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卷第十三章：故伎對故伎？ 文 / 綠楊白沙
陸仁終究沒有睡足七個小時。
他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隨後，在他完全清醒過來之前，幾個身穿警服的人就已經破門而入。
「站住！」
藍小芊嬌叱一聲，和水雲謠不約而同地擋在了陸仁的床前，能量槍和念動力浮游炮更是同時亮起了極度危險的光芒！
「別緊張，沒事的。」
陸仁一臉淡然地從床上半坐了起來，接著，他又抄起自己從動漫a片裡學來的蹩腳日語，冷冷地諷刺道，
「怎麼？日本的警官都喜歡玩非法闖入？」
「布拉布拉布拉布拉……」
一連串夾雜著濃烈煙臭的唾沫星子從帶頭的警察嘴裡噴出，幾乎沒越過藍小芊和水雲謠的阻擋，直接噴上陸仁迷茫的臉，天可憐見，即使有著主神無所不能的翻譯，但是這人濃重的地方口音和諸如「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或者「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下」這類的專業術語，依然讓陸仁覺得有種兩眼一抹黑的感覺，至於其他人，說實話，因為基本國情的不同，他們更是對21世紀日本警察執法時的套話一無所知。
幸好，能不能聽懂對方的意思並不影響他的計劃。
「他在說什麼？」
水雲謠抽空回頭看了一眼，結果正好對上了陸仁酷酷的表情。
「不管說什麼，一個死人的話都不重要了。」
「呃？」
眾人聞言一怔，只見陸仁說完了這句話，那彷彿蘸了血的手指就在虛空中飛速地勾勒了起來，猩紅的指尖劃過空氣，在眾人視網膜上留下了一條條清晰的紅色軌跡，最終組成了一個燦爛的笑臉！
「砰、砰、砰……」
一具具屍體依次栽倒在了紅彤彤的地毯上，彷彿倒進了血海，然後，陸仁淡淡的聲音再次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雲謠，把門關上吧，其他人把屍體拖進衛生間，該睡覺的繼續睡覺。」
「哦。」
水雲謠乖巧地應了一聲，身體沒動，手隔空一推就把賓館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已經半損壞的門鎖更是自動復位，死死地咬住了門框上的鎖扣，這時候，眼尖的血錢袋突然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孫魚他們不在了。」
陸仁點點頭，渾不在意地重新躺了下去，
「放心吧，零點之前，他們會回來的。」
其實他還有一句潛台詞沒說出來，那就是——我們不會缺炮灰的。
……
「為什麼殺了這些警察？」
一轉眼，就到了陸仁和藍小芊共同執勤的時間，瞟了一眼已經被屍體塞滿的廁所，藍小芊蹙了蹙眉，
「這樣會有麻煩的。」
「無所謂，」陸仁神情冷淡地指了指自己的影子，「再大的麻煩也不會比她大。」
藍小芊氣結，她對於陸仁這種「虱多不癢，債多不愁」的態度簡直無語到了極點，可是轉念一想，卻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比起費時費力應付警察，明顯現在多休息一分鐘就要多一分生機，至於可能的追捕，說句實話，自打有了念動力浮游炮這種低階bug，就是美國艦隊來追捕東美洲隊都不會放在心上了，更何況是這區區的日本警察？
不過，藍小芊還是不甘心地追問了一句。，「可是，萬一他們正好在伽椰子襲擊的時候來攪局呢？」
「萬一？正好？」
陸仁聞言冷笑了一聲，「那不正好拿來給我們當肉盾嗎？」
藍小芊愕然無語。
良久，她才弱弱地問了一句，「難道利用價值就是你判斷一樣東西的唯一標準麼？」
「不一定是唯一，」陸仁平靜地掃了他一眼，「但絕對是最常用也最有效率的判斷標準。」
聽到陸仁這樣回答，藍小芊只覺得胸中一堵，一氣之下張嘴就要反駁，可惜就在她話將出口的時候，陸仁卻突然把話題轉移了方向，
「你去把佛經拿過來。」
「呃——好吧。」
藍小芊被陸仁這麼一打岔，頓時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瞬間洩掉了一半，已經在嘴邊的話也再說不出口，只是在胸臆間瘋狂回轉，把她給堵得呼吸都有些艱難了，只好氣哼哼地把陸仁要的佛經往他手裡一摔，就大步走開了。
「呵，小姑娘。」
陸仁看著藍小芊的背影，在心裡笑了笑，其實藍小芊想說什麼，他很清楚，而且很贊同，可惜現在的他不是他，而是一個山寨版的楚軒，這樣一來，也就注定了他只能用利益至上的視角來看世界，用冷血無情的形象來面對他人。
很悲哀，但卻是生存必須的代價。
在所有人都沒察覺到的角度裡，陸仁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向了那間蓄滿屍體的衛生間，然後又在被人注意到之前收回了目光，神色平淡地彷彿只是在看一堆磚石草木，如此一來，就算有人看到，也只會更加深他在旁人心裡冷酷的印象罷了。
然而，在他心裡……
「原來，我已經變得這麼壞了嗎？」
一聲苦笑……
休息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很快，被丟出房間的四個人先後回來，而零點的鐘聲也就要響起，東美洲隊眾人再一次撤退到了一片空曠的地區，不過不同於第一天晚上的廣場，這一次陸仁他們特意選擇了東京郊區的一片爛尾樓工地，荒寂的月光透過殘缺的樓體，把整片空地都染成了霜雪一樣的白。
「這樣的光線，很容易會漏看伽椰子的手臂啊……」
看著一地的銀色月光，藍小芊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沒關係的。」
陸仁看了看表，把經書從背包裡拿了出來，「伽椰子這一次本體主攻的目標，要麼是我，要麼是雲謠，其他人對她威脅太小，分出一個化身手臂對付已經很了不起了，大家互相盯好影子就行，警示符足夠撐一段時間了。」
「可是，也許伽椰子也會想到這一點……」
「那不可能，情形不同。」陸仁冷然道，「我倆不死，伽椰子殺再多人也是白搭，這一點她不會看不出來。」
「好吧……」
聽到陸仁這麼說了，藍小芊也只好沉默了一下，慢慢地退回了人群之中，反倒陸仁自己，還在不停地把經書從包裡一本本地往外拿，然後遞給旁邊的人，最後，不僅四個核心隊員人手一本，甚至連一些看起來比較可靠的新人都拿到自己的那份，等到經書分完，陸仁更是不嫌麻煩地重新把背包背回了自己的背上，臉色淡然一片。
一邊遞書，陸仁的手指還一邊不斷做著各種手勢，顯然，這是要正大光明地欺負伽椰子沒文化看不懂手語了。
「大家都玩過打地鼠嗎？」
眼看眾人都已經準備就緒，陸仁突然拍了拍手裡的經書，這些經書都是很古老的梵夾裝，好吧，我知道大家不懂這個專業名詞的意思，簡單說，就是這書的正反封面都是厚實的木板，摸在手裡硬邦邦沉甸甸的，如果有需要，完全可以當成板磚使用。
「大家看準影子，待會兒伽椰子出來，只需要把她當地鼠打就行了。」
眾人一愣，「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陸仁平靜地點點頭，遂不再言語，只是安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不久之後的……重逢！
「伽椰子……」
陸仁背對著月光，看著自己影子裡越來越明顯的白色，冷笑了一下，而四周的黑暗中，也同時傳來了陰冷的笑聲。
影殺vs手語！
一場故技重施之間的對決，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