫往門外探腦袋立刻閉上門然後大歎一口氣拍拍胸口、再責備那倆：「我說！不是說好不聲張嗎，特別和圖書館的人，阿爾瓦先生真是太疏忽了！」
這時路卡斯才發現自己有些狂妄了，傻笑著直賠不是，克萊爾則繼續不顧氣氛的切入正題：「先不說那個，你要的血液，帶來了。」
「啊，謝謝……」艾倫有點呆然的接過克萊爾掏出的試管，「不愧是凡蘭斯小姐，辦事真有效率。」
「嗯，那麼效率良好要加酬金獎勵嗎？」
「額……實在是那個有些不必要呢…………」艾倫抹汗說，「那麼……也要應最初的約定，我可以把研究的事告知你們，但請記住那是因為對你們的信任，不是說這是什麼可以輕率的事，請不要和任何人說、出了城就忘掉好嗎。」
『信任？』克萊爾不知道艾倫信任他們的依據，對於那個少年最初為了交易連老本都展示出來的行為頂多可以說那傢伙果然還是小孩，信任、也是因為那個嗎？依舊是對他人有興趣不超過兩秒的克萊爾總之先答應了，艾倫卻還是有些心虛：「凡蘭斯小姐當然是沒關係，但阿爾瓦先生真是太…………」「夠了，不用說那麼多這傢伙也很難改……畢竟犬類的智商也就……」
「咦？~大姐大你說什麼？」
「……沒。」←眼神堅定。
艾倫：「額…………」……
打開那扇暗門，那簡陋的實驗室的姿態再次展現在眾人眼前，艾倫徑直走到長桌邊招呼二人過來，克萊爾坐在艾倫旁邊，路卡斯則站著全神貫注的看。
那個少年的神色很快變得非常認真，克萊爾知道那是真正傾注熱情的眼神。
艾倫解釋道：「首先，我本就有一些學識方面的積累。但讓我這樣的小輩也想開始研究是有契機的，我研究的中心、都在於這個東西。」說著，艾倫從桌子下的黑色匣子裡取出什麼，那是一塊方巾，裡面像是包裹著什麼東西。
謹慎的打開包裹著的一層層的布，緊接著最裡面的東西露了出來，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小玻璃瓶——但是重點貌似是那裡面的東西。
而當看見那裡面東西的一瞬克萊爾忽的感到心跳漏跳了一拍，不知道怎麼回事心率加快，周圍蔓延著一種很奇異的空氣，就像最初來到這個空間如出一轍的卡住嗓子般的氣息。
那玻璃瓶裡面安然的躺著——一根羽毛。
一根潔白的不算大的鳥類的羽毛，大小形狀有些像鴿子的羽毛，從尾端少了幾根絨羽，羽根被完整的切斷，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還在散發著淡淡的金色的光。
也就是那樣一根普通的羽毛讓克萊爾一瞬產生一種『想要逃跑』的感覺，想要遠離這裡……『怎麼了……這……』克萊爾也很疑惑，壓抑住內心的變故她盡可能裝作沒事一樣繼續等待著，但她的一舉一動是始終逃不過那個一直注視著她的人的眼睛：「大姐大？」路卡斯突然地問，克萊爾搖搖頭：「不，什麼都沒有。」「…………」
路卡斯沉默了一會然後笑了：「啊，沒事就好。」也許是為了照顧克萊爾本人的心情也許是真的相信，路卡斯只是低著頭一語不發的同樣集中注意力。
——「這個羽毛，是我小時候不經意間從爺爺的實驗室取得的。爺爺原本是三樓的實驗管理員，位置現在是父親繼承的……那裡、好像還有很多這樣的羽毛，總之小時候的我沒怎麼介意只是當做普通的裝飾品。」艾倫說，「但是後來有一次很偶然，我發現bloody對這個貌似有本能性的迴避性狀，於是抱著不解……我偷過父親實驗室的為數不多的吸血鬼的血液自己開始了實驗。」
『從爺爺那取得……從父親就是偷嗎。』這又應證了克萊爾的推測，『他和父親的關係…………』不過，當那少年說到所謂的『偶然』的時候，眼神有些奇怪。
「雖然這個是實驗中心，但是在說明這個的功效的時候應該向你們科普一下。」
艾倫拿出滴管，培養皿，剛才克萊爾那拿來的吸血鬼的血液，以及……一小管子別的血液，克萊爾本能性的明白另一管是人類的血於是問：「這邊的人類的血，怎麼得來的？」
「誒？凡蘭斯小姐知道這個是人類的血？」
「啊，味道和感覺不同。」
「誒，不愧是凡蘭斯小姐，那種事情我分辨不出。」雖然是個很聰慧的傢伙，但也實在一般人猜不到克萊爾的身份那方面。路卡斯急忙追問沒讓話題岔開：「人類的血？哦！艾倫你傷人了是嗎？！」
「才、才沒有……，那種事情我不會做的，傷及他人是不好的行為。」
於是，腦子不怎麼轉的路卡斯得出了結論：「那麼……是自己為科學獻身？？」
艾倫有些火，但最終他還是臉頰有些泛紅的低著頭嘀咕道：「……唔，這是、上、上一次……走圖書館裡犯困撞到書架…那時候覺得白白流那麼多鼻血…，有、有點浪費…………所、所以……」
路卡斯捂嘴：「……噗。」
「請、請不要隨便嘲笑別人！！」
緩了緩，還是回歸正題。
「總、總之，你們先看看這個。」艾倫開始試驗，取出吸血鬼的血液滴在培養皿上，那已經有些泛黑的血液一接觸到空氣更是變得更加的黑，只有血滴邊緣一圈呈暗紅色，於是再取出人類血液，滴管懸在上空，艾倫提醒他們注意：「於是這裡就是正題了。」
輕輕擠壓滴管上方的橡皮球，氣壓下人類紅色的血液一滴、僅一滴滴入原本吸血鬼的血裡——然後奇怪的現象發生了——一嵌入吸入人類的血吸血鬼發黑的血突然地、從滴入的中心開始，漸變，色彩越發的鮮艷，直到最後變回了鮮紅，就像是剛流出的血液一樣新鮮的色彩。
「！」路卡斯很是驚訝，克萊爾也不禁的噎聲，脫離本體時間很久的血液本失去活性細胞也差不多死全了，但是……這樣就簡直是復甦了一般，活性突然地上升，這也不難理解出一點——
艾倫緊接著解說：「從這個現象可以看出，吸血鬼依賴人類血活下去的原因。不僅僅是填飽肚子那麼簡單……這個，只有人類的血才能維持他們的生存，才不會讓他們的身體『死亡』，這種依存關係太過於絕對、甚至讓人毛骨悚然——……」
毛骨悚然？確實，克萊爾明白，如若僅僅真的只有人類的血才能做到如此、那麼——
——「那麼，可以得出，說吸血鬼是種剛巧可以喝人血的生物不如說吸血鬼是一種存在就是為了吸食人類血液的怪物、這樣的結論。」
艾倫的神情突然地更加的嚴肅，躊躇了下他繼續說：「更可怕的是，明明是離開身體的死血，現在卻像一個生物一樣攝取了人類的血液重生了，這真是太奇怪了……明明是時間那麼久的血，那麼我也就不得不多想——……」
——「那些揮灑在大陸各處的吸血鬼的血液，滲入地底，甚至引起了『疾病』，那真的是『靈魂的怨念』所致嗎？還是說……——……」
接下來，艾倫沒再說，克萊爾也明白他的憂慮不無道理，無視時間存在的血液本身充滿不解，那麼大陸各處吸血鬼揮灑的血最終到底會變成什麼可怕的東西——誰想都會陷入迷茫，但即使如此也沒有辦法，克萊爾只好尋求實驗正題：「那麼，那個羽毛又如何？」
「是呢，說起來有文獻說人類和吸血鬼只有『靈魂』是可以相通的，可以用人類的靈魂力量壓制吸血鬼的吸血衝動，但那樣也許不能真正的讓吸血鬼沒有人血存活下來，畢竟精神和**不一樣，不是強大的吸血鬼那一招也許沒什麼用。」
的確，強大的吸血鬼可以不依存人血活下去，但同時諷刺的是衝動也更強，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現在還因為狄克活著的克萊爾。
「但『靈魂力量』只是一個不解的概念，作為人體的成分不是想提取就可以弄出來的，再說那麼大量的弄非死人不可，給吸血鬼攝入的方式也完全沒頭緒。
可，我發現這個羽毛不一樣，你們看。」
艾倫從黑匣子裡再次取出黑色小包包裹的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一丁點的白色粉末、清晰的沾著。
「這個是那個羽毛碾磨出的粉末。」
『所以羽毛才會缺了些嗎……』克萊暗暗的想，但缺失的好像不止這些。
艾倫讓兩人注意，這次他用工具取出一些粉末解說：「粉末的量本來是嚴格控制的，這點份量的血液所用的量很少很少，但是希望你們來看一下，如若我取出過量的灑在這裡——……」說著，艾倫把所謂過量的粉末均勻的灑在培養皿裡鮮紅的血液上，一瞬——非常可怕的。
原本吞噬人類血液的吸血鬼的血液，開始越發的變少，血滴從外圍開始一點點縮小範圍、直至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見這一幕路卡斯很疑問：「……蒸發了？」
「不，粉末在其他液體上不會發生什麼，甚至是成分差不多的人類的血液裡都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只是不能融合，但一過量接觸吸血鬼的血就會另其消失，不是蒸發、更像是吞噬。」
的確……克萊爾好像想起來記憶中有什麼可以與之掛鉤的……同樣作為存在本身和吸血鬼相剋的東西、不自覺的想起修士修女那樣的存在。
「——但，我也發現，如果很好的把控量的話。」
這次，艾倫再次取出新的培養皿，然後分兩份，兩份嚴格的倒入同等量的吸血鬼的血，再同時滴入等量人類的血。
最後，很精準的還使用精密的秤計算了一番得出了最適合的粉末的量，將細微的幾粒粉末撒入其中一個培養皿裡：「嗯，這樣就準備完成。接下來、你們等著看。」
「看？」
「啊，大概整個過程需要半個小時。」「啊？這麼久？」
但是艾倫自己倒是不認為有什麼，還是一臉認真的樣子等待，克萊爾也沒有多說，看著那個少年的熱情的份上就陪一下也無妨，想著克萊爾安靜的和他一起注視著兩個培養皿的變化，看大姐大沒說什麼路卡斯也憋著嘴加入死等的行列。
——時間過去的概念很模糊，很快有些犯困的路卡斯發現了什麼，眼睛也突然地睜開：「啊！有、有一個顏色開始變黑了！」
艾倫點點頭食指抵了抵眼鏡：「啊，這是因為人類血液吸收完畢，不足於是回復成本來的樣子了，這只是一部分的血，若在**裡需要更久的時間、出現這種現象也就是所謂的『吸血衝動』開始了。」
路卡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看看另一邊撒入粉末的培養皿裡的血才還是很紅：「那邊那個……就是得到抑制了嗎？」
「嗯，吸血衝動開始的時間被延長了，粉末雖然和吸血鬼的血相剋，但適應的量也可以壓制吸血鬼身體裡需要人類血的某樣『東西′，但是我想若是**攝入……可能不是輕鬆的事，也許很痛、畢竟身體裡的什麼成分被強制吞噬了。」
而再一會兒，那邊的血也開始變黑，結論是果然得到了抑制。
但這樣解一時並不是最好的方法，那樣本身還是需要養分、說不定吸血鬼一直不吸血會死亡……像是發現了克萊爾的顧慮，艾倫說：
「我試驗過很多次，真正的突破在於我發現多次使用粉末吸血鬼血液對人血的不渴求時間越發的長，而且很奇怪的不會導致血液的徹底壞死，就說明這羽毛不僅僅是精神的壓制，更可能可以壓制『吸血鬼』本身，讓他們可以從『需要人血才能活下去』的體質中解放。
於是即使有些妄想，現在也只是試做階段……但我想，如果一直研究下去、找到真正適合的量並一直給吸血鬼攝入，說不定——……」
——「可以達到讓吸血鬼成為『人類』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