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冰冷的手術台 文 / 煙雲若夢
「雅桐，你怎麼了？」凌墨陽突然緊張地大喊出聲。
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沐昕桐緩緩抬頭，恰看到凌墨陽緊張地喚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
此時，沐雅桐微皺著眉頭，額間隱約有汗流出，一臉痛苦之色。
「我沒事！」沐雅桐強忍著心臟傳來的疼痛，輕輕搖頭。
可是，她的話聽起來那樣無力，凌墨陽微皺眉頭，道「是心臟又疼了？」
「墨陽，別擔心，我真的沒事。」沐雅桐的聲音越發虛弱，甚至有些顫抖，想來，是忍受了極大痛處的。
「別再說話，醫生馬上就來。」凌墨陽心疼地安慰。
他的話音剛落下，病房門便打了開來，一名四十幾歲，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直奔床前。
「哪裡不舒服？」看了看沐雅桐，方才問。
「心痛……」沐雅桐如實回答。
聞言，那名醫生立刻為沐雅桐做起檢查來，專業，而且仔細。
凌墨陽與沐昕桐就那麼靜靜地看著，等待著他的宣判。
可惜，沐雅桐的支撐總是太過辛苦，沒有任何徵兆地，再次暈了過去。
「雅桐……」凌墨陽立刻又緊張起來。
沐昕桐站在角落裡看著，動了動唇，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氤氳著霧氣的眸子突然又變得模糊起來。
凌墨陽，你可以不愛我，可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無情？看著你毫不顧忌地待她好，我會心痛，會難過，甚至有種快要死去的感覺，能不能稍微的為我想那麼一點點，一點點也好……
沐昕桐的心聲，凌墨陽是聽不到了，此時，他的眼中，腦中，心中都只有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女人－沐雅桐。
「醫生，她怎麼樣？」由於擔心，一刻也覺得漫長，到最後，終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沉默……
良久，那名醫生才抬起頭來，異常嚴肅地對凌墨陽說「她的情況很不好，看來，要立刻手術了。」
話音落下，那名醫生還真開始聯絡四方，讓他們將安排在兩日後的手術提前，立刻準備緊急手術。
「凌總，不好意思，不知道適合沐小姐心臟那位……？」那名醫生看向凌墨陽，小心翼翼地問。
「她已經來了。」直到此時，凌墨陽才想起被遺忘的沐昕桐，心裡頓覺壓抑，難受得緊。
順著凌墨陽的視線，那名醫生看到了沐昕桐，那張與病床上相同的容顏，倒還真是嚇了他一跳，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道「你先去做些檢查，若是完全合適的話，我們就開始手術。」
「好！」沐昕桐回答得很乾脆，卻甚是無力，她的聲音沙啞得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甚至可以說是蒼涼。
望著沐昕桐嬌小而又落寞的背影，凌墨陽心裡越發地疼。
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是在大雪紛飛、寒風瑟瑟的冬季，她被白啟帆與米雪背叛，絕望地奔向死亡。
那個時候，他可以看透她的內心，看到她的悲傷、痛苦、絕望，所以，他以另一種方式刺激她，讓她能夠活下去。
而今，他卻只能那麼看著她，看著她在痛苦的深淵中掙扎徘徊，只因那個傷她的人，是他－凌墨陽。
檢查的結果出得很快，毫無懸念地，沐昕桐的心臟與沐雅桐的完全符合，是最適合沐雅桐的心臟。
沐昕桐笑看著凌墨陽，淚水卻在眼眶中打轉「如果……」
「我相信幾位醫生會盡量保證你的平安。」凌墨陽不知道是怕沐昕桐反悔，還是怕她說些什麼，總之，在她開口之際，他便搶過了話頭。
沐昕桐動了動唇，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她不過是想問問，她把心臟給了沐雅桐，那麼，他們兩人的孩子怎麼辦？
在這個時候，沐昕桐突然想要挽回些什麼，作為一個母親，她真的不忍心讓孩子這麼小就在自己腹中一點點流失，可是，凌墨陽沒有給她機會，其他人更加沒有給她機會。
「凌總，都已經準備好了。」開口的還是那名主刀醫生。
「你去吧！」凌墨陽看著沐昕桐，道。
不知是凌墨陽的眸子太深，還是沐昕桐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一時間，她竟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能不能陪我們進去？」突然間，沐昕桐心裡生出了一種想法。
那是一個很邪惡的想法，或者說，她心裡還存有一絲幻想的，她想知道凌墨陽在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之後，還會不會那麼堅決地要她換心。
凌墨陽看著沐昕桐，一直那麼看著，眸光充滿了探究，那麼深不可測，似要將沐昕桐整個人看穿，可惜，除了她蒼白的容顏，倔強地模樣，以及她那眸子裡散不去的氤氳之下埋葬的悲傷，什麼都看不到。
「不是說要立刻動手術嗎？」凌墨陽面無表情地問了這麼一句，大方地走進手術室。
見凌墨陽進去，那些醫生也不再多廢話，逕直走向手術台。
沐昕桐也跟了上去，按照醫生的指示躺上冰冷的手術台。
那一剎那，沐昕桐覺得炎炎盛夏的太陽再火辣，終究還是有些照不到的地方。
莫名地，心裡頓時徹骨的涼意襲來，令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她不言不發地瞪著一雙大眼睛，死死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直到麻醉師要沐昕桐配合著打麻醉劑，她才將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的思緒拉了回來，淡淡道「不必麻醉了，就這樣動吧！」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無一不愣住，凌墨陽反應更是激烈，直接問「為什麼？」
為什麼？這不是很明顯嗎？她沐昕桐想切身體會一下這種皮肉撕裂的疼痛；想感受心臟離開身體的過程；亦想知道刀具切開皮肉更疼，還是她那被傷得不成樣的心更疼一些。
當然，她更想好好的記住今天這份痛處！
「麻醉太多不好，我已經很傻了，不想變得更傻。」這便是沐昕桐給出了理由。
凌墨陽愣了一下，輕聲問「恨我？」
「如果我說沒有，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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