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77章 父女相認 文 / 迷果果
糖糖？
聽到是女兒，太震驚，褚昑恩猛地站起。
「易索」高層正對系統升級進行項目研討，會議嚴肅，鴉雀無聲。老闆突然異於常態的舉動，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太興奮，更激動，留面面相覷的眾人，褚昑恩快步離去。
「糖糖？」靠走廊的壁上，褚昑恩說話輕輕柔柔，就怕嚇著女兒。
還想著用法院傳票的方式逼簡潯快點要糖糖認自己，可傳票還沒寄出去，糖糖就打電話來了。簡小潯啊簡小潯，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吧！
是爸爸，那頭真是爸爸。媽媽……
糖糖握著手機，不說話，只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很傷心，很失望，很責備的看媽媽。媽媽騙自己，媽媽才是全世界最壞的那個人！
顧不得和爸爸說話，糖糖心太疼，嗷嗷大哭。
「糖糖，別哭，發生什麼事了？」女兒不說話，只聽她撕心裂肺的哭，褚昑恩覺得心臟隨著女兒的哭聲一下緊過一下。
「糖糖……」著急，又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褚昑恩原地打轉，像亂鍋上的螞蟻，這時手機傳來他熟悉的聲音，「糖糖情況很糟，你，你能不能出來一下？」
女兒哭成那樣，就算要他命他也要趕過去呀！
約好地點，褚昑恩衝出公司，連留下一秒做交待的時間也沒有。
咖啡廳裡
簡潯要給女兒擦汗，手剛碰上糖糖鬢角，她即刻像觸電一般彈開，看也不看媽媽，糖糖屁股往內座挪，和媽媽劃出距離。
難受，簡潯心似苦蓮。
「糖糖，媽媽不是故意騙你，媽媽就是不想因為我和爸爸離婚的事影響你的學習和你在同學間的交往，所以才瞞你。糖糖，你是媽媽的貼心寶貝，可以諒解媽媽麼？」
不理，媽媽騙糖糖，不要理她！
小臉偏向窗外，糖糖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真不知道拿她如何是好，簡潯長長歎氣，全身無力，軟軟靠坐在沙發裡。
1123，咖啡廳裡客人陸續多起來。
糖糖和媽媽僵持，從接完爸爸的電話，一個字也不和媽媽說，看也不看她一眼。
透過潔淨的玻璃窗，糖糖習慣性望天，天空明亮，藍得深邃。爸爸，原來你離糖糖這麼近，就要見到你了，可糖糖的心為什麼這麼不快樂呢？
一大一小紋絲不動，沉默。
桌上的冷飲沒人飲半口，冰塊融化。
「糖糖……」
望著天空發呆，聽到有人叫自己，糖糖抽回神，爸爸？腦袋瓜子飛快轉回來，看爸爸，呀，這不是那天在婚禮上看見的帥叔叔嗎？
「討厭，媽媽最討厭，為什麼總是騙糖糖！他不爸爸，不是，不是……」糖糖拔高嗓子哭，討厭媽媽，一次又一次騙她！這個叔叔明明就是她朋友，那天見過的，根本不是爸爸。媽媽這是叫叔叔來演戲！
媽媽，你為什麼總是一次又一次的騙我？糖糖不是你寶貝嗎？你不是說看糖糖哭你會難過嗎？可你為什麼總惹你的寶貝哭呢？
不少顧客投來詫異的眸光，簡潯顧不得，手忙腳亂安慰女兒，「糖糖乖，他就是爸爸，真的真的，媽媽沒騙你。」
早就猜到他的出現會是這樣的後果，簡潯向他投去求救目光。褚昑恩擺擺手，示意簡潯讓出位置。頭疼得不行，簡潯起身，坐對面的沙發裡。
褚昑恩挨女兒坐，第一次離女兒這麼近，而且還是這麼個哭哭鬧鬧的小女孩，他顯然很不習慣，手臂試了好幾下，終於像是找到最佳位置一般，輕輕攬上糖糖顫動不停的小肩頭。
「糖糖，我是爸爸，我真的是爸爸。你不是一直想爸爸嗎，爸爸來了，快，把臉轉過來，讓爸爸好好看你一眼。」人生第一次，褚昑恩嗲著聲音說話。他堂堂七尺男兒，頂天立地，儀表堂堂，此時卻學偽娘發聲，光想想，也會令人捧腹大笑。可此時此刻女兒哭得這麼厲害，就算要他化女人妝，穿女人衣，如果能博女兒一笑，他心甘情願。
爸爸……
想爸爸，好想好想，可他真是爸爸嗎？
慢慢，糖糖淚跡斑斑的小臉蛋轉過來。糖糖真可憐，漂亮的大眼睛腫得像核桃，長長的眼睫也濕漉漉黏在眼瞼上，鼻尖哭得紅紅，整個人還一抽一抽的，連喘氣都費力。
女兒的模樣看得簡潯揪心，像極了冰天雪地裡五臟六腑縮在一起痙。攣的感覺，手心掩眸，眼淚吧嗒吧嗒落到玻璃桌面上。
「你不是爸爸，不是……你是媽媽找來騙糖糖的……媽媽最討厭，總是騙糖糖！」好壞，絕不原諒媽媽！
被欺騙了，糖糖再也不要相信媽媽！
女兒對自己失望到絕望，簡潯自責，恨不得狠狠摑自己耳光。怪她全怪她，全怪她優柔寡斷，婦人之仁，才會造成今天女兒對她的不再信任！
小傢伙又哭又鬧，咖啡廳內所有人都看來。褚昑恩鬢角冒汗，放低聲音連連安慰，「糖糖，我就是爸爸，如果不信，爸爸帶你去醫院做鑒定，那時你就相信我是爸爸了。」
這個簡小潯，都把女兒逼到這麼不信任大人的地步，看她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對她咬牙切齒的憤怒，但眼下褚昑恩不能表露半分，他必須先安慰女兒，不能再要女兒哭了，更要女兒相信他就是爸爸，否則他的心會疼死。
女兒的話字字鑿心，句句椎骨，簡潯感覺流的不是淚，是悔恨的熾燙的血。
去醫院？
之前電視上演的，那些大人懷疑孩子不是叔叔的，都會要孩子和叔叔去醫院，那叫親子鑒定。這個叔叔說去醫院，也是要做鑒定嗎？叔叔敢帶糖糖去，是不是他就是真的？
糖糖抹眼，淚汪汪看眼前的叔叔，「你真是爸爸？」
哭得太久，又是完全扯開嗓子，糖糖聲音帶著破絲一樣的響，啞完了。
女兒淚眼漣漣，問這樣天真又令人心疼的問題，褚昑恩感覺利刃穿心，大手一攬，將糖糖完全摟進懷裡。
「是，我是爸爸，對不起糖糖，爸爸現在才來看你，以後再也不會了，爸爸永遠和你一起，好嗎？」怕懷抱悶壞小傢伙，褚昑恩臂彎稍稍抬起，不想因為太興奮而失控的力道弄疼糖糖，也給糖糖足夠的呼喚空間。
好溫暖，這是爸爸的懷抱。還有還有，鼻尖有香煙的味道，以前好討厭這樣刺鼻的煙味，可這是爸爸的氣味，糖糖貪婪吸著鼻尖，好好聞！
「爸爸……」糖糖小手緊緊環住爸爸結實精壯的後腰，用盡全身的力氣和情感。這是爸爸，抱自己的就是爸爸，是自己想了七年的爸爸！
聽女兒叫自己，褚昑恩心中湧起無法言語的感動和滿足，小人兒使勁往懷抱深處鑽，隔著薄薄的襯衣，胸前癢癢的。這樣的感覺是第一次，有這麼個可愛的寶貝，褚昑恩覺得自己好偉大，好幸福，就像擁有整個世界，真的，他太願意用自己的一切交換懷裡的小寶貝一世無憂無愁。
總算安撫下來，簡潯拭眼角，鬆口氣之餘，又對接下來如何解釋犯愁。
還要騙女兒嗎？不能騙了，真不能騙了，不然女兒真是一輩子不原諒自己。況且她還這麼小，正樹立人生觀和價值觀的時刻，她這個媽媽，做了極壞的榜樣！
女兒匍在懷裡嚶嚶抽泣，但小傢伙已經不再抗拒自己，褚昑恩背脊發涼，是一種棘手問題處理完畢的輕鬆，也是一種後怕。
他凌眸瞥了簡潯一眼，她哆嗦一下，不敢看他。
「爸爸，你為什麼不要糖糖？」沒想到爸爸就在身邊，糖糖很傷心，很難過，睜著水濛濛的紅腫雙眼，小手死死揪他腰間衣料，「他們說爸爸和媽媽離婚，爸爸不要糖糖，嗚……不要不要，為什麼其它小朋友就有爸爸和媽媽，糖糖就不行？嗚……糖糖想和爸爸媽媽住一起，糖糖想要完整的家……」
女兒聲聲泣血，字字盈淚，褚昑恩感覺眉心因憤怒而狂跳，鬢角抽痛，「誰說爸爸不要糖糖？誰說的？」
是哪個混蛋這樣告訴女兒的？
褚昑恩眸光瞬間蘊冷，有種類似兵器般殺人於無形的銳利寒氣。
蘇金浚！
簡潯呼吸一緊，對那男人恨之入骨，卻又擔心糖糖把他說出來，眼前的男人必定和蘇金浚沒完。若惹出大事，那就麻煩了……
心悸看女兒，簡潯感覺很強烈的氣流往腦袋湧，大腦脹得難受，窒息一樣。
從爸爸胸前抬起頭，糖糖小小的臉蛋全被淚水染透，她看爸爸，清亮的黑眼珠被淚水洗滌之後更是宛如水晶乾淨瑩澈。
媽媽說不可以背地裡說別人壞話，也不可以傳說。雖然媽媽騙自己，也雖然蘇叔叔真是這麼說的，可真的不可以背地裡說人家。電視上經常演，好多好多矛盾就是因為背地裡說人家壞話和傳話才發生的。不要，糖糖不做那樣的壞孩子，糖糖不要爸爸因為自己和蘇叔叔打架。
扁扁嘴，糖糖垂下眼簾，「幼兒園裡沒有爸爸的小朋友都會被欺負，糖糖不要做被欺負的野丫頭。爸爸……」
糖糖緊張拉起爸爸寬大的手，眼睛很腫很難受，可她依舊努力睜大，想把爸爸看得更清楚一點，「那天你有看見糖糖，為什麼不認糖糖呢？是因為糖糖吃得太多，所以爸爸不喜歡糖糖嗎？爸爸，糖糖會乖乖聽話，糖糖以後都少少的吃，或者……或者糖糖以後都不吃，糖糖絕不給爸爸添麻煩，糖糖也不要爸爸養，糖糖會努力掙錢養自己，爸爸，你別不要糖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