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95章 搶走 文 / 迷果果
落日餘暉柔和的灑在地面上，糖糖被外婆牽著，一蹦一跳往自家的老舊公寓樓去。
「外婆，明天還去叔叔阿姨家嗎？」回來這些天，外婆總帶她走親戚，雖然大家都對自己非常有愛，可天天那麼早起床，然後乘車在這麼大的城市裡兜兜轉轉，糖糖覺得好累呀。
「不去了，差不多都走完了。明天陪外婆買些土特產，媽媽愛吃豆芽菜，明天給媽媽買些帶回去。」大手牽小手，簡媽媽對外孫女笑。一頭花白的頭髮也被斜陽鍍上一層旖旎紅暈。
「外婆，外婆，給爸爸也買，糖糖給爸爸帶回去。」好東西要和大家分享，外婆給媽媽帶，那自己就給爸爸帶。
「好，外婆多買些，讓糖糖給爸你帶回去。」簡媽媽笑笑，也學糖糖嗲聲嗲氣說話。
糖糖笑瞇瞇，緊緊挽著外婆的手，一大一小的影子在地面上溫馨搖曳。
穿過小巷，走到樓前，簡媽媽摸鑰匙，糖糖突然站著不走。
奇怪，「糖糖，怎麼了？」
簡媽媽疑惑看她。
糖糖緊緊盯著樓下的男人，帥氣高大，穿淺藍色襯衣。不是爸爸，還是誰？
「爸爸……」興奮，小傢伙扯開嗓子叫。
聽到聲音，褚昑恩往這頭看，緊皺長眉驟然舒展，他蹲下，雙臂往糖糖的方向展開。
哈哈，真是爸爸！
太意外，太開心，糖糖往爸爸的方向撲。
「爸爸……」小傢伙力度如此之猛，衝力幾乎把褚昑恩整個人撞來跌坐到地上。
抱爸爸脖子，小臂膀收得緊緊，狠狠用力，「爸爸，你怎麼來了？」
褚昑恩回摟女兒，小傢伙被擁入懷裡的滿足感令他父愛熱溢，他也用力摟著糖糖小身子，真想把她揉進身體。
「這麼多天沒見，爸爸想你，特意過來看看。糖糖呢，有想爸爸沒？」
「有啊有啊，糖糖每晚都想爸爸，還有媽媽。」聽爸爸說是特意過來看自己，糖糖高興得真想蹦起來，她有一個好爸爸，為了看他的寶貝女兒，大老遠飛過來，天啦，真是感動死了。
也沒想到他會出現，簡媽媽慢慢走近，客氣微笑，「你好，褚先生。」
好客套，褚昑恩心中閃過一絲彆扭。他淡淡笑，對簡媽媽禮貌頷首，「希望我的出現沒打擾到你們。」
「不會，我和糖糖也剛走完親戚，褚先生，要去樓上坐坐嗎？」女兒和他之間的糾糾葛葛也令簡媽媽對面前的男人沒什麼好感，但他總歸是糖糖的父親，大老遠過來，而且孩子又在跟前，總不能將這男人拒之門外。
「走，爸爸，上樓，糖糖給你倒水喝。」小傢伙心急，拉著褚昑恩的手就要往樓道走。
褚昑恩對簡媽媽謙遜道謝，這才和女兒走進七年未進的家門。
當初他上門提親時來過，後來未曾踏進一步。
屋子沒變，光線充足，視野較好。
老沙發棕紅色，面上破了好幾個大洞，露出劣質泡沫。彈簧早就失去彈力，正中央深深凹陷，大坑，讓人懷疑是否能坐。
糖糖慇勤地用自己的小杯子給爸爸接水，「爸爸，喝水。」
「乖」，杯子小，不及自己的半個掌心大，滿滿一杯，裝載女兒滿滿的孝心。
褚昑恩坐桌旁的圓凳上，糖糖搬著小塑膠凳過來挨爸爸坐，簡媽媽坐爛沙發裡望著他們，「褚先生，屋子小，請你別見笑。」
「不會，阿姨見外了。」他說話客客氣氣的，這讓簡媽媽想到女兒第一次帶他回家。
那個時候面前的男人也是禮數周到，對女兒溫聲細語，實力派戲子！
「阿姨，平時家裡有人來麼？」他們一家全都駐紮b市，這間空屋子應該會有人打掃才是。
簡媽媽點頭，淺聲淺語，「我妹那裡還有把鑰匙，平時她一周過來一次，沒辦法，我們都在b市，這間老屋總要有人打掃。」
「為什麼不租出去呢？」空著也是空著，還麻煩別人看管，不如租出去省心。
笑笑，簡媽媽歎息一聲，年老，精神不似當年煥發，聲音也失了少女時的清靈，變得沙啞、微弱，「屋子小是小，但也裝滿我們一家快樂的回憶。孩子們捨不得，我也不願意，總想著爸爸還在這屋裡，每次回來，都覺得爸爸還沒離開我們。褚先生，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只要是在這屋子裡吃飯，我們都會多擺一副空碗，替他爸爸準備的。」
喉嚨發哽，難受，褚昑恩心情沉重，雙手捧著掌心裡的小水杯，不敢看簡媽媽，他低下眉眼。
糖糖年紀小小，但也懂得悲歡離合。
她起身，小腳尖一步一步往外婆去，「外婆，別傷心，外公看著呢，他不要你難過。」
小手緊緊抓著外婆的指尖，糖糖定定的看外婆，生怕外婆哭出來。
「乖孩子，外婆不傷心，外公是去了很美很美的地方，他在前面替外婆建房子，等一切弄好了，他就來接外婆過去住了。」
摸糖糖滑嫩的小臉蛋，簡媽媽聲音微顫。
不知該說什麼，褚昑恩覺得心口堵得慌，深吸口氣，他決定不再拖拖沓沓，「阿姨，我在酒店定了房，今晚想帶糖糖過去住，可以嗎？」
「這……」簡媽媽想拒絕，卻又覺得沒反對的立場。
「好啊好啊……糖糖今晚陪爸爸。」糖糖拍手，大眼睛彎成新月。
孩子都這樣說，簡媽媽更不能說「不」，況且他是糖糖的爸爸，要和女兒住，天經地義。
「那我現在就去做飯，吃完就過去吧。」簡媽媽起身，轉身欲去廚房，褚昑恩卻說，「阿姨，不用辛苦了，你和糖糖剛從外面回來，也挺累的。這樣，我們去外面吃，找個附近的餐廳，之後我帶糖糖過去。」
「好啊好啊……」爸爸突然出現，糖糖開心得都快不能呼吸了，這會兒爸爸說什麼，她都會拍手叫好，「外婆，走嘛走嘛，我們去外面吃。爸爸會點好多好多好吃的菜，外婆多多吃。」
拉外婆的手，糖糖要她別猶豫，趕緊和他們出去。
話到此，猶豫和拒絕都不好。簡媽媽點頭，褚昑恩終於露出一抹笑，三人離開。
在附近找了家湘菜館，褚昑恩給糖糖點了盤芙蓉蒸蛋，小傢伙痛痛快快把整盤吃完。飯後，褚昑恩和女兒先送簡媽媽回家，之後才和女兒回酒店。小小的糖糖好興奮，爬上爸爸的背，要他唱歌給自己聽。
「糖糖，明天和爸爸回家好嗎？」夜深，父女倆躺在床上，褚昑恩輕拍女兒肉乎乎的身子，要她和自己回家。
糖糖「嗯」了一聲，皺起小鼻尖，「如果糖糖走了，就剩外婆一個人了，爸爸，把外婆一起接走吧。」
「傻丫頭，你和外婆本來就是後天回家的呀，現在你只是提前一天，和爸爸一起走，外婆不會說什麼。」
想想也對，但糖糖有些不放心，「爸爸，明天先和外婆說說，如果她捨不得糖糖，糖糖就留下來吧。」
真是個好孩子。
褚昑恩更緊的摟著女兒，感覺到女兒熱乎乎的呼吸灑在他臉上。
「好，明天爸爸和外婆打電話，你和外婆說說。」應該沒問題，反正都是要回去，糖糖提前一天和自己走，簡阿姨沒什麼理由反對。看今天阿姨對自己的態度也知道，那事，簡小潯絕沒告訴她！
糖糖打呵欠，不多久沉沉入睡。褚昑恩看窗外幽藍色的天幕，覺得柔軟的心臟像被什麼狠狠碾過，支離破碎。
簡小潯，曾經為了你的幸福，我願意退讓。如今，絕不可能！
隔天，褚昑恩從糖糖嘴裡要來簡媽媽的電話號，大致的意思是說今天他要回b市，反正順路，就帶女兒一起。簡媽媽想了想，自己明天的航班，而且攜帶的東西也多，不方便照顧小糖糖。沒問題，簡媽媽同意糖糖和爸爸一起回去。
被褚昑恩強。暴，這兩天，簡潯憤怒得想要殺人。她在屋子裡窩了兩天，讓心情慢慢沉靜。
想女兒，她給媽媽打電話，聽到令她震驚的消息：褚昑恩把糖糖帶回b市了！
天，那個男人是要和自己搶女兒嗎？
這事不能怪媽媽，她什麼也不知道。簡潯渾渾噩噩掛斷線，無措的靠進沙發裡。
灼目陽光罩在光潔的地板上，泛起琥珀一般的光澤。渾身寒涼，簡潯努力冷靜。他先是用卑鄙的手段把女兒搶到他身邊，接下來呢？是不是阻止自己和女兒見面？不，不允許！
可簡潯害怕，禁不住打個寒顫。
她看窗外白花花的陽光，很多疑惑躍於眉心。
什麼令他突然失控？而且他說自己和別的男人睡一起？誰？蘇金浚嗎？這些風言風語他從哪裡聽來的？
但眼下顧不得思考那些，而且他對自己的傷害已是既定事實，簡潯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又哪來更多心思考慮他！
不管如何，找上門，搶女兒回來。
簡潯衝回房間，勿勿換好衣服，飛奔過去。
媽媽在電話裡說早上糖糖就和他離開，現在下午三點，他們應該回家了。
簡潯打的過去，按門鈴，整個世上最厭惡見到的人，此時卻不得不見。心在焦急和惶恐中等待，不多會兒，他來應門。
果然回來了！
簡潯惡起臉蛋，身子強橫的擠進去，「糖糖呢？」
褚昑恩靠一側的牆，雙臂交叉，看她神情冷淡，「我女兒在哪，沒必要告訴你。」
「褚昑恩，你……」想破口大罵，腳尖都往他的方向逼近了一步，可考慮到女兒極有可能在家裡，簡潯按捺情緒，雙瞳如火，雙肩氣得明顯顫抖，「好，你不說，我自己去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