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47章輸贏不重要 文 / 聖骨架

    「連續十場對戰，一次又一次被打倒在地……告訴我，小柔，你有什麼感覺？」

    蜷縮在衛長空懷裡的蘇柔微微一愣，緩緩抬起了頭。

    「壓制，絕對的壓制！」沉默了片刻，她低聲說道：「這個秦夢慈的罡力實在太強了，壓得我幾乎無法喘息……和她貼身近戰，我的每一次出手都受到她罡力的無形牽制－－速度、罡力、身法、體內罡氣流轉都受到了極大的牽制，感覺捉襟見肘，險象環生，根本就發揮不出平時的實力。」

    「對，就是絕對的壓制。」衛長空沉聲說道：「和她貼身近戰那種近乎窒息的壓迫感遠比我和秦月卿對戰時那種罡力受制的壓迫感要可怕得多，強烈得多，讓我速度、反應、身法等優勢根本就發揮不出來……小柔，這正是今天我們連續鏖戰十場的真諦所在，也是我真正想讓你感受到的東西。」

    蘇柔驀地一怔，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還沒等她開口，衛長空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十場對戰雖然都輸了，但你沒發現麼——我們堅持的時間一場比一場長，剛才的第十場我們堅持了足有兩炷香的工夫。」

    蘇柔心念一轉，恍然脫口道：「對哦。」

    「這說明我們在一次次的貼身近戰中漸漸適應了…」衛長空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笑意：「你仔細回想下——剛才第十場對戰還有第二場那種令人窒息的巨大壓迫感嗎？」

    蘇柔微一思忖，緩緩說道「第十場我已經氣虛步乏，幾乎是咬著牙堅持下來的，當時根本沒想那麼多，如今回想起來那種壓迫感好像是減輕了許多，至少沒有之前幾場那麼慌亂緊張了。」

    「小柔，秦夢慈本身實力遠強於你我，而且全身堅逾金石，刀劍難入，我們徒手和她打是根本不可能有勝算的。不過這十連敗卻對我們極有裨益——州賽上所有128名對手，他們的罡力都遠及不上秦夢慈，你說若是你在州賽上遇上蕭千航或秦月卿，還會有處處受制，捉襟見肘的壓迫感麼？即便是有，比起今天的十場對戰，那又算得了什麼。以這樣的狀態參加明天的州賽……相信你的表現一定會非常出色的。」說到這裡，衛長空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這十場對戰真是來得太及時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羅帝克身前。

    「衛小子，明知必輸無疑，你為何始終都不放棄？」羅帝克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他，緩緩問道：「連輸十場，嘖嘖，我若是不喊停只怕你還會繼續打下去吧？說說，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

    衛長空輕輕放下了懷裡的蘇柔，不置可否地反問道：「前輩，那你特意安排秦姑娘和我們倆對戰又是為什麼？」

    羅帝克嘿嘿一笑：「一是看看你們的實力，二是看看你們二人的天賦資質如何，三是讓小慈好好教訓你們一番，打壓打壓你們的傲氣。唔，實力是弱了點，不過看得出來——你們這兩個娃兒天賦很高，資質超卓，確實是修煉武道的好料子。」

    說到這裡，他話鋒突然一轉，肅然道：「衛小子，少跟我繞彎子。說吧，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什麼？還有，為什麼提議不用兵器，難道你不想知道風斬中禁錮的兵靈是什麼妖獸麼？」

    「神兵釋我早已經學會，想知道兵靈是什麼妖獸隨時都可以施展，不急。至於為什麼要連戰十場…」衛長空緩緩說道：「我只是想體驗一下罡力被完全壓制的感覺，並從對戰中領悟破解之法。可惜，秦姑娘實力比我們強太多了，又是金系體質，徒手對戰我和小柔根本就沒有勝算，更別提什麼破解之法了。不過，今天這十戰輸得依然很值得——若是在州賽上遇到罡力強於我們的對手，不管是我還是小柔都不會有太大的壓迫感了，畢竟最強的蕭千航也不過才武靈六階……我想——親身體會過了和秦姑娘對戰時那令人窒息的巨大壓迫感，明天開始的州賽我和小柔一定會發揮得更出色的！」

    「你就是個瘋子！」一旁的秦夢慈冷冷說道：「從頭至尾沒有一次敢正面對戰，除了騰挪躲閃就是逃竄後退，輸了還執迷不悟，死纏爛打，簡直無恥之極。說真的，我還真佩服你的毅力——如果不是乾爹喊停的話，你只怕還想繼續打下去，對麼？」

    「瘋子？」衛長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執迷不悟也好，死纏爛打也罷，秦姑娘，我還是很感謝你。如果再戰第十一場的話，我們倆堅持的時間一定會比第十場更久。」

    「堅持得久又如何？徒手對戰你們連一絲贏的機會都沒有，最終還是一個字——輸！」

    「輸贏根本不重要。」衛長空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和你對戰只是為了體會罡力被絕對壓制的壓迫感。我們兩人堅持的時間一場比一場久，剛才的第十場足足堅持了兩炷香的時間……躲閃逃避是必然的，因為我們的罡力和你相差懸殊，正面抗衡無異於找死，但慶幸的是我們已經在三個時辰的鏖戰中漸漸適應了和你貼身近戰的那種巨大壓迫感，這就是我們唯一想要的結果——能在你雄渾無鑄的攻勢下堅持這麼久，州賽上的對手我們二人還有何懼之有？」

    「原來如此，嘿嘿，好狡詐的小子。」羅帝克笑瞇瞇地晃了晃腦袋，悠悠問道：「你怎麼一次都沒有施展傀儡秘術？」

    衛長空緩緩搖了搖頭：「連兵器我都放棄了，又怎會使出傀儡秘術？前輩，傀儡秘術可是我的殺手鑭之一，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施展的。」

    「罷了。」羅帝克大袖一甩，扭頭看了看臉色蒼白，輕聲喘息著的蘇柔，沉聲問道：「蘇丫頭，還撐得住麼？」

    「還撐得住，前輩。」

    羅帝克點了點頭：「小慈，叫下人去準備兩桶草藥湯池，各用上一斤化瘀草和一盅洗髓露。」

    「知道了，乾爹。」

    「前輩，我不需要…」衛長空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你帶小柔去浸泡草藥湯池吧，我想在這裡靜修吐納片刻。」

    羅帝克驀地一怔，打量著他殘破不堪，血跡斑斑的黑色長袍愕然道：「你不需要？衛小子，你受的雖然只是些皮外傷，可不是靠靜修就能一夜痊癒的。」

    一旁冷眼旁觀的秦夢慈淡淡說道：「你的右肩肩胛骨錯位了，左腳踝崴傷了，右手食指指骨拉傷了，虎口也撕裂了，還在這逞什麼強？別忘了——明天州賽就正式開始了，你想帶傷上陣嗎？」

    衛長空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秦姑娘，看來你對我受的傷瞭如指掌啊。不過真的不需要了，我自有療傷手段，你們陪小柔去浸泡草藥湯池吧，不用管我了。」說完，他不由分說盤腿坐下，緩緩闔上了雙目。

    「前輩，秦……秦姑娘，長空的體質異於常人，你們由他去就是了。」一旁的蘇柔輕聲說道。

    體質異於常人？

    羅帝克眼中倏地閃過一絲精芒，深深看了一眼閉目靜坐的衛長空。

    「怎麼？開口叫我秦姑娘了？之前不是一直不甘示弱，爭鋒相對的麼？」

    蘇柔聞言眉毛倏地一挑，可還沒等她開口，一隻皓腕已經輕柔地挽上了她的腰際。

    「這奸詐小子我很厭惡，至於你…」秦夢慈一直冷若寒霜的俏臉上頭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的性子其實倒是很合我的脾氣，剛才的對戰中我一直有對你手下留情，否則你受的傷肯定比他重。好了，不說了，我扶著你，走吧。」

    最後面的羅帝克走了沒幾步，突然扭頭嘿嘿一笑：「小子，風斬的封錮兵靈喚作赤瞳風魈，好好熟悉熟悉吧，這可是只了不得的妖獸。」

    …………

    赤瞳風魈？好古怪的名字。

    隨著腳步聲漸漸遠去，衛長空緩緩睜開了眼睛。

    目送著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神兵坊的高牆處，他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徐徐站起了身。

    左手搭上右肩，摸索了片刻，猛一用勁，只聽「卡嚓」一聲脆響，衛長空眉頭微蹙，悶哼了一聲——錯位的肩胛骨竟被他生生扳了回去。

    他緩緩甩動了幾下右臂，輕聲自語道：「看來這聖愈之力是隨著我實力的增長而愈來愈強的，真是不可思議。」

    左腳踝崴傷已經沒事了，右手食指指骨的拉傷早就恢復了，撕裂的右手虎口也已經癒合了——這些秦夢慈自然不可能知道。

    「只剩下一夜的時間了…」他輕輕摩挲著右手中指戴著的須彌戒，心中暗自思忖著：「如今我已跨入武靈五階之境了，再浪費一晝夜的時間提升本源罡力也沒什麼意義了。風斬，兵靈赤瞳風魈，四翼紫金蜈分身，氣衍生，九影風罡……」

    靜靜佇立了良久，他嘴角突然泛起了一絲笑意，身形倏動，如同大鳥一般無聲無息地朝草場後方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