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一十一章 血染長城（二） 文 / 秋一秋

    3月9日，喜峰口要隘首先告急。*/*當時，防守喜峰口的是萬福麟東北軍第53軍，該軍雖有5師另1旅的龐大編製，但自熱河之戰兵敗凌源、平泉後，士氣低落、無心再戰。29軍王治邦旅下午說好當晚29軍便可到達喜峰口與53軍換防，請萬福麟部再維持半日，待旅前衛抵達。但就在王治邦旅接近喜峰口時，日軍服部、鈴木兩旅團的前衛隊開始進攻喜峰口。

    萬福麟軍扼守喜峰口天險的1個旅竟在日軍一陣炮擊後望風而逃，丟了喜峰口高地。

    29軍援兵眼睜睜地看著喜峰口落入日軍之手，又是氣憤又是焦急。

    一○九旅快到喜峰口時，便得到前方偵察人員來報，在喜峰口東北長城制高點孟子嶺，已被日軍佔領。

    因為李衛東是東北軍出身，在加上現在又是東北軍的副參謀長，萬福麟的東北軍招呼不打，就丟了喜峰口陣地，趙登禹心中自然有氣，氣沒出發，就全發到李衛東的頭上了。

    聽聞李衛東要借一個團的兵力，趙登禹道：「東北軍四五十萬人馬，丟了東北，現在又跑，想跑到哪裡去，我們29軍，自己就能奪回喜峰口，不麻煩李將軍委曲求全做我的團長。」

    趙登禹話中帶刺，張自忠有些不愛聽，人家李衛東畢竟是打響第一槍的抗戰英雄，這初到二十九軍，就被趙登禹數落，張自忠覺得有些掛不住，急忙說道：「李將軍對付小鬼子有經驗，咱們二十九軍可以聽從李將軍調遣，李將軍不要和趙旅長一般見識，他就是個大老粗。」

    李衛東笑道：「張將軍嚴重了，我並不是要躲指揮權，我只是想替東北軍把喜峰口奪回來。」

    趙登禹道：「你早說啊，我見萬福麟那幫兔子就來氣，幹這事，我全力配合，我把我的特務營給你。」

    前往喜峰口的路上。

    「梁隊長！」李衛東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轉身對著自己身後的衛兵隊隊長梁重喊道。

    「師座！」梁重一抽馬鞭，跨下的戰馬加速的向前衝去，直到與李衛東並列才停下來。

    「這行軍速度怎麼行，在快點，命令部隊，將身上除了子彈、手榴彈之外的東西全部集中在路邊。各連務必在一小時後達到喜峰口。」

    「師座，這29軍不比我們佩劍旅，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梁重望了望了大道上滿臉疲憊的士兵說道。

    「媽了個巴子的，佩劍旅能做到的，29軍憑什麼做不到，戰場上，時間就是生命，在晚一會兒，叫鬼子修好了工事，就這一個營全填進去，也奪不回來喜峰口，命令部隊，加速前進，有牢騷者，格殺勿論！」李衛東用馬鞭指著梁重道。

    「是！請師不一會兒，輕裝前進的命令就被迅速的傳達下來，部隊將除了在戰鬥中使用的武器彈藥留在身上之外，其餘的滯重全部扔在道路兩旁的結合點上。四百多人的隊伍排著四路縱隊在大道上快速奔跑。

    剛剛越過一道山坎，迎面就遇到了大批身著東北軍淺灰色軍裝的士兵正在向後潰退，順著山谷放眼望去，各種武器彈藥和各種裝備扔了滿地。由於潰兵越來越多，以至於部隊根本無法快速的前進。於是李衛東不得不停下馬來，並舉起掛在胸前的望遠鏡向遠處觀看。只見前方幾里遠的地方聳立著一座異常雄偉的古關口，古長城特有的形狀應入眼簾，李衛東明白，自己的目的地喜峰口到了。

    喜峰口，古稱盧龍塞，位於河北省遷西縣北部燕山山脈的中段，是萬里長城的一個重要的軍事要隘。東漢末年，曹*征烏桓就是從這裡打出去的，形勢險要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塞北通往京都的交通要衝，為華北之屏障，為冀、熱之咽喉。這裡山屏聳秀，層巒疊峰，險山深谷，絕壁危崖，構成天然之險。喜峰口之西為潘家口，臨灤河扼長城，東為鐵門關、董家口。

    喜峰口這地方距離遵化東北110華里，離熱河的平泉只有190里。

    這裡駐防的部隊原系湯玉麟所指揮的第2集團軍萬福麟的第53軍。自從日軍向熱河的凌源、平泉攻擊，熱河省省zx兼第2集團軍司令的湯玉麟率先帶著200多輛多年來收刮來的金銀財寶和煙土，一溜煙的跑到天津租界去了。這一行動很快就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影響。本準備與日軍在熱河決戰的東北軍近20萬人，結果因為統帥的不戰而逃而不戰自潰。萬福麟的53軍被奉命在保寬城、喜峰口地區停止後退，並就地修築工事進行抵抗。但是被日軍打破膽的官兵士氣低落，對固守長城一線沒有信心，戰鬥一打響，就敗退了下來。

    望著猶如潮水般向後四散奔逃的萬福麟部官兵，李衛東的心情百感交集。於是急忙策馬截住一個少尉問道：「媽了巴子的，還有臉跑，你們的長官是誰？」

    「哪裡還有長官了，長官早就坐小汽車跑了，我們這幫泥腿子，跑的慢，早和我們旅座失去聯繫了！」這個少尉一見李衛東的軍銜，連忙立正敬禮並答道。還沒有等李衛東在詳細的詢問一些戰況，這個少尉就被後面蜂擁而來的士兵擠走了。

    望著毫無鬥志士氣低落的士兵，李衛東知道自己不能在等下去了，於是立刻從槍套裡拔出自己的配槍，在馬背上朝天就是「砰砰」兩槍。清脆的槍聲頓時響徹整個山岡。正在逃命的萬福麟部「我說東北軍的兄弟們，九一八我們一槍不放，跑到了關內，叫我們東北的鄉親父老，叫我們的父母姐妹，被小鬼子欺負，今個兒，小鬼子又打到長城了，難道你們還想一槍不放，繼續逃跑嗎，難道你們想繼續被國人唾罵嗎？」

    「不想！」幾十個士兵答道。

    「好！軍人以保家衛國為己任，以戰死沙場為最榮。是條漢子的，想殺鬼子為死去同胞報仇的跟著我上，打鬼子！打回東北老家去！」

    「報仇！」

    「打鬼子！」

    「打回東北老家去！」

    「跟著將軍拼了！」……

    正在潰逃的士兵轉過來，自動在一條泥土凍結的小山溪旁邊排成四路縱隊。一個少校指揮幾名士兵搬來十幾箱手榴彈和子彈，並帶頭將子彈壓入槍膛，將五顆手榴彈別在腰間。更有不少的士兵將雪亮的刺刀也從刀鞘中抽了出來，按在步槍上。沒有槍的士兵也上前將幾顆手榴彈放在帆布袋裡。一時間，蕭殺之氣充滿山澗，原先頹廢的神氣一掃而空。剛才部隊潰逃下來是群龍無首，而眼下卻個個是虎，個個是龍。

    「弟兄們！你們知道嗎，這位將軍就是李衛東將軍，是我們東北軍將士心目中的英雄，跟著李將軍打鬼子吧！」剛剛那個命人搬來子彈和手榴彈的少校又站在隊伍前面喊道。

    「誓與喜峰口共存亡！人在陣地上！」

    「誓死跟隨李將軍殺鬼子！」眾士兵異口同聲的喊道。

    「少校你是那個部隊的，你怎麼認識我的？」李衛東見眼前的局勢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於是對少校問道問道。

    「第6旅參謀姚成旭，在錦州的時候，見過李將軍。」這個少校立刻立正敬禮答道。

    「姚參謀，既然是你是從喜峰口方向過來，那麼你一定對喜峰口外日軍的情況有所瞭解吧？我想問現在在喜峰口外，究竟有多少日軍部隊？兵力怎麼樣？火力配備又如何？還有現在我軍在關外還有多少部隊？兵力及火力是如何配備的？」李衛東急忙出言問道。

    因為現在這個問題是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由於時間倉促，自己根本來不及詳細瞭解具體情況。再加上53軍潰退得太快，以至於對日軍的兵力部署和火力配置知知甚少，現在終於找到一個知情的人了。

    「報告長官！現在向喜峰口推進的是日軍鈴木、服部兩個步、騎、炮混成旅團，另有偽軍一個旅在跟進。又有裝甲車14輛已經開到孟子嶺附近。現我53軍大部已經潰退，現在在喜峰口外只剩下我們旅528團一個步兵團正在喜峰口「梁重！」李衛東喊道。

    「在！」梁重答道。

    「29軍特務營歸你指揮，給你五分鐘時間將武器彈藥都補充足，你的部隊每班配備一挺。多帶手榴彈，五分鐘之後，一切準備妥當，你就隨我出發增援孟子嶺。」李衛東對梁重下達命令。

    「師座！我自己就能完成任務，請你留在後邊指揮？」梁重道。

    「別在這裡婆婆媽媽的，趕快去準備！」李衛東道。

    「師座，弟兄們的武器和彈藥都去那補充啊？二十九軍窮的要死，全營才三挺輕機槍？」梁重有些疑惑的問道。

    「武器和彈藥你自己解決！沒看到那邊地上是什麼嗎？」李衛東一指遠處地上萬福麟部官兵潰逃時丟棄的步槍、機槍、子彈和手榴彈，甚至還有幾門山炮歪倒在路旁的山溝裡。

    「是！我明白了！我立刻命令部隊去收集萬福麟部官兵潰逃時丟棄的武器和彈藥！」梁重看到山溝裡滿地的步槍、機槍和子彈，眼睛都看著直了，於是滿臉笑容的跑開了。

    「梁隊長，告訴部隊將那幾門山炮和迫擊炮都給我帶上，這玩意不是廢鐵。」李衛東衝著向遠處跑去的梁重命令道。