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物我兩忘 文 / 雪滿林中
「他媽的,什麼破爛音箱,關鍵時刻給我給烏龍!」
他偷偷的插了一把急出來的冷汗,又重新使了半天,話筒之中還是沒有半點聲音。
所有人都沉浸在那星圖帶給人們的震撼之中,一直過了半個多時辰,天師文飛都一言不發,任那些信徒沉浸在星圖帶來的震撼之中。其實真正的理由很蛋痛,無非就是音響系統忽然出了一些問題,文飛這貨又不是專業人士,搞了半天也沒有搞明白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只好先放出這種無聲的星圖來,好拖延時間而已。
「這,這……」林靈素也失態了,看著那星圖,半天方道:「這是奎宿,這是斗宿,那是北極星……不對啊,為什麼這麼看起來三桓二十八宿都變形了,看不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形象了……怎麼還又添了如此多的星辰出來?這些典籍之中似乎都沒有記載啊!」
身為一個道教宗師,自然要對天星之像有極其的熟悉。星相和道門神學,和法術之間有著太多的關聯之處了。但是眼前這個似是而非的星圖,卻讓林靈素完全的失態了。
這個星圖比他以前在任何典籍之中看見的星圖,都要更加的浩大,也都更加詳細。幾乎不用多看,直覺的,林靈素就可以認定這張星圖才是真正正確的星圖。群星運行之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那種感覺就好像在觀察元氣之海的運行時候一般!
「別出聲!」陳泥丸壓低聲音,指著場子之中那些信徒:「你看!」
林靈素看了一眼。差點震驚出聲,幸得陳泥丸提醒,方才沒有打擾到那些信徒:「居然入了定境。而且還是甚深定境。好緣法,好悟性,當真是吾道真種子!」
文飛找了半天,原來只是一個線路沒有接好,他剛剛把線路上,正要說話。
卻見到所有的信眾都鴉雀無聲,一個個盯著大屏幕上的宇宙星空的畫面。沉浸其中,不能自已。
卻沒有想到,效果好的出奇。所有人自趙佶以下,都沉浸入宇宙的浩瀚和神秘之中去了。文飛擦把冷汗,看來今兒晚上一句話不說,也能把這法會糊弄過去了……
卻沒有想到。這時候離奇的一幕發生了。居然有人打坐著,打坐著忽然就那麼漂浮了起來。
文飛本來還以為發生什麼事情,卻見前排蒲團上,一個年輕人寶相莊嚴,輕輕閉著雙眼,整個人似乎從內而外的發出寶光,就那麼好像在太空的失重狀態之下一樣,盤坐著漂浮了起來。就好像網絡新聞上。偶爾會有的某某印度苦行僧居然離地漂浮一般……
「這這……搞什麼東西?」文飛看的膛目結舌,那個年輕人文飛居然認識。正是他府上有著一手神乎其技分茶點茶絕技的連海。
這人文飛再清楚不過了,這廝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沒有修過半天法力,拜倒在文飛門下,求取過經菉之外,除此之外,再無半點修持可言的。何況就算是文飛單單憑著修為,也休想這般沒有地心引力一樣的飄浮在一米多高的空中。
正在文飛不知所以的時候,又有人飄了起來,卻是一個坐在後排位置的,一個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四五十歲,在北宋時代已經算是老年的婦女……
「靠,地心引力失效了麼?」文飛目瞪口呆,見著一個接一個人飄了起來,足足飄起了五三十六個。
「師弟,」陳泥丸見文飛這般樣子,輕輕從一邊來到文飛的身邊,悄聲說道:「這些人都是大有慧根之輩,當收為弟子,廣大我神霄一脈……」
文飛震驚太過,「哦哦……」兩聲答應了下來,接著反應過來,詫異的問道:「什麼意思?」
陳泥丸心中苦笑,不過早已經習慣了自己這位教主師弟偶爾的神經短路,沉聲說道:「這些人看著師弟你這張寶圖,居然都因誠而靜,進入甚深定境之中。拋卻一切形骸困擾,已經達到南華真人所謂的『坐忘』,『心齋』之中了。
文飛啊的一聲,心中又驚又羨慕。陳泥丸自然看了出來,壓低聲音道:「師弟你身為我道教教主,身上俗務雜事太多……」
不用陳泥丸來安慰勸導,文飛也知道,自己的資質不算好。心中對於這些資質超級好的好運者,心中難免泛起一絲酸溜溜的味道來。
但是心中也明白,自己是出身現代,現代社會號稱末法時代不是沒有道理的。科技橫行,摧毀了很多神秘和信仰來。
比如,文飛看著這星圖,腦袋裡肯定會先下意識的聯想到這些都是太空之中的星球,那些特別明亮的恆星,偶爾拖著長長焰尾的是隕石流星,那一條看起來極其美麗的壯觀的光暈是太空塵埃所化……
而這些古人不同,既然來這講道宮聽文飛來講道,除了一些實在閒的無事,花錢進來看「西洋景」的有錢人之外。其他大都是虔誠的信眾,而星辰代表神靈,這是不論哪一個宗教,哪一種文明之中都有的說法。
在文飛看來,這星圖不過就是一個太空風景片。但是在其他人眼中,這卻不一樣,是一個神秘的,揭穿天地宇宙奧秘,神秘莫測的法寶。再向他們揭示宇宙世間大道奧秘。
雙方心態差別如此之大,文飛看了也就是看了,頂多讚歎兩聲,這宇宙太空如此神秘美麗。而那些信眾,卻是無比虔誠的,看著這一切。這也恰好符合了修煉的精要。
西方許多宗教的入門法訣就在這裡,因誠而靜。極度的虔誠,驅除一切雜念,甚至渾然忘我,達到佛家禪定所謂『空』『忘』的境界。而道家所謂逍遙之境。
裡裡外外,渾然忘我,身心光明,一片通透。就好像禪宗三十六祖慧能所謂的「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這些人,就這麼進入定境之中去了?而且還是這種極深的定境?」文飛乾嚥一口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