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第二百零一章 文 / 如小果
衍哥許是餓壞了,雖一心想等奶奶秦氏回來了再吃,卻又忍不住頻頻朝桌上望去。
本來該給楚大夫人看病的大夫被大老爺攔住,楚大夫人昏迷未醒,大爺、三爺雖已出去請大夫,只怕一時半刻秦氏也回不來。這邊的小廚房不能用,飯菜冷了也只能送去大廚房熱一熱,明玉吩咐落翹:「把飯菜擺上吧,讓衍哥先吃。」
又朝菊香道:「你去大夫人屋裡,看看那邊怎麼樣了。」
衍哥雖偏愛甜食,平常卻也不挑食,落翹端出一樣,他就直說夠了,其他的留著等秦氏回來吃。
家裡一下子多了兩個病人,算上略感風寒的明玉就是三個,那兩個還特別嚴重,即便明玉懷著身孕,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好先單獨吃了。
讓落翹把衍哥剩下的半盤子點心端來,明玉吃了兩塊,又吃了一盞茶,落英提著食盒回來。
一進門就忍不住道:「還是咱們這裡清靜,外頭又鬧起來了!」
落英歎了一聲,把食盒擱在桌子上,走到明玉跟前見了個禮,不等人問,就道:「珊姑娘醒來後說她失足掉下池塘,大老爺不信,反倒說……反倒說定是有人推了她。真不曉得珊姑娘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讓大老爺這麼幫著她說話。這也就是罷了,大爺好容易另請了大夫來,還沒給大夫人瞧,大老爺就闖進去,這會子大爺和大老爺吵起來了。幸虧二夫人忙叫人把大夫安頓到了別處,若是叫外人曉得,大爺頂撞大老爺,才真正是叫外人瞧了笑話。」
沒想到珊姑娘一醒來,就又發生變故。在楚大夫人屋裡時,楚大夫人想傷害明玉,然後藉機說她惱羞成怒,被人揭發自覺沒臉活下去才如此。那會子在屋子外的秦氏等人,聽不到她們之前的對話,可大老爺應該一直都在裡間。明玉激怒楚大夫人,才讓楚大夫人混忘了這一點,同樣的道理,珊姑娘若死了,楚大夫人亦可把責任推的乾乾淨淨。
若楚大夫人這會子還清醒著,會不會覺得很諷刺?
反正明玉覺得相當諷刺,這大概就是夜路走得久了,遲早會遇上鬼。珊姑娘已經說了是自個兒失足,即便日後大老爺冷靜下來,珊姑娘她可是一開始就說了真話,別人不信,她也沒法子。
一場鬧劇快三更天才結束,珊姑娘被婆子送回了她自個兒的屋子,大爺請來的大夫也給大夫人診斷了,通過針灸終於讓楚大夫人睜開了眼,大爺徹底鬆了一口氣。
三更天秦氏才回來,晚飯早已冷了,落英又去廚房做了兩碗麵,秦氏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便擱了下筷子。
「當年我們都在南京時,你祖父曉得他們困難,一開始是直接給銀子。後來我嫁給你公爹,察覺到她的心思,我便給你公爹說,不如讓他們出一點兒錢,賺了錢之後給他們紅利,如此即便多給,你們收了也心安一些。可她們卻婉拒了……」
秦氏緩緩吐了一口氣:「我素來曉得她的心結,卻是沒想到這個心結結得這樣緊。不管我們怎麼做,似乎都不對。」
楚大夫人的心結是看不慣他們財大氣粗嗎?明玉聽楚雲飛說起過從前的事,因祖父做買賣虧損,分家之時,大部分是分給了他們。只是,男人們選擇讀書不問五穀雜糧,一切都靠後奼女人打點,那些東西是她們自個兒敗光了。單看楚大夫人和阮氏,這一二十年從楚雲飛、秦氏這裡搜刮去的就不少,只做平常開支,就能餘下很多,可她們卻妄想更多,一邊看不起商人,一邊又做著買賣,卻全都賠了進去。
因為看不起,所以根本就沒辦法把生意上的事學會。她們不願承認自個兒無能,反而要遷怒與他人。更或者,她們一直覺得,祖父的生意會順利,是因為他們的關係,所以更覺得該白白給她們錢,一旦這邊再不給了,她就起了把一切都奪過去的心思。
官商不分家,祖父的生意這般順利,若是因太老爺考了進士做了官,而與太老爺有直接關係的她們,做買賣豈不是該更順利?
明玉心裡禁不住冷笑,也擱了碗筷,微笑道:「娘別想,時辰不早了,若沒胃口,就早些歇了吧。」
秦氏點頭,等蓮蓉服侍秦氏睡下,明玉才回到屋裡。今兒不曾午睡,躺下去沒多久,明玉就睡著了。不多時,整個院子都徹底安靜下來。
而楚大夫人的院子仍舊燈火通明,大爺親自將大夫送到門口,又加了幾兩銀子的診金,吩咐了一位管事跟車將大夫送回去。就連忙趕回大夫人屋裡,阮氏正領著丫頭婆子,扶著大夫人半坐起來,喂大夫人吃藥。
然而,大夫人雖睜開眼了,卻未曾開口說一句話,起先覺得大夫人還沒回過神來,畢竟阮氏嫁進門也有些年頭,從未見大老爺發這麼大脾氣。可已經過了好一會兒,大夫人除了眼睛偶爾動一動,彷彿全身都不能動了!
阮氏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心頭頓時一涼,忙叫人去把大夫追回來。恰好大爺從外頭進來,見阮氏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忙問怎麼回事。
「這藥已冷了,娘卻始終不張口吃!」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也立即發現了異樣。特別是端著藥碗的嬤嬤,她是楚大夫人的陪房,心裡一震,手一抖,整碗藥都打翻了。幸而藥已不滾燙,可一碗盡數潑到了楚大夫人衣服上,她竟也半點兒反應都沒。
嬤嬤本能地跪下去請罪,楚大夫人仍舊面無表情,只是睜著眼,眼神一點兒焦距也沒,一時屋裡的人都嚇得動彈不得,嬤嬤跪著磕了幾個頭,終是沒忍住,哭了起來。
楚二夫人略遲了一步離開楚大夫人院子,到了自個兒屋裡也是差不多三更天,小黃氏吩咐丫頭去把飯菜熱了熱,這會子才擺上桌,楚二夫人也才坐下來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卻見個小丫頭提著裙擺跑進來稟報:「大奶奶請二夫人去一趟大夫人屋裡!」
正在布菜的小黃氏聽了,忙放下筷子,正想問問小丫頭,耳邊傳來楚二夫人煩躁的聲音:「這又是怎麼了?大夫不是已經瞧過了,大夫人不也清醒過來了麼?鬧了一整天,這會子夜半三更,還不消停?!」
小丫頭垂著頭,懦懦地道:「是大奶奶打發人過來請,奴婢也不曉得到底怎麼了。」
楚二夫人沒好氣擱了碗筷,小黃氏見了忙道:「要不兒媳先過去瞧瞧,這大半天,娘滴水未進,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楚二夫人吐了一口氣,問小丫頭:「人呢?」
「像是那邊又亂起來,說了話就過去了,還說請二夫人快些過去……」
楚二夫人示意小丫頭退下,低著頭琢磨琢磨,沒好氣道:「他們也是老夫老妻,今兒鬧得這般,已叫上上下下看了笑話,難道非要鬧得整夜不寧才好?!」
小黃氏今兒倒是避開了,也未曾去大夫人屋裡,不過珊姑娘醒來後,大老爺那怒氣衝天的模樣,現在想想還有些不敢相信。誰也不曾想到,最後會鬧成這樣。
小黃氏看了楚二夫人一眼,又道:「還是先等兒媳過去看看,若是大伯父在,娘去了也沒用。」
楚二夫人輕輕搖了搖頭:「我也沒什麼胃口,飯菜就撤了吧。今兒博哥兩口子也嚇壞了,小三兩口子更不必說,只怕今晚他們也都是睡不著的。」
說著就站起身來,喃喃道:「她早該消停,卻偏不肯,也不為自個兒的子孫想想!」
一邊說一邊搖頭,讓丫頭婆子打了燈籠朝楚大夫人院子裡去。
隔日一早,明玉才起來,落英就帶來了新消息:「大夫人口不言,動也動不了了!」
明玉怔住:「不是說她已經醒過來了麼?」
落英點頭:「是醒過來了,可除了能睜眼閉眼,其他的都不能做,據說吃藥也是撬開了嘴灌進去的!」
落英一臉唏噓:「昨兒夜裡,那邊就沒安生過,大爺哭了半晚上這會子筋疲力盡才昏睡過去。」
說著由不得一歎,心裡想道:大老爺也真正恨的,竟然一出手將讓大夫人變成這幅模樣。
「大夫人額頭磕破了皮,下人們議論說,許是中風了。」
明玉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心裡發出來的不是快意,反而是一聲沉重的歎息。這邊已有了消息,珊姑娘那邊應該也得到消息了吧。
收拾妥當,正要趕去秦氏屋裡請安,菊影又帶了個消息來:「珊姑娘在房中自縊,幸虧被及時發現,救了下來。」
經過一夜,大老爺怕是也冷靜下來,珊姑娘反倒沒完沒了了。
明玉對著晨風深呼吸,落英琢磨著道:「大夫人這麼個情形,咱們今兒能走麼?」
本是回來探病的,大夫人突然中風在預料之外,她們是楚家的族人,於情於理也不能在大夫人突然病倒的情況下,離開直估。
難怪昨兒總覺得今兒走不了,到了秦氏屋裡,只見秦氏滿臉倦容,想必昨兒夜裡也不曾好睡。
明玉上前見了禮,秦氏就道:「咱們先過去看看大夫人。」
卻沒想到,在大夫人屋裡的竟然是小黃氏。
「……我婆婆四更天才回去,大嫂、大伯、三叔、三弟妹皆守了一夜不曾合眼,這會子先回去歇著了。」
屋裡服侍的下人,也都是小黃氏身邊的嬤嬤領著小丫頭,和平常不怎進屋的粗使婆子。倒是裡裡外外都十分安靜,大夫人在裡見床上躺著,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兩個小丫頭垂首立在床邊。
明玉隨著秦氏去裡間略看看,便出來到了外間。秦氏問起具體情況,小黃氏大概昨兒也並不曾好睡,臉上亦帶著疲倦,嗓音略有些嘶啞,沉聲道:「大夫說,只能慢慢調理,能不能徹底好起來也不一定,別的倒罷了,一碗藥連一小半也吃不下去……」
想必水也不能正常吃,大夫人面如死灰,嘴唇早就乾裂,只能用勺子沾了水偶爾潤一潤。
小黃氏頓了一會兒又道:「昨兒沒請到保和堂的大夫,今兒一早就打發人去守著了,看看保和堂的大夫有沒有法子。」
秦氏歎了一聲:「天有不測風雲,沒想到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
小黃氏垂著頭沒說話,也輕輕歎了一聲。恰好廚房的人將早上的藥送來,小黃氏立即叫了嬤嬤去叫叫楚大夫人,倒是把楚大夫人叫醒了。又找了兩個壯實的婆子進來,扶著楚大夫人坐起來,一個扶著,一個掰開楚大夫人緊閉的嘴,小黃氏就端著藥碗,一勺一勺往楚大夫人嘴裡喂,可藥汁幾乎都順著她嘴角流了,頓時滿屋子都是藥味兒。
楚大夫人一直由著旁人擺佈,雖睜開了眼,那雙眼卻彷彿根本沒有用,半晌才眨一眨。然而,當那雙眸子映上明玉和秦氏的影子時,突然有了動靜,緊緊盯著她們眨也不眨,嘴唇也動了動,卻是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小黃氏餵進她的嘴裡的藥,並未嚥下丁點半點。
餵了幾勺子,小黃氏沒法子,只得擱著,朝身邊的丫頭道:「去問問昨兒是誰喂的藥,先叫來讓大夫人把藥吃下再說!」
又吩咐丫頭進來服侍楚大夫人換衣裳,因為她喂的那幾勺子藥楚大夫人沒吃,盡數餵了楚大夫人的衣裳。
等其他人趕來給楚大夫人餵藥時,秦氏和明玉復又回到外間,小黃氏在裡面盯著,倒也沒費多長時間就出來了。
一時又有廚房的人將早飯送來,因楚大夫人不怎麼下嚥東西,粥熬得很清,即便如此,也幾乎沒吃下去,反而弄的滿床都是。
彼時,天已大亮,旭日從山腳爬起,灑下一抹光輝。管事終於將保和堂的大夫請了來,明玉和小黃氏去了隔壁屋裡迴避。
丫頭送了茶來,小黃氏端著才送到嘴邊,想到楚大夫人吃藥和吃飯的模樣,頓了頓到底把茶碗擱下了。
卻不想又有婆子來稟報:「珊姑娘不肯吃東西。」
小黃氏頓了板著臉道:「不吃就不吃,難道還要人求她吃?!」
把婆子嚇得渾身一顫,小黃氏身邊的丫頭忙給婆子打了眼色叫婆子退下,又暗暗扯了扯小黃氏的衣角,小黃氏似乎才想起明玉在場,訕訕道:「真正個多事之秋,偏她還要繼續鬧!她是三弟妹的娘家親戚,投奔而來寄人籬下,卻還不安分!」
可不就是因為她寄人籬下,才敢這麼鬧麼?橫豎這裡不是她的家,只是,小黃氏似乎也不大喜歡這個珊姑娘,不曉得是不是……
「她應該住在三嫂那邊?」明玉輕聲問道。
小黃氏聞言點頭:「離三弟妹的院子不遠……」
隨即吩咐身邊的丫頭:「去給珊姑娘那邊伺候的人說一聲,珊姑娘再有個什麼事兒,不必過來這邊回,告訴三奶奶!」
說完卻也忍不住嘀咕一聲:「什麼破事兒!真當自個兒多了不起!」
不得不說,珊姑娘還真是個人物,她不鬧到這邊來,如何能叫所有人都曉得?對付這樣的人,不聞不問才最好。這一次的事鬧得楚大夫人這麼個情形,吳氏和三爺也不敢管她,可還有個到現在都沒露面的大老爺。
「大伯父過來沒有?」
小黃氏搖頭:「聽說昨兒二更天來了一趟,今兒早上我過來換其他人下去休息,也才來一會子罷了,沒見著大伯父。」
大夫人這麼個情形,大老爺若不來看一眼,那也委實太過絕情。正想著,外頭傳來丫頭請安見禮聲,只見還穿著昨兒穿的衣裳的大老爺,身影一閃去了正屋。
珊姑娘今兒似乎把時辰算錯了,不曉得她自縊被救有沒有傳到大老爺哪兒去。
沒過多久,有丫頭恭恭敬敬領著保和堂的大夫從正屋出來。不多時,正屋裡隱隱約約傳來大老爺仍舊帶著怒意的聲音:「……你這個毒婦,自個兒要死要活,還要拖著其他人墊背,也不怕遭了報應!」
依舊怒氣未消。
明玉順著敞開的窗戶望去,大夫已經不見蹤影,沒過多久,大老爺從屋裡出來,這一回倒瞧見了他的正面,身上的衣服褶皺,愈發顯得疲憊。
「咱們去正屋瞧瞧吧。」小黃氏起身。
兩人到了正屋裡間,秦氏在距離床不遠的椅子上坐著,楚大夫人瞪著一雙圓鼓鼓的眼睛,眼珠子卻移向床外這邊,大概很想瞪秦氏,偏偏她連側頭這個簡單的動作也做不了。
小黃氏上前一步:「保和堂的大夫如何說?」
秦氏歎了一聲輕輕搖頭,站起身才道:「大老爺請大夫去書房商議如何診治,保和堂的大夫也沒有多少把握。」
這個結果並不會叫人覺得驚訝,小黃氏低著頭沉默一會子,道:「嬸嬸先回去吧,這裡我看著。」
秦氏點頭略問起大房的孩子,小黃氏道:「一早就去讀書了,昨兒回來去了我們那邊,夜裡也在那邊歇了。」
過來的時候時辰尚早,四處靜悄悄,沒想到去太老爺屋裡時,回去時四處仍舊靜悄悄的,走在路上給人的感覺彷彿這裡除了她們再也沒有其他人住似的,無端端的滲人。
這樣的情況,直到快午時才好起來,秦氏、明玉吃了午飯,又去看了楚大夫人一回,雖然保和堂的大夫使了針灸,但楚大夫人的情況並沒有半點兒好轉。只是服侍的人倒想出了法子,喂楚大夫人吃藥吃飯時,尋了一大塊比較厚的布,就像小孩子才學吃飯時那樣圍著,如此也不必吃了藥吃了飯之後又要給楚大夫人換衣裳。
不過,楚大夫人仍舊不能自主吞嚥,嘴唇上裂開的口子凝固了血跡,睜著的眼睛也叫人覺得乾澀。徒然間,似乎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的意識是清晰的,只要見了秦氏和明玉,眼神就變得冷冽凶狠。
最辛苦的莫過於小黃氏,阮氏這會子還沒緩過來,好在她幫楚二夫人料理過一些瑣事,雖然家裡還亂糟糟的,楚二夫人早上倒是把大事都料理了,真正忙的就是楚大夫人的病,有幾味藥材,連保和堂也沒有,直估其他的藥鋪問遍了也沒有,沒可奈何,只能先將其他藥熬了讓楚大夫人吃著。
二爺外出做買賣,能依仗的三個爺們,大爺昏睡了一上午都沒醒來,三爺倒是醒過來了,可上下都知道,他也不可能找出這幾味藥來,大老爺雖也打發了管事出去打聽,同樣沒結果。
「保和堂的大夫又說,若沒有這幾味藥,用其他的藥代替,藥效也就減了幾分。大伯母的病本來昨兒就耽擱了,再耽擱下去,就真不曉得會怎麼樣。」
小黃氏正說著,外頭又有丫頭驚慌失措跑進來:「大奶奶在三奶奶屋裡子鬧了起來,二奶奶快去看看。」
小黃氏聞言就蹙起眉頭,心裡的想法盡數寫在臉上,阮氏既然有精神去找吳氏,怎麼不來服侍自個兒的婆婆?想到這裡,她就朝裡間看了一眼,照顧了大夫人一上午,她不過略吃了幾口茶,連飯還吃!
心裡擱著氣,哪裡有什麼好臉色,朝丫頭道:「去給她們說,大夫人還滴水未進!」
小丫頭愣了愣,方提著裙擺一溜煙跑開了。
誰知,小丫頭沒走多久,又有婆子找來:「大奶奶用杌凳砸傷了珊姑娘!」
明玉敢肯定,這絕對是珊姑娘自個兒主動去撞槍口。可她若傷了臉,豈不是要破了相?
小黃氏見明玉不說話,秦氏又在裡頭,氣道:「砸傷了就砸傷了,大驚小怪地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