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19章 一個人，兩條命（1） 文 / 葉綰綰
姒扶蘇一怔，跪在地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朕倒真是佩服皇后的膽量，竟然有膽子獨自一個人去水牢打暈侍衛放走重犯，若是換了朕，是萬萬不會做，也不敢做的。」姬墨白修長的手指玩轉著一隻茶杯，道。
姒扶蘇抿了抿唇，看向姬墨白，「那皇上想如何處置臣妾？」
一旁的與然已經驚呆，她沒有想到……
方才姒扶蘇出去竟然做了這麼一件欺君的事情，這若是一個不好，便是掉腦袋的差事，看著一臉平靜的姒扶蘇，與然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莫名有些空。
「皇后地位顯赫，但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姬墨白望著姒扶蘇，一字一句。
姒扶蘇深深吸了一口氣。
「多謝皇上。」
她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
「不求朕？」他突然道了一句。
姒扶蘇微微揚唇，看向姬墨白，姬墨白墨黑的眸子漆黑如潭，猶如星芒，姒扶蘇斂眸微微一笑，淡然，「皇上……想多了。」
想多了？
微薄的唇，緩緩揚起一抹譏笑的弧度，姬墨白的面色忽而變得有些模糊，帶著一種生疏的笑意，隨後，他微微揚手，「既然如此……來人。」
「在。」兩個侍衛走了上來，其中一個正是剛才看守著水牢的那個侍衛。
與然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她跑過去，跪倒在了姒扶蘇的身邊，哭著轉著姒扶蘇的身子，「娘娘，娘娘，你別跟皇上僵著了……娘娘……」
姬墨白淡墨色的眸古井無波。
「與然。」姒扶蘇皺眉。
與然哭著，「娘娘，你身子弱，萬萬收不得牢獄之苦！」
「私放重犯按照歷朝法律，是死罪，皇上留臣妾一條命便是天恩，臣妾不敢奢求其他。」姒扶蘇淡然。
她看向姬墨白，姬墨白的視線微微帶著疏離。
那一刻，他就像姒扶蘇一年前剛剛來到這裡的看見到的那個姬墨白。
一模一樣的眼神，無一例外。
「皇后深明大義，既若如此，破譯，便由你押送著皇后關至水牢吧，寧文斂從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脫，你便將功贖罪，好好看著皇后。」姬墨白言語清淡。
與然瞪大了眸子。
「皇上，萬萬使不得！娘娘……」
一隻手，猛地扣住與然的手腕，姒扶蘇起身，望向窗外，陽光不刺眼，帶著溫馨的金色，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變了……
什麼都變了。
自她回來的那一刻起，什麼都變了，她和姬墨白短暫的幾日就像是她做了一個夢，一個美好的夢，回來之後，迎接她的，是姬墨白淡漠疏離的眼神，是姬墨白的狐疑不信任。
「皇上，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以前問你的一個問題。」姒扶蘇起身忽然頓住腳步。
姬墨白看向姒扶蘇。
「寧肯信任李菀馨也不肯信任姒扶蘇？」姒扶蘇執著如此。
回答姒扶蘇的卻是姬墨白的沉默，姬墨白微微低頭，墨黑的眸子微微浮上一抹看不清的情緒，緩緩道，似是自己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姒扶蘇說，「你不該。」
姒扶蘇唇邊微微一抿，望著姬墨白。
「墨白……」她忽然柔聲喚道。
姬墨白指尖微微一顫，眸內泛起漣漪。
「皇后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低下的眸情緒翻滾，抬眸時卻是漣漪盡失。
姒扶蘇輕笑，轉身看向破譯，道，「走吧。」
破譯微微彎身，卻並沒有說話。
顯然是姒扶蘇今天的所作讓他心中對姒扶蘇怨恨頗深。
跟在破譯和一個侍衛的身後，走過熟悉的路，中途路過馨妃的門前，馨妃施施然朝她點頭，「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她並不起身，只是淡淡坐在椅子上。
姒扶蘇並不在意，轉身忽視了李菀馨，跟在了破譯的身後，李菀馨的視線卻好似黏在了她的背後，帶著一種陰森和冷意。
「皇后娘娘，到了！」破譯音色微微帶著嘲諷，隨後轉身看了眼姒扶蘇，並沒有多大的恭敬。
姒扶蘇默然。
破譯打開石屋的門，走了進去，然後走到石牆前，敲打了幾塊磚，磚後出現一條黝黑的通道。
破譯二話不說，也並沒有給姒扶蘇拿照亮的火把，逕直走了下去，姒扶蘇跟在破譯的身後，好在來過這裡一次，雖說腳下磕磕絆絆，卻也不至於摔倒在地。
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潮濕。
良久，才有了著地的感覺。
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哨聲，隨後，姒扶蘇聽見水中發出一條條迸濺的聲音。
「刷刷……」
姒扶蘇皮膚上浮現一層雞皮疙瘩。
破譯陰陽怪氣，「皇后娘娘，請吧！」
姒扶蘇移了移身子，還是踏上了海蛇之路，剛一上去，姒扶蘇差點就沒有滑下去，蛇背上極滑，幾乎光滑地猶如鏡面。
「娘娘小心腳下，掉下去了這些蛇兒們可就不管你是主人還是囚犯了……」身後傳來他陰陽怪氣的語調。
姒扶蘇心頭微微浮上寒意。
腳下穩重了許多，不緩不慢的前進著，中途卻也差點不留心幾乎要掉下去，但好在每次她都站直了身。
經過了一場殊死拚搏，姒扶蘇才走到了石台之上。
石台上粗大的鐵鏈映入眼簾，水牢很暗，石台上有著微弱的光，才可的清楚石台上的設施。
破譯繞過姒扶蘇，走到石台上，看著眉頭微皺的姒扶蘇，冷冷道，「皇上說了，娘娘身子弱，不要綁上鐵鏈，只要呆在石台上即可，每天都會讓人送一餐飯菜。」
「嗯。」姒扶蘇漫不經心地應道。
「對了，皇后娘娘可不要亂走……這些蛇兒一個不小心可就會咬到娘娘。」他笑的詭異。
姒扶蘇猛地一怔，想到了文斂曲身上隱隱可見的傷痕……
莫不是……
這些所謂的蛇兒咬的？
似是看到了姒扶蘇的表情，破譯繼而淡淡道，「當然，在石台上也不是安全了，如果有調皮的小蛇跳上了石台，就需要娘娘自己動手清除這些小蛇了……」
「蛇有毒？」姒扶蘇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