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百六十六章 真幻可逆，緋眸寵妃顯奇能 文 / 小七七爺
然而，當方子星將他看到的奇事告訴趙翔宇，希望獲得更多細節時，趙翔宇卻回應了他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
一問才知道，趙翔宇他們除了黑雲和烏雪，根本什麼都沒看到，方子星說的事情在他們聽來簡直是無稽之談。
不只是因為沒看到過方子星說的事情，就連方子星說的事情在趙翔宇這個在六扇門中修行多年，對各國各地的修行體系均有瞭解的人所知的陣法秘術中，也根本沒有一樣能對上號。
更何況不管是一個虛影主持那般規模的陣法結界，還是那個陣法結界的構成效果，都是完全顛覆了趙翔宇的認知，在他看來都是極其不合邏輯的事情，更別說方子星透過投影出來的畫面，情況看到雲層上方的情況了。
若不是方子星卻是面色緊張，震驚之態不像作假，他簡直要懷疑方子星是不是還對當初的事情耿耿於懷，在戲弄自己了。可如果方子星不是胡說，那他看到的東西，包括他能看到那些東西這件事，可就都相當耐人尋味了。
趙翔宇還待再問，方子星卻是沒空理會他了。當知道趙翔宇看不見時，他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凝神細看，想要從中看出些門道。
只見那狂亂化的天地元氣，在疏導過程中仍然顯得極為旺盛，不住散發豪光，透過雲層眺望天空，只見朵朵紅雲漂浮在半空，籠罩了大半個天際，而在紅雲的最頂端，更有耀眼的金色電芒直衝雲霄，即使已經是傍晚時分，仍無比的璀璨。
由於無法接近，趙翔宇等人只把這當作是雲層中閃電歇性爆發的徵兆，為之詫異，並且祈禱災禍不要變得更加嚴重。方子星卻能看到，散發這金芒的源頭，也不是閃電，而是一名飄浮在那巨**陣中央，被大量實質化的霧態靈氣籠罩中的少女影子。
之所以說是影子，因為方子星完全感覺不到相應的活人氣息，那個少女影子給他的感覺更像是靈魂之體，並非實體，而是與法心月的女媧神像有些類似，卻更為虛渺不實的存在。
那金色的少女影子便是以自身充當橋樑，源源不斷地接引狂亂能量，進入週遭的巨型法陣，再逐步散化。
那洶湧的能量像潮水般充盈於她的體內，彷彿每一根指頭都蘊含著將要噴發爆開的天地元氣，當虛影與過大的能量連續發生中和，那少女的外表也開始發生改變，肌膚上泛著一層淡淡的金芒，就連原本透明無色如同虛線的頭髮，開始變化為太陽一般的金黃顏色，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沐浴在黃金之海中的美麗女神。
不過，即使方子星也看不見她的真容，只能依稀看見有六條閃亮的金色咒文真言，以金龍的型態在她的身邊環繞飛舞，不時發出嘹亮的咆哮，氣勢磅礡壯觀，而被咒文守護於中心的女神，則似乎陷入一場深沉的睡眠，對身外之事毫無所覺，只有在日落西山時，陰陽交錯的那一瞬間，偶然眨動了一下她那聰慧的明眸。
方子星知道，那名少女正處於某種極深層次的入定狀態，因為只有暫時放棄自我意識與思考，完全用自己的「心」去回應能量變化，才能置身於如此狂暴能量中而不受其所害，不過每天的日出、日落，陰陽交錯時分，她仍會短暫地回復清醒，感應一下外界發生的事。
似乎儘管遠在千里之外，但透過靈氣的波動、天光的變化、風雪的聲音，她仍是準確地掌握著那整片災區目前所發生的事，包括發生在紫金山龍穴地面上的一群人看到女媧神像那驚歎而欣喜的面容，也如畫面歷歷如在眼前，更有甚者，似乎超越了時空，把正在幾日後觀看影像的方子星此刻呆滯的眼神也映入了瞳孔之中。
方子星確實呆住了。
他看不清那少女的面容，但他知道對方確確實實和他雙目對視。
好美……
好俏……
好惹人憐愛的一雙眼睛啊……
那雙眼睛，猶如赤紅寶石般美麗動人，卻又有寶石那等死物所不具備的一種晶瑩剔透的哀傷與不屈編織成得奇異魅色，豁然散發出動人心魄的緋紅色光芒……如光……如火……如夢……如血……何其動人的美色……
這一對視，方子星頓時感到自己的識海中騰起了一股充沛無比的力量，就像是靈魂在千百世輪迴中失卻的記憶和靈識這一刻齊齊甦醒，從內心深處發出深深吶喊一般。
彷彿是等待這一刻，已有千年！萬年！
那是你的眼神嗎，明亮又美麗，倔強不屈而又這般淒涼？
是你嗎，那個聽不見別人的呼喚，又剪不斷痛苦的羈絆的少女？
是你嗎，在冷酷的銀色中，那一抹絢爛的金黃？
是你嗎，即使哭泣，即使絕望，即使令世界也為之瘋狂，也不曾因命運的摧殘而失色的善良和純美的人嗎？
是你嗎，內心溫柔的金色閃光？
是你嗎，菲特……
儘管是虛幻不實的存在，但方子星多年來的腦補，早就把她的一顰一笑都化成了銘刻在記憶深處的存在，即使只是一雙眼睛，也斷無認錯之理！
確認對方身份的一瞬間，方子星咬緊牙關，胸脯急促起伏，青衫激烈起舞，似在拚命克制心頭那拋下眼前一切直奔現場看個究竟的衝動。雖然不明來歷，不知真相，但多少次恨自己無法接觸的夢幻身影如今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如何令方子星不激動得不能自已，恍如夢中。
（虛構的人物，怎麼會出現在現實中，是法心月嗎？可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方子星心頭無數的疑疑問他坐立不安，患得患失，一來恨不得立即找法心月問個明白，二來又下意識地逃避，害怕那個優美的夢境背後，會是一個殘酷的真相。
（可是，天地元氣的紊亂狀態，一時三刻還不會平復，在整個狀況穩定下來之前，那個「菲特」無法分身，倒是不好打擾，應該直接去問法心月，不過……）
方子星還留意到了一件事，雖然女媧神像和「菲特」的連日努力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是天地元氣的紊亂情形，卻比預估中要惡化許多，這並不是正常的自然現象，如此情形只怕已經不是單純的因為修煉者井噴導致天地靈氣陡然失衡，天地靈氣自我調節而引起的巨大靈氣波動了。
（難道……還另外有一個不明的源頭，在使天地元氣持續混亂不堪……）
剛剛想到這個唯一的可能，忽然眼前一陣模糊。
「這……這個是……」
很難用言語去描述眼前的奇景，方子星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看到了「龍」。
在風水玄學的觀念裡，大地之下伏藏有龍，是謂「龍脈」。龍脈的存在，操縱大地之氣，引導著能量，影響著地表上的一切，生風生水，順應這股能量，趨吉避凶，這就是風水堪輿之道。
然而，方子星已經瞭解萬物有靈，星辰世界也不例外，只是其靈性過於龐大，反而難以養成靈智，使其構成外在的形體。不過龍脈長存於地下，是否能開啟靈智，構成形體，進而成為真正的生靈呢？
這個問題即使拿去問當今世上最優秀的風水陰陽師，恐怕也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但如果龍脈能過超脫於山體，以氣脈的形式存在，那無疑就是方子星此刻所看見的東西。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有一道靛青色的洪流，滔滔不絕地奔湧過來，寬數十尺，高數十尺，綿延無盡，不知道延伸到哪裡去，遠遠望去，像是一條遼闊的江河，只不過流動於其中的不是水。
方子星不知道這條「河」裡頭流動的物質，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在激烈的奔騰中，偶爾有幾滴「水流」飛濺上來，還沒飛出多遠，就化作淡淡的紫青色煙霧，消失在虛空當中，但在那幾滴「水流」汽化消散的同時，方子星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個大鐵球迎面打中，痛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很難想像，在那幾滴「水流」消散的過程中，隨著型態的改變，居然釋放出這麼強大的能量？更超越了時空的阻隔，生生震到影響外的方子星身上，要是真的被那些水流潑中，或是在面門上爆開，哪裡還有命在？
據方子星所知，這世上只有一種力量能做到。
胎藏慧光！
腦中彷彿電光一閃，一連串的蹊蹺線索串聯起來，方子星頓時恍然大悟。那個「菲特」，竟能使用胎藏慧光的力量把自己和她聯繫起來，將其想要告訴自己的東西，以逆轉因果的方式直接讓自己體會。
因為只針對自己，所以其他人才無法察覺。因為直接以結果求原因，所以自己能無視時空距離親身感受某種有人花費了大量精力構成原因才能求得的結果。
這個人，無疑就是法心月。只有《補天皇劫功》第三層，練虛篇「殘月鎖漪」這種以外界的因果業力化為劫數刺激體內的胎藏慧光的方法才能將需要的因果固定在特定的時空內。也只有法心月的《補天皇劫功》才能將固定的因果傳送給方子星，這個以「今生最大的劫數」為定位的特定的人。
難怪那個「菲特」的存在給他感覺和法心月行功到極致時顯露的胎藏虛影有幾分相似，但方子星又確實感覺到了幾分信仰神力的氣息，可見其存在與這兩種都不同，恐怕其中本質的區別只有法心月能回答了。
那麼，「菲特」……或者說法心月，想要告訴自己什麼呢？
雖然被動入局有些不爽，但方子星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
法心月需要經歷相應的劫數才能有限地使用胎藏慧光，正如她經歷了九鼎煉石，道王絕脈之劫，才能練成補天石拳印，打出「補星劫」這樣的大殺器。這次傳送這樣一個「果」，只怕此刻還不知在那裡歷劫呢。她會如此慎重，不惜使用胎藏慧光來傳遞信息，事情只怕非同小可。而方子星心中確實有股直覺，想要得到天地元氣持續混亂不堪的真正原因，就要從眼前的奔流來著手。
隨著感應越來越清晰，方子星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這道胎藏慧光形成的小千世界中。
雖然這種小千世界只是胎藏慧光重現了宿主在某個時空內所見的景象，只是一個心象世界，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能隨著時間流逝，像看4d電影一樣知道其中包含的信息。但一來方子星顯然不是習慣被動的人，二來也想見識一下法心月的進境，當下便決定主動出擊。
掃視了一下周圍，自己目前所立足之處，是一個突出的高巖，本身並沒有什麼可以給人攀爬下去的地方，如果要接近下頭的那條奔流，似乎只有縱身跳下一途。
然而，想到剛才面門上的劇痛，膽大如方子星也不敢作這種形同自殺的事。
「嗯……直接跳下去，太冒險了吧？還是先作個實驗比較穩當。」
左右找不到什麼趁手物體，最理想的東西，就是腳邊一塊拳頭大的石塊，方子星彎腰拾起，考慮到剛才那股能量氣爆的激烈和現在身臨現場的處境，他甚至不敢直接重手拋出去，只是輕輕地垂放開手，讓那塊石頭筆直墜落，被下方靛青色的滾滾奔流給吞噬。
才一丟下去，方子星就覺得後悔，腦裡浮現起以前曾在化學實驗室裡看到過，把一滴清水滴到一杯高濃度酸液中，結果發生大爆炸的慘烈場景。
假如下方的洪流真如自己所推測，是龍脈脫離山體而成的高密度胎藏慧光的具象化，那麼自己現在所作的事，與把水滴到強酸裡頭有何分別？
石頭落入洪流的瞬間，倒是沒發生什麼異常，平靜無波地被吞沒下去，但周圍突然靜得可怕，令人不安的異樣沉靜，讓方子星產生一股暴風雨前夕的危機感。
「糟糕！大事不妙了……」驚覺到不對的方子星，立即鼓起全身力量，施展星月力場，先天罡氣，橫練硬功三層防禦，但卻仍然是慢了一步，下頭的滾滾洪流發生了大爆炸，像是剛剛掘通的噴泉，往上瘋狂噴發。
不知是否是幻覺影響，方子星甚至看見那股洪流幻化變形，成為一頭張牙舞爪的猙獰青龍，形象威猛兇惡，一爪閃電朝自己揮來。
憑著倉促構成的防禦，方子星還是頂著噴發後退出了十來尺的距離，但卻還是無法從波及範圍內逃脫，他適才所立足的巨岩，第一時間被爆發的氣流毀滅，強猛風壓與氣流，一下子把他給吸扯住，倒捲了回去。
依照能量爆發的衝擊力與規模，別說是血肉之軀，就算方子星真的練成鋼筋鐵骨之身，也肯定是粉身碎骨的結局，特別是當引發連鎖爆炸，那時將會造成的破壞，簡直無法想像。
但方子星雖然沒有銅鐵之軀，卻有一樣更好的防護力量，那就是法心月留下的胎藏慧光，由那在虛空中適時發出的耀眼金光接引而過，讓他知道自己又成功地挺過了一劫。
虛空中所出現的金光，迅速向外擴張，組成了一個球體光幕，把方子星包覆在其中，結實護住，讓他身在黃金光球之中，順著滾滾奔流，迅速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