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陳年舊事 文 / 凌空皓月
呂家本是官宦之後，到呂祿這一代已經完全沒有人再有讀聖賢書的天賦了，屢次上考不進，一直是小學生。所有，當時的呂家老太爺就有意送呂祿去鎮上最大的鋪子上去學生意，官家是鼓勵商業的，地位也比之以前要高了很多，說不定這也是條出路。當時的呂家只剩下一座兩進的老宅子，一百多畝地。靠著這祖上傳下的田地，租給一些佃戶到歲末的時候收些租課為活。
呂祿自十歲上取了個秀才後，就再無寸進，屢次落第。心灰意冷之下遂就如了他爹呂老太爺的心願去了鎮上最大的鋪子上去學生意了，一直做掌櫃的隨身小侍，學的倒也神速。幾年後娶了鎮上吳家的么女為妻，夫妻相敬如賓，只有賢哥一個獨子。
清水鎮上的吳家情況和呂家也算是相當，吳家祖上也是做過官的，只是近些年沒落了。呂吳兩家當年的親事在這個清水鎮是也算是一樁佳偶天成的喜事了，只是這吳家的么女自小在閨中就被吳氏夫婦寵到天上，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所以給女兒選親的時候特意挑中了同樣境況的呂家，小門小戶，心想著自家的女兒嫁過去後不會吃虧。可是他們沒有教會女兒如何去抓住丈夫的心……
在生意上連連取得佳績的呂祿不久就脫離了之前的鋪子在呂老爺子的資助下自己開起了米行，生意一直很好，鎮上的人家都覺得買秀才家的糧食是會有福氣的，沒出三年，呂祿的生意越做越大，不僅擴大了米行，還開起了衣料行，估衣鋪，客棧、僱馬行等等，一句話但凡是衣食住行的行當全佔了，生意之大，就連縣老爺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到呂家走動，誰讓呂家一家的捐稅就趕上縣裡庫房的半成光景呢……
呂祿的生意越做越大，越來越忙，在外面的時間自然越來越長，時不時就會有呂大官人到哪哪夜宿了，又是中意了哪家的姑娘要收進府裡的傳聞，這讓一心在家相夫教子的吳氏大為光火，那時要不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在讀書上初露鋒芒被譽為神童，讓吳氏看到了希望，不然估計連和離的心思都有了……
吳氏的父母一輩子就只有彼此，這對吳氏的影響很深。吳氏自小就認為，夫妻二人一生都不能存在第三個女人，當然這種想法呂祿是沒有的……大多數的宋人也是沒有的……
吳氏自小就被裹了小腳，未出閣前就呆在自己的閨房，出嫁後就守在呂府的大院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對丈夫在外的情況不甚瞭解，但是這些年來，丈夫從外面回來後身上總是佔了濃濃的脂粉味，這讓吳氏終於無法忍受了，大鬧了一場，最後就逼得呂祿住在了外府不歸家了……自此後吳氏每日以淚洗面，對兒子賢哥的管教自然也疏忽了……
自吳氏鬧過後，有一年的時間呂祿和她兩處分住著，呂祿住著的外府又添置了新人，吳氏知曉卻也無可奈何，呂祿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這樣一來兩不相見，倒也是相安無事。
也就是賢哥五歲那年的一日，呂祿突然回到了老宅子，進門就找吳氏說有事相談。已經一年未見到自己官人的吳氏，突然看到呂祿回來時一時還以為是出現幻覺了，愣愣地立在主屋裡不知所措……
直到呂祿開口說話，吳氏才意識到自己的官人是真的回來了，頓時淚如泉湧，一行清淚沒入衣襟。「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我這次回來主要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說完我還要趕回去呢。」呂祿極其不耐煩地瞪了一眼吳氏說道，現在的呂祿怎麼看吳氏怎麼厭煩。
「官人，什麼事？」吳氏的聲音有些哽咽。兒子還在內屋裡睡覺，可不能吵到賢哥。
「我要抬一個人進門，我是和你商量到時候是住到你這還是就一直在外府住著。你考慮下，給我個信就好。」呂祿說完就要出門，連他老爹的住處也沒打算去。
「你個逆子，一年沒歸家，怎麼今天倒是進了家門了也不打算見見我這把老骨頭了，我看你是在外面過的太逍遙了都忘記了家裡還有你的親爹、兒子了？」呂老太爺拄著個拐，一步一停地朝著正屋走來……
這一年呂祿壓根就沒著過家，自然也沒有送錢回來了。老爺子的一應吃喝用都是吳氏打點的，用的都是她自己的貼己錢，吳氏倒是恪守媳婦的本分，晨昏定省，照顧老爺子一天都沒有落下過。
開始時呂老太爺對吳氏的悍妒也是不認可的，要不是在那麼優秀的孫子的份上，甚至都有了相幫兒子的想法，但是經過了這一年來與吳氏的相處，再看看自己兒子的行事，如今的呂老太爺已經完全站在了兒媳的這一邊……
「爹，只要她同意我抬個人進來，兒子立馬回來住，孝敬您老人家。」呂祿見爹爹這一年沒見竟蒼老了許多，心裡就認定吳氏沒有照顧好自己的爹，頓時對吳氏又多生出了一份厭惡。這吳氏哪比得上自己在外府裡養的可人兒溫柔賢惠。
「你個逆子，怎麼到現在還想著這個心思。我今天就把話給你放這兒了，就是媳婦同意你抬人進來，我也是絕不同意的。兒啊，你有了這麼好的媳婦和兒子，自當珍惜啊！」呂老爺子恨恨地敲了敲枴杖。
「爹，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怎麼站到那娘們那邊了？今個不管你們是不是同意，這人我是抬定了。」呂祿說著就要走。
只見呂老爺子急步追趕了幾步，來到了呂祿身前準備阻擋兒子的步伐，不想呂祿見到老爹爹靠上前來壓根就沒有停步的意思，直直地撞了上去，呂老爺子一時沒站穩，被撞的直直地朝後倒去……
剛還楞神的吳氏，突然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順手在案台上抄起個硯台就狠狠地朝呂祿的後腦勺砸去……
中途醒來的賢哥躲在門後透過門縫看到了這一切，幼小的心靈受不了打擊，在他娘砸向他爹爹的時候他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家裡就被裝扮成一片白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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